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来抢走我 第48章

作者:鹊桥西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无声地安慰了片刻,姜榆缓过来了,枕着他胸口闷闷道:“你来侯府这几次,早就被人发现了。”

  林旗回忆了片刻,笃定道:“没人发现,我确信。”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去找姜榆,他都不会去破坏姜榆的名声,每次去都很谨慎,是把姜榆放在第一位的。

  但姜榆心思玲珑,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有缘由的。林旗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姜榆坐在他腿上,两手搂住他脖子搭在他后颈,没回他,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才吸吸鼻子,把除却周明夜女儿身之外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一遍。

  从嬷嬷到乔海,还有今日的事情。

  说完,两人具是沉默,少顷,林旗道:“原来如此。”

  当初有人冲着姜榆而去,先是想要毁了她的名声,再是放暗箭,都是想要她的性命。

  最开始姜榆以为是林旗无意得罪了什么人,后来察觉是明昌侯府有异,直到此刻,她才真的明白了,她其实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她在明昌侯府三年,都平平安安,林旗一回来她就有了生命危险,是因为她与林旗定过亲的事所有人都知晓。

  幕后作怪的人一直都知道周明夜是女儿身,也知道她与周明夜的婚事有名无实。

  之前不理会,是因为姜榆一个女儿家救不了周明夜,在林旗功成名就回京之后对姜榆动手,是怕她向林旗求助。

  周明夜与姜榆是假成亲,这事一试便知,难保林旗不会动心。

  但若是姜榆死了,周明夜对林旗而言,就是彻底的夺妻之仇。

  周明夜绝不会相信林旗,更不会主动告知他自己的身世,如此,便斩断了对外唯一的求救途径,重新回到了明昌侯府的囹圄中。

  姜榆与林旗落水后独处了好几日,在幕后人看来,是该说的都说了,手心里逗趣的玩物将要飞了,那不如直接解决了,于是孟氏就遭遇了今日的事情,而周明夜也必将有生命危险。

  “气死我了!”姜榆一想着她竟然被人耍了这么久,气得直咬牙。

  林旗听她说得遮掩,但隐约听懂了,道:“那就打回去。”

  姜榆睁大眼看他,“怎么打啊?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那就当他们全都是。”林旗沉声道,“不需要证据,直接全部解决掉。”

  明昌侯府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主子,能支使得了丫鬟下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姜榆听他是要无差别暴力制裁的意思,惊诧极了,思索了会儿,竟然觉得挺有道理。

  明昌侯府现在没有爵位,又不受太后待见,还与温国公府不对付,林旗要是在这时候为难它,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不用说暗中动用武力了。

  有了他这句话,姜榆心中安定了下来,退开一段距离细细打量他一会儿,道:“我说的这些可全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一点儿证据,你不是最正直最君子的吗,不讲究那些啦?”

  林旗听出她话里暗含的挤兑,神色不变道:“近墨者黑。”

  姜榆一听就恼了,瞪他一眼,道:“你说谁黑?”

  “谁离我近就说谁。”

  “那是你本来就是黑的!你从小就学些诡计多端的兵法,还用的那么好,你最会骗人了!”姜榆揪住这一点,喋喋不休道,“还正人君子,我说你是你就是了吗?谁家君子天天跑去偷亲别人家的娘子?还跟人家睡一张床?”

  林旗从善如流道:“那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

  姜榆一哽,找不到反驳他的点了,气恼地低头朝他肩膀咬了上去。

  “吵架的时候跟梅戴雪一样,吵不过就变小狗,开始抓人咬人。”林旗火上浇油,气得姜榆手脚并用,咬完他肩膀去咬他嘴巴。

  林旗迎上她,被她咬也开心。

  宁愿她对自己耍小脾气,也不愿意她被那些烦心事惊扰。

  林旗抱住她任由她作怪,一心二用,同时也在心中琢磨如何处置明朝侯府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发簪

  闹了一会儿, 姜榆紧张的心情给闹没了,娇蛮地缠着林旗给她道歉,之后没多久就到了马球场。

  姜榆小时候挺喜欢看人打马球的, 后来有一回顽皮跑进了马球场, 差点被马儿踩到, 之后就再也不喜欢了。知晓周明夜能和男子打马球的时候她很惊诧, 然而细想她生长的环境,又觉得合理。

  刚到地方,护卫来报,来看打马球的人很多,许多高官夫人与少爷小姐都来看热闹了, 宣仪郡主与温絮之也在。

  姜榆惊得心倏然提起,急道:“明夜有没有事?”

  温絮之不是好相与的人,周意辰又刻意为难周明夜,姜榆怕她抵挡不住。

  护卫道:“无事,温絮之是半途才来的。”

  姜榆仍不能放心, 她本以为这只是场简单的马球比赛,现在阵势这么大, 怕是有人蓄谋已久了。

  他二人不好同时出现在人前, 林旗先一步离开, 留下护卫守着姜榆。

  姜榆离得远, 被人遮挡着根本看不清现下是什么情况, 遥遥看见了与她交好的夏家姐姐,急忙寻了过去。

  未至跟前,就听场内一阵喧嚣, 姜榆踮脚看去, 只闻马蹄声踢踏, 隐隐见有尘土飞扬,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夏家姐姐与她相熟,瞧见了她,忙喊她过来,拉着她坐下,笑道:“你怎么才来啊,是在找你夫君吗?方才我还见着了,骑着匹小红马,我帮你找找……”

  在高高的看台上往下看,姜榆跟着她仔细寻找了两遍,等场中蹴鞠滚了半个球场,换了个边,才看见了周明夜与时和修,两个人都还完完整整。

  姜榆松了口气,目光偏了偏,瞅见了场中的温絮之。

  温絮之显然是有目的的,跨坐在马背上,视线却一直黏着周明夜,显然另有算计。

  许是姜榆看他看得久了,被他察觉到了,温絮之转头看了过来,眯着眼认出了姜榆,眉眼一抬,露了个挑衅的笑。

  姜榆心中一沉,再看去,场中已混乱了起来,她只能看清几人肩上绑着的彩带,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夏家姐姐让人给她斟茶,见她面色不对,遣退了丫鬟,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榆摇头,仍盯着场中。

  明昌侯府与温国公府的恩怨人尽皆知,夏家姐姐看着她的面色,心思一转明白过来,安慰道:“且放宽心,这么多人看着呢,出不了事的。”

  这位夏家姐姐便是夏询的姐姐,与姜榆关系好,早年见过林旗,近年也因为姜榆认识了周明夜,见姜榆为周明夜担忧,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眺望了会儿,夏家姐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方才你夫君上去前收到了个东西,先放在我这里了。”

  刚经历了孟氏收到的那个箱子,姜榆现在最怕收到东西了,闻言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冷静地转过了头。

  夏家姐姐拿起桌上放的小盒子,“喏,就是这个。”

  盒子只有巴掌那么长,三根手指头那么宽,外面打磨得油光水滑,只在盒子上半部分简单雕了朵盛开的牡丹。

  姜榆看着那盒子在夏家姐姐手中握着,似乎能透过木盒看见里面断掉的手指。

  立在她身后的护卫欲伸手去接,姜榆止住他让他下去,指尖颤了颤,鼓着勇气抬手接了过来。

  小小的木盒似有千斤重,她差点拿不稳。

  “这盒子有什么问题吗?”夏家姐姐忍不住问道,“方才你夫君也是,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姜榆愕然抬头,“明夜她打开看过了?”

  “是,才看过那边就开始了,所以让我先帮忙收着了……”

  姜榆再看向球场,看见了俯身击鞠球的周明夜,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周明夜脸色有些发白。

  姜榆心中不安,但既然周明夜都能看了,她没什么不能看的,于是侧背着夏家姐姐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预想中的血腥断指并未出现,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珍珠金簪,样式极其简单,也没有多华贵,连姜榆最平常的一支都比不上。

  姜榆蹙眉,将簪子取出后仔细打量,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再检查了下木盒,依然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如果没有异常,为何要在此时送进周明夜手中?

  姜榆还在想着,周围突然响起惊叫声,她下意识抬头朝场中看去,正好看见角逐的几人中,有一人从马背上栽倒在地,赫然正是周明夜。

  姜榆的心瞬间高高提起,抓着金簪的手握紧着,身子不自觉地前倾。

  叫喊声与马蹄杂乱的踩踏声齐齐响起,时间仿佛放慢了,姜榆看见了高高扬起的马蹄与马背上冷笑的温絮之,他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寒凉杀意。

  就在马蹄朝着地上的人踩去之时,似有一道银光朝着温絮之射去,同时周围有人高呼一声,翻身落马。

  姜榆看不清,只觉得温絮之下意识地勒了下马,马蹄落点跟着偏移了一些,“笃”地一声落地,踏到了周明夜的衣角上。

  几乎是同时,“撕拉——”一声,周明夜的衣裳撕裂开来,而她人则是被抓着肩膀翻滚了出去。

  直到被夏家姐姐的惊恐声震到,姜榆才发觉她喘不过气来了,竟是忘了呼吸。

  她颤巍巍地回神,提起裙子就往场中跑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榆还未到球场中,禁军涌入将马球场层层围了起来,人群如沸水般爆发出嘈杂声。

  抓着周明夜翻滚出去的正是时和修,姜榆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挤开人群进去时,他正一手搂着周明夜,另一手按着周明夜被撕裂的外衫,不知为何面色有些惊疑。

  “明夜!”姜榆忙从他怀中接过周明夜,却见她青丝散乱,面色煞白,双目紧闭着,已然没了知觉。

  “应当是晕过去了。”时和修捂着他摔着的胳膊,目光在周明夜惨白的脸上停顿片刻,缓缓移至姜榆面上,不确定道,“姐夫他……他没事的……”

  姜榆要被吓坏了,抱着周明夜检查了下她四肢,正要喊人来抬她回去,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

  她侧目,见温絮之高高地坐在马背上,驾着马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几人道:“你找人放的暗箭?”

  姜榆心砰砰乱跳,这才确定,原来方才不是她的错觉,确实是有人对着温絮之放箭,逼他勒马。

  这人会是谁呢?她飞速朝禁军处扫了一眼,并未看见林旗。

  “周三夫人好本事,絮之受教了。”温絮之似是认定了是姜榆让人放的箭,睥睨了眼晕着的周明夜,讥笑道,“打马球嘛,摔倒很正常的,只是我没想到周明夜竟然弱成这样。”

  他勒着缰绳让马儿踏了几步,仿佛不是他差点踩死了人,用倨傲的姿态满不在乎道:“对不住了周三夫人……”

  姜榆被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气得涨红了脸,就在此时,银光一闪,又一支利箭挟着破风声朝着温絮之射来。

  温絮之下意识勒马躲避,可这次他没能躲开,来势汹汹的利箭是朝着他脖子而来的,他奋力侧身,最终“噗呲”一声刺入他肩膀。

  温絮之痛哼一声,被箭矢的余劲带得坠下马来,狠狠砸在地上,溅起阵阵灰尘。

  这意外来得突然,姜榆与时和修亲眼看见温絮之肩上缓缓溢出的血水,都愣住了,候在一旁的国公府的护卫更是震惊,急忙要上前来,却被禁军拦住。

  带刀的禁军统领高声喝道:“有贼人对温大公子不利,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违者格杀勿论!”

  马球场上乱成一团,很快禁军上前来抬走了温絮之,也顺便捡走箭矢。

  等人要来抬周明夜时,姜榆搂紧她,压住她被扯开的衣裳,祈求道:“我夫君早早就坠马了,与温公子被刺绝无关系,劳烦大人放我等回府去。”

  在场如宣仪郡主等大家小姐已被护着退出,周明夜好歹是侯府三公子,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坠马受伤的,自然没有问题。

  只是离开时犯了难,周明夜此时衣衫不整,姜榆背不动她,护卫上前想要帮忙时,姜榆下意识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