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愿抿唇偷笑,松了口气。

  陈银自然将小姐这细微表情变化收在眼里,笑道:“去年秋菊宴的蹴鞠,小侯爷拔得头筹,当时兵部侍郎刘安明家的嫡长女正巧也在赴宴,一眼相中了小侯爷,家去后就害了相思病,央告着父亲去提亲。原本这也算门当户对了,刘大人晓得周家和郭大娘娘沾点亲,便求在了大娘娘跟前儿,大娘娘召见了周家老太太,说起这门亲事,原本说得好好儿的,后来两个小人儿一见面,这位小侯爷当场就翻了脸,虽然当时什么不满的话没说,但他嫌弃刘小姐相貌平平,私下求在大娘娘跟前儿,说什么都不愿和刘家结亲。刘姑娘又羞又怒,竟一病不起,后来听说小侯爷不搭理她,反而追捧一个酒楼的貌美行首,一气之下投缳自尽,这事儿当时闹得很难看,大娘娘为了安抚刘家,特特儿给老奴交代下,给小侯爷吃点苦头。”

  陈银意味深长地笑道:“年轻人嘛,都贪图鲜亮的颜色,这时候若是抬举小侯爷,怕是郭太后和刘侍郎那边难堪。”

  宗吉自然听出陈银话里话外的意思了,阿姐如此貌美,难免这姓周的小子不眼馋,这不,正事不好好做,净盘算着如何讨好追捧女人,哎,阿姐这人脑袋不大灵光,能被杨朝临那种人欺骗伤害,肯定也会被周予安这种小白脸子迷糊了,没事儿,以后他一定会给阿姐寻个门第出身样貌都一等一的好男儿。

  宗吉端起茶,抿了口:“那随便给周予安赏点什么吧,你们司礼监看着办吧。”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吵嚷,听着仿佛是叶衔春在骂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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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1章 由着这俊美的醉汉发泄

  春愿听到叶衔春的声音就烦,这种女人她在欢喜楼见太多了,她们会抓住一切见到贵人的机会,扮可怜、装娇柔、献妖媚,费尽心思讨得男人的欢心,借此改变身份,只是,她那会儿已经给雾兰交代过了,不许放叶衔春过来捣乱,这人怎还会来?

  “怎么回事?”赵宗吉搁下茶,皱眉问。

  陈银会意,忙过去开门查看,不多时躬身小跑着过来,笑道:“是衔春姑娘,她换了身鲜亮衣裳,打扮得像咱们御花园里的凤尾蝴蝶似的,说想进来给您呈送茶水果子,跟着的小丫头还抱着那把您之前赏她的小忽雷琵琶,叫雾兰给拦下了,这不,叶姑娘不高兴了,再那里哭鼻子呢。”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般,赵宗吉俊脸瞬间绯红一片,在初次见面的阿姐面前,蛮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个衔春哪,就是爱耍些小性子。”说着,宗吉在果盘里拿起个青皮橘子,剥完皮后,还细心地将上头的白丝剥去,分了一半递给春愿,另一半自己吃,笑道:“阿姐今儿回来,应该见过衔春了吧?”

  “嗯。”春愿最近吃药,嘴里发苦,再加上太紧张,有些尝不出橘子是酸还是甜,她打量着宗吉似乎真有几分喜欢那个衔春,不敢说半点挑唆的话,便笑道:“雾兰说叶姑娘是娘那边的远房亲戚,下午我在花园子里碰见了,哎呦,好水灵俊俏。”

  宗吉揉着被酸到的腮帮子,撇撇嘴,坏笑:“上回皇后来勤政殿给朕送汤羹,被她拦住了,得亏皇后好性儿,没同她一般见识,没想到今儿也轮到她被阻拦到了外头了,就得挫挫她的脾气,否则将来进了宫,可要吃大亏的。”

  春愿陪着笑,瞧宗吉的意思,还是想册封叶衔春为妃,怨不得那丫头这么傲,得亏她在花园子忍了这口气,没有发作,嗳呦,雾兰下午厉害了衔春几句,也不晓得结下仇没。

  正乱想间,雾兰端着个红木漆盘从外头进来了,这丫头依旧打扮得素简,一点胭脂都没有涂,躬着身,稳稳当当地将漆盘安放在炕桌上,给宗吉行了个大礼后,又给春愿蹲身道了个万福,分别将两只玉碗端下来,温声笑道:“这是奴婢叫后厨炖的补气益血的汤药,这时喝最好,再晚些怕小姐克化不了。”

  宗吉很满意地点点头,柔声问春愿:“这丫头算朕跟前儿比较懂事的了,用着还顺手不?”

  春愿笑道:“真是难为你这么替我着想,她对我很恭敬,事做的很仔细,不用我操半点心。”说着,春愿端起汤药喝了口,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按理说衔春的身份那么尊贵,陈银怎么不让她进来,倒把雾兰给放进来了,送汤药大可等宗吉走后再送,何必非要现在。

  宗吉眼看着阿姐喝了几口汤药,下巴朝另一只玉碗努了努,问:“那也是补血益气的么?”

  雾兰温声笑道:“回陛下,那碗是治伤寒的药,小姐儿昨儿在行馆就有点发热,今儿受惊又着凉,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呀。”宗吉忙放下手里的橘子,手在自己的下裳抹了几把,也懒得顾俗世的礼数和忌讳,大手覆上春愿的额头,另一手又按在自己脑袋上,沉吟了片刻:“朕前儿犯了那种病,这两日身上的热没散尽,阿姐怎地比朕还烫呢。”

  说着,宗吉冷眼盯着雾兰:“过会儿宣个太医来。”

  春愿刚准备说,是你的手太凉,其实不打紧,大半夜别劳师动众了,谁知就在此时,她看见雾兰眼里闪过抹难以察觉的狠厉。

  雾兰低头道:“回陛下,大夫下午已经来了,给小姐请过平安脉。”

  宗吉手指点着桌面:“大夫怎么说的?”

  雾兰吞吞吐吐的,似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大夫说,小姐身上干净着,没有邪祟。”

  宗吉皱眉:“什么邪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把朕都给弄糊涂了。”

  雾兰轻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望向宗吉:“奴、奴婢斗胆,想请陛下的示下,奴婢在府里侍奉一位小姐,还是两位?”

  外头动人的啼哭声还未止,赵宗吉大约猜见个五六分了,他看了眼惴惴不安的阿姐:“这里自然只有朕的姐姐一位主子。”说罢,宗吉端起热茶喝了口,淡淡道:“你说,是不是衔春使小性儿,为难阿姐了?”

  春愿大约晓得雾兰要做什么了,她刚来,不想惹事,便笑着望向宗吉,打劝道:“谁都没为难我,她们都对我挺尊重的。”

  宗吉显然是不信,他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下的雾兰,铁青着脸:“你说,说实话。”

  雾兰吓得身子一哆嗦,怯懦地回话:“奴婢寻思着,若叶姑娘是主子,那奴婢得恭恭敬敬地侍奉着,不用姑娘操心,奴婢自己就派人将北边地气最暖和的‘毓秀阁’收拾出来,把小姐挪到沉香斋,请叶姑娘住到毓秀阁去,自然也不敢在外头阻拦她面圣;可若、若叶姑娘是客人,那就更不用她劳神费力地伺候小姐,叶姑娘说了,她担心小姐连日来赶路,身上会沾惹到不干净的邪祟,将来恐会冲撞了陛下,便叫嬷嬷丫头们侍奉小姐沐浴搓洗几遍、请平安脉……”

  宗吉的脸色越来越差,叶衔春什么意思,还是在勤政殿听见什么了,竟敢轻看他姐姐,怨不得那会儿在荷花池边,阿姐畏畏缩缩地拒绝他接近,怕他嫌弃她脏,原来这里边竟有这个缘故。

  做过妓.女怎么了?又不是她想要做的,她就算当过乞丐,那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哪里轮到到旁人挖苦欺辱!

  宗吉噌的下站起,抓起茶杯就砸到地上,气得嘴都发白了,喝道:“把门打开,给朕掌那贱婢的嘴!”

  见陈银和雾兰都惊吓得不敢动,宗吉火气更大了:“都是聋子么?”

  陈银会意,到门口跟外面的人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啪啪打耳光的声音,以及女人痛苦的惨叫声。

  “朕听不见!”宗吉脸色难看的吓人。

  顿时,外头掌嘴的声儿更大了,叶衔春一开始还尖叫着、痛哭着,后面就没声音了。很快,有个年轻的太监手成乞讨状,躬身捧着个东西进来了,他手掌沾了血,掌心有颗碎牙,不敢抬头:“回陛下,人晕过去了。”

  宗吉盛怒未消:“拿水泼醒了,接着打。”

  一旁坐着的春愿早都被吓傻了,头先在船舱时,大人给她教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瞧,前一刻还红着脸似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这会儿犯了他的忌讳,翻脸就不认人了。

  春愿捂着狂跳的心口,看了眼跪在地上满头冷汗的雾兰,这事眼看着是雾兰为了和衔春争这府里的掌事之位,而陈银似乎也默许雾兰这么干,他们下人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她实在没那个心力去掺和,但那衔春到底是胡太后调.教过的人,万一那婆娘将来把这口锅扣在她头上可怎么好。

  想到此,春愿急忙上前,大着胆子拉宗吉的袖子:“你别这样。”

  “这事你别管。”宗吉面无表情地盯着洞开的门口,语气冷漠至极:“这帮奴婢,给几分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门子里爬上来的,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合该被打死!”

  春愿吓得一哆嗦。

  是,今儿若是打死了衔春,眼看着她下午受的那遭气是解了,而且今后府里以她为尊,可没有什么远房表姑娘的事了,但于长远考虑,并不划算。

  一则,谁知道宗吉是不是一时气愤上头,万一后面会后悔呢?

  二则,胡太后肯定不高兴。

  三则,她在欢喜楼这么多年,也算见过红妈妈是如何管手下的花魁,若是让某人一枝独秀,难免会生出骄横难掌控的心,必要有几个人平分春色才好,譬如当时论姿色,小姐是万里挑一的貌美,但红妈妈捧的头牌不止小姐一个,还有玉兰仙、金香玉等等。

  同理,雾兰是聪明好用,但也应该有个性子厉害的牵制她才好。

  春愿其实也拿不定主意,觉得应该和唐大人商量下,但如今事情紧急,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噗通声跪倒在宗吉腿边,也是“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似赌气又似害怕,学着小姐往年仗义的样子,梗着脖子道:“妾身不晓得该称呼您什么,阿弟呢,还是皇上,就算你眼下也要把我赶走,我也得说几句,衔春不过是一些小事上有些不周到,何至于打死?她也才十七八岁,打小娇生惯养着长大,性子急些有什么?这样的姑娘我还十分欣赏呢,有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不跟你耍心眼儿,脾气正对我的胃口。”

  说着,春愿撇撇嘴:“刚来你就给我添了一道罪孽,我看,我还是走吧。”

  “哎呦,这说的哪儿的话。”宗吉忙俯身搀扶起阿姐,他早前就在密档里了解过阿姐的为人处世,虽在男女之事上糊涂,但为人非常有侠气,信守媒妁诺言,帮杨家在留芳县立足,哪怕变卖自己的首饰器物,也要帮欢喜楼的姐妹赎身,所以后来在县衙上,才有那么多受了她恩惠的人站出来帮她作证。

  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对欺辱冒犯她的贱婢如此宽宏。

  宗吉摩挲着姐姐的肩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好啦好啦,看在你的面子上,朕这次就饶过她,你别生气啦。”

  春愿对着这样漂亮干净的脸,怎么可能会生气,她亦从果盘里勾了只橘子,剥了,擩进宗吉手里。

  宗吉没接,半蹲下身,啊地张大嘴,真的像个顽皮的弟弟。

  春愿无奈笑笑,刹那间有些怔了,忘记了眼前的是皇帝,而她只是个冒牌货,她给他嘴里塞进瓣橘子,像小姐过去摩挲她有胎记的脸那样,亲昵地抚了抚宗吉的侧脸,肌肤白皙细腻得像刚蒸出来的牛乳酪,触感软软凉凉的,仿佛上等的缎子。

  宗吉站直了身,嚼橘子,扫了圈跪在屋里的奴婢:“告诉你们,从今儿起这府邸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朕的姐姐,可别再犯了朕的忌讳,否则外头那贱婢就是例子。”

  说着,宗吉忽然皱起眉头,手指点着下巴,做出思考状:“阿姐方才说,那个因你去世了的妹妹名儿里有个春,依朕看,那才是忠心可敬的好奴婢呢,叶衔春如何配用这个春字。”

  春愿听见宗吉夸她,女人抿唇笑,轻声问:“那你想怎样呢?”

  宗吉嗤笑了声:“既然叶氏废话那么多,朕就给她改个名儿,别叫衔春了,叫闲话好了。”

  春愿差点把吃下的汤药吐出来,这也太挤兑人了,叶衔春心高气傲,没被掌嘴掌死,倒要先被气死了,垂眸间,她瞧见了雾兰手上戴着那串海螺珠,笑道:“要不叫衔珠吧,她生的珠圆玉润的,这个比较配她。”

  “也行。”宗吉点了点头。

  后头,姐弟两个又说了会子话,在陈银的再三催促下,宗吉才依依不舍地回宫去了,走之前百般嘱咐春愿,安心住着,他一旦得空儿了,就出来探望她,他喜欢和阿姐说话,特自在。

  春愿也是。

  看到宗吉,她仿佛看到了小姐,有种家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

  ……

  寒夜寂寂,子时的梆子声敲了三下,这两日不知怎地管得严,宵禁的早,街面上早都没什么人了,东福居涮肉坊还亮堂着,这家几十年老字号位于淮南郡王府和皇宫的中间处,所以,如果两边有什么人员往来的动静,坐在这里都能看见。

  二楼的尽头的包间里,窗子敞开半边,冷风嗖嗖地往里钻,方桌的正中间摆了铜锅子,里头搁了两根羊腿骨,羊汤早都凉掉了,桌上盘子里是切得薄厚适中的羊上脑,几乎没动几筷子,萎靡地化开。

  在桌子的左右,分别坐着唐慎钰和周予安,他们仍穿着官服,未曾回家,从下午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到现在。

  唐慎钰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端起酒壶,往酒杯里倒老秦酒,酒溢出来都不知道,他端起一饮而尽,盯着黑乎乎的外头,耳朵几乎拎起来听动静,面上虽说稳如泰山,可心里有些慌。

  前淮南郡王府里的下人他暂时来不及调查,想都不用想,下人们后背的势力肯定复杂,阿愿这人记仇,旁人给了她气受,她会不会冲动之下报复回来?皇帝肯定会问她话,她能答上来么?会不会露怯?有没有说错话?

  皇帝年轻,可陈银是个老狐狸,会不会看出不妥?

  烦躁之下,唐慎钰直接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

  而那边的周予安仍保持着微笑,弯着腰,两腿八叉开,手放在炭盆上烤,火红的热炭在他的瞳仁里投出块红,他原本面相就亦正亦邪,此时越发显得妖异。

  周予安心跳得厉害,那个贱婢早在留芳县时就怀疑过他失职,会不会在皇帝跟前乱说?会不会告他黑状?今儿下午她送了他一盒子手剥的松子,这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

  “哎!”

  “哎!”

  兄弟两个同时叹了口气。

  周予安手搓着发凉的脸,望向唐慎钰,悄声问:“哥,你说燕小姐会不会报复我?”

  “你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干麽要报复你。”唐慎钰翻起个空酒杯,给周予安满上,笑着安慰:“今儿我去皇宫面见陛下,上报了留芳县的事,陛下对咱两个赞不绝口,尤其是你,说难得你出身尊贵,却没有那起富家子弟的纨绔气,差事办的很好。”

  “真的?”周予安紧张地问。

  “你都问了我五遍了。”唐慎钰大手按住周予安的肩膀:“放心,路上那几日,我几乎是低眉顺眼地伺候小姐,无有不从的,她答应了我,肯定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想着,你的官职少说得升到百户,千户也有可能!”

  “那要这样,就太好了!”周予安脸上有种奇异的狂热,“若是真能升,父亲在天上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少不得要给我托梦,夸我长进了。”

  “你小子。”唐慎钰拳头砸了下表弟的肩,叹了口气,温言劝道:“你也不小了,以后当差一定要上心,办差是一码事,为人处世是另一码事,该低头弯腰的时候,一定要弯下去,小人是得罪不得的。”

  “是是是。”周予安连连点头,他从前十分厌烦唐慎钰念经,今晚这裉节儿上,他还是很能听进去:“你放心吧哥,我一定会跟你多多学八面玲珑,不会用下巴颏看人,定跟太监把关系处好,也不会再瞧不起王府里那位佛姐了。”

  唐慎钰被逗得都喷酒:“佛你大爷!”

  周予安嘿然一笑,双手端起酒壶,给表哥倒酒:“尽说我了,我瞅着表哥你的官估计也得升一升吧。”

  “估计不成。”唐慎钰笑了笑,“说实话,咱们留芳县弄得那个局多少有些冒失了,现在细想想,留下的麻烦不少,而且我已经是从四品了,往上升极难,不仅要有非常大的功劳,而且朝廷上也要有人帮我疏通,更要紧的是我也才二十三,年纪阅历都差得很远。”

  周予安心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打趣道:“你也太过谦,万一让你做正四品的佥事呢?”

  正在此时,打街尽头处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

  唐慎钰和周予安互望一眼,收起笑,同时紧张得起身奔向窗子那边,果然瞧见几个太监和侍卫打王府那边过来了,在酒楼跟前勒住马停下,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太监,眉目清秀,瘦瘦高高的,正是皇帝身边的亲信黄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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