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驸马复婚后 第8章

作者:绯色妃妃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正是那位因为出嫁太早,没赶上好时候,只以郡主之礼出嫁的文宁公主。对方的母亲便是早先在御花园编排过魏姝,被魏姝用象牙球砸中鼻子的王淑仪。

  “果然是你。”文宁公主看见魏姝的正脸,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便走上前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说罢,她又盯着一旁的昭儿,来来回回地打量道:“这是昭儿吧?有段时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

  文宁公主打量昭儿的目光,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狗,让魏姝很不舒服。

  看在对方是自己堂姐的份上,魏姝耐着性子同她寒暄两句,便告辞道:“昭儿该午睡了,我们就不打扰姐姐赏花的雅兴了。”

  “等等,”文宁公主却拦住魏姝,故意问道,“今天神京有桩新闻,不知道妹妹听说了没有?”

  魏姝道:“我今天一早就出了城,并不知道什么新闻。”

  文宁公主顿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难怪,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优哉游哉地赏花呢。”

第12章 12、情诗

  魏姝听着文宁公主阴阳怪气的语调,不由皱眉道:“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文宁公主也不再装模作样,冷哼一声道:“徐翰林的小儿子,在京都府做少尹的那个徐子期,妹妹没忘了他吧?

  “今日勤政殿上,也不知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忤逆僭越的话,触怒父皇,被当庭罚了三十棍。随后,父皇又传下口谕,斥责徐翰林教子无方,责令他这段时日都不用出门了,且留待家中好生教育儿子。”

  说是教育儿子,其实是变相禁足两父子的意思。

  但这禁足却没有说明期限,过些时日皇上气消了还好,若是不能,直接被禁足一两年也是有的。

  文宁公主目光紧盯着魏姝,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之前可是有传言说,徐翰林即将要入阁的,却转眼失了圣宠,妹妹就不好奇徐少尹到底说了什么,才让父皇发这么大的火吗?”

  魏姝想也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便道:“我并不好奇,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虽然听文宁公主的话音,徐家父子的事十有八九与自己有所关联,但魏姝可以自己去查。

  文宁公主被噎了一下,气得冷笑道:“没想到妹妹竟然这般冷血,徐少尹好歹也同妹妹好过一场,还是昭儿的……”

  想到这里是在外面,她到底忍住没说出后头的两个字,却再次拦下魏姝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今天一早,我进宫请安,恰好知道些内情。

  “妹妹昨个儿搬去公主府,永乐宫里还留了好些东西未曾装点。今日一早,宫人在帮妹妹清点物品的时候,不巧翻出一本书,因那宫人不识字,误以为那本书是之前从藏书阁借来的,忘了归还,便把书送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的管事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书阁的藏书,而是一本妹妹私藏的徐少尹的诗集,诗集中竟然还夹着一首徐少尹写给妹妹的情诗,什么‘昭昭我心,皎日为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文宁公主的目光又落到昭儿身上,啧啧了两声道:“之前不觉得,今个儿细细一瞧,昭儿和徐少尹确实有几分像。妹妹以情诗给昭儿命名,也属实是有心了。”

  魏姝确实有收藏一些字画诗作,但那都是历朝名师大家的作品,徐子期的诗作还缺少历练,尚算不得臻品,魏姝并没有收藏过,诗集中夹带的所谓情诗,更属无中生有。

  有人为了诬陷昭儿的身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牵连无辜之人。

  魏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今天日头大,姐姐莫不是被晒昏了头,昭儿的名字乃先皇所赐,取日月光辉之意,和徐少尹有什么关系?再者,我若真有什么情诗,不细心藏好,还能叫外人轻易搜去?这般明显的栽赃陷害,姐姐竟看不明白吗?”

  “是不是陷害我说了不算,妹妹说了也不算。”

  文宁公主见魏姝神色不虞,反而越发得意,说道“妹妹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原本那首情诗还不至于让父皇如此动怒,偏偏徐少尹今日进宫觐见,在父皇面前告了靺鞨王子一状,说王子在京屡屡借酒闹事,惹了不小的民怨,请求父皇惩治。

  “作为京都府少尹,维护京都安定,也算是他职责所在,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他竟然又借题发挥,说王子并非良人,配不上妹妹。皇家公主的婚事,岂容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不过是和你好过一场,便这般把自己当个人物,父皇岂能容他?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父皇为了皇家颜面,以及不影响妹妹和王子接下来的婚事,下令遮掩了前因,否则这回儿神京议论的新闻,就不是徐家父子失了君心,而是昭儿和徐少尹的关系了。”

  因为先皇不喜郭皇后,连带着也不喜整个裕王府,文宁作为裕王府的郡主,自小便被教导,要像老鼠躲猫一样地避开魏姝。便是后来她从郡主晋升为公主,碍于魏姝先皇遗孤的身份,依然要在她面前矮一头。

  今天她终于有了能把魏姝踩在脚下的机会,便又高高在上道:“长姐如母,你母妃过世的早,我便代她教育你几句,贞柔贤淑才是一个公主该有品格。

  “之前的事也就罢了,今后妹妹还是收敛些,像砸伤长辈、挑逗其他驸马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好,更要懂得守贞,免得和亲后受靺鞨王子厌弃,若是再因此影响两国友好,妹妹可就是大安的罪人了!”

  很明显,文宁公主只想嘲讽魏姝,根本没打算听她的解释。

  魏姝便也没同她客气:“虽然姐姐满嘴疯话,但看得出来,姐姐十分忧心靺鞨与大安的关系,既然如此,何不同驸马和离,自请嫁给靺鞨王子?姐姐最懂贞柔贤淑,王子必定喜欢,两国关系也必定牢不可破,大安上下都会因此感念姐姐高义的。”

  *

  此时,桃林中的一间木屋里,站在窗前的谢闵听到魏姝的话,不由面色复杂道:“崇宁公主果真非寻常女子,什么话都敢说啊。”

  他身边还站着谢兰臣,方才魏姝和文宁公主的一番话,两人都听在耳中。

  并不是他们俩故意躲在这里偷听。

  谢兰臣昨日便同寺内的方丈约定好,今天一早会来这里,抄录寺内供奉的《仁王护国经》。

  《仁王护国经》原文乃梵文所著,先后有三名法师出过译本,但因每位法师的理解不同,各个译本的内容也略有出入,其中不空法师翻译的一版,鲜有传世,谢兰臣听说护国寺有不空法师翻译的原版手稿,便打算抄录一份回西北。

  因而谢兰臣比魏姝还要更早来到桃林,谢闵因为有事要查,倒是之后来的,但也比文宁公主早。

  他本是有事向谢兰臣回禀,却因为谢兰臣抄写经书的时候,从不许人打扰,只能静静候在一旁,看谢兰臣用比批阅公文仔细百倍的态度,在纸上一笔笔写下工整的楷书。

  直到谢兰臣彻底收笔,谢闵刚要开口说话,不曾想魏姝和文宁公主先开了口。

  两人所处的位置,离木屋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因谢闵二人自幼习武,特意锻炼过耳目,听力和目力都要比寻常人灵敏许多,便被动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谢闵悄悄瞟了眼谢兰臣的神情,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信纸,递给谢兰臣道:“属下要回禀的正是徐子期的事,这是属下抄录来的、徐子期写给崇宁公主的情诗。”

  诗里恰好就有文宁公主说的那句“昭昭我心,皎日为期。”

  这句意思很好理解:我对你的心意明明白白,指日为誓,宁死不负。除了是定情的意思,这一句中既有小郡王的名字“昭”,又有徐子期的名字“期”,首尾呼应,几乎是在明示两人的关系。

  崇宁公主昨晚才在会同馆的廊下同谢兰臣诉过衷肠,还信誓旦旦地说小郡王是谢兰臣的孩子。

  谢闵一开始是有些半信半疑的,直到清点崇宁公主送来的贺礼时,发现在那些珍贵的贺礼中,竟然混着一瓶格格不入的崖蜜。

  谢兰臣喜甜,但口腹之欲并不重,常常是厨房做什么便吃什么,唯有长时间伺候在他身边的人,才会察觉一二。

  崇宁公主只和谢兰臣相处了短短一天,便察觉了此事,体贴关心至此,谢闵这才相信了崇宁公主的真心。

  可谁知道今天就被打了脸。

  谢闵看向谢兰臣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

  然而谢兰臣接过情诗,细细看过一遍,夸了句“写得不错”便没了下文,而是问道:“文宁公主不是说过,宫里把情诗的消息给压了下来,你又是如何得到这首情诗的?”

  谢闵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会同馆里不是有人致力于挑拨王爷和崇宁公主的关系吗?徐子期和情诗的事,都是他们透露给我的。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也没打算拿它来污王爷的眼,谁知恰好就和文宁公主说的对上了……”

  文宁公主显然并不知道他们也在桃园里,所以那句诗不可能是提前串通好,故意念给他们听的。

  既然诗句能对上,那情诗十有八九也是真的了。

  谢闵今天没跟着谢兰臣,本就是核查小郡王的身世去了。虽然此事并非谢兰臣要求,可事关谢家血脉,兹事体大,便是谢兰臣不在意,他这个做下属的却得十万分的谨慎,毕竟回到西北后,家里还有一位老太太两位夫人要交代。

  可还没等他查出什么,会同馆的人便向他透露了徐子期的事,即便知道那些人是在故意挑拨,他也不敢轻慢,亲自翻了徐家的院墙。

  谢闵又道:“我悄悄潜入徐家,见到了徐子期的长相,确实和小郡王有相似之处。”

  因为偷听到了谢家父子的谈话,谢闵知道的内情甚至比文宁公主还要更多一点。

  元和帝今天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不单单因为徐子期是让公主失德之人,更因为先皇曾经有意让小郡王姓魏,元和帝本就忌讳,徐子期又恰好在这时??候跳出来阻止崇宁公主的婚事,元和帝便疑心先皇让小郡王姓魏一事,是徐家在背后撺掇,怀疑徐家父子想混乱皇室血统,有不臣之心……

  只可惜徐子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在自己亲爹面前,还狡辩说自己是清白的。

  谢闵在心里暗暗唾弃徐子期,同时也更加可怜自家王爷了。他忍不住僭越道:“王爷要和崇宁公主复婚,必然会同时得罪大安和靺鞨。如果小郡王真是王爷的儿子,便是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可如果小郡王不是,还请王爷能三思。”

第13章 13、借钱

  谢闵恳请谢兰臣三思,谢兰臣却道:“我已经答应了崇宁公主要同她复婚,怎好毁信?”

  谢闵又劝:“若小郡王不是王爷的骨血,便是崇宁公主欺骗在先,不算毁信。”

  谢兰臣无所谓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也不是母亲亲生的吗?”

  他口中的“母亲”,指的自然是教养他长大的嫡母。

  “这怎么能一样?”谢闵道,“虽然王爷非大夫人所出,但确是老侯爷的血脉无疑,是谢家嫡支正统,小郡王却有可能是徐家的人,王爷若这么不明不白地认下小郡王,家里的老太太和两位夫人也是不依的。”

  谢家盘踞西北多年,族人众多,嫡支却子嗣不丰,老侯爷尚有两个兄弟,到了谢兰臣这儿,就仅剩下谢兰臣一棵独苗了。

  这也是谢闵之前为什么会说,如果小郡王真是谢兰臣的儿子,便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把人接回西北。谢兰臣时不时便会外出领兵,期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谢家嫡支可要就此断绝了。

  原本,嫡母大夫人也生过一个儿子,便是因为一场意外,于幼时被契丹人掳去,至今生死不明——说是不明,在契丹人差点儿被西北军撵回雪山脚下的时候,都没拿那孩子来同谢家人谈条件,众人早已心知肚明,孩子已经没了……

  谢闵劝了半晌,见谢兰臣仍旧不为所动,只好又折中道:“不如王爷再多给卑职一些时间,待卑职先查清小郡王的身世……”

  “昭儿和我长得像吗?”谢兰臣突然打断他问道。

  谢闵顿了一下才道:“小郡王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王爷的影子,但卑职也不敢欺瞒王爷,小郡王确实和徐子期也有明显相像的地方。”

  其实,小郡王的长相更随崇宁公主,精致漂亮,第一眼见时,谢闵差点儿把他认成小姑娘。

  谢兰臣又问:“既然昭儿既像我,又像徐子期,那徐子期和我长的像不像?”

  谢闵一时被问住。

  之前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小郡王,便只比较了小郡王和徐子期的长相,倒是没想过比对徐子期和谢兰臣的。眼下被问起,细细一回想,两人的长相竟然真有相像之处。

  “这可真是奇了?”谢闵正要感叹世上竟有这般巧合的事,却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谢兰臣。

  谢兰臣却没有和谢闵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推开屋门,径自走了出去。

  *

  谢兰臣朝着魏姝和文宁公主的方向走去,待靠近了,便故意踩断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谁在那里?”文宁公主立刻警惕地望了过来。

  谢兰臣继续走上前道:“在下西北府谢斐,方才不小心听见两位公主的谈话,本想避开,又恰好听到几句与我有关的,故而冒昧现身。”

  “原来是嘉王。”文宁公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谢兰臣的好姿仪,这才行了个万福。

  她虽然有些不满自己的话被偷听了去,但转瞬又想到,谢兰臣怕不是听自己提到情诗,确认了魏姝给自己戴绿头巾的事,一时气不过,才来找魏姝理论的。

  文宁公主被魏姝劝自己和离的话气得不轻,偏又说不过对方,正憋屈得厉害,便趁机故意添油加醋道:“崇宁被先皇宠爱太过,行事难免骄纵一些,和嘉王成亲的那一年多,虽然确实与外男交往过密,也与人私相传递过情诗,但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王爷也不必太生气,毕竟,崇宁那时候正值如花似玉,王爷却不能常伴她身边,也不怪她守不住的。”

  魏姝根本没理会文宁公主刻薄的话语,她不防谢兰臣竟然也在护国寺,还恰好听到了她和文宁的谈话,只担心谢兰臣会听信文宁所说,觉得自己骗了他,会反悔复婚。

  魏姝正愁该如何解释,谢兰臣却忽然用一种夹杂了纵容、失落和委屈的语气,朝她叹了口气:“公主怎么不同文宁公主说实话?‘昭昭我心,皎日为期’不是公主写给我的情诗吗,什么时候变成徐少尹写给公主的了?”

  魏姝几乎立刻便反应过来,谢兰臣是在帮自己解围。

  还肯帮自己,说明他是相信自己的。只是,为什么不说情诗是他写给自己的,非要说是自己写给他的?还有,一首情诗肯定不止这两句,谢兰臣又不知道剩下的,万一等会儿对质出来,岂不更糟?

  魏姝正犹豫要不要顺着谢兰臣的话说下去,一旁的文宁公主已经先出声否定道:“这不可能!这句诗里有‘昭’有‘期’,分明是徐子期写给崇宁的!”

  谢兰臣并不争辩,而是直接当着文宁公主的面背出了整首诗,确实和文宁公主在宫内看到的情诗一字不差。

  如果那首情诗真是徐子期写给魏姝的,谢兰臣不可能知道诗文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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