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 第89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与他娘一样呢。

第67章 养崽崽日常

  天下第一英武大帝

  小九云三岁的时候, 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是大奉公主和金蛮王的儿子,肩负缔结两国和平的使命,他从生下来, 就是要为大奉和金蛮做贡献的!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为西疆做一点大事。

  他要跟他父亲一起, 铲除西疆上的匪患, 三岁平西疆,六岁平赤金,九岁平漠北,十二就把他爹顶下金蛮王!

  小九云伸出连毛笔都握不住的白白胖手手,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

  他, 耶律九云, 天之骄子!

  他听乳母说, 他出生的时候,他父王瞧了他一眼就吓晕了,由此可见, 他得是多么厉害,多么威风的人呀!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仙转世一样!他现在虽然还未曾开始学四书五经,但是凭借他的本事,肯定一读书就能惊艳四海!

  若他日后称帝, 便要唤天下第一英武大帝!

  天下第一英武大帝自然是从小就与众不同的, 他不能困于这小小的天地之间, 他应当从小就打出去, 靠他这双拳头, 打出来一番事业!

  天下第一英武大帝举起了他的拳头!

  于是, 小九云决定带着他的亲兵, 出去铲除匪患。

  他是有一队亲兵的, 他幼时,他的父亲和母亲便都给他组了一队人,加起来足有百十号人呢,若是他出去巡街,这群人便会随着他一起去。

  小九云觉得,他这百十号人,三年就是一万人,六年就是十万人,九年就是几十万人,平定四海都不是问题!

  于是他雄赳赳的准备出城,临出城之前,去找耶律枭说了一通。

  大意就是你儿子现在要出去平定天下了,你等着吧,几年过后你就能靠儿子坐拥四海了。

  耶律枭听闻了耶律九云的雄心壮志,沉默了片刻后,和他说:“你去问你娘,允不允许你出门吧。”

  耶律九云,号天下第一英武大帝,武能平定四海,文能提笔成章,但出门要娘同意。

  耶律枭沉默的原因是,他知道耶律九云记仇,他怕他现在笑出声来,这小玩意儿半年不跟他说话。

  耶律九云浑然不知他爹在心里笑他,他又雄赳赳的去找了沈落枝。

  此时正是盛夏,这西疆的天儿格外燥热,不知名的虫子嘶声裂肺的在繁树间叫嚷,小九云从他父亲办公的书房出来,走的浑身是汗。

  他不肯承认。

  堂堂英武大帝,怎么可能出汗?怎么可能会累?怎么可能会停下!

  旁边的侍卫怕耶律九云走的太累,想要抱耶律九云走,毕竟从耶律枭办公的地方,走到沈落枝所在的地方,以耶律九云的速度,要走上两刻钟。

  大太阳底下晒两刻钟,谁受得了。

  耶律九云却言辞拒绝了。

  他可是英武大帝啊!

  堂堂英武大帝,叫人家抱着走像什么样子!

  于是耶律九云一路硬是靠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走去了沈落枝那里。

  沈落枝当时正与几个丫鬟凑一起说话。

  她苦夏,夏日一来,她便不爱出门,只爱在厢房中摆上冰盆与驱虫的草药,入厢房中躺在厢房的矮榻上看话本。

  若是看累了,便唤几个丫鬟来与她说说话。

  她人虽然在西疆,但因着西疆这几年来发展极快,官道越发壮大,所以京中的消息也来往频繁,她听了不少关于京中的事儿。

  她当日离京之后,白公子回去果然挨了打,后也没娶那位追着他骂的姑娘,而是毅然决然的去从了军,也不知道他那小身板从军,能干什么。

  除了白公子,她刚结识的闺中密友时雨似乎也挺多灾多难,但她们离得远,她听不到具体消息,她唯一从头到尾都知道的,是裴兰烬与邢燕寻的事儿。

  因着裴兰烬之前在城墙底下那一救,沈落枝与邢燕寻便结了仇,自打南康王来了之后,邢将军都常年驻守在漠北线上,从不回纳木城,甚至还在三元城里安了家,算是避祸。

  外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所以就算是沈落枝明面上不说,也会有一些好事儿的人渐渐把消息传过来。

  有的消息到了弯月摘星的耳朵里,转头也就能到沈落枝耳朵里了。

  厢房之内,沈落枝歪在塌上在看话本,弯月摘星俩人坐在桌前在刺手帕。

  她们三个自幼便一起长大,没什么事儿的时候,都是如同姐妹一般相处,她们此时如同当年在江南一般,话题说着说着,便扯到了裴兰烬的身上。

  “奴婢前些日子听一个南来北往的官商,与奴婢说的话。”弯月道:“说是那裴兰烬前些日子与邢燕寻和离了呢。”

  “哦?”沈落枝果然来了点兴致。

  她坐起了身些,道:“细说。”

  她爱听。

  说话间,她放下了手里的话本,转过身来看弯月和摘星。

  她以前是清瘦单薄的,如同细柳扶风一般,后生了个耶律九云后,人便圆润起来,如同滋养了足够多的水分的花,枝叶都变的丰厚,舒展的侧躺在矮榻间,眉目中都带着温柔的光。

  弯月便道:“奴婢也是听说,据说他们婚后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邢燕寻有腰伤,要一直吃药,生不出孩子,还不允许裴兰烬纳妾,不孝有三嘛,便闹起来了。”

  顿了顿,弯月又道:“也并非是裴兰烬要纳妾,但是裴兰烬不纳妾,裴氏的人也不能就那么干看着,据说,是裴兰烬的母亲给了裴兰烬两个丫鬟,被邢燕寻给打伤了,才闹到这个地步。”

  婆母赠妾这种事,是很常见的事,一般的小媳妇怕是都说不得什么,只能咬着牙收下。

  若是沈落枝嫁到了裴家,裴氏之人自然不敢赠妾,她背后站着的是南康王府,若是婆母赠妾,便是在打南康王府的脸,裴氏的人不敢得罪。

  但是邢燕寻可就不同了。

  先不提邢燕寻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儿,单单提出来邢燕寻的出身,就够不上裴氏的边儿,边疆武将之女,对裴兰烬的事业堪称毫无帮助,还不断地扯裴兰烬的后腿,现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婆母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婆母任由她做正室,都是因为裴兰烬坚持。

  他们就互相这么磋磨了几年,把所有的爱都磋磨光了,就只剩下疲惫了,彼此见都不想见对方一面,活生生变成了一对怨偶。

  过到了再也过不下去的时候,双方自然也就提出和离了。

  不是休妻,是裴兰烬最后的尊重,若是邢燕寻一直缠着他发疯,恐怕他们两个人之间连最后这一点体面都不会有了。

  旁人成婚,都是彼此获得,找寻到自己没有的,他们俩成婚,却是不断地在失去。

  但也正是因为失去过多,所以又只能紧紧地抓住对方不松手,以此来让自己平衡一些。

  人就是如此,越是投入越多,越走不回头,明知是个穷巷,也要咬着牙往里面钻,可是没有路了呀,还能怎么走呢?要硬生生将后半辈子都憋死在里面吗?

  沈落枝想,不管和不和离,都是痛的,也都是他们俩人活该。

  她才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只有耶律九云能跑出来这样的脚步声,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直接闯入沈落枝的厢房里。

  瞧见耶律九云来了,弯月与摘星便站起身来,给耶律九云行了一个礼,然后退守到外间门口了。

  小九云正走到沈落枝的矮榻前。

  他个头矮着呢,像是个糯米团子成精,穿着一身金丝缠雪绸的圆领童衫,脑袋上以一个金簪束发,脸蛋圆滚滚的,唇瓣倒是粉嫩嫩的,一双眼狭长,有点像是蛇瞳,瞧见了沈落枝,便一板一眼的给沈落枝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别看小九云岁数小,但偏生是个极要面子,讲礼数的人,他自持身份,不管做什么,都板着一张脸,一副“礼不可废”的模样。

  可实际上,这只是个三岁孩童,晚上睡觉之前还要喝羊奶呢。

  “嗯。”沈落枝瞧见他,眉眼间便多了几分慈爱,一脸温柔的问他:“这个时辰,不该在外面玩儿吗?怎的还来寻母亲了。”

  她问完话,便瞧见她的儿子昂起头来,掷地有声的说道:“儿不愿出去玩儿,儿有大志向,要平定四海,要整治西疆,娘,儿要做千古一帝!儿日后,要号天下第一英武大帝!”

  沈落枝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别说,这小糯米团子精还挺能叭叭,小嘴儿一张一合,那词儿吐出来都让沈落枝脸红。

  她这儿子还挺...志向远大,就是太羞耻了些,天下第一英武大帝,这等名号...

  她道:“既如此,你是要做什么呢?”

  小九云伸出手指头,往外头一指,道:“娘,儿要出城,清了这西疆里的所有匪寇。”

  这些匪寇被爹和外祖清了许多年,都未曾清干净,根源在哪里?根源就在他天下第一英武大帝未曾出面!等他出了面,那群匪寇一见了他,就会如同他爹一样,直接被他吓晕啦!

  沈落枝大手一挥,道:“准了,去吧,天下第一英武大帝。”

  天下第一英武大帝一脸严肃的点着头,丢下一句“儿子会让娘荣登天阶的”,然后气势汹汹的走出去了——实际上就是个米团子哒哒哒哒抬脚,走的都没有沈蹦蹦快。

  沈落枝心情愉悦的将“天下第一英武大帝”这个名头记下来了。

  日后这小子长大了,要成婚了,她便拿出来,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瞧一瞧,她这儿子当真是有个好志向啊。

  “噗嗤——”

第68章 养崽崽日常常

  天下第一英武大帝

  耶律九云出城的第一天, 斗志昂扬。

  他连马都骑不上去,人家骑马,抬腿跨上去就是了, 但他人都没有马腿高,他又不肯被人抱, 所以侍卫们只能临时做了个马鞍凳, 放在了马鞍上,耶律九云骑在凳子上,才算是坐稳。

  他的马也不能跑太快,侍卫们怕把他摔下去,这小玩意儿一摔下来, 他们也不用活了, 全回去请罪得了。

  耶律九云浑然不知旁人的忧心忡忡, 他信心满满的昂着小脑袋,带着他的侍卫们,在大热天里, 围绕着纳木城的路四处转悠。

  这大热天正中午,连盗匪都不出门的天气,耶律九云逛的津津有味。

  他额头上浸满了汗珠,但没关系, 这是天下第一英武大帝勤奋的证明!

  小九云胖手一挥, 指着远处黄沙漫天的道路, 大声道:“走, 让我们去剿匪!”

  一众亲兵望着远处光秃秃的道路, 沉默半晌后, 才有人道:“回殿下的话, 现下还是白日, 盗匪不出来的。”

  人家盗匪都不晒这么大的太阳的!

  耶律九云沉思片刻,道:“那我们等晚上!”

  亲兵们只能找个背阴的地方扎帐篷,等到了晚间,再四处出去抓盗匪。

  盗匪一事,在西疆是禁不完的,就像是水和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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