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55章

作者:南陆星离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裴璟换了个法子,揽在傅归荑腰间的手慢慢地往上移,不轻不重地点在她唇边,暗示意味明显。

  傅归荑扭动着身体表现出抗拒,然而裴璟动作愈发放肆,眼看着就要再来一次。

  “别……”傅归荑身体往里翻,躲避他的手,同时也将头露了半边出来。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裴璟的节奏或许在刚开始会克制些,一旦她稍微适应,他跟换了个人似的,无论她表现得如何难受,他也很难停下来。

  如同夏日暴雨锤击芭蕉叶,又急又凶,恨不得将叶子一次性打落,打成碎片。

  裴璟移开了手,替她将挡住脸颊的凌乱发丝拢了拢往后拨,露出潮红糜艳的脸颊,清冷的眸子变得迷离,他眼睛逐渐变暗,目光落在她拧成一团的眉头上,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转瞬抑制住自己的暗火。

  他似无意间发问:“你总喜欢用这个姿势,是不想看见我?”

  傅归荑不自觉咬住下唇,裴璟的指尖强势地将她的唇瓣救了出来,温柔地反复摩挲,然而眼神骤然阴冷。

  “没有,”傅归荑声音像染了春水般绵柔:“我只是……”

  “只是什么……”裴璟戳了戳她的脸颊,明示傅归荑他今天非要得到这个答案。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裴璟手指一顿,“味道?”

  傅归荑既然开了口,索性便一股脑说出来:“我对气味很敏感,你身上檀木香太重了。”

  裴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还以为你是对花草香不喜欢,原来木质香你也无法接受吗?”

  他本想把人抱进怀里,又停了手,失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傅归荑闭上眼,一语双关道:“我现在已经慢慢能接受了。”

  裴璟自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尾,最后轻啄了下她的唇瓣,亲昵道:“檀木香有安神助眠的效果,我刚回南陵时总感觉陌生不真实,夜夜惊醒,故而才用了这个香。”

  傅归荑闭上眸子嗯了一声。

  蓦地她感觉裴璟起身下榻,过了好半天才回来,身上有潮湿的冷意。

  傅归荑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也没在意,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一天后,她发现寝殿内再也闻不到一丝檀木香。

  裴璟面对她的疑惑,伸手抚摸她汗淋淋的额头,眼神温柔地看着闭眸喘息的人,喉间溢满了愉悦:“因为不需要了。”

  傅归荑呼吸微顿,并没有接话。

  转眼到了酷暑时节,南陵夏日暑气重,上书房周围都是空地,树少得可怜,太阳照射一天后整个屋子跟蒸笼似的,有不少世子恨不得光着膀子上课。

  傅归荑要女扮男装,穿的衣服是其他人的两倍,每日刚坐在那没一会儿,热汗就浸透了衣衫,热得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在某次她中暑晕过去后,裴璟决定暂停世子们一个月的课程。

  傅归荑每日就在东宫茶室内看书,裴璟叫人搬来藏书阁里面她感兴趣的书籍,让她尽情翻阅。

  她惧热,恨不得将冰鉴放满整个屋子,然而她身子骨又弱,没两天又病了。

  一场接一场的生病,好不容易养出的肉眼看着就没了。

  她一病,裴璟心情也变得很差。

  朝廷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众臣工每日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打听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太子殿下这般不快,却一无所获。

  这日,几个大臣办的差事没达到裴璟的预期,在他阴鸷的脸色下战战兢兢地回话,裴璟只一个眼神他们就当场吓晕了过去。

  裴璟更生气,觉得他们不仅无用,连胆子也这么小。

  回来看见傅归荑食不下咽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拍板,决定前往京外的避暑山庄住上几个月再回来。

  一是那边地处山间阴凉爽快,二是带她出去散散心。

  他知道傅归荑不想特立独行,于是还捎带上所有的世子们,美曰其名奖励他们学习勤勉,刻苦努力。

  世子们早就在宫里呆腻了,听到能出去透气个个兴高采烈,纷纷对裴璟感恩戴德。

  马车里,傅归荑神色恹恹地靠在裴璟肩上,无精打采的。

  “再忍忍,还有几个时辰就到了。”裴璟不许她再用冰,用扇子替她轻轻扇着风,“要不你将外衣脱了松快些。”

  傅归荑闻言立刻揪住前襟,力道大得指节泛白。

  “好吧。”裴璟知道她不想冒着被人发现身份的风险,没有再勉强:“等到了山庄,咱们住的地方周围都没安排人,到时候你就不用穿这么多了。”

  傅归荑淡淡嗯了一声,她挑开窗户往外看,浩浩荡荡的队伍看不见尽头。

  这次来避暑山庄的人很多,除了世子外,文武百官加上他们的亲眷也都来了,她下意识去找那个保护自己的蒙面人。

  “在看什么?”裴璟问。

  傅归荑收回手,合拢窗户,“没什么,随便看看。”

  裴璟也没再追问。

  临近日暮,他们才堪堪到达山庄,照例当天就应该召开宴会以示皇家对群臣的恩宠,毕竟能跟来的都是肱骨之臣。

  可是傅归荑脸色实在难看,裴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便将宴会挪到了第二日。

  晚宴上,傅归荑的座位就在裴璟下方,她一时间备受瞩目。

  此前早有传闻,太子殿下如今跟前的红人是苍云九州新封的镇南王世子傅归宜,只不过太子殿下从未让他在人前出现过。

  今日一见,果然是恩宠有加。

  端看傅世子的位置便可窥见太子殿下对他的看中,瞧其他世子都被打发得远远的,恨不得连脸都看不清楚。

  唯独傅世子坐于高台左方,颇有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错觉,连太子亲信季明雪也得屈居于傅归宜之下。

  宫里早就有小道消息传出,宣安帝的病情日益严重,不知是否能撑到过年。

  与太子殿下有一争之力的睿王如今也倒下了,听说也是时日无多。

  毫无疑问,那个位置将来必定是由裴璟来坐,之前还在观望的朝臣们如今心里已经有了决算。

  他们从前没有坚定地选择站在裴璟一方,恐怕在他心里已经落了下乘,如今要想博得他的青睐和重用,只能另辟蹊径。

  这些人把眼光瞄准了裴璟的后宫和他看重的人身上。

  如今东宫不但没有太子妃,更是连一个侍妾也没有,若家里的女儿能入太子的眼自然是最好的,然而他们都知道裴璟不近女色,想要上位困难重重。

  但他身边的人怕是没这么好的定力,比如季明雪,然而他到底是商贾出身,哪怕战功赫赫在他们的眼里都是粗鄙之辈,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想把嫡女嫁给他,最多让庶女去做妾,但这样一来恐怕也说不上什么话。

  而这个傅世子的出现,给了他们另一种可能。

  镇南王府的唯一嫡子,尚未娶妻,太子红人,哪怕太子只是装装样子拉拢他,面上也不可能不厚待他妻子的母族。

  这么一想,大伙都把心思放到了这个镇南王世子身上。

  越看,越觉得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杰。

  整场晚宴下来,太子殿下时不时对他嘘寒问暖,他不卑不亢地接着,张弛有度,仪态优雅,更为难得的是他宠辱不惊的态度。

  连一向不与门阀勋贵交好的季将军也对傅世子另眼相待,别人去向他敬酒,他一副敷衍不耐烦的样子。他却主动笑着对傅世子隔空敬酒,若不是太子殿下阻拦,恐怕他人已经坐在傅世子身边把酒言欢。

  这场晚宴后,所有人都对镇南王世子的地位有了清晰的认识,只能拉拢绝不能得罪。

  傅归荑神色冷淡地望着前方空地上助兴的舞蹈,对下面各种打量的眼神置若罔闻,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逡巡。

  裴璟最先坐不住,他目光微冷,心里对这些人的想法一清二楚。

  扫了眼傅归荑,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寒眸登时蹿上两簇火光。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节目,此刻空地上一群裸/着胸膛的健硕侍卫拿着火把,两两相对地跳着原始舞步。

  火光映出滚动的汗珠顺着结实肌肉挤出的沟壑缓缓下落,他们不时用浑厚的嗓音呐喊着,个个像丛林凶猛强壮野兽,气氛霎时热烈了起来。

  能被选上在御前献技的,长相定然都差不到哪里去,都是十六七岁的好年纪。

  看着他们的火把舞,傅归荑想到了之前在苍云九州,她跟着大家外出游猎,收获丰盛的战利品后也会燃起篝火,围作一堆起舞欢呼。

  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傅归荑单手捏着杯酒盏,目不斜视地欣赏完一整场表演,她看得很认真,清冷的眸子有了温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殊不知她看了表演多久,裴璟就盯了她多久。

  等到人群散去,傅归荑方才察觉出上方有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她假装不知道,嘴角收了笑,仰头饮尽手中的酒。

  当晚,裴璟折腾她一直到过了丑时。

  他甚至等不及到床榻上,刚把人推进房里,连灯都没来得及点,转身压她在门框上,急不可耐地确认自己的所有权。

  整个过程傅归荑都没看清裴璟的脸,他一言不发,更不像从前那般讲究技巧,稍微揉搓两下后就开始闷头办事。

  傅归荑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叫,下一刻就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死死捂住嘴。

  她生气地去推他踢她,得到的是强势镇压。

  等裴璟完事一轮后,她的双腿已经软得走不动路,无力地依靠在他胸前。

  裴璟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还没等她喘口气,旁边传来一阵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他像野兽撕咬猎物般扯开她的衣服。

  绸缎撕裂声在黑暗中尤为刺耳。

  傅归荑顷刻间感受到了夏日凉意,她强撑着一口气急急往里翻,压住声音怒斥他:“你疯了罢。”

  只听裴璟冷笑了声,砰地一声入了榻,他像是长了双能暗夜视物的眼似的,单手精准地擒住傅归荑的双腕高举过头,禁锢在头顶。

  之后整个人骤然俯身而下,笼罩在她上方。

  “疯了?”

  裴璟声音低沉,呼吸粗重,“是啊,我疯给你看。”

  最后一字还在嘴边,他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留给傅归荑,便沉下身,长驱直入。

  这晚上裴璟确实够疯,他不允许傅归荑叫出声,大掌扼住她喉间的低吟与呜咽,全程一个姿势肆意逞凶。

  傅归荑觉得自己像条被抓上岸的鱼,猎手扣住她的腮令人窒息,还毫不留情地用木棍刺穿鱼身,最后架在烈火上烤。

  夏季天亮得早,傅归荑在意识模糊间隐约听见了鸡鸣声。

  裴璟借着微弱的晨光,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怀里人,他抚上傅归荑的脸颊,轻声自言自语:“你今年才十八岁,我已经二十四了。”

  你喜欢的是像你一样年纪的儿郎吗?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傅归荑在很努力地迎合他,但裴璟更清楚那只是她无奈之下的妥协,她自以为滴水不漏,实则处处有迹可循。

  她还是想走。

  她想离开他。

上一篇:春棠欲醉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