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105章

作者:桃苏子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他控制着想抱她?的手。

  目光冰冷扫过踉跄起身的霍止舟,戚延望向不远处那排草屋。

  他们身处这屋中的篱笆庭院内, 竟不知山峦之?下还有人家。

  戚延握住温夏手腕。

  温夏倒抽口气,唇齿逸出一声痛吟。

  戚延倏然松开手,才反应过来腕间有伤。

  他目中疼惜又懊悔:“你跟我来。”

  温夏握着手腕不愿再看?他,只?望向拖着腿站起身的霍止舟,她?忙去搀扶。

  “四哥哥,你腿受伤了?”

  “只?是崴了。”

  戚延冷冰冰睨着霍止舟,一双眸底只?有杀气。

  霍止舟也冷凝戚延一眼,目光从未如此狠戾。

  两道视线交汇,在冰冷雪地间卷裹起浓烈杀意。

  无声硝烟,殊死之?争。

  但彼此似乎都明白,当务之?急不是争夺。

  是如何在这山底先保护好温夏。

  戚延已率先挪开目光,只?对温夏道:“我先去看?看?那草屋。”

  今日恐怕只?能在此借宿。

  但戚延敲门未有人应,木门也未上锁。

  他推开门,灰尘卷裹着冷空气四散。

  这是一间连着灶房的饭厅,中间摆着四方桌,两条长凳,墙上有厨具、蓑衣等物。灶房以一堵泥墙隔开,屋主人有几分雅趣,这室内虽陋,但泥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能在此地还能挂上画来装饰的,想来不是普通猎户或者?农户。桌上还摆着几盘菜,那食物皆已腐化。

  戚延又检查了旁边两间厢房。

  一间房中置着书架,上头几卷书籍文?墨,只?有一方座椅。另一间房置着衣柜、床榻,屏风后隔着洗漱架,看?起来是个?讲究的主人。

  那床上被子都来不及叠,加上那餐桌上未收的菜,想来走得?十分匆忙。

  戚延走向温夏:“这里久无人住,应是安全,你先进来,我看?下你的伤。”

  他习惯性地来牵温夏,就像从前每一次这样牵她?时,她?都是安静温顺地跟在他身后。

  可这一次,温夏抽出手,被冻红的杏眼中依旧如冰雪清冷。

  深深的挫败感袭上戚延。

  他明白,如今不同了,温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一个?顺从他的妻子。

  而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处处强迫她?。

  方才屋中对她?动怒,他已经深深后悔。

  松开手,戚延在前领路,等温夏慢吞吞跟上来。

  霍止舟也自后跟来,同温夏一起打量屋子与旁边两间房。

  戚延道:“你进去看?下可有哪里受伤,我在外边等你。”

  霍止舟也道:“别怕。”

  温夏深深看?他们一眼:“你们不能再起争执。”

  二人俱未作声,皆已背过身去,但都以沉默回?答着温夏。

  温夏关上房门。

  霍止舟环顾一圈庭院,往旁边两间房走去,也检查一番。灶房连着片后院,他想去后院看?一看?可有出路,但停在檐下冷睨一眼戚延,眸底含着无声的警告。

  戚延目光极冷,薄唇一言不发,一双深眸波澜不惊。

  霍止舟收回?视线,穿过灶房走去那后院。

  戚延立在檐下,手臂间的箭伤很痛,掌心也全是枝丛划破的伤口,那雪地里还印着些?血迹,都是他身上淌下的。

  此刻剧痛一阵阵袭来,他侧头检查臂间箭伤,剑眉因痛紧皱,却听身后吱呀的开门声。

  温夏紧捏着狐裘衣襟,只?瞧见他而未见霍止舟,面?颊有些?犹豫和焦急。

  “我四哥呢?”

  戚延本不愿回?答这话,可温夏一双眼盈娇含泪,把担忧写在脸上,好像不听到一句他没动手就不罢休。

  戚延深吸口气,嗓音深沉:“去探路了。”

  “为何这么快,检查好了?”

  温夏紧拢狐裘:“那铜镜……算了,我应该无事。”

  戚延已向房中探去一眼,迈步进去,玄衫擦过温夏银白的狐裘,他唯恐弄脏了她?,几乎是侧身紧贴着门壁进屋。

  找到铜镜,戚延拿到院中一块磨刀石旁。

  这镜子久无人用,已经照不清人。

  但井中水面?上已经结了冰,戚延打不上来水。他握了把雪,想以内力化开,可如今内力早已散尽,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了几成。

  戚延只?能用掌心温度化开雪,受伤的手心又流出血来,钻心刻骨的疼。

  …

  温夏远远立在门中,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遥望戚延,她?有些?怨恨,有些?快意,可更多的是想放下,不愿再去牵扯从前过往。

  眼前戚延弓起挺拔脊梁在冰天雪地里打磨铜镜的姿态,很难让人将他与从前那张狂恣意的君王当成一个?人。

  他的动作瞧着既生涩,又有一种练武之?人天生的娴熟。

  戚延停顿了片刻,换了一只?手。

  温夏这才想起他臂间有伤,她?张唇想说?不用了,可望着这皑皑雪地,想起失明之?前也是这样一望无际的纯白天地。

  她?失明的时候,他明明就没有担心过她?,她?又为何要担心他。

  温夏背过身,回?到屋中,找到一方粗巾擦拭沾灰的槐木方凳。

  戚延把铜镜送过来,他习惯性地踏进房门,想起如今温夏的退避,微微抿唇,一时停在了门口。

  “我进来给你放上,铜镜沉,你拿不动。”

  温夏侧过脸颊。

  戚延放下铜镜离开,带上房门,守在屋外。

  须臾后,温夏打开房门。

  戚延正要问?她?身上可有受伤,她?往庭中张望,已先问?:“我四哥还没回?来吗?”

  戚延沉沉提了口气,强行命令自己不要再动怒,嗓音无比冷静:“夏夏,你可有受伤?”

  “我无事。”

  戚延剑眉下一双深眸中庆幸几分,按着被箭射伤的手臂:“你帮我看?一下伤口?”

  他想说?,他也会疼,她?为什么抱着别人心疼落泪,她?能不能想一想他,他才是她?的丈夫。

  “盛皇右手未伤,不能自己看??”

  霍止舟冰冷的声音传来,他也从正厅走来,手上捧着些?冬枣,还特?意洗过,果皮上沾着干净的水珠。

  戚延不悦地眯起眼眸。

  “四哥哥,你去哪了?”

  “去看?一看?路。”霍止舟面?色凝重:“这是个?死胡同,我虽没有再往前探,但前处应该是断崖,燕国?多此地貌,短期内恐怕没有路。”

  他淡瞥一眼戚延:“恐怕得?在此地困多日,等候我的人找来。”

  戚延音色冷淡:“前处是断崖,那屋中书籍文?墨从何而来?附近可有湖泊?”

  他在质疑霍止舟的话。

  霍止舟不欲与戚延交谈,但也会回?答他这些?疑惑。

  “此处应该是以前隐士所居,这里紧邻的婪州有过一次地震,恐怕才改了此处地貌,断了以前的路。”

  戚延也想亲自去探一番路,但却不放心温夏一个?人在这里。

  她?黛眉揽忧,经受不住风雪的脸娇红一片,双唇也失了往日莹润。

  戚延与霍止舟几乎异口同声:“你睡此间。”

  温夏看?了眼他们二人。

  霍止舟:“你就住这间,委屈几日,等我的人来了便能出去了。”

  戚延自当不喜他后面?半句,但也同温夏道:“你先休息一番。”

  说?罢,戚延要往左走,霍止舟要往右去,二人挡住彼此的路,一时都冷睨对方。

  “让开,我找干柴。”

  “我找火折。”

  彼此幽幽睨一眼对方,都各自去忙自己的。

  他们都最先想着给温夏升一堆火取暖再说?。

  两道修长的身影皆已消失在左右,温夏黛眉拢上深深的忧愁,紧捏狐裘,对眼下的状态自然担忧。

  她?根本不希望他们俩碰到一起。

  一个?是盛国?,一个?是燕国?,素来的对立,即便如今休战也不是以友国?盟约休战。

  她?更不愿这二人任何一方在此事中危及生命。

  不然,她?不成了祸水了吗?

  浑身骨头散了架般,温夏疲惫得?只?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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