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驸马复婚后 第38章

作者:绯色妃妃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谢兰臣曾和自己说过,虽然他对船样不感兴趣,但到了西北,船样就会成为她的一份依仗。到了如今,若谢兰臣真的再也回不来,昭儿因为身世流言,谢家未必认他,但有了船样,谢家看在船样和那些造船匠人的份上,自是巴不得承认昭儿的身份的。

  到那时,便是没有谢兰臣,她和昭儿也能在西北立住脚,船样可不就成了她的依仗了吗……

  魏姝想东想西,忽而又想到谢兰臣临别时劝自己不要改嫁的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团,直到一刻钟后,船在最近的渡口停下,这才止住思绪下了船。

  这时候仍是半夜,好在此处是官渡,设有渡亭,不但可以暂时安置,附近还停靠着另两艘船,其中一艘船上,时不时有马叫声传来,此起彼伏,应该是西边来的贩马商。

  魏姝一边吩咐所有人都下船,一边摘下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配饰,交给谢闵,打算让他带着这些东西,去隔壁船上换马。只是把东西都给出后,又犹豫了一下,把谢兰臣最后带出来的那把缠枝牡丹纹玉梳又拿了回来,才对谢闵道:“隔壁船上应是贩马的,把这些东西拿去,能换多少匹便换多少。”

  水匪不但劫走了魏姝的嫁妆,船上其他人此行所带的体己细软也都没了,个个都只剩下身上的一身衣裳,也就随身佩戴的一些首饰尚值几个钱。

  谢夫人心里是觉得,谢兰臣和嫁妆必定都是回不来的,不过等个两三天,必然会有坏消息传来。届时大家死了心,这一大群人还要回西北去,宝船虽然没了,水匪们换给他们的这艘也勉强能用,只是少了路上的盘缠。

  好在昨晚听到有水匪时,她在去往船厅前,提前带上了自己值钱的东西,但还差些,正打算让大家把身上的首饰凑凑,先凑够回西北的盘缠,等回了西北,再补给大家,谁知转头就听到魏姝要用首饰换没用的马匹,当即不悦道:“都这时候了,大家回西北的盘缠还不够,换那些没用的……”

  “闭嘴!”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魏姝冷声打断,“先前看在嘉王叫你一声母亲的份上,我给你几分脸面,现在嘉王不在了,咱们且只论官礼——我堂堂大安公主,你不过是区区侯夫人,哪里有你冲我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份儿?”

  被自己的儿媳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斥责,谢夫人当即涨红了脸,羞怒道:“你……”

  魏姝再次打断她:“你也一把年纪了,别逼我掌你的嘴,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说完,完全不顾谢夫人被气得浑身直哆嗦,转头继续对谢闵道:“嘉王如今不在,你们可听我的吩咐?”

  “你们”指的自然是谢兰臣从西北带来那些属下。

  谢夫人今晚对谢兰臣的所作所为,谢闵冷眼看着也觉心寒,此刻也不看谢夫人的脸色,对魏姝恭敬道:“公主既是君,又是嘉王明媒正娶的发妻、小郡王的母亲,我等自然谨听公主吩咐。”

  “很好,”魏姝道,“这里大都是些妇孺,留一半你们的人,在此保护他们,另一半等换了马,随我去福王府。那些水匪带着那么多的嫁妆,不论是走水路还是弃船上岸,必然都走不快,此处是福王封地,我们即刻请他下令封锁各处关卡和渡口,一夜的时间,他们必然走不出漳州,就算把漳州的每一寸土都翻过来,也要把嘉王找回来。”

  作者有话说:

  小区要被封了,下班去抢购,导致没写完,只能先更这么多了

第49章 49、悬赏

  魏姝留下其他人在渡亭安置, 再次把昭儿托付给徐子期,便和谢闵等人骑上换来的马匹,匆匆往福王所在的凤阳城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 待赶到城门时, 天还未亮透,又等了一会儿,城门才开。

  一行人进了城,打听到福王府的所在, 又一路策马而去,及至到了福王府的大门前, 魏姝直接叩开大门,出示自己随身所带的公主印信,不等通报, 便径直而入, 却与正披甲提剑往外走的福王撞了个对脸。

  福王乍然看见魏姝, 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立刻把手里的剑丢给身后的跟随,又一把拉过魏姝的手, 喜极而泣道:“乖侄女,你可吓死你亲二叔了!我才收到消息,说昨晚江上有水匪劫船, 动静很大,我一听人形容被劫的船只样式,便唯恐是你的船, 急得我早饭都顾不得吃, 这就要去救你, 好在你平安无恙。”

  福王近五十的年岁,两鬓已经斑白,身体却依旧强健,只是有些发福,身上的甲衣都快要遮不住他的将军肚。

  方才还提着剑杀气腾腾的人,这会说哭,还真抹起眼泪来,边哭还边上下打量魏姝,用充满希冀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又问道:“昨晚被劫的那艘船,不是乖侄女的吧?”

  哪里没几个恶霸匪徒的?如果昨晚被劫的不是魏姝,便不算十分大事,慢慢地捉拿那些水匪就是;但如果确实是魏姝的船被劫,神京那位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保不准要趁机揭掉他一层皮。

  然而魏姝的回答却戳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正是我的,我人虽然逃过一劫,但我的船和船上我的全部陪嫁,都被水匪劫走,他们还掳走了嘉王为质。”

  福王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魏姝打断他的哭声道:“等今上问责的时候,二叔再哭也不迟。眼下还请二叔即刻发令,暂时封锁漳州各处关卡和渡口,严查昨夜所有过路之人,以尽快追拿水匪,救回嘉王。”

  “这是自然。”福王点头,召来自己的长史,一抹眼泪,瞬间又变回魏姝第一眼见到他时的精明,对长史道,“取了我的印信,快去传讯。”

  长史依言而去,福王却又转头提醒魏姝道:“乖侄女你也知道的,今上才一继位,便下令消减各封地的属官数量、以及亲王准许豢养的私兵数目,我这儿人手着实不够用,便是暂时封锁漳州,确实能把水匪困在漳州,可漳州这么大,便是水匪一时不能离开,随便躲在哪个地方不出,等风头过了再离开,我们也很难查出什么。”

  魏姝早想过此节,便说道:“眼下农忙已过,二叔恰好可以雇佣所有的青壮闲农,一齐帮忙搜查,搜查的人越多,水匪越无所遁形。同时,还请二叔昭告全漳州,但凡有找到水匪踪迹,并帮我追回嘉王和嫁妆的,我会把被水匪劫走的一半财物,赠予对方。”

  “能光明正大分走公主的一半陪嫁,确实很让人动心,只是这些到底是虚的,眼下不在公主手上。”福王为难道,“对普通百姓来说,还需要有现钱,才能指使得动他们开工。

  “叔叔手里倒是有几个钱,但你要雇佣全郡的青壮闲农,此花销绝非一笔小数目,叔叔便是把整个福王府抵出去,也撑不了几日。要不乖侄女上道折子,请求皇上支援些钱财和人手?”

  魏姝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用,我有钱。”水匪的事保不准便是皇上谋划,此时请他插手,反而是给他机会,主动把水匪从漳州放走。

  福王道:“叔叔知道你有钱,可不是都被水匪劫走了吗?”

  “我的钱不止那些被抢走的陪嫁。”魏姝道,“自我五岁有食邑起,这么些年来,封地上交的税银,我一分未动过,一直由高大人在封地上为我保管,尽够用了。”

  岂止是够用?简直不知要富余出多少倍来。

  福王闻言,眼睛不受控制地亮了亮,流露出一丝艳羡。

  说起魏姝的食邑,按例,大安公主的食邑仅有皇子的一半,最多不得超过三百户。但魏姝五岁赐封食邑时,先皇直接加封到了三千户,理由是别的皇帝亲王都十几、几十个子女,而他却仅有一个公主,按照子女们赐封食邑的总和算,只加封三千户还是少了。

  宗室和百官都知他疼爱独女,并没人不识趣地阻拦。

  只是,先皇赐封魏姝三千食邑后,却并没就此停止,之后更是断断续以各种理由为魏姝加封,什么“昨个儿天上突然有几颗星星特别明亮,李道长说是吉兆,为崇宁公主加封食邑。”“崇宁公主孝心可嘉,朕心甚慰,为崇宁公主加封食邑。”“今年天灾,千秋宴就不办了,仅为崇宁公主加封食邑……”

  加封到最后,魏姝的食邑从三千户,直接变成了两个上县。

  别看只是两个县,人口却比福王的一个郡都要多,而且,这两县均以矿脉丰富闻名,全国上下正挖掘的一百多处矿脉,仅此二县,就占了二十几处。其中尤以铜矿最丰,全国每年铸造铜币所用的铜,几乎都出自魏姝的封地。

  公主不同于亲王,一般不亲自治理封地,而是由朝廷下派属官帮忙治理,但封地上的所有税银及其他杂税,却统归公主所有。旁的税暂且不提,单单矿税,以十税二,也就是说,近三十个矿脉每年的产出,十之其二都归魏姝所有。十几年的积累,可想是笔多大的数目。

  因为魏姝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极尽奢靡,福王还以为,这些钱一半被她挥霍去,剩下的则被她带上了船,没想到却是不声不响地藏在封地,怕是连嘉王都不知晓这笔钱的存在。

  不过福王也能理解,西北对魏姝来说人生地不熟,嘉王能善待她还好,万一夫君待她不好,这些钱至少还是个退路。

  福王叹了一声道:“都是叔叔瞎担心,乖侄女什么时候缺过钱花?”

  为魏姝治理封地的属官名叫高霖,原是先帝身边的掌印太监,虽是个太监,却颇有才干,为人又忠心,因此才被先帝选中,为魏姝管理封地。魏姝把税银交给对方看管,倒也安全。

  虽然魏姝看起来不大像是在骗人,但为了谨慎起见,福王还是又说道:“事不宜迟,要不现在就派人去取钱来?”

  魏姝毫不迟疑地应下,让人先准备笔墨,稍后便给高霖写下亲笔信,让人凭信去取。

  魏姝顿了顿,又对福王道:“不管那些水匪藏身何处,总归是要吃喝拉撒的,既然要吃喝拉撒,便免不了会与普通人产生交集。

  “除了之前说的,替我追回嘉王和陪嫁者,可得被劫走的一半陪嫁外,还要二叔另为我发布悬赏,征集水匪的线索,但凡线索可靠者,赏十金饼,事后若能成功抓捕到水匪,不拘最后有没有找回嫁妆和嘉王,都会根据抓捕到的水匪人数,另行再赏。”

  福王自然也是想帮魏姝追回嫁妆,救回嘉王,好将功补过的,眼下既然钱的事有了着落,自是积极应下,亲自去拟悬赏的告示。

  魏姝这边在写完给高霖的信后,把亲笔信和身上的其他信物一并交给谢闵,让他随福王的人一起去取钱。随后又请福王派人,把徐子期和昭儿等接来凤阳城。

  待船上的人全都来到凤阳城后,魏姝又让他们仔细回忆昨晚遇到的水匪的特征,虽然众人当时都很惊慌,却也留意到了不少醒目的特点:

  “一个水匪左手手背上长了三颗痣,刚好连城一条线,他拔刀的时候我看见的。”

  “当时站在我身侧的水匪,左臂衣袖上不停有血渍渗出,左上臂应该是受了伤。”

  “我当时根本不敢抬头看水匪,只低着头,看见其中一个水匪的脚特别大,腿却很短,瞧着个头应该不高……”

  魏姝让人把这些一一记录下来,并把谢兰臣的画像和靺鞨人的特征也加上,随悬赏告示一起发往漳州各地。

  很快,各地便收到悬赏的告示,加之官府突然大肆雇佣民夫,整个漳州瞬间轰动起来,连偏僻的乡野间,都听闻了崇宁公主被劫走嫁妆的事。众人一边惊叹水匪大胆,一边忍不住为悬赏动心。

  崇宁公主乃先皇独女,陪嫁多到水匪敢冒着被诛族的风险去打劫,可想这笔陪嫁有多丰厚,而且,那些陪嫁多属宫中御供,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因而一听说帮崇宁公主追回嫁妆,便能分得一半,不少有能力的乡绅豪富,纷纷开始集结护卫,主动参与搜捕。

  而那些普通的百姓平民,不敢肖想能分得公主的嫁妆,但听说只用提供线索,便能得十个金饼。十个金饼约有百两,也就是近一千两的白银。普通人家,一整年也花销不了二十两,那可是整整一千两!

  官府之前不是没有下发过其他悬赏告示,赏钱也不少,但却要求必须抓到人才能领赏。但由于被悬赏通缉的嫌犯,大多是穷凶极恶之人,普通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但魏姝的这条悬赏却不用抓人,只用提供线索,便是线索不对也不会受到处罚,那这笔钱岂不是跟白捡的一样?而且,若抓捕成功,不论是抓到一个水匪还是十个,事后还会再赏,简直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于是,在丰厚赏银的激励下,整个漳州人提起水匪,就像是妖怪见了唐僧肉,大人小孩都瞪大了眼,整日在街头巷尾田间林中,四处闲逛,但凡瞧见个面生的,立刻便悄悄跟上,观察对方有无可疑之处,甚至连晚上做梦,有人都还在念叨水匪们的体貌特征……

第50章 50、贼喊捉贼(补三千字)

  另一边, 放魏姝等人离开后,水匪们料到天亮后,魏姝很可能会求助福王封锁渡口, 又因魏姝的宝船目标太大, 在江上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水匪在把船往前开出一段距离后,拐进了一条隐蔽的支流,随后便弃船上了岸。

  岸边有一早就备好的车马,一众水匪忙上忙下, 终于赶在天亮之前,把魏姝所有的嫁妆都搬下了船, 又赶着车,把嫁妆和谢兰臣一起带到了某座山上。

  山上有一处废弃了的匪寨,寨子附近山林茂密, 倒很隐蔽。水匪们明显在此提前准备过, 寨子虽然破败, 却有新修葺的痕迹, 勉强可以住人。

  魏姝的嫁妆仍装在车上,停放在寨子中的空地上, 被连车带嫁妆一齐看管起来。

  随后水匪们直接当着谢兰臣的面,揭开了蒙住头脸的面巾,果然如魏姝所料, 这些水匪一半是大安人,一半乃靺鞨人。

  谢兰臣一眼便认出了几个熟人。那些靺鞨水匪,大部分都是哲术的左右护卫, 在船上被谢兰臣用刀抵住脖子的那个, 是最常跟随哲术出入的, 名叫兀那恒。

  除此之外,在大安的那拨人里,谢兰臣也瞧见一个熟人——警告兀那恒不要节外生枝的那名水匪,竟是曾和谢兰臣在宫宴上比试过射柳的、禁军指挥使洪廷。

  这些人这么大喇喇地在谢兰臣面前展露面容,明显是心里已经把他视作死人,才会这般毫无顾忌。

  看管了谢兰臣一路的那名靺鞨人,在揭开面巾后,不耐烦地盯着谢兰臣道:“看管来看管去的恁麻烦,何不现在就杀了他?”说着,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刀。

  大安的皇帝承诺过他们,抢来的财物双方会平分,谢兰臣也会交给靺鞨处置。想到谢兰臣对他们王子的侮辱,对方早就忍耐不住想对谢兰臣动手了。

  但却被兀那恒阻拦道:“王子特意嘱咐过,谢兰臣要留给他亲自动手。”

  王子哲术带着和亲公主,比谢兰臣早三天出发,此时人早已不在漳州,只留下了兀那恒等人,在此埋伏谢兰臣。

  兀那恒又恶狠狠地看向谢兰臣道:“就让你再逍遥两天,等见到了我们王子,必会把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痛和屈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谢兰臣很是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兀那恒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又想到自己被谢兰臣划伤的脖子,心头忽然就涌起一股无名火,才劝手下不要对谢兰臣动手的他,此刻自己却要先忍不住了。

  恰在此时,洪廷忽然走上前,打断兀那恒道:“崇宁公主的嫁妆太多,一次全部带走太过显眼,我们先在此处休整半天,然后伪装成行商,分批把这些东西捎带出去。这是提前伪造好的路引,你收好。”

  兀那恒和洪廷在船上的时候便不对付,此时接过路引,故意问道:“这玩意管用吗?各处关卡必然会从严盘查,别到时候出了问题。”

  洪廷道:“如果真出了问题,也绝对不是路引的问题,而是你们的人自己露了马脚。”

  兀那恒怒视洪廷片刻,随后双双朝对方冷哼了一声。

  被洪廷这么一搅合,兀那恒倒是忘了寻谢兰臣的不痛快。

  他们这些人打打杀杀了半夜,又搬了半夜的嫁妆,此时都是又累又饿,兀那恒便做主,让人把从宝船上搜罗来的美酒美食,全都带了出来,痛快吃喝起来。

  靺鞨人嗜酒,尤好烈酒,从宝船上带下来的酒水却口感偏甜,滋味绵软,兀那恒一行人不由多喝了几坛,却不知此酒后劲儿极大。

  洪廷怕他们会醉酒误事,一开始还劝兀那恒少喝一点,但见自己越劝,兀那恒便喝得越起劲,索性也不再理会,只吩咐自己的人,不许再喝。

  随后,洪廷又亲自挑了几样酒菜,带到谢兰臣面前,问道:“嘉王要用一些吗,我让人喂你?”

  谢兰臣的双手仍旧被绑在背后,自然没法儿自己吃喝。

  上次比箭,洪廷虽然输了,心里对谢兰臣却十分钦佩,这次谢兰臣又为了救人,毫不犹豫同意为质,也让洪廷刮目相看。只遗憾两人立场不同,洪廷虽然对谢兰臣有好感,但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死前的这几天,过得更舒心些罢了,这才会主动给谢兰臣拿吃的。

  谢兰臣却摇头拒绝了他的酒菜:“我不饿,但我有另一件事想求洪指挥使。”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一盆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兰花,花枝上仅剩下一朵兰花颤颤巍巍地挂着,娇弱得仿佛随时都要被摇落:“能否请洪指挥使替我养几日那盆兰花,那是崇宁公主赠我的。”

  洪廷也顺着谢兰臣的视线,朝兰花看去。

  靺鞨人性情贪婪,从宝船上下来的时候,除了搬走魏姝的嫁妆外,把船上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搜刮一空,甚至连一盆兰花都没放过。

  洪廷对兰花了解的不多,并没瞧出那盆素冠荷鼎的珍贵之处,只觉得花盆倒还有几分精致,醉酒的靺鞨人从它旁边摇摇晃晃地经过,几次都险些踢到它。

  不过是养一盆兰花,并不费什么事,洪廷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亲自走过去,把地上的兰花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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