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来抢走我 第61章

作者:鹊桥西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这个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姜夫人将她按下,把参汤推到她跟前,对丫鬟吩咐道,“把我要的东西拿过来,然后去前院候着老爷。”

  姜榆被押着不情不愿地喝了半碗参汤,再继续就不愿意喝了,放下碗,对着姜夫人坦白道:“我根本就没有晕倒,都是旗哥……”

  姜夫人面若覆了层寒霜,冷冷道:“外邦俯首不过数月,朝中武将稀缺,赵老将军年事已高恐难再上战场,只余林旗一人能统率三军。陛下有意与邻邦修善缘以为填充兵力、提拔将领做拖延,想的主意便是和亲。宣仪郡主是最佳人选,她不愿意,所以求林旗帮忙。”

  姜榆听得一愣一愣的,姜夫人继续道:“宣仪郡主现已离京,死的那个是牢中发病的死囚。”

  “可、可她为什么要来求旗哥?”姜榆不解。

  “是你旗哥找上她的。”姜夫人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朝姜榆脑门上狠狠一戳,道,“你以为我前段时间游走在后宅夫人中是在干什么?你倒是好,什么都不与我说!”

  姜夫人想让姜榆与周明夜和离,又不能坏了两人的名声,可这样周老夫人与周二爷决计不会应允。

  她这些日子在后宅中走动多了,就打听出了点事情,比如明昌侯府后宅里的恩怨,比如周明夜兄长的死有很大蹊跷。

  “周明夜与她娘就是犯了再大的错,太后也不会趁机打压,甚至还会尽可能地伸出援手,这是当初明昌侯入宫时太后给的承诺。”姜夫人看着姜榆呆愣的样子,道,“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姜榆讶然地点头。

  姜夫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林旗为什么无缘无故帮宣仪郡主假死逃脱?是宣仪郡主帮忙,刻意诱导后偷听了太后与心腹谈话。”

  林旗一时起疑,命人去查了太后的事情,太后在深宫不好接近,就盯上了宣仪郡主。太后是很疼宣仪郡主,但家国在上,再疼她也能狠心送她去和亲。

  宣仪郡主正处于要被送去和亲的恐慌中,看见一线生机,立刻就答应了,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姜榆把这些事情梳理清楚,迷茫问:“娘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旗哥让你帮忙的吗?你们怎么都瞒着我一个啊?”

  “你不是也瞒着我们?”姜夫人反问。

  脚步声传来,丫鬟在外面敲了敲门,捧着一个东西进来了,姜榆被姜夫人挡着了视线没看清,只听见她道:“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过来。”

  丫鬟应声下去,姜夫人侧身,这才让姜榆看见了桌上的东西——一个长约八寸,宽有两指的厚重的褐色戒尺。

  姜榆看见戒尺就想起上回被打了手心的痛,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

  她只顾着与林旗卿卿我我,忘了告诉姜夫人周明夜是女儿身了!

  现在看来,是姜夫人从林旗口中知晓了……

  姜榆一声哀嚎,急忙认错:“我不是有意要瞒着娘的,我有苦衷!”

  “手伸出来。”姜夫人根本不听她的辩解,一想到好好的女儿出嫁三年结果嫁的是个姑娘,就觉得荒唐。

  更荒唐的是姜榆竟然敢把这么大的事瞒着她!

  姜夫人自知晓这事已憋了好几日的火气,说什么都要狠狠地打姜榆一顿,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这么妄为。

  姜榆泪眼婆娑地伸出了一只手,怕疼,特意用袖子遮住了手掌。

  可那薄薄的一层纱衣根本什么都挡不住,戒尺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姜榆惨叫一声缩回了手。

  “伸出来!”姜夫人毫不留情,还要继续打。

  姜榆呜咽几声,颤巍巍重新伸出了手,白嫩的手掌已经红了一大片,透着血丝痕迹,已微微肿了起来。

  姜夫人的怒火压过了心疼,再次举起戒尺。

  戒尺带着风将要落下时,姜榆吓得紧紧闭上了眼。

  清脆的击打声传入耳,姜榆整个人颤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手,哭声也更大了。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凄惨地说了几句认错的话,姜榆才后知后觉发现,方才那一下好像并没有打在她手上。

  姜榆止了哭,疑惑地睁眼,透过朦胧泪雾,诧异地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

  林旗手掌张开,就停在方才姜榆手掌所在位置的正上方,掌心里压着的戒尺尚未移开。

  方才是他替姜榆挨了那一戒尺。

  作者有话说:

  等下修错字。

第69章 、乖女

  姜榆有点愣神。

  而姜夫人静默看了看林旗, 见他面色沉稳,手掌依旧张开没有一丝动摇,姜夫人嘴角动了动, 抬起戒尺道:“你让开。”

  “当日若非我匆忙离京, 没有护好她, 她不会遇到这些难处, 更不会瞒着姜伯母。”林旗道,“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该挨打的是我。”

  姜榆听得眼眶一红,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姜夫人不为所动,冷声道:“她小时候就喜欢捉弄人, 那时候我没教好她,是我做娘的失职,才让她做出如今这事,所幸现在教导还不算晚。今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你一定要拦我,那就一起挨着吧。”

  说罢, 戒尺扬起, 再度狠狠落下。

  戒尺是紫檀木做的, 外面上了层桐油, 磨得油光水滑, 打起人来,响得清脆,疼得揪心。

  姜榆没想到姜夫人竟然真的能对着林旗打下去, 惊愕之余, 看见林旗通红的手掌, 简直要心疼死了,抓着他手腕想把他的手拽回来,可是林旗不收力,她拽不动。

  “你打他做什么?你讲不讲理啊?”姜榆对姜夫人来了气,气急败坏道,“你打我也就算了,凭什么打他!”

  “他自己让打的。”姜夫人脸色不变,目光斜斜看来,语调沉稳,声音不疾不徐,“你若是觉得我打不得,那我以后再也不打就是了。”

  姜榆心神一凛,下意识地闭嘴。

  让打,她心疼。不让打……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自己娘亲这么生气,还拿婚事来威胁自己。

  当然娘亲可能是假装这么生气,可万一她这次是来真的呢,毕竟她这次打手心,比上一次重了好多。

  若是真的生气不认林旗这个女婿了,她可怎么办?

  姜夫人不给她犹豫的时间,道:“行,那我走。”

  她收起戒尺欲转身,姜榆心中一慌,忙道:“让你打,让打的!”

  姜榆手心里火辣辣的疼,她朝自己微蜷的左手看了看,再看林旗那挨了两下肿起的手掌,默默把右手搭在了他手掌上,然后对着林旗含泪道:“让她打吧,让她消消气。你挨了两下,该我挨了。”

  林旗低眼看着她,目光柔和,道:“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那也不能让你替我挨打啊!”

  姜榆把林旗的手往下压,噙着滚滚欲落的泪珠看向姜夫人,哽咽着道:“好疼的……轻一点打好不好?”

  姜夫人哼笑一声,冷酷地举起戒尺就往下打,下手十分无情,带起的风似乎都尖锐起来。

  风席卷到手心,姜榆吓得闭起了眼,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掌忽地被裹住翻转朝下。

  姜榆慌忙睁眼,看见林旗手背迎着戒尺,手掌正紧紧裹住她的右手,心中骤然被酸涩填满。

  戒尺狰狞着贴近,将要落下时忽然收势,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林旗手背上,留下“啪”的一声轻响。

  姜夫人面色不善,随手将戒尺甩在桌上,愤然道:“这是在做什么?扮演亡命鸳鸯呢?”

  他俩若是亡命鸳鸯,那姜夫人就是不近人情、不通情理的坏蛋了。

  姜榆一看她这下起势高,降落轻,就知道她是心软了,急忙把手从林旗手中挣出,用肿起来的左手去拉姜夫人,凄凄然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任性妄为了,娘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一定听话,做个乖女、听话的好姑娘……”

  一边说,一边使劲把眼泪往外挤。

  姜夫人略带嘲讽道:“你哪回不是装乖?当着我的面乖乖认错,一转脸,又要故态复萌了。”

  “这次我保证听话!”姜榆急得竖起手指立誓,可不巧了,竖起的是左手,指关节用力,牵拉到了掌心的伤,顿时疼得直掉眼泪。

  姜榆嘤的一声,抓着自己红肿的左手伸到姜夫人眼下让她看,哭丧着挂着泪痕的脸道:“疼死了——”

  姜夫人冷漠地垂眼扫去,又转而去看林旗,可林旗将手掌背在了身后没让她看见。

  “活该。”姜夫人甩袖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回头,警告道,“记住你今日的保证。”

  姜榆忙不迭地点头,确认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转身对着林旗,抓住他手臂把他的手掌掰开了。

  林旗道:“我皮糙肉厚,不觉得疼。”

  “可是我心疼。”姜榆捧着他的手,泪盈盈地望着他,心中无限柔情化作眼中连绵依恋,带着厚重的鼻音道,“旗哥,你对我真好。”

  林旗却笑,问:“替你挨两板子就算对你好了?什么时候要求这么低了?”

  姜榆不语,双臂环住他靠进了他怀中。

  两人心知肚明,姜榆所指并非今日挨板子的事情。

  实在是姜榆的行径太过分,林旗不仅不气,还在姜夫人跟前袒护她,把责任推到他自己身上。

  其实让姜榆挨顿板子也不碍事的,疼也就那几日,正好长教训。

  姜夫人都舍得,林旗却舍不得。

  静静抱了会儿,姜榆的贴身丫鬟敲门送来了药膏,两人洗了手互相给对方抹药。

  林旗全程眉毛都没动一下,姜榆则是一直皱着脸,给林旗抹药时左一句“痛不痛”,右一句“马上就好了”,温柔得不得了。

  到林旗给她抹药的时候,刚碰着手心就哭痛,哼哼个没完,光是抹个药就用了一刻钟。

  丫鬟又来通报,说周明夜过来了,被姜夫人请去了说话。

  姜榆没放在心上,让丫鬟下去了,揪着林旗问:“旗哥,你怎么会不怕疼呢?你是不是以受过了什么重伤才不怕的?”

  “没有。”林旗见她目光存疑,怕她起坏主意,道,“我从小习武,不怕这点伤痛。”

  姜榆“哦”了一声,忽地想起先前几回都是林旗脱她的衣裳,他自己身上一直少说也要着一件寝衣的。

  姜榆眨眼,道:“我不信,除非你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疤。”

  此时外面天光正好,凉风从洞开的槛窗中吹进来,吹动了姜榆垂在肩背上的绸缎般的长发,再远处,隐约能见走动的丫鬟的人影。

  姜榆顺着林旗的视线往外,道:“没事,我去把窗子关了。”

  林旗拉住她没让她过去,姜榆就不满意了,“你都看过我了,我怎么就不能看你了?”

  林旗当没听见,问她:“在马车上可磕到哪里了?”

  当时是磕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多疼,姜榆被提醒了才想起手肘是有一点疼的,她道:“不妨事。”

  推着林旗往旁边挪了挪,被屏风一遮,外面就看不见两人了。

  “让我看看。”姜榆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也嘟囔道,“看看怎么了?哪有你这么贞洁的男人……”

  林旗眉头一跳,抓着她手腕推开,道:“别闹了,当心待会儿碰到手。”

  姜榆不听,黏着他去扯他衣襟,林旗再去拦,她就假哭喊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