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30章

作者:公子星昱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爽文 古代言情

  她有些后怕的摸着胸膛道:“幸亏我从小就胸无大志,没有做头部姑娘的想法,否则,那我现在怕是也得在牢里。”

  她最怕疼了!受刑什么的很吓人。

  花楼里的好苗子从小就会重点培养,当然,与之对应的吃穿待遇也是最好的,伺候的也是极有身份的人,书娴从小胸无大志,并不像旁人羡慕头部姑娘的风光,一直在应付着完成差事,故而一直都是最普通的那一类姑娘。

  她道:“人这福运,还真是说不准。”

  她提了裙摆一溜烟跑上楼,再下来抱了两个红泥封酒罐子下来,塞一只给沈星语:“大难不死,必需得庆祝一下。”

  阿迢比画:“为什么我没有?”

  书娴:“你去弄杯葡萄饮子。”

  阿迢没脾气的去厨房弄了几杯饮子并几样小食回来,书娴已经在廊下铺好了油毯子,插了几瓶花,木制楼梯给她踩的咯吱作响,上下来回搬了不少花枝灯过来,桑皮纸晕出一圈光晕,被风吹的光影晃啊晃。

  盛如玥压这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除去,沈星语亦轻松,清风明月,歌舞助兴,笑闹着酌到下半夜,三个姑娘都累了,迷迷糊糊倒下来,天将白之际,忽的,夜空中炸出一道沉厚悠扬的钟声。

  沈星语惊的从地上坐起来,寻着钟声的方向看去。

  书娴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起身,“出了什么事了?”

  “这是官府的钟声,不是又发生什么变故了吧?”天可怜,她才过了一夜的安生日子!

  上头这些贵人可别再闹了,她这种小蝼蚁就想过个安生日子啊!

  沈星语数着钟声,似乎还有鸣鞭声,这轮钟声过后,身后亦响起钟声,沈星语背过身子看向身后钟声方向,那是护国寺云烟寺的钟声:“宫中二十七下停,寺庙喝,这是……帝王丧钟。”

 

  掀了被子下床,站到栏杆边,垫足远眺,目光穿过一片人字屋脊,街上纵横列队的官兵处处戒严。

  “你做什么?”书娴见沈星语忽然转过身去翻着衣柜问。

  沈星语寻着素缟扔到床上:“我要出去,棚祭你来弄,千万别出差错。”

  -

  头一夜,月影楼,内官催促了三次,“殿下,陛下还等着您呢,去迟了怕是三皇子那边会有动作……对您不利啊。”

  九皇子珉珉唇,终于是返回到皇宫。

  “殿下,半个时辰前,三皇子来过。”御阶上,内官低声提醒九皇子。

  九皇子眼帘阖了一下,目光在地砖上顿了一会,撩起衣摆走了进去。

  老皇帝这辈子前半生一直被护国公压制,恨他入骨,那支一直没有踪影的玄羽卫更是他的心病,没成想,这支队伍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在太子妃盛如玥这个柔柔弱弱的后宫妇人手里!

  他支着已经病入膏肓的年迈身姿,靠在引枕上,阖着眼皮闭目养神,九皇子从外头进来,撩起如枯树一般的眼皮。

  免了九皇子的请安声,这才道:“事情进展如何?”

  九皇子呈上那支玄羽卫的令牌,“暗卫已经窸窣落网,哪个花楼便是护国公一手建立的情报信息网……”

  老皇帝这辈子的心结终于了去,纵满沟壑的眼角折起蜿蜒笑意,他起了身,九皇子自然的伸手去扶,听见老皇帝闲话家常一般的亲密语气道:“这里也没外人,你我不是君臣,只是父子。”

  “依你来看,这事,顾修究竟有没有参与?盛氏一个女子,真的能有本事悄无声息将玄羽卫弄到手?”

  九皇子道:“这件事本就是他查出来的,若是他要有心吞下这支暗卫,又怎会惹出来,盛氏她……”

  “确实有几分本事。”

  老皇帝偏过头,目光和蔼,“你就对顾修一点不起疑?”

  “顾大人一直是父皇的心腹,儿臣观他心怀天下,为人表面看着冷情,却实在是个长情之人,亦有大软肋,至今连子嗣都没一个,”九皇子笑道:“父皇的眼光极好,儿臣亦觉得顾大人可用。”

  老皇帝被扶着走向露台:“你对他评价倒是高。”

  九皇子道:“儿臣自幼受父皇教导,许多事同父皇想法一样。”

  “在这件事的眼光上确实一样,”老皇帝看着这皇宫夜色,温和道:“早早便将人笼络了过去,一道结盟,谋夺了这江山。”

 

  温和的春风化作细细的冰渣子瞬间覆盖了原本的慈祥和蔼。

  九皇子撩了衣袍跪下来,“父皇息怒,儿臣不知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儿臣这太子位,是您给予的,从不曾有二心。”

  老皇帝道:“你也不必急着否认,我只问你,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给朝臣什么交代?”

  九皇子道:“对外就宣称是废太子余孽作乱,至于顾大人,虽说盛氏是出生镇国公府,但能缴获玄羽卫,本就是顾大人的功劳,功过相抵不追究。”

  “盛氏和淙儿,对外宣称染恶疾离世。”

  老皇帝:“这盛氏如此不安分,犯下这滔天大罪足以杀九族,你不废她的太子妃位份,难不成百年之后还要同她同寝?那么大的动静,朝臣尽数怕是都知晓,你这瞎话能骗过谁?”

  九皇子:“人死债消,儿臣不想再去同一个死人计较。”

  老皇帝深吸一口气,“她给你带了那么大一定绿帽子!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怎可入皇陵,去污染祖先?”

  九皇子道:“到底夫妻一场,给她体面也是给我自己体面,不过一块陵寝,给她也可。”

  老皇帝看着九皇子许久,眼中是明显的恨铁不成钢:“我总算知道,为何顾修会选你继承这江山。”这人选,哪里他定的?

  分明是顾修给他物色的!

  老皇帝心口梗着一口深深浊气:“因你心肠宽厚,足够妇人之仁,好拿捏。”

  九皇子:“父皇……”

  老皇帝抬手打断他:“明日一早,将废盛氏的圣旨从六枢发下去,尸骨于闹市剖晒七日之后行火刑,骨灰撒到河里,那野种也从族谱划出去。”

  九皇子:“父皇……”

  “你不必再说,朕已经决定,”老皇帝道:“为君者,不可妇人之仁,该有的疑心也当有。”

  “顾修这人,深不可测,为父这辈子都没看透他,你想想,他若真是纯臣,又怎会早早给自己找了退路选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威望太盛,又从无差错,这是现成的收回他鹿鼎公权力的机会。”

  老皇帝躬下身,手摁上他肩,捏的用力:“人是会变的,作为储君,你当要学会弄权,平衡朝堂,牢牢将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不是靠虚无的人品衷心这种东西,这件事不必再说。”

  “你回去吧。”

  九皇子抬眼,对上老皇帝强势的命令警告眼神:“多谢父皇教会。”

  “今日时辰已晚,父皇不宜太过操劳,明日再招起居郎拟旨意吧。”

  老皇帝眼中闪过勉强满意的神色,九皇子又关怀了几句皇帝的身体情况,扶他去内室,这才告退转身出了内寝室。

  内侍官正端着皇帝的睡前药上了御阶,见到九皇子,躬身跪下行礼。

  九皇子迈进一步,走到那药前,掀开盖子,白色的烟雾蒸腾,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他盯着那幽深色药汁:“这药落了脏东西,去膳房重新弄一碗来。”

  内侍官领命而去,老皇帝不知,今日他睡前饮得药里,少了一味续命的关键药,下半夜,骤然肺腑纠扯,呼吸阻塞,骤然离世。

  镇国公府,丧钟声落,顾修轩笔亦落,晾干墨迹,他卷了卷轴起身,极为缓慢的扶着扶手起身。

  沈星语有内务府皇商腰牌,路上戒严却倒也顺利走了出来,帝王国丧,各府都开始沿路设棚祭,镇国公府的下人倒也在搭设祭棚,只是没个像样的主子跪拜,规矩上比别的府第差太多。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口,恰好,顾修一身国丧素缟,踏出府内,右手手心握着一只卷轴,面色比那纯白的素缟还白,略宽松的衣衫下,给人一种纤薄的脆弱感。

  另一手握成虚虚的拳头抵在唇边,压制不住的低声咳嗽。

  看到沈星语的一瞬间,脚步僵住,目光停顿了一瞬,背过身去,剧烈咳嗽起来。

  沈星语打了马车帘子,一身素缟下来,跨上台阶,等了一会顾修才止住咳嗽。

  “是要进宫吗?”她问。

  顾修转过身子:“国丧自要参加。”

  “你这身子看着不太好,”寻常丧事都是很吃人体力的,国丧只怕规矩更严苛,沈星语看着他道:“又有毒在身,受不住就歇息,别硬撑。”

  顾修诧异的看向她的眼睛:“你……你怎么来了?”

  “顾夫人会在地下宫殿是因我,”沈星语垂下头,盯着脚尖:“我不能撒手不管。”

  从顾修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柔软蓬松的发顶,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顾夫人说的是他母亲曹氏。

  原是因这个,她才会再来。

  沈星语手指搅着裙边:“我想每日都过来看看她,方便吗?”

  顾修目光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里,“好。”

  诡异而别扭的沉默一瞬,终是顾修先开口道:“这棚祭我顾不上,你顺道看一下。”

  “我会的,”沈星语听他同意,撒了裙边,抬起头道:“你放心进宫吧。”

  顾修在她脑袋抬起来时便转开,吩咐双瑞:“你去传我的命令,府上一切,暂听……白娘子安排。”

  他抵唇咳一声,目光落在地上,“我走了。”

  “唉,我去看顾夫人了。”沈星语先他一步,提了裙摆跑进府。

第93章

  沈星语跑的飞快, 一会不见了人影,顾修吩咐双瑞:“去将二房三婶婶,三房二婶婶都请过来。”

  双瑞领了命令要去, 听的顾修又将他喊回来:“先去膳房,叫人做早膳送过去。”

  双瑞道:“爷, 您这是关心过头了,夫……娘子定然是用了早膳过来的。”没道理会空腹过来。

  顾修一个眼刀飘过去,双瑞悻悻住嘴。

  -

  “你个王八蛋!”

  “顾从直,你个王八羔子,给我站住!”

  远远的,沈星语就听见曹氏的咒骂声, 夹杂着一些鸡飞狗跳的声音,若是昨晚没见过曹氏的疯癫,沈星语还会惊讶, 此刻她已经十分平静, 待进了院子, 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曹氏手里拿着一把剑,鞋子都跑掉了, 长发披散着,顾从直在前头被追的有点狼狈, 倒不是他跑不过曹氏,主要是他这辈子也没这么丢过人!

  从前,身为一家之主的顾从直,是这个家族的主宰, 自然只会被捧着, 又有谁敢忤逆。

  曹氏年轻时候虽说有些大小姐脾气,虽说不如侍妾那般温柔小意, 但倒也还算贤惠。

  后来出了长子早夭的事情,曹氏虽对他有怨愤,但顾忌着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吃了不得丈夫欢喜的亏,不想再重蹈覆辙,将对他的怨愤压在心底,对他的姿态倒是比以往摆的低,就算后来被顾修这个儿子架空,她也是对他眼不净为,是那种还能维持着表面的淡淡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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