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有娇娇 第61章

作者:霍今霜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放榜后虞青竹就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烦恼,现下听了幼莲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着实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

  过了好半天,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娇娇真的觉得……我很优秀吗?”

  “当然了!”幼莲语气肯定,踮起脚摸了摸虞青竹的头,“考中会元是高兴的事,哥哥就不要妄自菲薄啦。”

  虞青竹脸上露出笑模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还只是个在书院里读书的少年人,没经过什么风浪,头一次遇见这种阴差阳错的事情,心里有些想不开而已。经过幼莲这一通夸赞,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等到进了金銮殿,在御前写治国理政之道的时候,虞青竹还嘴角带笑,意气风发得很。

  太监总管张德全当场宣布了殿试结果。

  皇上点了顾元培为一甲头名,耿琦为榜眼。念到第三名探花郎的时候,张德全含笑看了虞青竹一眼,才开口宣读了结果。

  方才几位大人合卷的时候,在第三名和第四名之间游移不定。虞青竹和越向明两个人水平差不多,写的政见难分高下,最后就将两张卷子呈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将两人的文章都细细看了一遍,沉吟片刻后点了点虞青松的卷子。

  朝堂中聪明有远见的人很多,可这样有理想的人却很少。他从虞青竹的卷子里看到了独属于少年人的赤忱,这是当年他还是皇子时,同令国公他们共同怀有的东西。

  为首的张大人笑着接过卷子,最终按着陛下的意思定了名次。

  虞青竹为一甲第三,越向明为二甲传胪,剩下的其他人,则按定好的名次一一宣布。

  三人出了金銮殿,挂着大红花打马游街的游街的时候,脸上都是一片喜色。

  幼莲坐在瑞客居楼上临窗的雅间里,看到虞青竹兴高采烈的模样,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晚上江有朝回来的时候,她就同他说起这件事:“二哥哥一向自信飞扬,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肯定旁人呢。”

  “顾举人和那位耿郎君,想来都是极为才华横溢、学识出众的文人雅士。”

  江有朝听到这话,抿了抿唇,揉捏着她手指的的动作停下,眸光暗沉沉的看着她。

  幼莲毫无所觉,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喜欢的姿势躺下,在他耳畔接着念念叨叨:“顾举人既然投在了夫君门下,以后哥哥同他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少,我改天得把这事同他说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以吻封缄。江有朝一面细细吻着她,一面伸手解开她的盘扣,动作又急又凶,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似的。

  幼莲没想到刚才还正正经经同她说话的人,现下就起了兴致,轻轻制止了一下,反倒被他将双手推到头顶。

  结实健壮的臂膀紧紧环绕着她,冲撞的时候带着力道,直撞的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由他起起伏伏。

  酣畅淋漓的时候,江有朝忽然将她整个抱了起来,上下一颠倒,幼莲就重重地落进他怀里。

  幼莲惊呼一声,抓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留下道道红痕。

  他大手掐着盈盈一握的腰,极轻松地将她抬起又放下,呼吸声急促有力,微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文臣和武将,哪个更好些?”

  “……什么?”

  幼莲松松地攀着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向他的脸。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朦胧着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清媚。

  江有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睛,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直到天明的时候,房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江有朝叫了水给幼莲仔细收拾了,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睡觉。

  似乎是方才被欺负得狠了,他靠过来的时候,幼莲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直到感觉他没有再动作的意思,才乖乖依偎进他的怀里。

  到了第二天早上,幼莲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困得简直要睁不开眼睛。

  昨晚守夜的是苦夏,迎春对他们夫妻不加节制的事情浑然不知,还好奇地问道:“昨儿夜里您是不是没睡好,怎么起来了还哈欠连天的?”

  幼莲脸红了红,没好意思告诉她实情,含含糊糊地答道:“是……是吧。”

  虽然困倦不已,可今日是镇北将军府为江学礼庆祝的日子,幼莲自然不能一觉睡到大中午,洗脸上妆后就去了前院。

  江家的亲眷多在并州老家,是以今日除了徐春慧虞望生夫妇,没有旁的长辈。倒是江学礼旧时的同窗来了好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得很。

  殷氏站在幼莲旁边,笑望着江学礼的方向:“夫君为人谦和,是最好相处的了。当初刚来书院的时候,就结交了不少好友。”

  她父亲一向看好江学礼,作为他的女儿,殷氏自然也对他颇感兴趣。

  “对了,我还想问嫂嫂……夫君外放的地方。可是定了?”殷氏的目光里带着忐忑。

  此事是江有朝运作的,幼莲自然清楚:“叔齐是二甲进士,若要外放也是正七品的县令。照夫君的意思,应该是去平阴县。”

  殷氏欣喜地笑了笑,牵着幼莲的手不自觉收紧,声音里都带着愉悦:“太好了,妾身总是怕夫君会被派去偏远苦寒之地,如今去的是平阴县,我们夫妻俩也算是放心了。”

  她有满腔的话想说,最后摸了摸肚子,只笑着叹了一句:“这样合适的地方,夫君总算是能放心带着我一同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突然斜插进来一句话,打断了殷氏脸上的笑:“什么一同去?老三要带着你一起外放?”

第61章 ◇

  ◎二房离开◎

  她们俩还没反应过来,梅氏就大咧咧地开口道:“老三怎么没和我说这回事?”

  殷氏咬了咬唇,声音极小:“夫君之前才决定好的……应当过阵子,就会同母亲说的。”

  虽然这事儿是她劝哄着江学礼做的,可对上梅氏的目光,她根本就不敢说是自己的打算,只能模棱两可地推到江学礼身上。

  梅氏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怀疑,最终还是没有说她什么。

  老三媳妇是个温婉懂事的,肯定不会提这样的要求,想必是老三舍不得媳妇儿,才做出这样的混账打算来。

  “带着你去怎么能行。”梅氏看着她的肚子摇了摇头,“路上这么远,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啊?不行,我得和老三好好说道说道。”

  殷氏嗫嚅了两声,有心想反驳几句自己孕期没什么反应,却怕梅氏恼了她,只能默默地看着梅氏走远。

  幼莲不知道这一茬,先前站在旁边没开口,现下看着殷氏一手扶着肚子,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忍不住有些心软:“既然你已经和叔齐商量好了,想必他会好好同婶婶说的。”

  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梅氏就算不高兴,也应该先对自己儿子发难才是。

  殷氏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清亮的圆眼中带着些许的安慰之意,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她是江学礼的妻子没错,可梅氏却是他的母亲。若是两方争辩起来,江学礼会帮谁,她想都不敢想。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嫂嫂……”她看着幼莲无知无觉、不失少女天真的模样,胸口传来一阵酸涩,让她只能狼狈地低下头,掩饰眸中涌起的水色。

  幼莲没听清她的话,下意识地疑惑了一下。

  殷氏摇了摇头:“没什么。”

  午后,海棠苑里的丫鬟们正热热闹闹地收拾东西,殷氏坐在窗边的暖榻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针线篓中的小衣裳。

  江学礼进门的时候,看到她落寞的身影时愣了愣,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里带着笑:“怎么不出去同嫂嫂她们说会儿话?”

  他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二嫂围在祖母和母亲身边,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得很。

  殷氏垂下眼:“外放的事,您同母亲商量的如何了?”

  江学礼伸手探向她肚子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失笑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心情不好的吗?”

  他神情轻松,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自从殿试结果出了之后,就一直没放下过。殷氏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无声地落了两滴清泪。

  江学礼登时就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碰了碰她:“怎……怎么了?”

  殷氏的声音里带着细弱的哭腔:“母亲不让妾身跟着您外放,是不是?”

  她眼中含泪,攥着江学礼衣袖的手指收紧,却又怕弄皱了他的衣裳,最终只能掐住自己的指尖,凄凄婉婉地看着他。

  江学礼赶紧将她扶住:“你这是说什么糊涂话,我既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母亲已经同意了,等过两天咱们就一道上路。”

  “真的?”殷氏抬起泪眼看他,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看着她这副模样,江学礼就忍不住心软:“自然是真的。”

  殷氏扑进他怀里,由着他抱着哄了半天,用帕子轻轻拭了泪,才恢复了往常安静温婉的样子。

  江学礼自觉哄好了妻子,放心地去沐浴了。衣裳上还残留着一身淡淡的酒气,他自己闻着都嫌弃得很,殷氏怀着孕居然还没反应。

  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殷氏一个人。她偏头看了一眼梳妆镜里眼皮通红的自己,轻轻垂下头,敛去眸中的一丝讥讽。

  *

  对于海棠苑的事,其他院中一概不知,放榜的欢喜笼罩着镇北将军府,明方阁里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幼莲倚坐在暖榻里,腰下垫着一个软枕,慢吞吞地缝着手里的抹额。做的烦闷了,时不时探头猫两眼迎春和苦夏的进度,又舒舒服服地窝回去。

  迎春笑道:“夫人若是累了,不若先歇息会儿,等我打完这条络子,就替您接着缝。”

  “算了。”幼莲摆了摆手,“也快缝完了,不差这一星半点的。”

  江学礼被封了七品县令,即日就要启程前往平阴县,二房一家也收拾箱笼,准备回并州老家了。各式首饰布匹自不用说,还有京城的点心吃食,幼莲都差人买了许多,到时一同送回并州去。

  除了这些情面上的东西,幼莲还缝了抹额,想要送给梅氏,只是懒懒散散地一直没做好,拖到现在。

  到了下值的时辰,江有朝回来,迎春和苦夏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退下,把房间留给小夫妻两个。

  江有朝拿起桌上的抹额瞧了瞧,抬眼看她:“前几日不是眼睛不舒服吗?怎么又做起女红来了。”

  幼莲前几天不知道是夜里点灯看书伤着眼睛了,还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眼睛总是酸涩。迎春几个听着府医的叮嘱,不让她晚上看书,她就央着她们念给她听。

  等到江有朝回来了,这活儿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一开始是本缠绵悱恻的话本子,走镖的江湖人士同商户小姐一见钟情的故事,江有朝看了两眼就觉得牙酸,斟酌好几下,沉声让她捂着热帕子睡觉。

  第二天幼莲就学乖了,换了一本讲水经的地方志,江有朝果然就坐下给她读了。清冷的嗓音绕在耳边,没听多长时间,幼莲就沉沉睡着了。

  江有朝放下书,把她脸上的帕子取下来,又换了一条湿热的才睡下。

  是以今天回来看见她做抹额,第一反应就是叫她好好休息,不要再为这种小事费眼睛。

  幼莲朝他笑了笑,把做了一大半的抹额收起来:“这是要送给婶婶的,我当然要快些做完,否则就赶不上他们回并州了。”

  江有朝看她一眼:“你同婶婶关系一般,不送也没人会说什么。”

  “哪有!”幼莲拉着他的衣袖,眼里带着控诉,“我同婶婶关系好得很,哪里有夫君说的这么夸张。”

  她一向最受长辈们欢喜,怎么可能折在梅氏这里。

  江有朝眼里划过笑意,抚着她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

  幼莲还在掰着指头给他数:“前几天祖母往各房送了一匣子绢花,给我送了两份呢。还有婶婶,昨日准备筵席的菜品时,特意定了我最爱吃的点心。”

  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娇矜,又透露出一丝习以为常来,仿佛就该被人宠着爱着似的。

  江有朝不置可否,听着她说话。

  幼莲数了半天,可算是把她受欢迎的事情说明白了,眼睛又扫到缝着缝着不想动弹的针线篓,小脸又蔫了下来。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好,不过就一点点哦。”她用手指轻轻比划着,赖在江有朝怀里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