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45章

作者:南陆星离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那间屋子除了墙壁,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重新布置了一番, 但是东西放置的位置却没有变, 样式也几乎差不多。

  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出换了东西似的。

  她压下心中疑惑, 婉言拒绝:“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

  说罢,自己进了房间关上门。

  “随便问问?”裴璟神色淡漠坐在床榻上衣衫半褪,太医在旁边施针。

  素霖跪在屏风外回话:“是,接着人便进了屋子,再没有出来过。”

  裴璟穿好衣衫,直起身绕过屏风,声音不变喜怒:“到底还是起疑了。盯好她,但凡有异动即刻来报。另外有一队人十二个时辰守在她屋外,若是发现她有任何离开的苗头,务必将人截住。”

  素霖:“是。”

  裴璟屏退众人,一个人站在黑寂的屋子里,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暗涌。

  他的双手垂立在侧,慢慢地攥紧成拳,手背青筋一点点浮于暗色皮肤上,狰狞可怖。

  裴璟想再给傅归荑最后一个机会。

  他从没给过其他人第二次机会,在裴璟的认知里,有些错误犯一次就足以致命,有些错误犯一次便不可原谅。

  然而傅归荑是特殊的,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只要她愿意向自己坦诚一切,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统统可以不计较。

  但是有一点,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离开他的心思。

  这让裴璟无法容忍,他想了想,还是要给个教训才行。

  显然,傅归荑并没有抓住裴璟口中所谓的机会。

  裴璟以在平溪围猎的“救命之恩”为由,要赏赐她一座在京城黄金地段五进的大宅子,让她将镇南王府的人迁进去,住的舒服些。

  傅归荑想都没想地拒绝了,理由冠冕堂皇,说他们已经习惯了现在住的地方,不必再大费周章。

  裴璟笑了笑,没有勉强她,心底却无比确定傅归荑是真的有要走的打算。

  他垂眸藏起眼底的阴戾,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他已经派人将整个镇南王府的人监视起来,谁敢踏出城门一步就地捉拿。

  不得不说傅归荑的计划看着粗糙了些,但若是放在从前是没问题的,裴璟确实不会过问一个世子是否通过考核这等小事。若非裴璟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或许真就给她混了过去。

  错就错在,傅归荑低估了裴璟对她的在意,她日常的行走坐立都有专人跟踪记录。

  她若是肯留心,便会发现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从不会在桌上出现第二次,杯里的茶水一直都是最适宜的温度,衣衫永远都是合身的,所以她直到在穿鲛绡内甲时才发现自己丰腴了些。

  上一回西厢房除了更换床外,还做了些额外的布置,比如多了黄花梨木雕龙纹梳妆台,死气沉沉的红木屏风也换成了女孩子喜欢的琉璃翠玉屏。博古架上去掉了长剑、笔架等物品,换成了玉瓶、玉蝉和玉做的盆栽这类观赏性高的精巧物件。

  还有她从东宫到上书房的路上,几乎遇不到任何人。

  她也没发现,整个东宫只有她的屋子里不用熏香,她的洗澡水从来不放花瓣。

  可惜傅归荑到底被当做男儿养了多年,平日里虽然不如其他人那样粗糙过活,却也不会打理得多精致。

  入住东宫之前她还在苦恼,若是在这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岂不是很快就会垮掉。

  谁料她竟住的意外舒心,除了裴璟偶尔有些难缠外。她可以解开束胸睡觉而不必担心身份暴露,可以自由沐浴不用害怕有人忽然闯入。在此之前,这些对她来说算是一种奢望。

  反而她某次午间回到长定宫休息,躺在曾经的床上居然没睡着。

  当然这些小事傅归荑来说不值一提,没有也无妨,但却有人在殚精力竭地替她日日打理。

  太医为裴璟施针的第五日,亦是傅归荑离考核的前两日。

  过完明天,后天便能离开南陵京城。

  傅归荑独坐窗边,抬头望去,弯弯月牙高悬于空,星子闪烁在侧,夜风袭来,吹了满室花香。

  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唯有四周悬挂在梁上的灯火驱散了方寸之间的暗影。

  傅归荑端坐在红木案几前,以手支着下颌,遥望西南方,一看就看了一晚上。

  等到子时,她皱着眉取下支撑木窗的长棍,关上窗,视线转到案几上的《南陵六记》,随手合上,走到烛台前熄了灯。

  傅归荑借着微弱的月光行至榻前,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第五天了,忠叔还未曾燃起信号,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翌日一整天,傅归荑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她拿不准计划到底是否要如期进行。

  本想趁着午休时回长定宫找邓意商量一番,过去却发现他人不在。

  被宫里的内侍告知,今日所有世子们带进来的仆人都要去接受宫规培训。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当口发生。

  傅归荑很难不去多想什么,更无法克制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打算等下午放堂后再来长定宫一趟。

  还有一个月即将进入夏季汛期,近日裴璟都在为防汛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晚膳在前朝御书房独自享用,未曾叫她陪同。

  然而傅归荑等到华灯初上,邓意也没回来,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傅世子,您该回去了,宫里宵禁的时辰快到了。”长定宫的内侍过来催她,傅归荑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并留下口信让邓意明日中午等她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她走回东宫的一路上都在沉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所在的西厢房。

  刚关上门,还没来及的点灯就听见背后传来裴璟的声音。

  “回来了?”

  傅归荑吓了一跳,登时转过身背靠在门上,强装镇定道:“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这里是东宫,我哪里去不得?”裴璟的口气似乎有些故意找茬的意味。

  傅归荑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沉默着。

  “傅归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裴璟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双臂撑在她的左右两侧,低下头凝视她,语气阴沉:“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归荑被困在裴璟胸前的方寸之地,瑟缩着身子摇头否认。

  裴璟气笑了,好啊,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既然傅归荑不识好歹,那他也不必再披着这层道貌岸然的皮囊,容忍她笨拙地与自己周旋。

  以前他只当是个趣味,没想到反让她生出这样胆大包天的心思。

  他早该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他愿意纵着她,不代表她就能为所欲为。

  今夜,他要让傅归荑记住,玩弄他,欺骗他会有什么下场。

  裴璟整个身体就这个姿势欺身而上,将傅归荑压在坚硬的门框上,伴随而来的还有他疾风骤雨般的吻。

  这应该不叫吻,更像发泄。

  她被啃噬得手脚发软,背后的靠着的门框一晃一晃的,咔嚓作响,震得她头皮发麻。

  黑暗中,傅归荑借着漏进窗缝的微弱月光看见了裴璟此刻的脸,冷峻的面容上积满暴戾,黑沉沉的瞳孔中是令她毛骨悚然的愤怒。

  傅归荑被裴璟周身怒意吓得双眸发颤,浑身像轮番至于寒冰与烈焰中,忽冷忽热。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越是生气,她越不能反抗,否则只会愈发激怒他的凶性。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裴璟听见身下人急促的喘息声,到了这个时候她敢主动勾住自己的脖子,是不敢还是料定了他最多只能装样子吓吓她。

  裴璟嘴角噙着冷笑,她最好今晚上一直这样乖巧顺从,或许还能少受一点苦。

  一把捞过她的细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张窄长的床榻前,不由分说将人放下。

  傅归荑觉得事情往她从没有想过的地方发展时已经晚了,衣物窸窣的摩擦声在黑夜被无限放大,她觉得有些冷,冷得浑身打颤。

  “你要干什么……”傅归荑惊慌失措,她刚想爬起来,就被裴璟硕壮的身躯又压下去。

  “干什么……”裴璟抚上傅归荑的脸,最后停在她的耳垂处,温柔地揉捏着,他声音很轻:“我为你送行。”

  送行?

  傅归荑瞳孔一震,吐不出一个声音,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他知道了。

  “我……”

  粗糙却有力的手掌捂住她的嘴,裴璟俯下身,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嘘,什么都不要说,现在我不想听了。”

  傅归荑睁圆了眼,拼命想看清裴璟的脸,然而只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笼罩在上方。那黑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要浇在她身上。

  她真实地感受到了裴璟此刻强烈的愤懑盛怒,恨不得要将她吞噬融合。

  他稍微直起身,另一只手从容地,有条不紊地一件件扯落她的衣裳,挑开胸口的束胸布。

  不可能,现在才过去几日,他怎么可能……

  然而她还是本能地挣扎起来,屈膝抬腿间一不小心碰到裴璟的腹脐下方,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后浑身一僵,全身霍然烧了起来。

  裴璟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僵硬与不可置信,嗤笑一声:“我的好妹妹,你对哥哥真下得了手。”

  傅归荑果然知道那个药的副作用,她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裴璟不再留手,粗暴地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扯碎。

  “不、我不要!”傅归荑被那声“哥哥”刺了一下,陡然生出一腔孤勇,奋力一击踢开裴璟,慌不择路往榻下爬。

  裴璟拦腰抱住妄图往外冲的人,猛地将人往后推入床榻深处,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轻而易举捉住她双腕,高举过头顶用裹胸的曦光绫缠在一起,又将另一端绑在床头。

  傅归荑被迫打开上半身,她仓皇无措地双腿乱踢,很快又被他的小腿镇压。

  裴璟叹了一口气,“妹妹这是做什么,你要走,我也不硬留,只想让你陪我喝个离别酒罢了。”

  傅归荑胸口剧烈起伏着,颤声问:“喝了酒,你就放我走。”

  “自然。”裴璟从床头提起一壶酒,倒进自己嘴里,低头吻她的唇,将酒液渡过去。

  甫一入口,傅归荑就尝出来这是白堕,去年裴璟在摘星宴上试探她用的酒。

  “唔……”她拼命咬紧牙关,还将已入口的酒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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