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想上位 第130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安才人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要真的能拿出证据,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云姒话音中若有似无地透了点惋惜。

  果然,安才人有点气急败坏:“嫔妾亲眼所见,难道不能算是证据么?”

  宁嫔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可笑,她反问:

  “照安才人这样说,我说我看见了当时是安才人推了刘氏,是不是也能算证据?”

  安才人立即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憋出一句:“你、你胡搅蛮缠!”

  宁嫔见她逼到这种地步,安才人依旧没能拿出证据,心底彻底放松下来,她摇头:

  “胡搅蛮缠的应该是安才人才对。”

  祁贵嫔见安才人这么快败下阵来,有点看不过眼,心底嫌弃她废物,冷冷地扫了一眼替德妃冲锋陷阵的宁嫔,祁贵嫔欲要出声,结果被德妃打断:

  “安才人说是看见归秋推了刘氏,那么安才人可能记得当时的细节?例如时间、地点和归秋穿了什么衣裳?”

  祁贵嫔要说的话被德妃抢先,心底隐隐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话由德妃自己说出来,只会减少众人对德妃的怀疑,毕竟如果真的是归秋害了刘氏,德妃做什么要这么细致地查下去?

  安才人紧紧皱眉,冥思苦想,桂春知道事到如今,她和主子也没有了退路,低声提醒:

  “绿色,杜鹃花。”

  桂春的眼力很好,那日,主子一心以为抓到了德妃的把柄,桂春却是不敢放松,牢牢记住了看见的一切。

  安才人眼神陡然一亮,桂春一提醒,她就如同拨开了迷雾也想起那日的细节,她忙忙说:“嫔妾记得!归秋那日穿了一身绿色的宫装,上面绣着杜鹃花的样式!”

  “刘氏遇害的地方也不是今日被打捞起的岸边,而是和颂雅轩距离不远的那座凉亭后边!”

  说到这里,安才人有点心虚,她眼神稍闪:“那日云婕妤身体不适,嫔妾想来看望云婕妤却不得而返,就在凉亭中久坐了片刻,结果谁知道,等嫔妾准备回去时,却撞见了这么一幕。”

  云姒从内殿出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片刻?

  安才人话音甫落,德妃娘娘就服了服身子,从容地说:

  “还请皇上派许公公去宝相楼搜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云姒扫了眼一脸确信的安才人,心底摇了摇头,这傻子居然还真觉得能在宝相楼搜得出来证据。

  德妃敢这么说,肯定是销毁了所有痕迹。

  她不着痕迹地看向德妃,明明是暗中行事,却也要把所有证据都销毁得干干净净,真是滴水不漏。

  云姒一出来,打断了殿内对峙的情势,谈垣初抬头,颔首让她坐下:

  “朕让人给你备了姜汤。”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和案情没有任何关系,却让殿内倏然一静,众人都忍不住朝云姒看去。

  德妃也抬起眼,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云姒身上某处停留了片刻。

第87章 后续

  许顺福去了宝相楼, 颂雅轩送进一碗姜汤,云姒闻到姜汤都觉得腻歪,但还是乖巧地喝了, 整个殿内只能听见勺碗轻轻碰撞的声音。

  祁贵嫔偏过头, 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劝说自己再多遍, 看见这一幕时, 也还是觉得难受。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无关紧要,分明就在皇上眼前,却能轻而易举地被皇上忽视了?

  祁贵嫔不知道, 也分不清究竟是从何处开始错了。

  一碗姜汤见底, 许顺福也终于回来,和云姒想得没错,他什么都没有搜到。

  安才人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没想到安才人还不肯死心,宁嫔皱了皱眉, 她不着痕迹地觑了德妃一眼,须臾, 她出声反驳:

  “怎么不可能?事实证明,安才人说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就奇怪了, 德妃娘娘和安才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你为什么要死咬着德妃娘娘不放?”

  宁嫔话音一转, 话锋直指安才人受人指使。

  云姒倏然掀起眼眸。

  安才人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种转向, 忽然间变成了她故意指认德妃, 人都有点傻眼, 她憋了半晌, 憋出一句辩解:

  “嫔妾没有!”

  安才人糊涂了,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怎么最后变成她有嫌疑?

  祁贵嫔被安才人蠢得没眼看,不经意间,她遥遥地看见德妃瞥了她一眼,转瞬即逝,但祁贵嫔却是眼神蓦然一闪。

  谁会谋害刘氏?

  祁贵嫔心知肚明是德妃杀人灭口,偏偏查不到任何和德妃有关的证据,她想拉德妃下马都不可能。

  但除了德妃呢?

  祁贵嫔攥紧了手帕,她清楚另一个答案,既然不是杀人灭口,那杀刘氏的理由便是泄愤了。

  整个行宫中,只有一个人需要找刘氏泄愤。

  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祁贵嫔倏然回神,她回头看去,见到铜芸冲她隐晦地摇头,她咬唇一点点收回理智,不抬头去看女子怡然自得的模样。

  她不能再犯错了。

  殿内久未有动静,宁嫔忽然轻轻掩唇,她犹豫了一下,话音透了点迟疑:

  “刘氏怎么偏偏就是……溺死的呢?”

  她一句惊疑的话落下,惹得众人都想起了前些日子云姒落水一事,一时间不由得神色各异。

  对啊,刘氏谋害云婕妤一事是证据确凿,虽然刘氏被贬为了庶人,但云婕妤真的会放过刘氏么?

  有人觉得不会。

  云姒轻眯了眯眼眸,话到这里,她再不知道宁嫔要做什么就是蠢了,她一手抵着下颌,略觉得认同地颔首,回应了一句:“是啊,这刘氏怎么就偏偏是溺死的呢,按照安才人刚刚的证词,刘氏还是在颂雅轩不远处落的水,怎么这么巧,难道是——”

  云姒蓦然抬眼看向宁嫔,声音轻细,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半句话:

  “——我害了她?”

  宁嫔脸色一变,全然没想到云婕妤会这么直白,她矢口否认:

  “云婕妤误会,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云姒语气淡淡地反问:“是么?”

  宁嫔呐呐,她斗胆抬头看了眼皇上,却见到皇上只是垂着眼,将还剩下的半碗姜汤推向了云婕妤。

  宁嫔一怔,她蓦然意识到皇上压根没有怀疑过云婕妤,即使有她挑唆在前。

  宁嫔一点点低下头:“嫔妾不敢妄言。”

  殿内肃静一片,安才人见状,也忙忙噤声,生怕自己会再乱说话。

  许顺福:“皇上,仵作来了。”

  殿内有人说话时,谈垣初一直都是安静不语,如今也只是颔首:

  “带他去检查尸体。”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德妃来时身有嫌疑,一直都没有看座,殿内只有谈垣初和云姒是坐着的。

  按理说,德妃站着的情况下,云姒不该落座。

  但谈垣初仿佛没有察觉到不对一样,他眉眼情绪淡淡,却是一直没有让人给德妃看座。

  半个时辰后,德妃站得腿都麻了,她不着痕迹地垂下了眼。

  仵作终于进来,他诚惶诚恐地跪下来:

  “草民见过皇上和各位娘娘,尸体是溺死,大约是死了三四日,没有任何外伤。”

  没有外伤。

  众人听到这里,都有点了然今日一事是要到此结束了。

  谈垣初颔首,让人送仵作离开,才淡淡地开口:

  “刘氏不慎脚滑落水,她生前戴罪在身,不予封赏,让人带下去妥善安葬。”

  寻常妃嫔去世,皇上念及旧情,总要在身后事上宽容一二。

  但刘氏显然没有这个恩典,她生前是皇室妃嫔,死后却只能以一个庶人身份安葬。

  众人心下一肃,立时恭敬地应声,不论刘氏是不是真的脚滑落水,圣旨已下,便是既定事实。

  也有人听见了戴罪在身四个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云婕妤,难道皇上今日这般冷淡,是还在怪罪刘氏谋害云婕妤一事?

  她们不信谈垣初这般薄情,就只能拼命地给谈垣初另找原因。

  但谁知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谈垣初掀眼,平静地撂下一句:

  “宁嫔不敬上位,今日起降为才人。”

  宁嫔错愕抬头,一脸地不敢置信。

  不敬上位?

  皇上是不是罚错人了?

  她什么时候不敬上位了?这个罪名难道不该是安才人的么?!

  安才人吓得往人群后躲了躲,宁嫔只是提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云婕妤是凶手,皇上就降了宁嫔的位份。

  轮到她时,又该是什么惩罚?

  安才人都要吓哭了,结果等了半晌,直到皇上不耐烦地让众人退下时,都没等到皇上再有下文。

  她眨了眨眼,被桂春拉一下才回过神,忙忙和众人一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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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雅轩终于安静下来,云姒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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