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44章

作者:夕阶酒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直到北达国特?意派人将齐氏的尸体送来?了长安。

  那?具尸体被保存得当,并未腐烂,看上去几乎会让人以为她是刚刚咽气不久。在尸体的心口上插着的,是当初齐氏用来?伤了祝隐洲的,带有梦欢散的那?种短箭。

  这是北达国送来?的一份“礼”,代表着他们想要促成和谈的态度。

  无论北达国三?台吉当初将齐氏安插进?平南王府时?是怀揣着什么阴谋,违心也好,甘愿也罢,眼下的形势都让他必须做些什么。

  而随尸体一并被送来?长安的,还有齐氏死前日夜缝制的那?些裙衫。

  祝隐洲知道那?些衣物是齐氏做给谁的,但他只冷淡地瞥了一眼,便命人将那?些东西烧了。

  齐氏做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配被送到沈晗霜面前。

  处理完那?些,祝隐洲转而去见了祝寻。

  祝寻之?前收到沈晗霜写给他的信后,逐渐从那?些让人颓丧无力的迷茫中缓了过来?。

  多年来?的认知成了粉末,但祝寻的目标仍然没?有变,他还是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将来?和兄长一起守好他们的家国。所以祝寻回?到了军营,继续跟着林远晖的兄长林远溪学着处理军务。

  齐氏的死讯迟早会传到祝寻的耳朵里。但这次祝隐洲和皇帝没?有让他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是身为兄长的祝隐洲去见了祝寻,亲口同他说了这个消息。

  除了在沈晗霜面前时?,祝隐洲并不擅长说正事之?外更多的话?,他只沉默地在祝寻身侧站了片刻,待祝寻从那?个消息中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后,祝隐洲才离开。

  从祝寻那?里离开后,祝隐洲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很轻的念头——齐氏自尽了,死前,她只为沈晗霜做了那?些裙衫,没?有给祝寻留下任何东西。

  从身份败露到她死去,齐氏没?有给祝寻留下过只言片语的解释。

  旁人或许会觉得齐氏待祝寻冷漠而残忍,皇帝和祝隐洲却清楚,这是齐氏以母亲的身份为祝寻做的最后一件事。

  齐氏算计了许多,筹谋了许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她的细作身份败露,只有断了与?她之?间?的关联,祝寻才能一直是身份尊贵的二皇子,而不是身负嫌疑的细作之?子。

  亲手缝制那?些裙衫时?,断绝与?祝寻之?间?的关系时?,已入穷巷的齐氏应都只代入了“母亲”这个身份。不是王妃,不是皇后,更不是细作。

  祝寻或许会想到这些,也或许不会,但那?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和正视的事情。祝隐洲不会多说。

  他只是在这种时?候,久违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想起她毒发身亡之?前,曾看向他,朝他温柔地笑着,一如往常。

  行至马车前时?,祝隐洲已经敛回?了心神?。

  瞥见不远处的近卫神?色有异,踌躇着不敢上前,祝隐洲蹙了蹙眉。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名近卫浑身一僵——以前和太子妃有关的事,他们都是先向断云汇报,再由断云转告太子殿下。但今日殿下进?宫,将断云留在了太子妃身边。

  近卫只得硬着头皮快步上前,禀报道:“殿下,今日有一队人从江府抬了很多箱匣去沈府,那?些箱子上都系着红色的绸缎。据领头的那?人说,他们是要替江首辅去沈家提亲。”

  近卫不敢抬头,却敏锐地察觉了眼前的太子殿下周身气势骤沉,看向他的视线也添了几分阴郁。

  但他不敢停,只能继续道:“城中疯传,称是太子妃已经与?江首辅互通了心意,同意嫁与?他为妻,江首辅才会命人去沈府提亲。”

  祝隐洲安静地垂着眸子,似是正耐心地听着近卫一一禀报。

  近卫将今日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说完后,祝隐洲淡声问:“她在何处?”

  “回?殿下,太子妃此时?正在西市。”

  近卫自然不会觉得殿下话?里指向不明?的人会是在问江首辅。

  “命人把江府围起来?。”祝隐洲语气漠然地吩咐近处的太子亲兵。

  “没?有孤的命令,江既白不能走出江府一步。”

  “遵命!”太子亲兵肃声应下。

  那?名近卫以为殿下接下来?应会让自己驾着马车往西市去,但他还没?来?得及走近马车,便见殿下已经翻身骑上了不远处的一匹骏马,径直打马离开了。

  这段时?日,因为殿下还在养伤,太子妃不让他骑马,只让断云每日安排马车供殿下出行。看起来?殿下似乎适应良好,当真一次都没?有再骑马。

  但看这会儿殿下策马疾驰离开时?的背影和刚下的命令,近卫暗自猜测着,殿下此时?的情绪应不似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冬日里寒冷锋利的风迎面向祝隐洲袭来?,似是想要将他的心魂生生撕裂扯碎。祝隐洲握着缰绳的手攥得很紧,手背上青筋鼓起,仿佛昭示着他紧绷得几乎断裂的心弦。

  听见近卫说江既白派了人去沈家提亲时?,祝隐洲当即便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古怪,能迅速传遍全城也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他仍然压抑不住地因此而觉得慌乱。

  祝隐洲还记得沈晗霜和江既白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他不知道他们相识于何时?,何地,何种情景。对于他们之?间?的一切,祝隐洲几乎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即便沈晗霜和江既白这些年来?并无太多来?往,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绝不算多,可他们相处时?的氛围总是融洽而舒适的。

  他们之?间?从没?有争执与?矛盾,有的只是信任与?那?些看似淡如水却也满含真挚的东西。所以像是在为女学编写书册这样重要的事上,沈晗霜除了家人之?外,便唯独只再找了江既白帮忙。

  整颗心都挂在沈晗霜身上,祝隐洲如何会察觉不到江既白对沈晗霜的心思?,又怎么会看不出沈晗霜对江既白的欣赏?

  而且江既白从未让沈晗霜失望过,也从未忽略过她,伤害过她。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全都是明?亮的,诚挚的,摆得上台面的。

  祝隐洲曾经做错过的事情,江既白一件都没?有做过。

  同样对沈晗霜怀着私念,可比起他,沈晗霜的家人应也更愿意接纳像江既白那?样的男子成为那?个能与?沈晗霜携手余生的人。

  若江既白去沈家提亲,沈家人会同意吗?

  沈晗霜……会同意吗?

  心底某个角落闷疼得厉害,让祝隐洲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能不停地挥鞭催促着身下的马匹,想让它快些,再快些。

  他想立即见到她,一刻都不愿等。

  *

  沈晗霜今日一直在为女学择选合适的女夫子,这会儿才刚忙完。为了犒劳一下自己,沈晗霜和余南栀打算一起去买新式的花糖。

  走在西市里时?,沈晗霜和余南栀都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在打量她们,还不时?有人对视一眼,背过身去在她们听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些什么。

  她们还很快便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在看她们,其实每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晗霜身上。

  因为近来?江既白常去沈家,长安城中议论纷纷,沈晗霜其实已经算是习惯了这些带着揣度与?猜测的目光,她从未理会过。但不知为何,今日那?些目光似乎格外多。

  沈晗霜并未放在心上,她一面和余南栀一起四处逛着,一面猜想祝隐洲忙完从宫里出来?后或许会来?接自己。

  她们经过的地方,有人颇感兴趣地低声议论着——

  “她这会儿怎么不在沈家?”

  “不是听说今日江首辅要去沈府提亲吗?”

  “难道是有人乱传的?”

  “但我觉得那?消息很可信,听说太子亲兵围了江府,显然是那?位着急了……”

  “不要命了!谁的闲话?都敢乱说!”

  几人倏地噤若寒蝉,收了声不再多说什么。

  耳力极佳的断云虽然隔得远,却也都听清了。他心神?沉敛,更加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今日殿下进?宫去了,他被留了下来?,一直跟在太子妃身后,防备着以免有任何异状发生。

  城中几乎无人不知,太子近卫成了沈家的车夫,每日驾着马车送沈晗霜去往各处。

  断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这意味着殿下对他的重用。比起还护卫在江首辅身边的收雨,断云觉得自己如今的差事要有意思?多了。

  可今日城中的情况很不对劲。

  那?些传言几乎全城都是,旁人不敢当着沈晗霜的面高?声议论什么,断云却听到了不少他们私下里说的话?。但断云要护卫在太子妃身边,在殿下返回?之?前不能离开,便只能暗中召了其他人去调查。

  眼下断云已经得知是北达国的人在背后捣鬼,且收雨刚杀了那?位北达国的将军,阿弥尔。

  他只能先做好分内事,至于其他的……只有等殿下回?来?再说了。

  话?说回?来?,近来?殿下和太子妃相处得不错,若江首辅当真去沈家提亲,太子妃应该……不会同意吧?

  断云暗暗期待着。

  和余南栀挽着手一起从店里出来?时?,沈晗霜唇边带笑,眉眼间?的神?色似是在放松里还带着些没?来?得及散尽的羞意,看起来?她心情很愉悦。

  断云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太子妃的心绪并未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影响。若是殿下回?来?后看见太子妃因被那?些议论搅扰而心情不悦,他可能也是失职之?罪。

  而在不远处,已经到了却并未现身的祝隐洲也看清了沈晗霜脸上的笑容。

  他此时?想不到别?的,只控制不住地猜想着,沈晗霜是不是因为听闻了江既白要去沈家提亲的消息,所以才会笑得那?样好看,眉眼间?还带着羞意。

  断云敏锐地察觉出一道沉凝的视线正朝这边看来?,但循着直觉却找不到那?道视线的来?处。

  他敛眸定神?,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隐在暗处的人仔细在周围排查,自己也加强了戒备。

  沈晗霜和余南栀又在另外几家店里买了些东西,便准备回?府了。

  择选女夫子的事须得慎之?又慎,还需要花上两?日才行。是以她们约定了明?日继续。

  沈晗霜上了马车后,断云语气如常地恭声问了一句:“沈姑娘,是回?沈府吗?”

  “对,有劳你了。”沈晗霜温声道。

  祝隐洲这会儿都还没?来?,沈晗霜猜测今日让他进?宫的那?件事许是很重要,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她便也不在外多耽搁,打算回?去和家里人一起用饭。

  余南栀照例先看着沈晗霜上马车后才往余家的马车走去。

  但她还没?走近自家的马车,便忽然看见了什么,心里猛地一提——

  沈家的马车刚行出不远,便有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跃了上去。驾着马车的断云当即便飞快拔出了剑,却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余南栀也在看清那?人后松了一口气。

  是太子。

  但让余南栀意外的是,在那?辆马车消失在转角之?前,原本驾着车的断云从行驶中的马车上离开了,太子替下了他原本的位置。

  太子为何反常地不进?去与?沈晗霜见面,反而当起了车夫?

  近来?余南栀每日都在沈晗霜身边,知道沈晗霜是信任太子的,太子待沈晗霜也无微不至,细心体贴。余南栀虽然觉得太子的做法有些奇怪,却也觉得应不会出什么事。

  马车自出发后便平稳地行驶着,没?有任何异样,是以坐在车内的沈晗霜一无所觉,并不知道驾车的人已经换成了祝隐洲。

  沈晗霜正将刚买来?的花糖从店铺常用的油纸里换到自己近来?习惯随身带的小糖匣里。

  冬日糖不易融化,沈晗霜会比其他时?节更喜欢也更常吃糖。寻常包裹糖粒的油纸占位置,不易随身携带,祝隐洲便仔细画了图样后让匠人制了这个小匣给沈晗霜装糖。

  小糖匣整体做得很玲珑精致,圆滚滚的,外围是雕刻镂空的花纹,用银细链将其佩在腰间?还可当一样饰物,瞧着灵动又漂亮。若在表面其中一朵花的花蕊上按一下,密闭的小匣便会打开,里面可以装一些小粒的花糖,差不多够沈晗霜和余南栀一日的份量,偶尔还会被祝隐洲讨去一两?粒。

  除了沈晗霜常买的那?几种花朵模样的糖粒以外,今日她还买到了一些新出的被制成了小枫叶样式的糖,晶莹剔透的红色,好看极了。

  她曾和余南栀随口说过一回?,这家铺子能将各种花型的糖粒做得既好看又好吃,但从没?有做过叶子模样的糖。当时?祝隐洲也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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