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52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她从未如此自暴自弃,也从未如此态度强硬。

  裴琮之看她良久,终于依她。

  “好。”他呼吸深重,在她颊边落下一个潮湿温热的吻,缠绵又多情,“我不动你,你帮帮我……”

  他舍了她的足,在她不可置信的眼里去牵她的手。

  是绵软无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后来她手心也潮湿湿的出了汗。

  “妹妹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还有心思来调笑她,轻咬她的耳,呼吸愈渐沉重,轻轻喘,“好妹妹,别闭着眼,睁开来看看我……”

  她不肯,奈何他耳鬓厮磨的纠缠,只得依他的话,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面色比他更红,双颊飞上了霞色,眼里也起了雾,盈盈汪着,像蓄了满池的泪。是不堪欺辱的娇花,被摧残欺凌,逃不得,躲不掉,当真可怜极了。

  他忍不住轻叹。

  最后她手也软得没了力气,咬着唇,盈盈水眸红了一圈,幽怨地看着他。

  裴琮之在她颊边温柔一吻,拿了方帕子来擦她的手。十指纤纤,根根细致擦过去,万分细致妥帖。

  沈清棠犹恼,眉黛轻颦,咬唇瞪着他。

  “妹妹别这样看着我。”

  他不怀好意地轻笑,意味深长的语调,“再这样看,等下我又忍不住了……”

  她反应过来,脸上的红霞愈盛,咬牙骂,“不要脸!”

  他怎么会要脸?非但不要,还要觍着脸凑到她面前。

  旁人眼里最是矜贵清傲的尚书大人,此刻浑像个混迹欢场的登徒子,眉眼散漫又轻狂,再没了平日里的温雅贵重。

  “我也帮帮妹妹,可好?”

  他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沈清棠眼里一瞬间带了惶恐,连忙按住他欲要作乱的手,死命摇头。

  眼看她眼眶又红,几乎要盈出泪来,他才罢手,“好了,不逗妹妹了。”

  又俯身,在她眉心处亲一下,格外温柔,“妹妹好好歇息,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来看妹妹。”

  他抖抖衣袖,整理了下身上揉皱的衣裳,又恢复那个白日里清隽儒雅的翩然君子。

  折身出去,廊檐下垂首候着的是蒹葭。

  裴琮之顿住脚,居高临下在她面前,冷冷吩咐,“好生伺候姑娘,再有下一次,你的命就别要了。”

  ——他在提醒她上次诱沈清棠出逃一事。

  那要她半条命的一脊杖仿佛犹在她眼前,到现在她腰背仍隐隐作痛。

  蒹葭心里一颤,脸色虚白,抖抖索索应下,“是,公子。”

  昨日里听禅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翌日裴景明的西院自然也知晓。

  “兄长要娶清棠妹妹?”他万分诧异。

  这府里谁不知,原先裴老夫人就存了将沈清棠许给他的心思。便是这一次,他妻妾皆散,又没了子嗣,裴老夫人也有意无意安慰过他,等这事风头略过去些,他与曹辛玉和离,她便让沈清棠嫁西院来。

  这好端端的,定好的亲事叫人截了去。

  裴景明如何肯依。

  他先去听禅院找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子孙气得头脑生疼,早起眼还发晕着,正叫张嬷嬷给她揉揉肩颈散散淤气。

  就见裴景明急汹汹地闯进来。

  “祖母!”他扬声唤,还未到跟前就委屈上了,“您不是说了等过些日子要将清棠妹妹嫁我的吗?怎么又成嫁兄长了?”

  他前些日子萎靡不振,裴老夫人为宽慰他,曾透露这事叫他知晓。

  “我怎么知道?”裴老夫人现如今看着他们几个孙辈都来气,愤然道:“此事你该找你兄长去!看看他是哪根筋抽了,好好的太傅家的姑娘不肯要,我还当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姑娘?谁知是惦记上了衔雪院那丫头!”

  “祖母……”

  裴景明缠上来,殷勤给她揉肩颈,“您都与我说好了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再说了,那兄长往后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上?可我就不同了……”

  他低下声装可怜,“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清棠妹妹可再没有姑娘肯嫁我了。”

  他到底是有自知之明。

  没了子嗣命,先头的妻嫁过来不过区区半载就疯魔了去,这样的虎狼窝,好人家的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舍得自家娇养大的闺女嫁过来。

  也就是沈清棠,无家族依靠,又自小在承平侯府长大。便是为了这份恩情,她也不能推拒。

  裴老夫人何尝不知,但现在承平侯府明着是她当家,实则府里大小事都是裴琮之做主。

  她除了生气,亦是无可奈何。

第75章 “好”法子

  事到如今,她反倒劝裴景明,“你和沈丫头到底是没有缘分,还是算了罢。”

  又规劝他,“曹氏也未必当真就不管用了,你得闲去曹家瞧瞧她,到底是夫妻一场,若是有转好的余地还是要将她接回家来才是,总不能一直放在娘家里不管不顾。”

  这便是又要拿曹辛玉来搪塞他。

  裴景明心知肚明,也只得应下,听裴老夫人的话去了曹家一趟。

  丫鬟见着自家姑爷上门,分外欣喜,“公子可算来了,少夫人时时惦记着您呢!”

  “她好些了吗?”

  裴景明随口问,抬脚往里走,撩起厢房的帘子,他看见里头的曹辛玉,眼神呆滞坐在窗边的凉榻上。瞧见他进来,那眼里才一寸寸有了光亮。

  “夫君?”她咧嘴笑,忙不迭下榻,也顾不上穿鞋,赤脚就来牵他的手,“夫君是要来带我回家的吗?”

  她目光灼灼。

  裴景明看了眼丫鬟,她垂首解释,“少夫人已经忘了行露的事,满脑子只记得自己要和公子成亲了,眼巴巴的等着公子来接呢!”

  她也问裴景明,“公子是来接少夫人回家的吗?”

  并不是。

  他只是听从裴老夫人吩咐过来看看她。

  疯癫这病不可逆转,便是勉强治好了,两人之间闹出了这么多的冤债官司,夫妻也已离心了,倒不如就此罢手。

  裴景明心里有了计量,看过了曹辛玉便回府去。

  路过衔雪院时,迟疑了半晌,还是提脚走了进去。

  沈清棠昨日跪伤了膝盖,腿脚不便,他打着探望的名义过来看她。

  “劳景明哥哥惦记我,我无事。不过跪了两下,昨日上了药已经好许多了。”

  沈清棠抿着唇,甜甜轻笑,还是从前温柔绵软的好性子,看着就叫人心生喜欢。

  裴景明也是当真喜欢她,辗转这许久,回头来看,就觉得谁也比不上她。心里万分怅惘,只换得吞吞吐吐问一句,“妹妹……妹妹是真心要嫁他吗?”

  他知道昨日她因着此事罚跪,不免有一份妄想。

  ——她或许也是不想嫁的,只是不能违逆归崖院的意思。

  沈清棠闻言怔了一下,很快垂下眸去,“景明哥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她这个模样,愈发叫裴景明确定,连忙催问,“妹妹并不喜欢兄长,是不是?你不想嫁他的,是不是?”

  她在他的连番催问中神色黯淡,“我喜不喜欢,想不想嫁,有什么重要。这一切,从来由不得我做主……”

  “妹妹不想嫁,便不嫁,我去为妹妹想办法!”裴景明当真是一腔热血昏了头。

  沈清棠抿唇看他,“景明哥哥能有什么办法?”

  他自然是没法子。

  论身世,裴琮之为嫡他为庶。论地位,裴琮之如今已是户部尚书,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二品大官,他却只因着家族荫封在礼部挂了个小小虚职。

  一天一地,何谈去争去抢。

  裴景明这几日颇为泄气,日日在花街柳巷里喝酒买醉,以解愁绪。

  裴琮之看在眼里,偶尔去衔雪院,便问沈清棠,“妹妹又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好好的人叫你折腾得不成人形了。”

  又故意去捏她绵软的颊,挑眉看她,“不是告诫了妹妹不要去西院招惹他吗?妹妹可是不乖。”

  “我才没有去招惹他。”

  沈清棠咬着唇看他,眼里皆是不服,“是他自己非要撞到我面前,与我何干?”

  她从不主动害人,可人若是主动来招惹她,自然也得不了什么好果子。

  “反正在这衔雪院里无趣得紧,正好找找乐子,解解烦闷罢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使坏,“不如哥哥和我猜猜,他会想到什么法子?”

  没过几日,是裴景明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看不下去,抢过他面前的酒壶,撺掇道:“公子怎能这样自暴自弃?沈姑娘这不是还没嫁呢嘛?多的是机会将她抢回来。”

  “抢?”裴景明问,“如何抢?”

  小厮附耳在他身边悄语几句。

  裴景明听了皱眉,“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小厮提醒道:“公子难道忘了行露是如何进的院里?”

  先斩后奏。

  若是木已成舟,沈清棠成了他的人,自然只能给了他。

  裴景明当机立断,寻着个机会就让人去衔雪院传了信,说是已想到了法子,邀沈清棠来西院商议对策。

  “姑娘,要去吗?”采薇迟疑问她。

  “去,自然要去。”

  不止要去,还要将白露带上。她和沈清棠身形最为相似。

  裴景明想要避着人,自然要寻着法子将她独身唤去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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