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82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被他硬生生从骨血里抽出来,鞭笞,折磨,碾碎,最后心甘情愿,为他所有。

  裴琮之从未在榻上这样折磨于她。

  像是要将这半年来所有的寻找和痛苦失望都交还给她,要她也痛,要她也苦,要她分崩离析,再不敢忤逆他。

  她将所有的哭泣呜咽声止在绵软的枕中,整个人如风霜雨打了一般,轻轻颤。

  他也会偶尔停息。

  撩开她面上被汗濡湿的发,沉沉地盯着她,目光晦深如墨。

  无休无止的折磨,不知疲倦。

  她终于受不住,满眼是哭出来的泪,哑着嗓音来哀求他,“哥哥,琮之哥哥……”

  他于是俯身来吻她的唇。

  是泛着淡淡血腥气的唇,她咬破了,微微的疼。血珠不时往外冒,止不住。

  他便将那些血珠都吮吸在唇齿间,然后用温热的舌去舔舐抚慰她,难得的缱绻温柔。

  但那只是暂时的,等她放松下来,舒展着眉眼,伸着手要来揽他脖颈。

  他又发狠,撞碎她。

  方还舒展开的眉眼顷刻便紧蹙起来,她紧抿着唇,极力忍耐着,双睫轻颤,眼角的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她逃不过的,只能承受,承受他的怒火,承受他的惩罚,承受他居高而下的强势倾轧。

  他要她求饶。

  她只能求饶,呜咽哭泣声被撞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呢喃而出的数不尽的“哥哥”。

  哭泣,呜咽,呢喃……

  最后这声“哥哥”消失在翻滚的红绡帐暖之间。

  她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床榻是凌乱的,满榻狼藉。身下的她脸色酡红,鬓发被汗水湿透,身上满是斑驳痕迹,有吻痕,也有他用力弄出来的淤痕,触目惊心。

  他身上也疼,背上满是她细长的指掐出来的掐痕。

  她也发了狠,那指印深深,隐露青黑,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如今她昏睡过去,他才罢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熟悉疲倦的眉眼,凝视了许久。然后才用揉的凌乱的锦被去遮她的满身旖旎,自己也披衣下榻来。

  砚书还在外头候着,听见了动静隔着门来请示,“公子,那两人要如何处置?”

  他说的,是方才在这厢房里的狱卒。

  裴琮之提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盏冷茶,冰凉的茶水喝下去,他满身蓬勃而起的燥热才渐渐纾解,随口吩咐下去,“杀了。”

  他语气轻忽随意,如取蝼蚁性命。

  罗帐内,本是沉睡的沈清棠眼睫微微颤了颤。很快,又重新沉寂下去。

  再醒来,却是在另一间厢房里。

  鹅梨帐中香燃之袅袅。

  沈清棠睁开眼,稍稍一动,浑身却似叫巨石碾压似的疼。她绣眉紧蹙,忍不住轻呼出声。

  采薇听见动静,忙过来看,满脸欣喜,“姑娘可算是醒了。”

  她扶着沈清棠起身靠坐在榻上,身上的锦被滑了下去,露出身上深深浅浅的淤痕。

  其实已经用了药,好上了许多,却仍是看着触目惊心。

  采薇看着,自是心疼又愧疚,一时眼里都酸涩,问她,“姑娘可还疼吗?若是还疼着,一会儿我再给姑娘用些药……”

  说到最后,又语声哽咽,忍不住低声埋怨,“公子也太荒唐了,怎么能这么对姑娘……”

  她是被砚书从狱中提出来,过来照顾沈清棠的。

  刚开始瞧见了裴琮之也是吓了一跳,她们已逃得这样山远水远,不想还是叫他寻见了,不知迎接她们的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害怕之后茫茫而起的却又是庆幸。

  若不是裴琮之及时找到了她们,她们两个在衙门牢狱这个虎狼窝里,能叫人拆吃入腹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只是没想到,小心翼翼地推门看见的却是这样的沈清棠。

  ——她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只能从这满榻狼藉上看出她曾经遭受了怎样一场不堪的折磨。

  再轻轻掀被来看,更是讶然不已,捂着嘴将惊呼止于口中,

  不着寸缕的玉体上满是深浅斑驳的指痕,濒临破碎。

  采薇是哭着给沈清棠清洗上药的,如今也是红着眼看着她,“姑娘,你吓死采薇了。你睡了两天,怎么唤也不醒,采薇还以为……”

  “我没事。”

  两日未醒,又遭受了那样一顿摧残,沈清棠的声音有些嘶哑,只眸光分外清冷平静。

  她问采薇,“他呢?”

  采薇知道她问谁,垂首轻声回,“不知道。大公子让我来伺候姑娘,然后便没瞧见过了。”

  她们仍在这衙门里,门外有人看守,裴琮之也并未来看她。

  采薇不由有些担心,迟疑着问,“大公子会不会就把我们丢在这儿了?”

第116章 从未

  沈清棠也不知道。

  但凡遇着了他,她的命运一向是身不由己。

  好在没人让她们回到牢狱,也没将她们分开。主仆两总归是在一处,有个帮衬,也能互相扶持。

  沈清棠身上的伤涂了几日药,已经差不多好全了。

  采薇面上的巴掌印却没消得那样快。

  狱卒那日蛮横过来提沈清棠出狱时,她拦着不肯,叫狱卒扇了两个巴掌。

  那几巴掌狱卒用了蛮力,险些叫采薇去了半条命,如今脸上淤肿虽消,指印却还清晰可见。

  沈清棠看在眼里,敛然垂下眸去,“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

  采薇摇摇头,“跟着姑娘,是采薇的福气。采薇的命也是姑娘救的,就算为姑娘死了,采薇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混沌世间,她们是彼此的依靠。

  沈清棠默默听着,出声宽慰她,“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又过两日,沈清棠身子好全了,砚书便来唤她。

  他看着沈清棠,犹犹豫豫地开口,“姑娘何必非要和公子闹?只要姑娘服下软,公子定不会待姑娘如何。”

  沈清棠平静听着,推开厢房的门,裴琮之便在那道珠帘后坐着。

  深廓浓影,隐在珠帘后,不动声色。

  沈清棠看着,顿住脚,没敢再上前一步。

  这间厢房对她来说实属是噩梦,她知道,那两个狱卒死了。

  她未必对这些人生有怜悯之心,不过是唏嘘。

  权势倾轧之下,谁的命都微如蝼蚁,她的自是也一样。

  想要活下来,她只能听他的话。

  这般想清楚,沈清棠才又接着往前走,是一点雪青绣莲的纱裙,慢慢露在珠帘下,然后素手撩起帘来,露出姑娘如烟似黛的清淡眉眼。

  裴琮之抬眸看去,沈清棠敛眸看来。

  两厢对视,都是平静无波的眼。

  他伸手,用力一拉,她便整个人跌坐进他的怀里。

  珠帘哗啦作响,她被浓郁的酒气重重笼罩住。

  不是熟悉的苏合香,酒气太重,遮盖住了苏合的香气。

  在沈清棠来之前,裴琮之已喝了许多的酒,往日清湛的眸也像是被酒意熏透,云雾缭绕,垂眸深深来看她。

  她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微敛着眸,遮掩眼里的情绪。

  裴琮之却不许,长指挑起她的下颌,看进她的眼里,一字一句,问她,“妹妹可是后悔了吗?”

  后悔摒弃他给她的所有,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

  沈清棠敛着眸,不说话。

  裴琮之指下微微用力,冷声威胁,“回答我的话。”

  她被迫在他手下仰起头来,顺他心意回答,“我后悔了。”

  可她眼里清清明明,从未有过后悔。

  她并不后悔离开他。

  就算再来一次,她仍旧会决绝抛下所有,毫不犹豫离开。

  他看清她眼里的坦荡和无所畏惧,冷冷一笑,“后悔了?”

  他的脸色如淬了寒冰,“我看妹妹并未后悔。若不是此番被我堵在了这里,妹妹还会想着法子逃出去,然后逃的山远水远,永远不叫我找到,是不是?”

  沈清棠黯淡着眉眼,不接话,这在裴琮之眼里无异于默认。

  方才喝下去的酒全部翻涌成蓬勃的怒意,他眼里翻天覆地,面上却仍旧克制忍耐。

  “好。”他目光发冷,语气也刻薄成冰,“既然妹妹好好的侯府夫人不想当,只想在这外面受人欺凌,那我便成全你。”

  还是那个床榻。

  微一拂袖,铜勾上的罗帐便缓缓落下。

  榻上的姑娘被按在枕褥之间,不需动情,也不需甜言蜜语的挑逗,直接硬生生融为一体,不能分开。

  她前些日子受了磨砺,才刚刚好些,实在受不住疼,张口在他按着她的手臂上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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