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枝 第11章

作者:幼禾本书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婚恋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好。”沈青枝两眼弯弯,含满了笑意,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白瓷茶壶,浅色衣袖儿随着她的轻盈举动一晃一晃的,落在了男人修长白皙的手背上。

  那手背煞为好看,白如玉,修长干净,几根青筋凸起,添了几分男人的霸气,女子轻薄的白纱落在其上,柔与刚结合,尤为诱人。

  忽而。

  一道熟悉清朗的嗓音响起。

  ——白苏,你果然在此和姑娘用膳呢?舅舅也在此?请让我见见舅舅吧!

  沈青枝闻声身子微微颤抖,惊得手上的白瓷茶壶没拿稳,“碰”的一声全部洒在了男人墨色官袍上,她黛眉微皱,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起身莲步走向男人,见他身上已被茶水打湿,忙掏出帕子蹲在他胸口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污渍。

  这可是朝廷重臣的官袍,价值千金不谈,意义非凡,她干得这等蠢事,足以以死谢罪了。

  江聿修见面前这 de好不容易卸下防备的姑娘又再次惧怕起他来,轻叹了口气。

  “枝枝,无碍的,不必如此惊吓。”男人垂眸望向她,两人眼神对视,沈青枝竟在他眼里看见了宠溺,他的眼眸异常好看,是魅人的凤眼,但长在他那张俊美精湛的脸上竟如此霸气凌然。

  沈青枝摇头,水汪汪的眼瞳里含着柔媚,她拿着帕子仍执着于擦拭他袍子上的污渍,她曾听闻首辅大人一件官袍动工都需好几月甚至几年,她这一洒足是送出去一座城啊!

  思及此她更恼怒自己的愚蠢行为。

  方欲开口表达歉意,就听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推开,沈青枝几乎是下意识地趴进男人怀中,双手牢牢锁在他精瘦的腰间,一股温热坚实的触感袭来,沈青枝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剧烈,趴在男人怀中的侧脸更是红得惊人。

  大抵是知道她的想法,也怕是败坏了她的名声,江聿修伸手捂住她的半张脸,抬眸无比冷峻威严地盯向门口,就见他那骁勇善战的外甥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白苏满是气恼地对他说,“小将军,我就说爷正忙呢!”

  忙?忙什么?沈青枝脸羞得通红,忙着与首辅大人亲近吗?

  门口站着那人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而她此刻轻薄的竟是那人的舅舅。

  她竟如此无礼......当着未婚夫的面与他舅舅亲近,想起来就觉得耳红心跳,甚至有些......兴奋。

第13章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速度快得她几乎要窒息,只能趴在男人身上,感受着他强势有力的心跳。

  此刻他的手就在自己脸颊上,肯定也感受到了她的滚烫,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沈青枝觉得自己装晕得了,偏生她还要强忍着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爷,小将军硬是要闯进来,我没拦住!”白苏颤颤巍巍地低头认错,生怕首辅大人将这罪怪在自己头上。

  “舅舅,我有事……”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凌厉的目光震慑住了。

  江聿修下颚轻抬,直直盯着裴安,他的瞳孔黑若曜石,此刻仿若有烟火在燃烧,漂亮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使得他整个人更为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他轻拍着怀中美人纤薄的后背,动作温柔,呵护备至,出口的话却是冷若冰霜,“滚!”

  驰骋战场的小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在战场上持剑杀红了眼,哪怕敌人的箭从他脖间“刺溜”一声划过,他都尚未眨过眼,但裴安从小便畏惧自己那高高在上,眼神如炬的舅舅。

  江聿修就像是一匹狼,阴鸷狠毒,他腰上常年戴着一块价值连城的腰佩,那腰佩上刻着一只虎,无人知晓,那虎的原型是江聿修亲手杀死的,是他一层层将虎用刀割下,扔进了狼群。

  只因这虎差点吃掉一个年幼的小女娃,那小女娃被江聿修救下,但那只差点犯下滔天大罪的虎,却被江聿修残忍割肉分尸,任由狼群分食。

  裴安亲眼看着江聿修蹲在地上,用匕首戳进虎的身体,鲜红的血液从老虎身体里不断喷洒而出,江聿修双目猩红,一刀刀刺中那虎的要害,他修长白皙的手,华丽雅致的月牙袍不断被血浸透。

  他拎着虎皮自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像是从死人堆走出来的死士,如玉般白皙的俊脸,鲜红的血液自额角滴落,一滴一滴顺着坚毅的眉峰掉入高挺笔直的鼻尖,最后滴在了胸口的月牙袍上。

  满身的血液带着拒人千里的凛冽,深黯的眼底承载了冰冷和厌倦。

  察觉到了不远处外甥惧怕的眼神,他将满是鲜血的手指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赤红如蔷薇的薄唇微勾,朝着裴安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吓得小小的裴安站在原地放声大哭,嘴里一直喊着“娘亲救命……“自那之后,裴安见到江聿修就腿抖,即使裴琳琅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及舅舅的威严以及温柔,他都能立刻想起当年森林里江聿修那双殷红润泽的眼眸,以及赤红如蔷薇的薄唇。

  当即他被男人凛冽冰冷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眼神躲闪间,他目光定格在跨坐在舅舅腿上的美人身上。

  盘着高高的发髻,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她的背尤为纤细,大抵是因着紧张,此刻后背漂亮的蝴蝶骨也在跟着微颤,还有被男人大掌笼罩的纤腰,不盈一握,窈窕线条被轻薄纱衣覆盖着,但仍让人看着血热膨胀。

  裴安当即被美人后背勾得失了魂,他今日着一件少年公子爱穿的青衣,长发被玉冠束起,多了一丝文气,但不管穿得如何人模人样,他眼底那强烈的占有欲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江聿修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当即握在美人腰上的手掌紧了紧,垂头在沈娘子耳边轻语,“枝枝再往上面来一点。”

  沈青枝抬眸,两眼朦胧,当真是往他身上挪了挪,两人的距离更为近,她红得将脸尽数埋进他胸口处,嘴里嘀咕道,“大人,他怎还不走?”

  江聿修轻笑,“也许是不够暧昧,枝枝有什么好的介意?”

  “啊?”小姑娘抬眸咬着唇瓣有些觉得羞得慌。

  她……她能有什么介意?

  “竟然枝枝不知,那不如这样?”

  “怎样?”

  “要吗?”

  “嗯?”

  “要吗?”他又问了一遍。

  小姑娘眨眨眼,“那便试试?”

  “好。”

  他垂头清凉的吻落在了沈青枝的唇边,熟悉的鹅梨果清香混着梅香,让人昏昏欲睡。

  沈青枝没想到他的方法居然是这么让人害臊的亲吻。

  在大京,多数男人只和正室嘴唇相碰,这表示对妻子的尊重,如若被妻子撞见夫君亲吻别的女人包括妾室,都是可以上告到大理寺的。

  故而,沈青枝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虽说仅仅只是两片薄唇贴了贴,但她仍用力缠绕住男人精瘦的腰,忍住那窒息的欢愉。

  但又有一丝哀愁袭来……

  这算什么……

  长辈对晚辈的呵护吗?竟呵护到轻啄她的唇瓣了?

  还是只是为了打发门口那人?

  不管如何,总不能是因为喜爱她吧。

  罢了,只当是蜻蜓点水,自己倒也是落了个欢愉。

  见门口那人仍站着不走,似是要看个究竟,沈青枝眼眸眨了眨,脑海里闪现出当时扬州瘦马和那些郎君的亲密,当即咬着红唇,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大人,您靠过来些。”

  江聿修虽不知这姑娘的小把戏,但还是笑着将那张俊美的脸靠近她。

  这张脸俊美英朗,沈青枝有些招架不住,顿感身子一阵绵软,心口跳得厉害。

  “大人……轻点……“她仰着脖子任由男人埋在她脖颈,雪白秀美的脖颈白得晃人眼,偏生她这把嗓音清脆动听,身上那股子淡淡幽香不断传入鼻尖,江聿修差点不顾一切将她搂在怀里狠狠欺负,但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红着眼在她耳边低语,“枝枝,这般可真让人受不了。”

  沈青枝微喘着气趴在他肩上,两眼更显水润纤柔,软弱无骨的十指随意搭在男人墨绿官袍上,白与浓墨交相呼应,竟是暧昧到了极致。

  两人这般亲昵,愣是谁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裴安也不例外,他连忙挪开视线,瞥了眼门口的白苏,冷冷道,“白苏,你可真是,舅舅在此会美人,你怎不拦着我点?”

  白苏无辜地瞪眼,“我拦不住呀……”

  裴安垂下眸子,嘴角轻哼一声,甩着衣袖离开了。

  恰巧冬葵如厕回来,看见裴安远去的背影,忙拉着白苏问了问,“白呆子,怎的就这一会儿功夫,那小将军也来凑热闹了?”

  白苏摇摇头,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连忙将主子屋里的门关上,关上前,冬葵恰好瞄见自家小姐跨坐在那当朝首辅的大腿上,像是累极了,几乎是瘫在了那人身上。

  她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视线透过紧闭的木门落在了她家小姐隐隐若现的模糊身影上,“白呆子,怎么回事?他们被小将军抓了……”

  “他敢和大人争?”

  这回答得理直气壮,完全是以强势获胜。

  愣是让冬葵翻了个白眼,可是她也不敢反驳,无奈,她一届女中豪杰竟败在权势之下,惹人唾弃。

  冬葵只能咧着嘴“啧啧”两声,拉住他的衣袖往胳隔壁厢房走去,“快来继续和我讲这上京趣闻。”

  “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首辅大人修了一座桥。”

  “对对,四月桥。”

  倏地,她一顿,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之事,忙拍着檀木桌惊讶出声,”是四呢!“/

  而这厢,沈青枝从江聿修腿上下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麻了,她红着脸被男人抱着送回了自己那位上。

  小姑娘面子薄,忙给两人添了凉茶,将自己的杯中的那茶一饮而尽,甫喝完,就察觉到男人异样的目光,她放下杯子,好奇地望向那人,“舅舅,怎么了?”

  江聿修屈了屈那修长的食指,指着她放下的白瓷杯,薄唇轻启,“那是我的。”

  沈青枝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忙朝着男人摆摆手,紧张兮兮地开口,“舅舅,我真不是有意的。”

  “无碍。”他笑了笑。

  恰巧此时,精致木门被敲响,那小二的进来添菜,化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趁着小二添菜的功夫,沈青枝暗暗松了口气,真不知自己方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霸王硬上弓,上的那人还是权势滔天,阴鸷狠毒的首辅大人,她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不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一向不喜多话的自己这顿膳食期间,却问了那位学识渊博的男人许多制香方面的问题,就差拿个册子记下来了,她一边被菜辣得“嘶哈嘶哈”的,一边还要忙着点头。

  而那位外人敬仰的男人,此刻也像是书院里的教书师傅一字一句地,极其认真地与她讲着这古书里的制香方子。

  用完膳后,江聿修垂眸凝视着面前红着脸的姑娘,哑着声问道,“枝枝,我有哪里说得不清楚的地方吗?”

  大抵是一大清早就给圣上讲《诗经》,后又陪着去宜山参加诗会,现又给沈青枝讲了许许多多关于香料的知识,一刻都未停歇过,着实有些疲劳,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她的提问。

  上次在兰时序,他也是忙了一整日,又大半夜的强忍着倦意讲《香经》给她听,后来送她回府的路上,忍着没说话,就是担忧她察觉到他的满身倦意。

  他非天上掌管一切的神,他精力有限,却也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她,或许他就是个冷酷的恋爱脑??

第14章

  沈青枝摇摇头,提着茶壶往那人茶盏中添了些茶,忙端起递给他,“大人讲得可清楚了,恕我学识短浅,在扬州时,也无人教我制香,今儿来了上京,拖大人的福,受益匪浅。”

  江聿修接过她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映在了那张白如玉的俊脸上,眼角那颗朱砂痣愈发显得迷人禁欲,竟还多了一丝哀伤。

  将茶盏搁在桌上,他方才开口,“茶如人生,总得要学会细品,方能尝出其滋味,学制香亦如是,闻香比制香更为重要。”

  “闻香识料?”沈青枝歪着脑袋轻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给那张娇媚可人的小脸添了一份纯真的娇憨。

  她总能在这人身上听到一些精辟的言论。

  “是,要想学会制香,必先学会闻香,大抵是将香料种类闻个遍,熟悉之后就知晓如何制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