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60章

作者:夕阶酒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只是生母杀人?之事也并?非没有给江既白带来任何影响。他会被罚俸十年。

  因为安府尹多年来索贿渎职一事,牵涉其中的商人?以洛阳商会的名义一起向新朝捐了一笔钱。

  而离开洛阳前,江既白已?把江家的所有家产都随洛阳商会一起捐给了朝廷。

  不过沈晗霜却不是十分担心江既白今后的生活。

  皇帝既然有意要用江既白,还从江家命案中保下了他的官职,便应不会让他在吃穿之物上有缺。至于更多的,江既白也并?非是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性子?。

  江既白在回长安的路上遇刺受伤一事也已?经传开了,却无人?知晓现下他的伤势如何。

  沈晗霜便将女?医方氏给的一张治疗外伤的好药方誊抄了下来,与明家从各处寻来的上好金创药一并?派人?给江既白送了过去。

  沈晗霜还已?经得知,新帝登基后宣布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要推行变法。

  因有那?几份万民书?,此次变法会从夫妻律法开始,再循序渐进,不断延伸到其他方面。

  沈晗霜知道,若没有江家那?桩涉及了三十余条人?命的案子?,若高伯母曾经的遭遇没有示于人?前,爷爷和林太傅、江既白、祝隐洲他们应原本想从别的方面开始变法。

  但变法之事非朝夕之功,无论先后,一旦开了这?个头,只要掌握了变法方向的人?能?体察民情,以实事良策为国为民,便能?一点一点地将现行律法中陈旧而腐朽的东西割去,换上更加鲜活,也更加恰当的内容。

  到那?时,便不只是夫妻律法会更加完善可行,世人?的生活都能?更好。

  沈晗霜期待亲眼看着那?一日慢慢到来。

  *

  午后,明姝雪刚从邻城回到家里。

  她去看过祖母后便来了明溪院,挽着沈晗霜的手,神?采飞扬地与她说着自己此次去邻近几城时的所见所闻。

  知道明姝雪今日便会到家,沈晗霜已?经提前用中秋时特意留下的桂花蜜,为她做好了月饼。

  明姝雪第一次在外过中秋节,格外馋姐姐做的月饼,是以她甫一看见便接连吃了好几块,解了馋之后才开始慢慢一边喝茶一边吃别的点心。

  “看你馋的,像是在外面饿狠了似的。”沈晗霜失笑道。

  明姝雪面露委屈,软声撒娇道:“饿倒是没饿着,就?是特别特别特别想姐姐。”

  沈晗霜故意问道:“只这?么想我?没想舅舅和表哥他们?”

  明姝雪从善如流道:“他们没姐姐好看,也没有姐姐温柔,想他们做什么?”

  “越来越贫嘴了,”沈晗霜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可是已?经能?在外面独当一面的明姑娘了,你们都不用担心我。”

  明姝雪虽早早便开始试着接触家里的生意,但以前明姝雪大都待在洛阳,只偶尔会跟着父兄去外地。

  明姝雪这?次去邻近几城组织万民书?时,事事都由她自己做主,心已?经越来越大,开始忍不住想要自己出去做生意了。

  不是从父兄手中接过已?经做得有模有样的生意,而是从头开始,做出属于她自己的生意。

  沈晗霜听明姝雪神?情雀跃地说起这?个念头后,并?未盲目地一味支持与鼓励她,而是温声问道:“准备去何处,做什么生意?”

  明姝雪被问得愣了愣,有些犹豫:“有了几个念头,但我还没有想好。”

  沈晗霜转而又问道:“那?你打算先投入多少银钱?还是说不准备提前做预估,到时候花多少便是多少?”

  “我还没想过这?个。”在姐姐的提问下,明姝雪逐渐冷静了下来。

  的确,做生意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要仔细从头开始做准备才行。不然即便她有再多想法,最?终也可能?登高跌重,只能?让家里人?为自己兜底。

  这?并?非她的本意。

  见明姝雪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沈晗霜又适时语气轻松道:“等把这?些应该想的事情想清楚后,便可以大胆地放手去做。”

  “到时让世人?一听见‘明姑娘’这?三个字,便能?想到,她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首富。”

  “姐姐放心,我一定赚很多钱回来给你花。”明姝雪神?色认真道。

  沈晗霜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傻姑娘,你给你自己赚钱便好,姐姐的钱已?经够用了。”

  “那?不一样。”明姝雪坚持道。

  明姝雪知道姐姐的身?家早已?比许多商人?的家底都要厚了,她从不缺钱花。但明姝雪就?是想用自己赚来的钱对姐姐好。

  明家几代经商,明姝雪自幼便知道,虽然银钱不是什么都能?买得到的,也不是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东西,但银钱可以给人?带来许多底气,让人?即便遇到了难事时也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明姝雪希望姐姐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必为任何事情忧虑,只需要做她喜欢做,想做的事情便好。

  瞥见院子?里已?经快要成?熟的石榴,明姝雪想到了什么,拉着沈晗霜走过去,抬起头在一树的果子?里挑来挑去。

  她想挑出最?大最?好的那?个果子?,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姐姐挑。

  找了好一会儿,明姝雪才指着某处确认道:“姐姐,那?边那?个应是这?棵树上最?好的石榴了,再等几日,等它熟好了,我亲自帮你把它摘下来,剥给你尝尝。”

  这?是明家多年来的习惯。

  明溪院的这?棵石榴树上的果子?成?熟时,他们会把最?大最?好的果子?挑出来给沈晗霜。若沈晗霜不在洛阳,他们便会特意命人?送去长安,和其他又大又红的果子?一起。

  石榴并?非多么金贵的东西,但明溪院的这?棵石榴树是沈晗霜的父母种下的,对沈晗霜来说意义不同?。明家人?也愿意为沈晗霜好好保留着她与父母间的关联。

  沈晗霜心下动容,柔声应道:“好,那?我就?等着尝你亲手为我摘的石榴了。”

  明姝雪笑着同?沈晗霜说起了别的。

  但明姝雪心里其实一直记挂着另一件事。之所以邻城那?边铺子?里的事情还没完,她就?赶着回了洛阳,也是因为此事——

  九月秋祈时,皇后和太子?、二皇子?都会来洛阳。

  而前不久皇后曾让太子?代为送了盆景给明老夫人?,她还亲手为沈晗霜做了裙衫。按理来说,若有机会,明老夫人?和沈晗霜应该亲自去向皇后道谢。

  而皇后来洛阳时,便是这?个应该亲自谢恩的机会。

  可明姝雪不愿让姐姐再与那?家人?见面了。

  尤其是在得知先帝曾残忍地毒杀了太子?的生母后,明姝雪便觉得皇家的人?都太复杂难测。

  姐姐从未说过以前的婆母有何不好,还曾多次和明姝雪提起,说王妃待她就?像是疼爱亲生女?儿一般。

  可那?是还在平南王府,还是一家人?时。

  如今王妃已?经成?了皇后,而姐姐也已?经与太子?和离。

  虽说皇后不久前还亲自为姐姐做了裙衫,但谁知道皇家对姐姐的真实态度究竟如何?

  毕竟谁都知道,当初沈相在长安将沈晗霜和祝隐洲和离的消息传开时,动静不小,明显是想与皇家划清界限。且之前太子?来明府时总被家丁拦在门外,明家的态度也摆在明面上。

  万一皇家要因此而迁怒呢?

  虽然面对皇权,明姝雪做不了多的什么,但她就?想守在姐姐身?边,不让任何人?委屈了她。

  明姝雪担心此事时,远在长安的皇后已?经启程往洛阳而来。

  此次皇后会与命妇们一起去洛阳的青云寺秋祈,而祝寻和林止会负责安排沿途护卫之事。到了洛阳后,已?经调来洛阳军营的林远晖会负责带兵守卫行宫。

  之前皇帝在朝堂上宣布变法之事时,也宣布了此次变法会由沈相为主,祝隐洲、江既白、林太傅为辅,朝中其他官员需行配合。

  但近日江既白身?上的剑伤有恶化的趋势,他反复高热难退。

  因此祝隐洲拿了江既白写的折子?,代替他与林太傅、沈相商议变法之事,会迟几日再出发去洛阳。

  眼下是祝隐洲一人?做着两人?的事,而等祝隐洲因秋祈之事离开长安后,江既白也会代他继续。

  连着忙了几日后,祝隐洲又一次在夜色深沉时才回到王府。

  祝隐洲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他并?未住进东宫,也未另行开府,而是继续住在了安王府内,他和沈晗霜曾经同?住的明溪院里。

  那?里才是他和她的家。

  祝隐洲已?经命明溪院的所有侍女?都离开了,如今这?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住着,尤为安静。

  安静得,让他格外想念远在洛阳的那?个人?。

  王府明溪院里的石榴快要成?熟了,沈晗霜窗前的石榴应也差不多可以摘了。

  往年的秋季,祝隐洲在书?桌边看书?时,她常会在他身?旁剥石榴,让他一起吃。

  不知今年最?大最?红的那?个石榴,是否依旧很甜。

  祝隐洲回到明溪院的卧房中,静静地坐在以前沈晗霜常看话本的矮桌边。

  那?块触手生温的玉佩正?在他怀里,而此时他掌中握着的,是一枚香囊。

  沈晗霜在离开长安前亲手用剪刀绞烂了这?枚她曾送与他的香囊。从未碰过这?些的祝隐洲便自己学会了用针线,亲手将那?些被利刃剪破的裂口缝好,又绣上了藤蔓遮挡痕迹。

  曾因为担心将其弄脏或弄丢后会惹沈晗霜失落,祝隐洲从不将这?枚她为自己绣的香囊佩在身?上。

  可如今,他却每天都将它带在身?旁,寸步不离。

  夜里难眠时,祝隐洲总会细细摩挲香囊上那?些由沈晗霜一针一线地绣好的纹样,似是能?感觉到她留在这?上面的温热气息。

  无法看见沈晗霜时,祝隐洲的脑海中便会不断浮现她的一颦一笑,让他忍不住神?情柔和,思念难抑。

  她已?不在身?侧。

  他能?触碰到的,便只剩这?些与她有关的东西。

第44章 周二双更

  在祝隐洲书房的暗格中, 与沈晗霜曾送给他的那些生辰礼放在一起的,是一枚他儿时曾用?过的香囊。

  那是祝隐洲的母亲在他四岁生辰之前?,亲自精心为他缝制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 正在扑蝴蝶的小老虎,富有童趣。

  祝隐洲的母亲常会在里面放一些可以驱散蚊虫的药草和花瓣, 让他时时佩戴在身边,免遭蚊虫侵扰。

  祝隐洲儿时一直很喜欢这枚香囊, 也很喜欢里面温柔的, 能让人?安心的浅香。

  直到先帝将他母亲叫去宫中, 赐下?鹤顶红的那日。

  祝隐洲的母亲在他眼前?毒发身亡后?,前?太子祝清便命人?将其抛尸去了乱葬岗。

  等祝隐洲和父亲赶过去时,已有几只野犬在啃咬撕扯那具他们至亲之人?的尸身。母亲身上的雪青色绣裙已经被?鲜血染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祝隐洲的父亲当即拔出袖间的匕首, 近身与面容狰狞的野犬搏杀。

  祝隐洲的父亲悲痛难抑地抱着已经再也无法醒来的妻子时,一直沉默着,再流不出泪来的祝隐洲捡起了父亲随手扔在一旁的匕首,朝一只还未死透, 正在抽搐痉挛的野犬走去。

  他用?力一刀一刀地捅向它的脖颈,直到它彻底咽了气,祝隐洲都不曾停手。

  那时祝隐洲五岁,那晚是他第一次握刀, 第一次双手沾血。那股温热而腥臭的味道?, 时至今日,他都不曾忘却。

  被?父亲夺下?匕首紧紧抱在怀中时, 祝隐洲才发现?, 自己腰间的那枚香囊染上了那只畜生的脏血和乱葬岗的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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