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晚来风急 第102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自己何来的运气,嫁给了他谢劭。

  心头蓦然一刺,疼得她声音都有些哑了,轻轻地拉住了他搭在被褥上的手指,“郎君。”

  谢劭心头一跳,她莫不是连这些都没保住,“怎么了。”

  温殊色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那夜的话,我不该说。”

  她不该那样伤害他。

  他这般在乎她,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她了,她却把他戳了个千疮百孔。

  她知道他那日一夜都没睡,就坐在这屋子里,坐到了天亮,心头可想而知,得有多难受。

  眸子里不知不觉擒满了水雾,都是在心疼郎君,真心地同他道歉:“我错了,郎君原谅我好不好,无论郎君是贫苦还是富贵,我都喜欢,不是夫妻之情,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小娘子的声音一落,眼前的灯火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谢劭的目光一转,紧紧地看着跟前的小娘子,心像是泡在了染缸里,五味陈杂,什么滋味儿都有,高兴,感动……更多的是苦尽甘来的欣慰,付出的感情得到了预料之外的回报,胸口后知后觉地被一道喜悦冲击,比起高兴,竟有一种想要流血的激动,望着小娘子的泪眼,眼底也慢慢地溢出了红意,嗓音嘶哑,“我从未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之说。”

  他不怪她,只恨自己让她跟着他受了苦。

  他难受,全是因小娘子的那席话里,对他没有半分真心。

  如今四目相对,灯火在彼此的目光之中跳跃,从最初的相互抵触,到如今成了彼此心中的眼珠子,所经历的过程,一幕一幕地从两人的脑海里划过,一切都明明白白,又何须多言。

  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样的相濡以沫,怎可能没有感情,温殊色没忍住呜咽一声,撑起身来,凑上去亲上了郎君的嘴唇。

  底下的郎君眸子一颤,只呆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热情地回应着小娘子。

  比之前的几次吻不同,亲吻中含着浓浓的情意,更为放肆激烈,郎君很快占了主动,扬起脖子咬着小娘子的唇,露出的喉结不断的滚动。

  温殊色本是一时冲动,就想亲郎君一口,没料到似乎打通了郎君的任督六脉,发了狠地亲她。

  尽管已经七荤八素没了神智,慌了神,她还是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但郎君已经不顾一切了,一双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肩头,舌尖探入她的唇齿内,探索乾坤,握在她肩头的手掌也在一寸寸地往下滑去。

  肩头,胳膊,终于摸到了小娘子口中那一尺八的细腰。

  当真是细如杨柳。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她立在街头上,抬起胳膊歪头扶着高鬓,梅红腰带下的那截芊芊细腰,此时正在他的掌心之内。

  手指头终于挑开了昨夜没掀开的绸缎。

  她没骗他。

  确实像棉花。

  这回他是把昨夜自个儿占的那点便宜,连本带利地全都讨回去了,温殊色身子紧绷,“郎君……”

  两人成亲这么久,他能忍到现在,已是给了自己最大的尊重。

  成亲得太过匆忙,新婚之夜的事她不是很懂,但能明白个大概。

  温殊色没把他推开。

  可片刻后,耳边突然一道闷哼,郎君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温殊色赶紧起身,惊慌地看着他肩头,“郎君,你是不是又出血了……”

  谢劭咬牙抽回了那只疼得发麻的胳膊,额角两边一阵一阵的跳,没有一刻能比当下更痛恨身上的这道窟窿。

第86章

  瞧小娘子说的是什么话,他出血,他能出什么血……

  心中极为不甘。

  小娘子就在自己跟前唾手可得,也愿意让他得了,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如此浓情蜜意之时,尤其适合和小娘子更进一步谈情说爱,他竟然如此不争气。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比肩头伤口的疼痛还让他难受,脸色难看至极。

  实则要办也不是问题,他倒不怕疼,大不了再缝上两针。

  脑子里的念头越冲越猛,盯着小娘子的眸光也愈发深邃,大有要豁出去一切的意味。

  温殊色被他瞧得有些心慌,唇瓣和舌尖被他那一番咬搅之后,如今又麻又疼,温殊色及时安慰道:“郎君还是先养伤吧,养好了什么没有?我就在郎君身边,又不会跑。”

  小娘子说得真诚。

  寻常夫妻新婚之夜便会圆房,可她和郎君成亲并非彼此所愿,未能行周公之礼,熬到如今郎君也喜欢她,她也喜欢郎君了,圆房乃迟早之事,为了这一回,让郎君再躺十天半个月,实属不值当。

  小娘子说得也对,她是他的娘子,早晚都是他的,但又怕她一觉睡醒后突然反悔,岂不是自己要为今夜的错过而悔死,先得把话说清楚,“娘子的意思是等我伤好,干什么都可以吗。”

  他见过她的滑头,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要是犹豫半分,他今夜就算重新把那血窟窿讲崩裂,也要把事情办到位。

  小娘子倒是很干脆地点了头,“我是郎君的,郎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多美妙动听的一句话,是个郎君听了谁不心动,终于把心头的那点遗憾缺口填上了,眼里的执念渐渐地散去,伸手抚了抚小娘子的头,“睡吧。”

  温殊色话说的很满,心里实则很虚。

  她与郎君成亲乃突发之事,并没做任何准备,自己又没有母亲,祖母那夜伤心欲绝也顾不上教她新婚之夜的礼数。

  自己知道的,仅是跟着明婉柔偷偷看过一本画册……

  两人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风月本子,谁知一打开,便见到了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画面,虽说心底都对其非常好奇,可碍于情面,赶紧将其扔掉,还和明婉柔一道唾弃卖书的没有良心,居然敢卖这等伤风败俗的东西。

  事后她不确定明婉柔有没有捡起来看,但自己实在好奇,又去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回来。

  乍一瞧不得了,让人脸红心跳,可仔细瞧了后,压根儿就没什么,不过是郎君抱着小娘子,要么小娘子的衣衫落下了肩头,要么郎君的衣襟敞开,但该露的一点都没露。

  也就那样……

  自己不知道,郎君应该知道,被他这番亲过后,横竖也睡不着了,侧过身想同他聊一会儿,“郎君,你困吗,不困咱们说会儿话呗。”

  谢劭心头的燥火还没下去,这会子哪里来的瞌睡,侧头看着她,“娘子想说什么。”

  “你去过花楼没?”

  这一句石破天惊,谢劭胸口所剩的热火一瞬熄了烟,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万没想到这时候小娘子要和他算旧账。

  庆幸自己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虽光顾过烟花之地,但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娘子的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娘子不要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对小娘子也没什么不能坦诚的,“我是去过花楼,仅仅只饮酒,未曾要过姑娘……”

  小娘子神色意外。

  谢劭心头一紧,就差对天发誓了,“娘子信我,谢仆射严以律己,极为看重德行,自小便与我定下了三条规矩。”

  小娘子好奇问道:“哪三条。”

  “不贪淫不占赌。”

  “烟花之女不能碰。”

  “未经正妻同意,不得纳妾。”

  小娘子更为惊愕了,盯了他一阵,喃喃地问道:“那郎君,是从未碰……过姑娘了?”

  这样的问题,在几个兄弟面前说出来丢人,但在小娘子面前就不一样了,那是他洁身自爱,对小娘子忠贞不二。

  得意地点头道:“嗯。”

  本以为小娘子会开心,却见她突然一副懊恼之色,叹息道:“那可怎么办。”

  谢劭愣了愣,不明白她这番惆怅从何而来,又听小娘子道:“郎君没有经验,我也不懂,那我们该如何圆房……”

  小娘子那颗脑袋,简直让人捉摸不透,合着这半天,她是在担心这个。

  郎君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燥热又有些浮起来的势头,含糊其辞地道:“娘子放心,有些事不用会,水到渠成一切也都成了。”

  水到渠成,怎么个成法……

  小娘子还是没能明白,但多少有些害臊,没再问了。

  两人各自揣着心事,也不知道何时才睡着,翌日一早,趁着小娘子去净房洗漱的功夫,谢劭把闵章叫了进来,附耳吩咐了一句。

  闵章一愣,担忧地看向他肩头,“太医嘱咐过,主子不能用力……”

  谢劭一记冷眼,“用得着你提醒。”

  主子说话,属下照办便是。

  很快闵章回来,到了床前,余光瞟了一眼身后正替谢劭打扇子凉药的温殊色,偷偷摸摸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快速地递给谢劭。

  小娘子瞧过来的瞬间,谢劭手疾眼快,一把塞到了枕头下,面色不改,瞧不出半点异常。

  温殊色并没察觉,药冷得差不多了,端过去给他,“郎君喝药了。”

  昨日二夫人和谢仆射把他的几百两黄金卷走之后,今日都不在,一早便去了新宅子,打算先搬过去。

  这个大个宅子,除了下人,就他和小娘子了。

  杂念一起,心猿意马,药吞下去也感觉不出味道,小娘子既然不懂,如今学也不晚,“娘子今日可有事要忙?”

  温殊色摇头,“没有。”接过碗,瞧了一眼他肩头的伤,好在没流血,疑惑道:“我最大的事,不就是把郎君的伤养好吗。”

  小娘子一本正经,全然不知那话有多撩人心。

  昨夜虽没成事,也算是破了戒,一旦开了个口子,人也跟着孟浪了起来,见小娘子要转身,突然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小娘子手里的碗险些落了地,跌坐在床上,一脸惊慌,“郎君你干什么呀。”

  肩头上有伤,但嘴上没伤,不害臊的看着小娘子,“亲一下为夫。”

  温殊色脸色蓦然一红,转头忙往外看去,闵章刚好转过身,想必也听到了,一脸讶然,“郎君怎么突然不知羞了。”

  谁知换来了他更厚的脸皮,“我亲娘子,何来的羞?”没等她挣扎,郎君替她宽了心,“父亲母亲都不在,娘子放心……”

  他这是什么话,父亲母亲不在,就能……

  “娘子不愿意?”他低语一声,胳膊收紧,把人圈进了怀里,与她眸子对着眸子,亲密无间,四目只差毫厘。

  白日比夜里的光线好,更能清晰地瞧清郎君,精雕玉琢的五官,不愧在凤城时便艳名远播,此时那眼底的波纹微微荡漾,心有所思地瞧着她,活像个勾人魂儿的妖孽,相处了这么久,仿佛今儿才真正认识这个人一般,一面觉得他没个正形,一面心头又跳得欢,他离得太近,气儿都不敢喘了,渐渐地沉迷于他这样美色勾搭中无法自拔。

  眼睑轻轻地落下,红着一张脸,在他的注视下,仰头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一啄,“够了吧。”

  够肯定是不够的。

  小娘子的嘴儿香甜得很,怎么亲都不会够。

  但他刚喝了药,断然不会把苦味度进娘子的嘴里,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没再为难她,圈着她的腰道,“娘子不是担心圆房之事吗,为夫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她人还坐在他腿上,没能起得来,适才那一亲,在她的认知里,已经不合礼法了,又听他说起了圆房之事,脸上的红意更浓。

  夜里她躺在郎君身边,有昏暗灯火给她壮胆,什么都容易说出来,但白天不同,阳光一照,心底的妖魔鬼怪便现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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