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厌 第71章

作者:庄生公子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打脸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卓骁不解:“太傅的意思是……”

  江言避重就轻:“陛下爱玩,老夫怕她偷跑出去,招惹不必要的祸事,还是看紧一些好。”

  “是。”卓骁立时会意,拱手道:“卑职明白了。”

第46章 生辰

  ◎姬瑶在外听着,忍不住春心漾动。◎

  紫宸殿内, 姬瑶坐在案前批了一会奏章,心里却一直在开小差。

  昨天秦瑨因为她的缘故被参,不知道生没生气。

  这会倒是空闲,没有官员来打扰, 姬瑶斟酌少顷, 唤徐德海过来, 吩咐道:“去传宣平侯,就说朕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

  徐德海走后,姬瑶连忙来到内殿,对着镜子整理仪容,重新扑了香粉,又把嘴唇涂的嫣红, 最后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头发,这才转身看了看。

  镜中人身材苗条, 一身藕色锦缎曳地裙,圆领镶嵌金丝, 露出白皙细的脖颈。

  她稍稍走两步, 下摆摇曳生辉,细看锦缎上竟镶嵌着点点如星的宝石,华贵精美。

  半个时辰后, 秦瑨阔步进来,跷脚幞头上沾满了雪花, 紫色官袍干净耀目,一丝褶皱都没有。

  甫一看见姬瑶,他眼瞳微怔。

  姬瑶下朝后的装扮极其娇俏, 但却有失端庄, 尤其头上那朵艳丽的牡丹花簪, 跟她的鹅蛋脸差不多大,未免太浮夸了……

  秦瑨抿了抿唇,佯作没看到,恭敬行礼:“陛下,有何事找臣?”

  在秦瑨的注视下,姬瑶走到他身边,大胆的挽住他的胳膊,眉眼含笑道:“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是想见你。”

  刚才徐德海来的急,秦瑨立马放下手头一堆公务,急急忙忙往这边赶,结果屁事没有。

  真是闲的……

  他心生不悦,眼神落在姬瑶那张俏丽的脸蛋上时,还是放柔了几分声色:“陛下就不怕被旁人看见?”

  “怕什么,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姬瑶笑嘻嘻的,有几分的小得意:“你就问问,有谁敢擅闯朕的地盘?”

  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秦瑨无奈,不再说话,像个木桩一样站着。

  姬瑶手抚他的脸庞,将他的脸掰向自己:“怎么不高兴?”

  秦瑨对上她的目光:“陛下明知故问,臣接连被罚俸不说,今日还被刘侍郎参了一本。再这样下去,臣也没脸在朝廷里待着了,陛下不会是故意整臣吧?”

  话音落地,他深沉的眼眸携出几分揣测的意味。

  姬瑶一怔,薄面含嗔:“你这话什么意思?昨日刘侍郎参你,朕当场就给驳了,还打了他廷杖,怎么会故意整你呢?”

  殿内的轩窗开着,飘进来星星点点的雪。

  姬瑶杏眼瞪的溜圆,仿佛沾上了雪的寒气,还隐有些许委屈。

  四目相对,秦深深吸气,紧跟着软下声线:“臣就随便说说,陛下不要往心里去。”

  “哼,你才不是随便说说。”姬瑶生气的松开他,“朕就问你,以后你还陪朕出去吗?”

  秦瑨被她这话逗笑了:“臣可以说不吗?”

  “不行!”

  “那陛下还问。”

  姬瑶眨眨眼,好半天才琢磨出秦瑨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姬瑶心里那点愠怒消失不见,微微垂目,羞赧道:“还有三天就是千秋宴了,朕的贺礼你准备好了吗?”

  秦瑨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德海便呵腰进来,禀道:“陛下,太傅求见。”

  殿内两人皆神色一凛。

  秦瑨望向姬瑶,声色缓缓道:“臣先告退了。”

  两人话还没说完,姬瑶一脸悻然,幽幽怨怨地睨了一眼秦瑨,只得放他出去。

  从紫宸殿出来,秦瑨面色沉稳,对着站在门口的江言颔首示意,随后与其擦身而过,只身走进风雪中。

  他没有打伞,任由寒凉扑在身上,深邃的瞳眸凛冽如冰。

  *

  放衙时,天上的雪还在飘,气温骤降不少。

  沈三驾着黑稠马车准时在外迎接,秦瑨躬身上去,马车内燃着暖炉,温度较外面暖和不少。

  他退下氅衣,抖了抖上面的雪星子,待马车行驶一段,方才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三得声音隔着一道厚重的幔帘传来:“侯爷猜的没错,吴玥进的小妾今日果真去了。”

  “嗯。”秦瑨毫不意外,冷哂道:“等着看好戏吧。”

  与此同时,吴玥进方才从吏部衙门出来。

  每个月的今日,是官员考核的日子。他身为吏部侍郎,要处理的事务很多,以往每逢这日,他都会宿在衙门里。

  今日例外,在同僚孙侍中的帮助下,他提早完成了考核,准备回家给心上人一个惊喜。

  眼看天都黑了,吴玥进火急火燎地往宫外走。

  刚到御桥,再次遇到了孙侍中。

  两人都住在官街西面,府邸隔的并不远,平时亦算熟稔,经常以哥弟相称。

  两人闲聊一会家常,孙侍中突然想到什么,斟酌万千,问道:“侍郎大人,你家那个小妾可是发卖了?”

  他口中的小妾,名叫云娘,是吴玥进去年新抬进门的姑奶奶。

  为什么叫姑奶奶,原是吴玥进在江南西道游玩的时候,对身为乐伶的云娘一见钟情,接回来之后宠妾灭妻,当个姑奶奶一样供着。

  去年吴玥进家没少鸡飞狗跳,闹的周围人尽皆知。这一年吴夫人死了心,方才消停一些,任那云娘持宠而娇,再也不管了。

  吴玥进这厢听到孙侍中的话,简直觉得好笑:“你这不是胡说吗?我待云娘那可是真心实意,你们都是知道的,在府上她和我夫人平起平坐,我怎么可能把她发卖了呢?”

  孙侍中一听,脸都白了:“真……真没发卖?”

  “真没有。”吴玥进见孙侍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隐约觉得不对劲:“老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兄,我说这话你千万别激动,咱们兄弟一场,我不想瞒你……”孙侍中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我经常……经常看到她和崔侍郎在一起,我就以为你把她发卖了……”

  吴玥进愣了少顷,黑着脸道:“谁?哪个崔侍郎?”

  孙侍中叹气:“就是咱们吏部的崔邬……”

  “崔邬?!”

  吴玥进半晌才反正过来,自己带上绿帽了!

  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碾碎成泥。遽然间,吴玥进气的咬牙切齿,连跟孙侍中告别都忘了,火急火燎赶回府邸。

  “云娘?云娘!”

  吴玥进来到云娘居住的院落,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影,遂揪来婢子问:“云娘呢?”

  婢子很是紧张,支支吾吾道:“大人,娘子她出……出去了……”

  这黑灯瞎火的跑出去?

  吴玥进倏尔心慌,喝道:“去哪了!”

  “奴……奴不知道……”

  “滚!”吴玥进一脚把婢子踢在地上,宽袖一震,离开了府邸。

  墨黑色的天空下,雪花洋洋洒洒,扑满吴玥进的全身。

  他连马车都没来急的叫,兀自骑马,奔驰在长安的街巷上。

  去哪了……

  到底去哪了……

  孙侍中的话反复萦绕在耳畔,吴玥进心里愈发慌乱,手中马鞭抽的越来越快。

  “驾——”

  吴玥进当街策马,引得百姓纷纷躲避。

  但见他穿着官袍,百姓们心有怨愤,嘴上不敢大声责难,唯有窃窃偷骂几句。

  时间瞬息而过,马儿突然停在街巷十字口。

  吴玥进紧握缰绳,幞头和眼睫上沾满风雪。他左右环视,不知该继续往那边走。

  崔邬。

  崔邬……

  恍惚间,吴玥进突然想到崔邬曾告诉自己,他有个私宅,便调转码头,鬼使神差的朝那边奔去。

  拐进一个巷道,吴玥进骤然勒停骏马。

  这边是寻常百姓居住的坊子,冗深的巷子里白雪皑皑,云娘的马车就停在院外,马夫身披蓑笠,正无所事事的拿着马鞭来回摇晃。

  孙侍中所言……竟是真的!

  此时此刻,吴玥进如同五雷轰顶,一双眼睛凶光外露。

  他咬紧牙关,打马来到院子侧方,踩着不知是谁丢弃的水缸,翻上墙头。

  他是个文人,手脚笨拙,下去的时候发力不对,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的伤口本就还没好,这下尾巴骨更是疼的厉害。

  这里恰巧是私宅的后院,周围一个仆人都没有。

  吴玥进龇牙咧嘴的走过一处月洞门,赫然发现前方的厢房亮着灯,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皱起眉,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台下。

  “不要嘛,这样妾比较难受……”

  “心肝儿,我好心肝儿……你就疼疼我,翻过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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