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33章

作者:一程晚舟 标签: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雪腮娇妍,洇开绯霞。

  待她喘匀了气,萧淮止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喝不下了?”

  见她怜柔颔首,他嗤声一笑:“胃口这般小,这点都受不了,一会你又该怎么办呢?”

  闻言,玉姝手心微颤,垂着睫不敢看他。

  耳旁忽地传来吞酒声,玉姝忍不住掀睫看去,只见萧淮止瞬即仰脖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两息之间,他饮完最后一口酒,忽而垂首看她,瑰丽俊颜在焰光下更是蛊心。

  他俯身而下,将瓶子放置玉姝手旁,而后从她腰后捞过那条垂落的薄纱襟带,长指挑起玉姝的下颌处。

  玉姝脖颈一僵,感受到他指骨间的玉石扳指擦过。

  大掌穿过她乌亮的鬓发,将襟带系盖于她的双眸上。

  “姝儿怕羞,这是孤特意为你备的。”

  心间微微一凉,乌云压镜,山雨已来。

  酒力随着屋中暖流而发散,玉姝只觉浑身都在被烈火灼着。

  热……无边无际的热意。

  混浊脑海中此刻才恍然明白过来,他给的什么酒……

  “大将军……”玉姝啜泣仰脖。

  “你急什么?”他似在笑,袍子擦过月退面。

  蓦地,玉姝黛眉蹙起,感受到了一股冰意,热度化开几分,脑中意识越渐分散,她倏尔抬眸,瞳眸涣散。

  热紧裹着微弱的冰意。

  仿若溺水之人,找到了一叶浮舟。

  他目色平静地看她,眼前晃过九年前的那场厚雪,心中微陡。

  “姝儿,求求孤。”萧淮止眼瞳泛动汹潮,沉得见不到底。

  焰火摇曳,响动噼啪火声。

  呜咽与呢喃中,萧淮止总算听到了答案。

  紧闭的窗外忽而刮过猎猎春风,窗牖吱呀吱呀地响着,满室烛光映着重叠影子,随着蜡烛一起燃烧。

  一枚玉石扳指终于从男人修长分明的指骨上脱落,放置长案尾端,笼在他们的影子中。

  ——

  暮霭将至,天层自四面涌来乌色,覆盖金霞,镀上雕梁画栋的宫殿檐角,漫下曲廊。

  几名宦官躬低身子自崇明殿的殿门而入。

  宫娥将满殿烛台依次点燃,随手折身退至帘后。

  魏康德手握拂尘,静静候在皇帝御案跟前,待他将最后一字提上,这才躬身上前。

  “陛下,该用晚膳了。”

  皇帝撂了羊毫,抬眼觑他,薄唇微动,冷声问:“今日外头守得是谁?”

  “回陛下,今日外头是谭统领守着。”

  闻言,李承晏一默,看向黄梨木雕螭龙镶翠玉插屏外的一道人影。

  “进来。”他冷声道。

  屏风外一名小内官躬低着腰,垂首走来,于御案前一寸距离站定,低声禀道:“陛下,杏花巷有消息传回。”

  皇帝李承晏折卷的手一顿,一双桃花目眼尾勾起,眼底闪过一星起伏,随后他冷笑道:“什么消息?”

  小内官似有为难般,踯躅答:“递消息的人不肯与我们说……”

  不肯与手下人说,那便是想要知道幕后人了。

  皇帝眼瞳微转,思忖了片刻,将目光落向魏康德处,吩咐着:“魏康德,听闻你宫外老母病了,朕允你出宫探亲半日。”

  陡然听见这话,魏康德眼前似晃过宫外传来的信,他的母亲,今日该是头七了罢。

  可他不敢犹豫,即刻垂首跪地,镇声谢恩。

  “朕有些饿了,备膳罢。”

  ——

  书房的动静折腾到了掌灯时分。

  幸而房中早有备水,第四回 用水后,怀里女郎双眸都泛着红肿,玉肩不住发颤。

  萧淮止将人捞起,见她颤着藕臂要去勾桌上衣裙,随即按住,难得柔声哄她:

  “这衣裳料子不好,孤赔你更好的。”

  玉姝累得已经意识都不能回笼,却在他话语坠下之时,猛地颤睫,想起方才他挑开那件鸳鸯交颈的兜//衣时,是如何碾压发狠的。

  随即,玉姝忍着干哑的喉咙,急拒道:“不劳大将军了,臣女有衣裳……”

  萧淮止目光微沉,紧紧盯着她疲倦湿漉的小脸,半晌道:“这般喜欢孤赠的衣裳?”

  “你若喜欢,再堆上一屋子又何妨?”

  看着她滴血般的耳垂,萧淮止更是没了顾忌,掐准月要窝,往下扌廷:“反正孤也喜欢你穿这些。”

  这般强烈的意有所指,玉姝羞愤地想要将自己盖住。

  但此刻,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拿捏。

  收尾之时,瞥过她湿淋淋的眼睛,萧淮止喉间微滚,又觉躁意蹿下,怀中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勾住他的腰,似在示好般,抬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柔声道:

  “大将军,臣女好累。”

  柔软如水的嗓音瞬即在他心间荡开层层水波。

  萧淮止压着折腾的心,掀手拿过自己的外袍,抽出庞然分身后,将人严丝合缝地过于袍下,只露出她湿漉散乱的发,还那张莹润动情的脸。

  见他快速穿戴整齐后,玉姝心底如释重负,扶住他的手臂,眯着沉重眼皮,问他:“要走了么?”

  尾音带了几分不舍。

  扣上革带的手微顿,萧淮止侧首睨她,心知她试探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入了她的套,沉声答:“今夜还有要犯未审。”

  玉姝默然,眨了下睫,又言:“那……会回来么?”

  萧淮止眉心一跳,眼穴微痛,盯了她半晌,“不归,但你得老实些。”他眼底沉下,抬手抚着她的脸颊,复而又言:

  “孤说过,只要你肯学乖一些,答应你的事,孤自会办到。”

  长指忽而攫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目而望。

  微茫烛焰照下,玉姝眼底似有一泓水波洇开,须臾,她唇角微动,倏然莞尔。

  萧淮止手中一顿,饶是见过她含情时最动人的模样,但此刻见她展颜,还是忍不住眸底一闪。

  “玉姝会听话的。”

  承诺犹如湍流而过,时而回潮卷动心间。

  他的目光如灼,炙烤着她,似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证据,证明她还存着其他心思,但没有,这是她头一回这般直落的目光看自己。

  萧淮止心底顿生异样情绪开始缠绕、攀爬。

  他暗吸一口气,俯身去吻住她的唇,不带情意的吻,只带着满腔饥饿,又咬又啃,毫无章法。

  良久,最后一盏灯芯都快烧完之时,他才松了口,垂睫去看她莹润的唇。

  他声息都重了几分,“江左之事,孤会派霍铮去,你的婢女与家仆都在府中,孤只能留你那个贴身婢女在你身侧伺候着,至于旁的人——都在外院。”

  “姝儿觉得如何?”

  言讫,玉姝对上他满是阴戾的眼,心底一宕,他不过是通知自己一声,他还是不放心她……

  但留在外院,至少能保证崔二他们是安全的。

  玉姝凝息一瞬,而后勾上他的脖子,颔首回吻了他冷硬下颌处。

  挂在金钩上的罗幔逶迤而垂,最后一抹火光照着幔后影子。

  又是几度温存,屋外早已挂上黑幕,廊下行过一道长影抱着怀中包裹严实的女郎走向内院中。

  少顷,杏水别院外。

  巷中顿响一声长长马鸣,黝黑骏马停于门前,温栋梁翻身从马背而下,面容肃穆地瞥向门外守将。

  “主公在何处?”

  守将拱拳揖礼,回:“尚未出来。”

  温栋梁拧起凶眉,凛声:“府中有事?”

  “主公和玉娘子在书房……”守将垂低了眼,小声答。

  温栋梁随即默声,顿悉今日萧淮止为何迟迟未曾出发。

  待到月上枝头,门内才响起一道由远渐近的沉稳脚步声。

  众人见到来人,纷纷揖拳行礼,齐声唤道“主公”。

  萧淮止点头,淡声道:“出发。”

  杏花巷顿响肃整马蹄声,一列骑兵在长空下宛若一条游龙,瞬时冲破巷子,留下一地摇曳星光。

  一刻钟后,京中一隅,枢察院。

  骑兵纷纷勒马而停,为首男人长身笔挺,气势磅礴,他自马背翻身而下,动作凛飒,而后将手中缰辔扔于身后立定的温栋梁。

  玄色袍角翻飞,他踩着一地月色,踏上眼前石梯,冷目如刃,掠过门外守兵,步履不停地走入大门。

  身后响着门外守兵抱拳行礼之声。

  浩夜沉沉,正院中摆了几鼎铜炉,炉内焰光熊熊,照得满院一片通明。

  萧淮止从廊芜间走来,正厅内燃着烛光,是有人已在候着他了。

  猎猎袍角擦过廊柱,身形高阔的男人已走至厅门处。

  骨节分明的长指推开这扇紫檀木大门,门后赫然站着一道清瘦挺拔的青袍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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