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50章

作者:观野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他只?是?见了萧沁瓷就忍不住跟上来,他在太极宫中寻不到机会和她?说话?,又担心惹出像那日迎月楼下?的祸事,害了她?也害了自己,但他还是?没忍住。

  萧沁瓷却?没听?他的柔肠百转,她?偏了头?,鼻尖蹭过皇帝领口?,在呼出的白雾中无声问:“您没让人守在外头?么?”

  皇帝垂首看她?,亦是?无声的回:“他跟着你来的,朕的人怎么好拦?”

  其实是?他将?人都打发走了。皇帝今夜要入阁守岁,便连这点欢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想同萧沁瓷一同辞旧迎新。

  萧沁瓷嘴唇微动,声音擦着他耳尖,低不可闻:“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竹门和一道?轻薄屏风,萧沁瓷想不起自己进来时是?否将?门插了销。她?垫了脚想要从?皇帝肩头?望出去,那扇屏风很薄,吴王只?要推开门就能看见屏风上纠缠的影。

  皇帝将?她?按下?去。

  萧沁瓷晃了晃,手里的竿握不住,转眼便要掉,皇帝环过她?腰去捞竿,连人带竿一起稳住,然后才贴着她?说:“萧娘子,他是?来寻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他话?里透着坏,眼睛却?黑,深不见底,萧沁瓷背对着他,没瞧见。

  竹竿在窗台上磕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吴王像是?听?见了这动静,声音骤停,片刻后又响起:“阿瓷?你怎么了?”

  皇帝握着她?的手更紧。吴王竟然唤她?闺名。

  萧沁瓷低低抽气,在疼痛中声音平稳的回了吴王的话?:“我没事,殿下?,男女有别,您该尽快离开才是?。”

  她?没听?见吴王的回答,因为皇帝在她?耳边恶意说:“阿瓷,不是?说同他并不相熟吗?”

  “只?是?——”萧沁瓷顿了顿,艰难说完,“从?前见过。”

  她?肌肤细白,皓腕凝霜雪也不过如此,银红的丝锦服帖的垂在腕上,袖口?一圈缠枝花纹,她?还艰难的握着竿,在方才的动作里内里雪衬从?银红花纹中颤颤巍巍的探了头?,可怜可爱。

  “握紧。”皇帝忽然说。

  萧沁瓷还没明白他的话?,就觉得手上一轻,皇帝放了手,竹竿就从?两人交叠的手中滑落。萧沁瓷一惊,急忙前倾去接,却?给?了皇帝欺身上来的机会。

  她?接住了竿,但退路亦被?堵住。

  皇帝握着她?的手,两根手指就能探进她?的腕,渐渐从?她?腕间?露出的一截雪白里衬蹭进去,夹着她?手臂内侧一点软肉,不轻不重的揉弄着。

  皇帝的手指滚烫,指腹上有茧,摩挲过她?细腻肌肤,带起阵阵麻痒。

  那滋味实在有些古怪。

  分明被?触摸着的只?是?手腕上一小寸肌肤,萧沁瓷却?已然腰身发软。她?从?背后被?牢牢困住,要躲只?能往前,往前是?纷扬雪落,往后是?春意融融。

  冰火两重天。

  门外的吴王还在絮语。

第61章 卷雪

  萧沁瓷把着竿, 皇帝把着她?。她?不够高,腰身因此刚好能搁在窗台上,卧下一把细腰, 皇帝手上是绝对强势的力度,只有被他掐住才知道那滋味是如何难捱。

  她?转头, 眼里被逼出了潮气,在那朦胧中望上去,上挑的眼尾落了红。萧沁瓷无声让他退开:“您离得?太近了——”

  皇帝没有退,他看着萧沁瓷侧脸,她?没有敷粉,肌肤细腻白皙,眼尾有细碎的流光,在他的动作中晶莹闪烁。

  他隐约笑了笑, 问:“是太近了还?是——太紧了?”这人确实是坏, 萧沁瓷被逼得?说不出话来,又无处可?躲。

  他继续往上探。

  萧沁瓷外头罩的宽袍, 里面却是窄袖,狭窄的地方卡着两个人,萧沁瓷的手腕细, 但?非要挤进来的手掌却宽大, 因此只能一寸寸的挪, 那手指攀着她?的手腕往上, 雪白的袖被推高。

  碎雪被卷进来, 落了凉意。

  萧沁瓷的惊呼都被堵了回去。

  她?被猝不及防的吻住了。

  舌噎着她?的语,皇帝还?有闲心贴着她?的唇说话:“嘘, 阿瓷,你也不想被听见吧?”他这样坏, 青涩都变成了纯熟,那是在她?身上练出来的。

  萧沁瓷口不能言,眼也融了春水,没有半分威慑。她?确实不想被发?现,但?皇帝这样说,动作却全然不是如此。

  她?被卡得?难受,皇帝的手垫在窗台上,免她?被棱角切割,又在一瞬的凶猛之后退开,趁着萧沁瓷扭肩想躲的机会把她?转回来,双手一握,就将她?放在了窗台上。

  即便?这样皇帝还?不忘那根竹竿,竿卡在窗台上,被皇帝握着抵在她?身后,寸寸滑过她?脊背,斜下的弧度落进水里,钩上没有饵料,却引得?湖里的鱼都争相聚在了洞口。

  萧沁瓷听见了锦鲤游曳的水声,它们跳起来,鱼尾拍打着冰洞边的冰雪。

  皇帝还?要提醒她?:“阿瓷,别动,朕看见有鱼来了。”

  萧沁瓷根本没法动。她?往前被堵住,往后却只能仰空。

  这个姿势适合亲吻。皇帝要亲她?时本来还?要垂首,此时却能仰头扣住她?后颈,他把萧沁瓷按向自己,要她?来主动。

  在吻上去之前,他还?要说:“你轻轻的,嗯?”

  尾音都融在两人的亲吻中。

  萧沁瓷动作确实很轻,因为?不需要她?使?劲,她?被强迫着往下,分明是上位,却还?要承受另一个人猛烈的攻势。

  皇帝将她?的低吟都吃下去,在密不透风的亲热中不发?出半点声响,他连身前人娇媚的低吟都不想被另一个人听见。

  可?偏偏是这样,他越想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欺负她?,堵着她?,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会如萧沁瓷的意不弄出动静,但?也会在事后用大氅裹了人出去,于是吴王再也不敢叫她?的名字。

  连唤她?萧娘子都是僭越。

  ……

  吴王在门外自顾自地说了半晌,他知道萧沁瓷是清冷寡言的性子,并?不介意她?的沉默不语,但?在他说完很长一段话后里面都没有动静就让他觉得?有几分忐忑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甚至轻叩门扉,道:“阿瓷?”他是看着萧沁瓷进来的,人应该就在里面才是。

  无人应声,但?在寒夜的清寂中有另一种细微簌簌、若有若无的动静,吴王疑心是自己听错,他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阿瓷?”他声音大了些,又尝试着去推门,没推动,从里面被关上了。

  里面的动静骤然一停。

  片刻后,萧沁瓷冷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异样:“殿下,今日的话我只当?没有听到,男女有别,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吴王静静听着。他忽地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萧沁瓷为?何要来这里?他的确是跟着萧沁瓷来的不假,也亲眼看见她?走了进去,可?若是在她?之前屋中便?有另一个人等着了呢?

  “阿瓷,我方才听见屋里有动静,是你出什么事了吗?”吴王关切的问。

  “没什么事,”萧沁瓷道,“不过是有些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吴王顿了顿,道,“我方才见到那个宫人没跟着你进去,她?是你的身边人吗?可?要我为?你去寻人来?”

  “不必了,”萧沁瓷答得?艰难,声音里有细微的颤,“不过是些女儿?家的毛病,我缓一缓便?好。”

  一门之隔的屏风后,皇帝吻过她?被逼出泪珠的睫,尤爱她?眼尾那点熟透糜烂的红,自方才起他见她?眼底流光闪烁,便?想这么做了。

  萧沁瓷只能躲,又躲不开。皇帝这是趁人之危,看准她?此时连拒绝都不敢闹出大的动静,萧沁瓷面皮薄。

  方才听到吴王推门的动静的那一霎,萧沁瓷的心都提了起来,待听得?阻滞的动静才缓缓回落,但?心跳依然急促得?厉害,便?连同皇帝亲近都不曾如此紧张。

  皇帝也察觉到了身前人鼓动的心跳,唇顺着那一抹弧度往下,落在她?颈上,轻轻触着轻薄红透的皮肤下一跳一跳的脉搏。

  萧沁瓷已经被他逼出了汗,香气暖热。

  “这么害怕?”他磨着那颗小小的鼓点,自己身上跳动的频率逐渐和?它趋和?,越来越快。

  “您……自然是不怕。”话从萧沁瓷咬着牙的齿间泄出来。

  她?还?要竭力镇定平稳地和?吴王一问一答,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门外的声音停了,但?没有脚步离开的动静,萧沁瓷无暇细想,因为?皇帝忽地离开,萧沁瓷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夜太过了,外头寒气逼人,入得?室内却成了黏腻暧昧的潮气,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萧沁瓷从前也没有同男子亲近过,她?对男女之事认知的来源除了图册就是皇帝,她?原来觉得?不过如此,自己第?一次是吃了措手不及的亏,第?二次已能游刃有余,她?以为?自己能进退得?宜。

  可?今次又会让她?觉得?不够,还?不够,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她?惯来是个不肯服输的姑娘,在这种事情上也要皇帝甘拜下风。

  可?她?还?太青涩了,若即若离的分寸能被她?把握得?好,可?这种事不是纸上看看就能一蹴而就的。

  在皇帝放开她?时她?心下一缓,以为?终于结束了,对他这一举动背后隐含的意思心领神会——应该将外面的吴王打发?走了,她?在里面这么久也不应声,吴王该起疑了。

  萧沁瓷正想说话,皇帝却抢先开了口,似乎就等着这一刻。

  他轻声说:“阿瓷,撑稳了,竿要掉了。”

  萧沁瓷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竿要掉了和?要她?撑稳有什么关系,下一瞬皇帝便?骤然放开了她?。

  窗台很细,萧沁瓷坐不稳,原就是靠皇帝迫她?前俯的动作借力靠在他身上,她?自己的力度是极力往后避开的,手上动作也在推拒,可?此时皇帝骤然放了手,她?顺着惯性就要往后仰落,雪已经落在她?额头。

  她?撑住了窗棱,竹窗被她?的背推着往后去,发?出一声轻响,原本卡在窗和?窗台一角的竹竿顺势滑落,被皇帝捞住了。

  窗又荡了回来,磕在萧沁瓷肩上。皇帝站直了,越过她?肩往下望,声音里多了惊讶:“看,阿瓷,鱼咬钩了。”

  萧沁瓷手上力使?得?艰难,下意识地就要回头去看,却刚好被他守株待兔地捕获。

  他是故意的。

  比上一轮更难熬,前次萧沁瓷还?有力可?借,这次皇帝铁了心不碰她?,只一味地欺上来,欺得?她?往后仰,碎雪融在两人相触的唇间,皇帝还?要低低的笑:“脏的,别吃。”

  萧沁瓷何尝不知道融过的雪水里总有细小的浮尘,都说饮茶的水要用无根水最好,可?滤过的雪水也要煮沸才能饮用。

  皇帝伸了手罩在两人头顶,于是雪花都被他接住了。萧沁瓷没有承他的情,皇帝明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什么,却来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抹去萧沁瓷唇上雪花融后的水迹,又轻轻地碰上去,起先是凉,而后便?热起来。皇帝故意不给她?一个痛快,萧沁瓷要躲,他便?追,追得?她?无路可?逃。

  她?太难受,两只手死死箍着窗棂,萧沁瓷只是个柔弱的弱女子,一个人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皇帝却对此视若无睹。

  萧沁瓷从前觉得?他冷酷、沉稳、薄情,拥有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品质,但?她?从来没有用好坏去形容,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他的处事,似乎都不能单纯的非黑即白来定义。

  可?这一刻,萧沁瓷觉得?他真是恶劣,他坏透了。

  除了索取,他什么都不肯给她?。

  “不——”她?连话都说得?断续,已无心去想外头的吴王会不会听见这番动静,她?想要他抱她?,要他垫在自己身后的手,能让她?松一口气,不至于一个人承担得?如此辛苦,可?她?说不出示弱的话。

  她?也可?以就这样松开手,皇帝只是逗弄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坠下,他一定是时时观察着萧沁瓷的情况,他的紧绷不比萧沁瓷少半分。

  可?萧沁瓷不肯在皇帝面前示弱。她?的示弱必须要是美?的、惹人怜惜的,每一次示弱的背后都有萧沁瓷强烈的个人目的,她?不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对皇帝服软。

  何况这还?是他故意的。

  她?能忍……

  但?这和?她?从前忍过那些事截然不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在不接天地的地方,就像是骤然离了水的鱼,死命挣扎也于事无补。她?欲推着他往后,可?男女力量悬殊是她?早就领教过的事,皇帝横在她?身前纹丝不动,是她?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山岳。

  皇帝不肯帮她?,却还?有闲心去摆弄那根鱼竿,他握着鱼竿撑着萧沁瓷的后背,在她?快撑不住时短暂的借给她?一点力,在她?松懈时又蓦然退开,若即若离的举动一如他落在萧沁瓷唇上的吻,时而蜻蜓点水,时而又风卷残雪。

  但?萧沁瓷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手上的力道绝不肯松,又在绷紧的那一刻咬了他的唇。

  两个人都尝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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