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第119章

作者:十方海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种田文 甜文 古代言情

  桃夭楞了一下。

  假道学为何要派他的乳母过来照顾她?

  他还不打算叫她回去吗?

  孙氏这时已经走进屋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医官。

  不等桃夭作声,两名女医官已经上前替桃夭查看脚踝的伤势。

  好在昨晚桃夭已经自行处理好,问题并不是太大。

  其中一名女医官把药油倒在手心搓热,道:“有些疼,娘子且忍忍。”

  桃夭“嗯”了一声。

  她一向怕疼,女官下手自然比她自己上药手下得更重些。

  可屋子里那么多陌生人,她也不好哭得太大声,只咬牙忍着。

  孙氏心肠极软,见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疼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嫣红的唇咬出一排牙印来,也不由地心疼起来,待上完药,忙拿帕子替她擦干眼泪,“好孩子,别哭了。”

  桃夭哽咽,“太子殿下有没有说我几时可以离开?”

  孙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柔声道:“外头已经摆好饭食,我先服侍娘子洗漱后去用些饭。”

  桃夭以为自己吃完饭就可以走了,赶紧起来洗漱。

  谁知用完饭以后,她仍旧不见太子殿下的人出现,问孙氏,“我几时可以离开?”

  孙氏柔柔一笑,“娘子先只管在这里住下,这两日奴婢定会好好照顾娘子。”

  什么意思?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假道学”是打算把她关在这里吗?

  她心中焦躁难安,想要回去,却被人拦在屋子里。

  接下来两日太子殿下都没有再出现,除却采薇同白芷外,就只有太子殿下的乳母孙氏陪着她。

  她性子贞静,是个极其温柔的妇人。

  可桃夭不理解的是她每日都会同自己讲一些宫里的规矩,以及人和事。

  最叫人奇怪的是她不回家,阿耶竟然都没有派人来找她。

  到了次日晌午,实在忍无可忍的桃夭向孙氏道:“我要见殿下!”

  孙氏道:“殿下前两日便去西山打猎,眼下并不在此处。”

  “打猎?”桃夭诧异,“那他将我留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外头传来吵闹声,有人突然闯进静室内。

  是一个手持马鞭,一袭绯袍,乌发雪肤的美貌小郎君。

  她年纪约十四五岁,一对凤眸微微上扬,扫到乌黑鬓发间,美得张扬。

  桃夭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那日同靖王卫昭一起的少女,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一袭玄衣,形貌昳丽的邪恶美少女正倚在门框似笑非笑望着她。

  怕他怕到极点的桃夭下意识想躲起来,却被人拦住去路。

  与她高矮相仿的少女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道:“没想到是你,倒是担得起红颜祸水这一词。”

  不待桃夭说话,她又道:“不过本宫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一个女子怎么就能误国了呢,你说是不是?”

  桃夭抿着唇不作声。

  长安的这些皇亲贵戚们各个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一旁的孙氏连忙向眼前的少女行了一礼,“公主怎么来了?”

  “自然是瞧一瞧我太子哥哥究竟为了怎样的女子,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谢柔嘉美目流转,斜了桃夭一眼,“我太子哥哥如今为你倒了大霉,你以后若是敢欺负他,本宫饶不了你!”言罢,大步离开静室。

  门口的卫昭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桃夭,也跟着离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脸茫然的桃夭下意识看向孙氏。

  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孙氏轻叹一声,“娘子,别怪殿下。”

  又有谁能相信一向最是懂事的殿下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来呢。

  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将许家小姐关在关在此处,眼下全长安的人流言四起,说是太子殿下强占旁人的未婚妻。

  许小姐的父亲同殿下要不到人,已经闹到皇后那里去了。

  只是闹到皇后那里还不打紧,怕只怕许公一纸奏疏递到远在洛阳的圣人面前去,到时难以收场。

  *

  这边,外出狩猎才刚回来的谢珩想起已经两日没有去燕子巷了,生怕莲生娘担忧,回城的第一件事便去了燕子巷。

  可到了燕子巷以后发现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婢女翠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齐云问翠儿,“老爷和夫人去哪儿了?”

  翠儿诧异,“不是昨日一早郎君派人就接走了老爷夫人吗?”

  一旁的谢珩闻言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冷冷吩咐,“回宫。”

  *

  坤宁宫。

  皇后冷眼打量着局促不安的宋大夫与莲生娘。

  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在外头养了什么女子,不曾想竟然是一对平平无奇的中年夫妇,倒真叫人匪夷所思。

  已经在这里关了两日的莲生娘见眼前生得美貌端庄,衣着华贵的女子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问:“你是谁?我的莲生呢?”

  莲生是谁?

  皇后皱眉。

  不等皇后作声,一旁的宋大夫生怕自己的妻子惹怒了眼前的贵人,将她掩到身后,小心翼翼询问:“是谢先生叫你们来接我们的吗?谢先生人呢?”

  这谢先生究竟什么来路,眼前这位金尊玉贵的美貌妇人又是谁?

  皇后皱眉,“谢先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失所望的皇后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同一对夫妇闲聊,转身便出宫殿。

  待回到寝宫后,她忍不住问赵姑姑,“确定没有找错人?”

  “确实没错,据说,”赵姑姑小心觑了一眼皇后的神色,“据说那个妇人脑袋有些不大好,好似把殿下当作自己的儿子。”

  皇后愣住。

  他如今究竟在做什么?堂堂一国储君,竟然给一对乡下来的夫妇做儿子,简直是疯掉了!

  她沉默片刻,问:“许公还站在宣德殿外头吗?”

  赵姑姑颔首,“还站着呢。”

  “许公年纪大了,无论如何先把他请到廊下坐着。”皇后为自己儿子犯下的错误头疼不已,“你去同他说,本宫今日无论如何都会给他一个说法。”

  赵姑姑应下来,正要去,又听她问:“派去的人可找到他了?”

  赵姑姑正欲说话,外头有宫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赵姑姑忙道:“那奴婢这就去请殿下进来?”言罢便出了大殿。

  片刻的功夫,谢珩大步走进殿内。

  他上前向皇宫恭敬行了一礼,不等皇后开口,一脸严肃,“母亲把他们两个藏到哪里去了?”

  皇后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那对从江南来的夫妇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愣神了好一会儿,问:“三郎知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吗?堂堂一国储君,竟然将旁人的未婚妻——”说到这儿,似难以启齿地住了口。

  一旁的赵姑姑见状连忙捧了一杯热茶递给皇后,“您先消消气儿,兴许是误会一场。”

  “误会!”皇后声音拔高,“许公还站在宣德殿门口向本宫讨要说法,你去听听长安城这两日传成什么样了?”

  什么“堂堂一国储君,将旁人的未婚妻关在马球场,两三日都不曾出过屋子”,“有其父必有其子”等不堪入耳的话。

  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赵姑姑只好劝谢珩,“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呀,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并无误会,”一脸平静的谢珩缓缓开口,“如母亲所见,孤这几日确实召见了许家小姐。”

  “成何体统!”

  皇后见他竟然这样承认了,怒道:“你召见一个有了未婚夫婿的女子做什么?你是要抢夺臣妻吗?”

  “既是未婚,那便是待嫁之身,儿子便不算抢夺臣妻。”

  “不算抢?婚事是你亲自赐下的,还要怎么才算?她一个寡妇,你要抢进东宫来做什么?做良嫡还是奉仪?”

  皇后想起那人为了一个寡妇做出的丑事,怒不可遏,“你如今要学他吗?”

  “儿子为什么要学他,”他辩驳,“儿子不要她做妾,会亲自把她捧到那个位置上去。”

  “你是疯了吗?”

  皇后气得面色发白,“竟然要讨一个嫁了两次,才刚刚死了赘婿的寡妇做太子妃!堂堂一国太子,还要不要自己的脸面了,是想他一样被全天下人嗤笑,将来在史书上留下那样不堪的骂名吗?”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半晌,缓缓道:“儿子就是她那个刚死的赘婿。南下时儿子差点死在江南,是她救了儿子,儿子同她成婚了。”

  好似说出来也没那么难,给她做了赘婿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丢人。

  皇后闻言,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抬起眼睫看着自己身量拔高的儿子,像是突然才发觉他长大似的。

  他冷漠地站在那儿,同她不像母子,倒像是敌人。

  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乱,,眼圈逐渐红了,哽咽,“出这样大的事情三郎为什么不说?”

  他从江南来的信无不都是报平安,从未提起过只字片语。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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