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外室上位记 第58章

作者:妙玉子 标签: 宫廷侯爵 宅斗 爽文 古代言情

  杜丹萝找遍了整个松柏院,却是寻不到杜嬷嬷的身影。

  她一下子就明白是齐衡玉下的手,不知用了手段把杜嬷嬷翘楚了松柏院。

  杜丹萝心里存了满腔的火气,先去朱鎏堂哭诉,可谁知一向身子康健的齐老太太却推说身子有恙,并不肯见她。

  李氏与她婆媳不和,且把婉竹肚子里的那块肉当成了宝,必然不会站在她这一方。

  所以在打听到齐衡玉已离开齐国公府,再度踏上前往江南的道路时,杜丹萝便脚步匆匆地赶去了碧桐院。

  齐衡玉不择手段地让她折了个杜嬷嬷,那她也要让婉竹付出代价来。

  松柏院到碧桐院本要越过大半个内花园,可今日心急如焚的杜丹萝却是抄起了近路,不过一刻钟便走到了碧桐院的门前。

  与上一回不同的是,此刻的碧桐院门前正立着好几个面貌凶恶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半丈宽的棍棒,不断地在碧桐院门前巡视,俨然是齐衡玉给婉竹备下的门神。

  杜丹萝却是半点也不怕这些出身腌臜的莽汉,只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吩咐道:“都走开。”

  那几个大汉瞧了眼杜丹萝穿金戴银的服饰,以及周身上下那股清高自傲的气度,便知她是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圣上亲封的清河县主,也是世子爷要他们百倍提防的人。

  “夫人请回。”大汉们连口舌也不愿多费,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棍棒,以自己壮硕的身躯牢牢地挡在了院门面前。

  杜丹萝身后的丫鬟和仆妇们人数再多,可显然也不是这几个大汉的对手,她也是头一回遇上以权势弹压不了的粗人,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无奈。

  “满京城上下便没有做正妻的进不了妾室院子的道理。”杜丹萝冷笑一声,目光怨毒地望向这两个大汉。

  大汉们却是将这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仍是一动不动地充当着门神。

  杜丹萝堆积在心中甚久的怒意被一下子勾了出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对这几个大汉重复了一遍:“我让你们滚开。”

  可话音却如落入江河的石子一般没了回响。

  她正要硬闯之际,紧紧闭阖的院门却被人从里头推了开来。

  小腹微微隆起的婉竹由丫鬟们簇拥着走出了碧桐院,站的离她最近的芦秀见杜丹萝的视线没有往她身上探来,便悄悄地贴着墙根往惊涛院的方向走去。

  而婉竹则娉娉婷婷地走到了杜丹萝身前,只略福了福身后便莞尔笑道:“夫人想见我。”

  她虽身居低位,脸上也只扬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可就是这样细微的一个神色,染着些不易察觉的挑衅,便让杜丹萝忘了大家闺秀的修养,怒意一簇簇地冒上心头。

  “贱.婢。”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杜嬷嬷的失踪宛如打在她脸上的一记响亮巴掌,让她颜面尽失的同时也生出了几分心疼之意。

  到底是自小伺候她的奶娘,若真打了个半死后再卖去腌臜之地,着实是可怜。

  婉竹笑意不变,她饶有兴致地瞧着杜丹萝的理智一步步地走向分崩离析的局面,也尽情地观赏着她恼怒的模样。

  本以为在孩子降生前她再没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谁成想杜丹萝竟会亲自送上门来。

  然后,她就朝着杜丹萝走近了一步,水凌凌的眸光透亮的仿佛一面明镜,烧的人心中胆寒不已。

  顷刻间,她便死死地攥住了杜丹萝的皓腕,而后便使着大力拉着杜丹萝一齐往后倒去。

  她的力道又猛烈又急切,打了杜丹萝一个措手不及,两人相绊着一齐往后头倒去,婉竹身后的丫鬟们早有预料,已不顾安危地充当着肉垫护住了婉竹。

  杜丹萝则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丫鬟们忙去扶她。

  而那一头的婉竹已捂着肚子大力地喘息了起来,泪水和汗珠一夕间如倾盆雨下,离的最近的杜丹萝还在发愣之时,便听正在哀哀戚戚喊肚子疼的婉竹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齐衡玉还没走。”

  这一句的声量极低,几乎只有杜丹萝一人听了个清楚。

第57章 和离 “和离还是休书?”

  婉竹的话音如丝丝缕缕的蛛网一般将杜丹萝包裹住, 只在顷刻间便拿捏住了她的命脉,让她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般地望向婉竹。

  怎么可能?

  她安插在外院的人手分明亲眼瞧见齐衡玉翻身上马后往京郊的方向行去。

  婉竹仍是不停地捂着肚子喊疼,大口大口喘息的模样像极了一条溺了水的鱼儿, 脸颊处惨白的没了血色。

  可她分明已落入这等窘境里, 那双清冽如水雾的明眸里却仍是掠过了几分算计成真的欢喜。

  杜丹萝在丫鬟们惊吓般的嘈杂声中专注地凝望着婉竹, 不仅觑见了她喊痛背后洋洋得意的喜悦, 更将她眸眼里的恨意瞧了个清楚。

  方才的变故发生在喘息之间,杜丹萝反应过来的时候,婉竹已攥着她的皓腕重重地摔落于地。

  她怎么可能预料到这个怀有身孕的妾室为了害她会使出这样玉石俱焚的手段来?

  即便有丫鬟们飞身相扑,可婉竹还是不轻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她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吗?

  怔愣之后, 杜丹萝终于回过了神来, 一双仿佛淬了毒般的眸子牢牢地攥住婉竹不放,他甚至不惜以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婉竹。

  可扶着她的双菱却不停的给杜丹萝使眼色,也在劝告着她稍安勿躁,不要再傻愣愣地落入婉竹的圈套里。

  顷刻间, 前去惊涛苑将李氏请来的芦秀也赶回了碧桐院。

  而她映入眼帘的这一幕也把她吓得身子忍不住地发颤——纵然她早已知晓婉竹会被杜丹萝“推倒”在地上,可亲眼瞧见这一幕之后, 人是止不住的心惊胆战。

  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四个月而已。

  芦秀担心得眸子里凝了泪,慌忙小跑着赶到了婉竹的身旁,忧心忡忡的说:“姨娘这是怎么了?”

  话音甫落, 容碧便白着脸说道:“夫人平日里就爱磋磨我们姨娘, 可今日也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些, 我们姨娘这两日身子本就有些不好, 怎么能禁得起您这一推?”

  婉竹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嘹亮, 一向清润如莺啼般的嗓音里都染上了几分尖利, 让在场的人听着只觉得心里憋闷的很儿。

  杜丹萝下意识的想争辩, 可双菱却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袖摆, 只说:“说多错多,夫人还是等着老太太和太太来主事的好。”

  杜丹萝如今失了杜嬷嬷,身边也只剩几个得用的丫鬟,如今局势紧张,她也知晓若是婉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了什么不是,连祁老太太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毕竟这是齐衡玉唯一的子嗣。

  她握紧了手机的软帕,忍着心内那一股委屈、酸涩之意,半晌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婉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刻钟之后。

  李氏终于姗姗来迟,她一见婉竹躺在地上呼痛的模样便失了分寸,立时高声唤道:“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跤?”

  待走近了一些时候,李氏才瞧清楚了婉竹脸上苦痛不已的神色以及她捂着肚子喊疼的僵硬动作,一颗心仿佛被人踢踹了几回。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太医请来?”李氏又嘱咐身后的朱嬷嬷道:“不要让老太太知晓此事,她这两日身上不好。”

  朱嬷嬷蹙眉应下,眼角的余光似有似无地落到默立不语的杜丹萝身上。

  “快把你们姨娘抬回院子里。”李氏也瞪了一眼高高地昂着头的杜丹萝,心里既是嫌恶又是无奈。

  她也不知道齐衡玉这一辈子的妻运怎么如此悲惨,娶进门一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不说,还生了一副这样歹毒的心肠。

  一堆人簇拥着婉竹走进了碧桐院,丫鬟们又是烧水又是取了炭火来,把正屋里烧的暖融融的后李氏才说:“太医怎么还没来?”

  朱嬷嬷见李氏如此忧心急切,便也只能拿话劝慰她道:“太太别急,鲁太医家到我们齐国公府也有半个时辰的路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不如先去把府医请来。”

  这话也算是给李氏提了醒,她立时像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吩咐丫鬟们去把府医请来,又走到床榻边安慰婉竹:“你别担心,太医们一会儿就来。”

  婉竹疼的不知所以,却还要持着惨白的脸对李氏勉强一笑道:“劳烦太太为妾身悬心,妾身自己的命不要紧,可这肚子里怀的是世子爷的血脉,断断不能有失。”

  李氏心中也做此想,她虽最在意的是婉竹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今眼睁睁的瞧着婉竹虚弱的仿佛随时要咽气的模样,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忧伤。

  “孩子一定能安康康的保下来,你也会好好活着。”李氏如此说道。

  婉竹捂着肚子体悟着一波一波向她袭来的痛意,可却是秉着一口气怎么也不愿意生悔。

  她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整个人因灭顶的痛意而不断地发寒发虚,可她却是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再熬一熬,等齐衡玉回府就好了。

  富贵险中求,她没有别的选择。

  终于,府医赶到了碧桐院,他撩开隐隐绰绰的帘帐,一见婉竹白着脸的惨状,便回身对李氏说:“姨娘瞧着状况十分凶险,得立刻施针才是。”

  李氏一听府医这话便觉得通身胆寒不已,沉吟半响之后,她瞧了一眼床榻上哀哀戚戚的婉竹,下了决定道:“施针吧。”

  李氏一声令下,丫鬟们便上前解开了婉竹的外衫,用薄袄遮住了婉竹不能示人的地方,那府医也专心致志地开始施针。

  足足一刻钟内,碧桐院的内寝各处都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寂静,丫鬟们心思各异,可大多人都是为了婉竹的状况而悬心。

  终于,等那府医施完了针之后,短暂的出了一趟府的齐衡玉也赶到了碧桐院,他一听说婉竹被杜丹萝推倒在地,便火急火燎的赶进了内寝。

  李氏一见齐衡玉阴寒的没有半分血色的面容,便温声安慰他道:“府医已经在给她施针了,娘这半年给安国寺捐了不知多少香火钱,佛祖必然会保佑你的血脉。”

  话音甫落,齐衡玉的眉宇里却仍是凝着数不尽的彻骨寒意,衬着他无比沉重的步子,愈发显得不近人情。

  容碧守在婉竹床榻哀哀切切地落泪,一见齐衡玉英武俊朗的身形出现在身后,堆积在心口的惊惧便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

  她声泪俱下地朝着齐衡玉哭诉道:“今日夫人先是要硬闯我们碧桐院,姨娘不堪其扰,便欲走出院子好生劝一劝夫人,谁曾想夫人一时气恼之下就一把推倒了姨娘。”

  听到此处,齐衡玉没有生出半分疑心来,他认识的杜丹萝便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惩治了杜嬷嬷,杜丹萝气恼之下来碧桐院撒泼也在情理之外。

  齐衡玉早先便预料到了此等状况,所以他才会让张大等人寸步不离地充当碧桐院的门神。

  谁曾想还是被杜丹萝抓住了机会。

  此刻的齐衡玉既是懊恼又是怒意直直地往心口蹿,等到鲁太医赶来了碧桐院,替婉竹整治了一番后,他才凝着眉问:“她怎么样了?”

  却是没有问及婉竹肚子里的孩子。

  李氏却是一门心思在意着婉竹肚子里的孩子,只急切地追问着鲁太医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有恙?”

  鲁太医仔仔细细地为婉竹诊治了一番后便先答了齐衡玉的话,他说:“府上姨娘的状况本是十分凶险,幸而这位大夫及时施针止血药,我再给姨娘开副保胎药,若是今夜能熬过去,这孩子也就保住了。”

  齐衡玉倏地松了一口气,回身对李氏说:“劳烦母亲为我照顾婉竹,儿子去去就来。”

  李氏一见齐衡玉怒意凛凛的模样,便猜到了他要去找杜丹萝算账,立时便拦住了齐衡玉,哭劝道:“她这事是做的不体面,可你也要念在辽恩公府的面子上,不能把事做绝了。”

  齐衡玉冷笑一声,到底是没有直接应下李氏的话语,而是戾气满满地说道:“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说着,他便拂袖离开了碧桐院,李氏只能站在原地望着齐衡玉的背影远行,一时间身后又响起婉竹的痛呼声,她便只能拢回思绪好生照顾婉竹。

  *

  松柏院内。

  杜丹萝让丫鬟们搬出了玫瑰纹的扶手椅,她还换上了一身最繁复的罗裙,挺直了脊骨端坐在扶手椅里。

  丫鬟们都遥遥地立在廊道上伺候着,空荡荡的庭院内只剩下了杜丹萝一人。

  她沉静的眸光望着松柏院院门的方向,既是在等待,也是在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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