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的小厨娘 第19章

作者:塞外客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空气中满是火药味,剑拔弩张。

  “啊!”

  巷子口,唐小荷看到这一幕,尖叫的同时人都要气昏过去了,冲上去便使劲掰起宋鹤卿的手指道:“你干什么啊你!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你掐一个小孩,你还是不是人了!”

  宋鹤卿凭空挨了顿劈头盖脸的骂,气得说话都结巴:“我,这,你,是他先动的手!大家伙都看见了,不信你问问!”

  唐小荷:“整个大理寺都和你穿一条裤子,我有什么好问的!”

  宋鹤卿审了那么多冤案,头一回感觉自己蒙受了千古大冤,心里别提有多憋屈,气得将手一抽道:“那你问问他自己!是不是他先对我动的手!”

  阿祭终于得以挣脱,站起来却不急着报仇,而是躲在了唐小荷的身后,瑟瑟发抖。

  唐小荷:“你看看你看看,你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他还对你动手?宋鹤卿你说谎你不打草稿啊你!”

  宋鹤卿百口莫辩,干脆破罐子破摔:“那我就对他动手怎么了!你清不清楚他现在的身份?他现在是嫌犯,还动手,我不对他动刑就不错了!”

  唐小荷眸子瞪圆,满脸震惊地盯着宋鹤卿,倒吸凉气道:“你还想对他动刑?”

  宋鹤卿:“……”

  宋鹤卿:“你能不能把话听全。”

  唐小荷望着宋鹤卿的眼神两分心痛三分失望五分愤怒,转身对阿祭说:“阿祭你别怕,你说,谢长寿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他身上的那些伤根本不是你留下的对不对?大胆说就是,说完你就清白了,某些人就再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某些人”宋鹤卿冷哼一声,别过脸懒得看她。

  巷子静悄悄,寂静到反常。

  阿祭的瞳仁还是死寂般的漆黑,就这样静静回望唐小荷的眼睛,接着,缓缓点了点头。

  唐小荷瞬间愣了,忙问:“你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阿祭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字句清晰道:“谢长寿的伤,是我给他揍出来的。”

  唐小荷怔在原地,还未有所反应,便被宋鹤卿一把拉到了身后。

  宋鹤卿死死盯着面前连情绪都流露不了一丝的古怪孩子,冷冷吩咐:“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

  晌午,工部。

  张宝闻着工部膳堂飘出的菜香味,开始忍不住琢磨小唐今日会做什么好吃的,馋虫一上来,不由咽了口唾沫,催促道:“怎么样,孙兄,可能看出这灯笼是出自哪名工匠之手?”

  工部主事孙兴捋着胡子,锁紧眉头,又仔细打量一遍张宝手里的花鸟灯笼,道:“看这精细程度,倒像是出自老汪之手,他做事认真至极,除了他,怕也没人能将上面的金银丝掐的这般精细。”

  “好,我这就过去问问,有劳孙兄。”

  张宝提着灯笼告别孙兴,动身前往位于工部最偏僻处的制灯坊。

  刚踏入制灯坊的大门,张宝便闻到股扑鼻菜香,只见几名工匠端着刚打来的饭菜,正在檐下围坐吃饭。

  张宝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心想得赶紧找到人,好早点回大理寺吃饭。

  工匠们聊天正聊到兴头上,从满城皆知的人皮灯笼,聊到自家老婆要生孩子,话茬没完没了。

  张宝犹豫片刻,上前稍一拱手,温和道:“叨扰诸位,敢问汪老先生现在何处?”

  几人见他一身大理寺公服,说话自然客气,特地起身给他指了个方位。

  张宝再度拱手:“多谢。”

  他转身,只听身后闲聊声继续——

  “唉,这鬼案子一出,哪儿也去不了,活儿还得接着干,我娘子生娃我不在身边怎么成。”

  “和主事说说便是,哪里还能阻你回家抱孩子了。”

  “那活儿又该怎么办?”

  “让老汪来呗,他老光棍一条,整日闲着也是闲着。”

  张宝听这几句,未多留心,抬腿继续。

  坊中,灿烂的阳光穿过窗子,直直照在堆满半间房屋的灯笼上,灯笼形态各异,有花鸟灯,楼灯,动物牛羊灯,美不胜收,教人目不暇接,仿佛置身仙境。

  张宝不由看呆了眼,直到听到一声“呲啦”利响,才回过神,望向声响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这“仙境”的尽头,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佝偻身影,背对着外界,正在专心箍做手里的灯笼。

  背影的主人手持巴掌大的双-刃-尖刀,刺入长竹一路下割,走刀极为利索,轻松得到一根竹条。

  削竹如泥。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啦宝贝们~更新时间还是六点,会有万字章节掉落(假如我肝得出来)

第23章 合川肉片

  ◎仙人点灯(重点)◎

  “人不是我杀的。”

  牢房里, 阿祭被绑在提审架上,目视宋鹤卿,冷冷说出这句话。

  宋鹤卿嗤笑:“你一边承认谢长寿身上的伤是你留下的, 一边又说他人不是你杀的, 你觉得这话,我会信吗?”

  阿祭面不改色:“信不信随你,反正人就不是我杀的, 我那天夜里把他拖入巷子揍完一顿便走了,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宋鹤卿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足注视了有半晌,方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 你跑什么。”

  “我没有跑。”阿祭仍是冰冷声音,“第二天早上我上了一艘船给人帮忙, 忙完睡觉的时候被船一并带走了,醒来就已经到了外地, 你要是不信, 我怀里有只钱袋,里面装着我干活挣的工钱。”

  狱吏立刻上前在他怀里摸索,果然摸到一只破破烂烂的钱袋, 连忙奉给宋鹤卿。

  宋鹤卿解开钱袋的口, 往手心里一倒,倒出零星几枚铜钱。

  他端详着这几枚铜钱,意味深长道:“我怎么知道这钱究竟是你挣来的,还是你再度抢来的。”

  阿祭急了, 炸毛小兽一般发力去挣手上的锁铐:“那你就把钱还给我!不管是挣的还是抢的, 它都是我的!”

  “浑小子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真当我不会对你动刑吗?”

  “那你就动啊, 你就算把我折磨死,人也不是我杀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

  这时,狱吏前来通传,对宋鹤卿附耳说完,宋鹤卿脸色凝了凝,将钱袋丢到狱吏手里。

  “好生给他存着,少一个子儿唯你们是问。”

  他步伐迈出去两步,却又转身扫了眼阿祭,道:“对了,这小子且先不必动刑。”

  “是,属下遵命。”

  宋鹤卿懒懒收回目光,转身时小声念叨:“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狗遇小狗,和唐小荷一个狗脾气。”

  片刻后,讼堂中。

  衙役三班分列两侧,中间跪了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老者头脸深埋,肩肘直打哆嗦,一副惶惶不能自已的样子。

  宋鹤卿高坐官位,先拿起身份户籍看了看,接着肃声道:“汪士林。”

  无人应声。

  “汪士林。”他耐着性子又叫了遍,底下人还是不应声。

  正当他要发火的时候,张宝凑上前来,对他小声说道:“这老人家耳朵有些毛病,不贴着耳朵根就听不到人说话,大人稍安勿躁,容属下过去一趟。”

  张宝跑到汪士林跟前,弯腰对准了老人耳朵大喊:“少卿大人叫你呢!”

  汪士林浑身哆嗦一下,这才如梦初醒,伏地叩拜道:“草民在!”

  宋鹤卿脑仁直犯疼,心想这该怎么审。

  接下来整半个时辰,讼堂里的画面都显得滑稽异常。

  宋鹤卿在堂上高声审问,张宝在堂下对准汪士林的耳朵大吼,有时候吼一遍不成,还得吼两遍,偏偏人上了年纪口齿还不清,很多次汪士林一整段话说完,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整个晌午时光过去,所得到的也不过是那一星半点的消息。

  汪士林承认那盏灯笼就是谢长寿从他手里所抢,工部每日做出的灯笼数以百计,制灯坊那点地方根本不够放,所以每隔一段时日,他都要拉着排车,将灯笼从工部送到天香楼存放,正好也方便清点数量,每年皆是如此。

  今年许是出门未看黄历,送灯笼的路上居然碰上了谢小国舅,不仅被抢走了一个灯笼,还因为阻止而挨了一顿毒打,险些将老命交代。

  宋鹤卿派人当堂验伤,发现汪士林身上确有未愈伤处。且有工部的人作证,自那日以后,老汪再不敢往天香楼送灯,人多的地方也不敢去,每日都忙到夜深人静才往家走。

  “他家住什么地方?”

  审讯结束,宋鹤卿瘫在椅子中,姿态一改方才威严,揉着两侧太阳穴,向张宝抛出了问题。

  张宝翻着录册道:“住在崇明门外的泥菩萨巷第五户,房子是朝廷给分的,这个汪士林祖籍扬州,年轻的时候从过军,应该挺有本事,三十年前来了京城,朝廷不仅给他分了房子,在工部的差事也是给他安排的。”

  宋鹤卿捏着眉心,闭上眼睛思索道:“扬州,扬州之乱……”

  张宝叹气:“扬州之乱还得再往后排十年呢,大人年轻,不知道这块富庶之地过往饱经多少摧残,就算撇开扬州之乱,三十年前,扬州城也算不得是块宝地,就说那场百年难遇的大旱灾,死了多少人啊,唉。”

  宋鹤卿睁了眼,目光略为幽深。

  扬州自古多雨水,那场旱灾来得猛烈蹊跷,惨烈程度至今为后人口口相传,但据他所知,那场旱灾之所以死那么多人,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人祸。

  “先把这个汪士林收押。”宋鹤卿道,“你等会让王才带几个人前往泥菩萨巷,把他的家给搜上一遍,记得把狗带上,这么热的天,尸体也该臭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用这就,先去吃饭。”

  宋鹤卿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唐小荷那张气人的脸,喃喃道:“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

  膳堂中,今日出锅的是合川肉片。

  这是道不加辣椒却又极下饭的菜,做起来也算不得特别麻烦,就是把猪腿肉切片,裹上鸡蛋面粉下油锅煎,煎到两面金黄,再下佐料快速翻炒,翻炒均匀即可起锅。

  佐料里主要加糖加醋,所以菜是酸甜口,但又不失咸香,炒时配上笋片和木耳,一口下去,鲜味十足。

  “小厨,你做的这糖醋肉片真好吃啊!”有人朝她吆喝。

  唐小荷笑道:“这才不是什么糖醋肉片,一看你就不是当厨子的料。”

  她打饭打到一半,悄悄盛出一份,把大马勺交给杂役:“你先替我忙着,我去去就来。”

  杂役自然接过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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