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第69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春婶也是笑,铲了两个鸡翅放碗里,“来,帮我尝尝咸了还是淡了。”

  走进厨房,香味扑面而来,程石站在门口吞咽了下口水,捏了个沾满浓稠汤汁的鸡翅扔嘴里,满足叹气,“太好吃了。”

  春婶见了气得去拍他,“馋死你了,你还跟你媳妇抢起了肉吃。”

  “又不是只有两块儿肉,吃了就没了。”程石不服气,等鸡肉端上桌,他招呼春婶跟坤叔都别客气,“明天我再逮一只,自己养的鸡,有什么舍不得吃的。”

  “对,都吃,别推来让去的,我是怀娃了又不是明天要死了,吃了这顿没下顿了……”话音还没落地,头上就挨了一雷蹦子,见程石瞪着眼横她,她捂着脑袋识趣改口:“是我胡说八道,吃饭吧。”

  “赶紧呸几口。”春婶催促,“话可不能乱说,你不当真,我们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噢,好。”杨柳偏过脸呸呸几声,又去瞄男人,他绷着个臭脸还在瞪他。

  “下次再信口胡说,就罚你你坐一边看我们啃鸡肉。”程石没好气。

  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没忌讳,也不信嘴上提死就会死,但杨柳还是老老实实点头,保证不再胡说。

  饭前小插曲带来的沉闷在吃到鸡肉时一轰而散,没人说话,嘴里吃着眼睛还在菜钵里瞅,狗在桌下的嚼骨头也嚼得咔咔响,也是嘴里嚼着,狗眼四处张望,盯着谁有扔骨头的苗头,立马凑过去谄媚地摇尾巴。

  鸡肉啃完,松乳菇也择吃干净,坤叔端起钵把干饭盛里面,混着汤汁都扒下肚,最后连蒜瓣都不漏下。

  “好撑。”老头靠在椅背上不动,心想松乳菇给鸡吃没白糟蹋,不愧是在山里吃草药和啃食树根的虫长大的鸡,“等入了秋,入了冬,鸡再吃树种子和草籽花籽药草籽,又上了膘,那该有多香。”

  嘴里的肉香还在,杨柳又咽起了口水,她跟程石说:“反正松树林那么大,我们再多买两百只鸡?”

  不,吃了这顿,程石已经看不上两百只鸡了,一天一只还不够他吃一年的。他打上了其他山头的注意,松树林占地大概只有三十余亩,刚好是山体突出来的一角,东西两侧走势陡,呈凸字形,除了有人会在山脚砍柴,一年到头很少有人上去。

  他初步有了打算,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下雨,时不时的喊了坤叔或是刘叔一起上去转转。西边那一片杂树长势不好,上午的时候日头都被松树林挡住了,比较阴暗,但他发现草丛里和树根上长了不少菌子,雨后天晴了他上来几趟,还摘了几篓菌子去卖。东边这片比西边好点,日照时间长了一点,但都比不上松树林那边的土好。他带锹挖了个坑,表层是根系发达的杂树根,再往下挖就有些吃力,掏出来的土里还掺着石头,土壤板结,显然不适合种果树。

  杨柳在山下摘梨,赵勾子站梯子上摘,她在下面接了往筐里放,见程石扛着锹蔫巴的从山里钻出来,袖子挂烂了,头发上也插着树叶枯枝。

  “你这些天在捣鼓啥?天天往山里跑,看出啥了?”她让赵勾子下来歇一会儿,洗两个梨递给一老一少,示意程石低头,她给他摘头上的树叶。

  垂着头,脸正对着两团饱满浑圆,男人的喉结滚了滚,他垂着眼咬了口梨,嚼的时候视线下移盯着平坦的肚子,虽然还没变化,但杨柳不穿束腰的窄裙了。上山怕裙子被挂住再把人绊摔了,她穿着锈红色束脚裤,胡服的样式,腿部宽松脚腕紧窄,行走利落,举止飒飒。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杨柳揪了下他的耳朵,又极快放开,在他抬起头时看到黑沉沉的眸子,这哪还需要问?

  她看了眼又踩着梯子摘梨的小子,坤叔就在程石背后,她轻呸一声,快速扫了眼身下,别过身不看他,“吃你的梨子。”

  程石笑笑也扭过身,从回县里那日起,快一个月了,他都没碰过她,下山时走的急,气血涌动,见着她很难不起想法。

  “这是最后的一波梨了,今天摘了就没了。”程石囫囵把梨咽下肚,梨核扔堰里喂鱼,水里还飘着十来个被鸟啄烂的梨,他这么一砸,原本啄食梨肉的小鱼一溜烟都沉入水里。

  “明天让陈连水再给你把个脉。”他说。

  杨柳点头应好,十天前就去看过一次,当时陈连水就说估摸着是有了,但脉象还不显。

  两人都确定是怀了,但还是想从大夫嘴里听句准话,当晚程石就写了信给他娘,言辞凿凿地恭喜她要当奶奶了。

  ……

  “滑脉,恭喜了,明年家里要添丁。”陈连水挪开手,“脉象有力,肚里的孩子挺壮实,但月份不大,胎还不稳,回家了还是要注意点,不要提重物干重活。”

  “好,谢谢大夫。”杨柳喜眯眯地放下袖子。

  “口头不言谢,改天把你家的好东西卖我点我就受用了。”陈连水惦记上了程家那还没露面的鸡鸭鹅,吃了一两个月的鱼,再好吃他也快吃厌了。

  山里又新添了一两千只毛崽子,总有那性子毒的公鸡钻空子叨小鸡崽子,程石琢磨着可以把这害虫清理了,他往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明天辰时末,你让你家里人去铺子里拿,不能跟其他人漏了口风。”

  两只鸡罢了,怎么看得像宝贝一样,陈连水觉得好笑,但也点头答应了,瞅着周围人少,他凑近说:“再憋一个月,我给你抓几包下火的药?回去了可不能乱来。”

  程石吸了口气,攥紧拳头思索片刻,咬牙借口道:“天热,马上又割稻子了,又累又热是容易上火,你给我抓几包下火的。”

  “哈哈哈。”陈连水大笑,转身走进医馆,“等着。”

  作者有话说:

  注:“西去东来千万客,南来北走万千人”是在网上看到的对联,非原创。

第八十四章

  黄昏时分, 暑热消散了些,在家里闷了一天的老人摇着蒲扇出门,站在巷道里纳凉, 绑着顶天髻的小小子就穿个肚兜跑了出来,在一众哄笑中又被他娘追出来揪回去。

  巷头响起三道击鼓声, 姜霸王把手中的长棍扔回木架上, “今天就练到这儿,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说完她打头出了武馆, 出门时遇到她大侄子,停步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找我爹说点事。”姜长顺往墙边站, 避开涌出来的饿狼崽子们,见有面熟的镖师出来, 他笑着点头示意。

  “行,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了。”

  “姑母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姜霸王头都没回,扬起手摆了摆。

  “今天上午有个镖队回来了, 铺子里又添了新货, 姑母要是想给阿石寄东西, 你得空去看看。”姜长顺提醒。

  姜霸王这才回头, “好,我知道了。”看到一辆驴车拐进巷子,她想着之前来送信的信客就是赶着驴车来的,站着等了一会儿,果然是面熟的人。

  “可有我的信?”她大步过去问, 估摸着日子也差不多了。

  信客认得她, 毕竟全县也就这么一个女人做武师傅, 他掏出蜡封的信封递过去,“逢十回镇上,夫人若是有捎带的东西,我改日过来一趟。”

  姜霸王没接话,当场撕开信封,粗略扫了一眼就露了笑,她摸了摸身上,把荷包里的半角银子塞给信客,“辛苦走一趟,喝盏饮子消消暑。不劳你捎东西了,我明天自己过去。”

  半角银子够他来回跑四五趟了,信客喜不自胜,识趣的道了声喜,看妇人大步冲进武馆,他乐滋滋地赶着驴车掉头。

  “爹,我要休几天的假!”姜霸王冲进她老爹休息的屋子,看她大哥跟大侄子也在,随口招呼了声,“休个五六天,我明天就不来了,你再安排个武师傅把我的活儿接过去。”

  “这是有什么喜事了?”姜大舅看小妹眉梢挂笑,见到她手里攥的信封,猜测道:“是阿石来的信?有啥喜事?”

  “我要当阿奶了。”在父兄面前,姜霸王没有霸气的一面,她抖了抖信纸,得意地说:“阿石来的信,他媳妇有喜了,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再送点东西。”

  屋里三个男人闻言都露了笑,“你做婆婆的,是该过去看看,待会儿我让你大嫂也收拾些东西你给带过去。”姜大舅摇头,感慨道:“阿石这小子也要当爹了,都长大了。”

  姜老爷子捋了捋着胡须,他六十有五了,头发花白,但身体健壮,走路虎虎生风,日日来武馆坐镇,说话嗓门也大:“再有半月也中秋了,去一趟也多待些时日,武馆里不缺武师傅,你别操心。我跟你娘也有你大兄二兄陪着,在乡下要是待的住,你就跟你儿子儿媳过完中秋再回来。”

  姜霸王没做犹豫就应了,她仿佛记得阿石说拔花生和割稻子就在七月。她出了武馆径直往铺子去,喊了伙计去库房,让他领着去看新货。

  “这趟运回来的多是从海里来的干货,二少爷说途径苏杭遇到个海货行商,咱们镖队护送他一程,也从他手里买了些回来。这是干鲍、干贝、干虾、海参、干鱼,这些是海里长的菜,味道也不知如何,您看看。”

  除了咸鱼,但凡能吃的,姜霸王都买了,把身上带的银子花了个干净。等她从铺子里出来天色已经昏沉,街上的铺子都关了门,风里飘着饭香,到家时门外也亮起了灯笼。

  仆妇接过大包小包,说:“您一直没回来了,两位舅夫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说是送给阿石少爷的。”

  姜霸王点头表示知道,她先回屋洗澡,交代丫鬟给她收拾行李,饭后又去隔壁一趟,回来就歇下了。

  *

  筐底还剩一二十个鸡蛋,程石见日头大了,说不等了,“收拾东西回去,越来越热了,我去牵马。”

  马车停放在街尾的廊亭,交两文钱,就有人帮着给马饮水喂草。

  杨柳把竹筐和桶都提到门外,桌椅往里推,正准备锁门了,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跑来。

  “这就走了?好在赶上了。”陈连水左右看看,“程石不在?”

  “他去牵马了。”杨柳按上门锁,回过身问:“你怎么现在来了,你家今早来买过鸡蛋,还是想买鱼?鱼已经卖完了。”

  陈连水已经看到了程石,他殷勤地提着竹筐和水桶过去,做贼似的小声说:“兄弟,再卖我几只鸡,昨天吃了那顿爆炒小鸡,我肚里的馋虫就没消停过。”

  程石瞟了他一眼,扶着杨柳坐上马车,“让让,我们要回去了。”

  “不是,兄弟,你说个价……要不卖我一只也行,公鸡又不下蛋,卖一只少一只也少喂点。”陈连水挤上车辕,死活要买一只鸡。

  程石不松口,“还不到卖的时候,而且我也有其他的打算。”

  “一只一只,多一只少一只影响不大,你就当是被黄鼠狼咬死了。”陈连水满嘴歪缠,到最后直接说要是不卖给他,他就跟他回家,“我去你家是客人吧?来客了你不宰两只鸡款待?”

  眼见都要出镇了,程石看他一眼,这个点还不到医馆散值的时候,他问:“你今天休息?”

  “告假了。”

  程石:“……行,你跟我回家,下午给我帮个忙,晚上我送你两只鸡。”

  “那晌午杀鸡吗?鸭子也行。”陈连水得寸进尺,眼见程石又不接话,他回头朝马车里的另一个人问:“弟妹,我难得来一趟,能不能点个菜?”

  杨柳笑出声,“晌午饭桌上一定有鸡肉,陈大夫你放心。”

  车后传来踏踏马蹄声,程石“咄”了一声,拽着马缰绳靠路边走,同时回头后看,迎着光他先认出了马,“吁”了一声,食指屈放在唇下吹个响亮的口哨。

  “吁——”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毛发黑亮的马小踏步靠近马车。

  “娘?”杨柳头探出车窗,“真是你啊?”

  姜霸王摆了下手指,让儿子不用停车,“继续走,回去了再说话。”看到车辕上面生的男人,她友好地点了下头。

  马腹热出了汗,马吐出来的舌头都是干的,一个劲地甩着马头,程石把腰上的水囊解下来,跳下车辕给疾风喂水,“怎么没在镇上歇一会儿?疾风没被热死也快渴死了。”

  “在镇外的河里饮过水,天太热了。”姜霸王索性也跳下马,把马背上的两个大包袱解下来搬到车里,看清车里又是桶又是竹篮,皱了下眉,“还在游街串巷卖鱼卖蛋?”

  “没游街串巷了,买了个铺面。”杨柳往里挪挪,“昨天接到信的?”

  提到这茬事,姜霸王翘起了嘴角,“我过来看看你们,你舅母和表嫂她们听到信也都给你送了东西。”

  “回家再说,别傻站太阳地儿里挨晒。”程石把水囊塞进车里,问他娘是骑马还是坐车,又给她介绍:“这是镇上医馆里的大夫,陈大夫,也是咱家铺子里的老客。”

  姜霸王踩着马蹬上马,冲陈连水笑笑,跟儿子说:“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

  瞅着一马一人飒爽的在烈阳下疾奔,陈连水有些回不过神,自言自语道:“像个女将军。”

  程石看他一眼。

  “兄弟,你不是村里的人?”陈连水意识到问题,“也是,地主家都没有马,你咋可能是乡下的人。你家是在县里还是州府?”

  “县里,我娘是长风镖局当家人的闺女。”这没啥好瞒的。

  “难怪,程兄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陈连水震惊,思索了片刻又兴奋起来,“你娘来了,我就不信你不杀鸡宰鸭,我今天有口福了。”

  杨柳:“……”这也太爱吃了,她突然想到县里的徐襄公,陈连水比之他也不逊色,为了买只鸡特意告假跑出来。

  怕颠着车里的人,马车行走的速度慢,等走到家门口,姜霸王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衣裳。

  “乡下比县里凉快好多,坐屋里都不用打扇子。”她走上前去帮忙卸东西,杨柳下车的时候还伸手扶一把。

  陈连水见他们一家三口有话说,识趣地离开,“我到山上去转转,饭好了站门口喊一声。”

  “你小心鹅群,看见鹅了捡根棍子。”杨柳叮嘱,“山里住的有人,你过去了喊一声,让他们帮你赶鹅。”

  “鹅群怎么了?”姜霸王纳闷,怎么提起鹅像是遇到了山匪,如临大敌的。

  “下午带你走一遭你就知道了。”卸了木篷车,程石朝马屁股上拍一掌,枣红马自觉往马厩去。

  前院只剩一家三口,程石把两个斗大的包袱解开,调侃道:“儿子不如孙啊,这是接到信就搜刮了家里的好东西送来了?我去年瘸了腿也没见你这么关心。”

  姜霸王不理他,关切地问杨柳胃口如何,身体可有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