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第22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杨柳往堰边跑,她知道哪个地方水深,踉跄着跑上岸,就着他抓她的力道攥住领口带着人滚下水。

  吴德发落水的那一瞬察觉了不对劲,心里生了慌,一慌就生乱,他被按在水里露不了头,水往嘴里鼻子里灌,四肢使劲扑棱,只觉得水越来越深。

  山上的人连滚带爬往山下跑,程石慌得忘了调整呼吸,张着嘴大口呼气,他先去了松树林才绕道去砍树的地方,半途遇到挖水渠的人,一问就察觉到了危险,掉头就往山下跑。

  地头捋菊花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直到看见两人在西堰脚你追我躲的时候才察觉不对劲,打发了小孩去村里叫人,其他人都急着往堰边跑。

  而堰里的两个人已经拉扯到水最深的地方,杨柳察觉水里的人挣扎变弱,扯着头发把人拽出水面,一出水吴德发就撕心裂肺地咳。

  “你为什么想杀我?”

  “我没想杀你,求你放过我。”男人细声央求。

  扑通一声,杨柳再次把他按进水底,过了两息才又给拽起来,她换了种问法:“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吴德发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从鼻子和嘴同时往肚子里灌水,呛得已经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杨柳会水。

  程石已经看见水里的两个人,他喊了一声跳进水里,跟在身后的大黑狗也跳进水里。

  吴德发听到程石的声音才有了抹神志,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因为程石。”

  “放你娘的屁。”杨柳转手又把他按进水里。

  作者有话说:

  吴德发:为什么都会水?

  因为后天上夹子,今明两天都是一更

第二十八章

  杨柳看了眼往这边游的一人一狗, 堰埂上跑来两个村里的小孩,跟水里的人一样,都在往她这个方向跑。

  水里的人慢慢放弃了挣扎, 她费力把他提上来,揪着头发往水浅的地方游。

  头顶被暴力撕扯的感觉让吴德发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灌满水的肚子撞击胸肺, 他张嘴便呕,一个偏头脸栽进水里,面朝下又吸了一鼻子水。被拽着头发脱离水面的时候他对杨柳竟生起了感激。

  溺水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程石发现游水速度太慢, 他半途上岸跑过来,又下水帮杨柳把人拽上岸。

  “怎么样?你可有受伤?”程石扶起杨柳仔细打量, 又脱了自己的衣裳给她披上。

  杨柳张开手,手心里糊了一手的头发, 她嫌恶地伸手到水里洗掉,冷静地说:“我没事,是他要害我,我在下面捋菊花, 他突然朝我扑过来, 还威胁我若是喊来人, 他就说摸了我睡了我。”

  程石偏头看下半身还泡在水里的人, 若不是胸腔还有起伏看着像是死了。

  他松开杨柳冰凉的手,走过去对着鼓大的肚子就是一脚。

  “啊—呕……”吴德发弓起身发出惨叫,又被呕出嘴的水含糊了声音,吐过后疼得抱着肚子在水里打滚。

  “你有什么目的?”程石不相信吴德发会在到处都是人的情况下对杨柳不轨,“是谁指使你干的?”

  “没。”吴德发这会儿醒了神, 咬紧了牙关, “是我贪恋她的美色。”

  眼见程石扬起了拳头, 他吓得闭眼,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声喊:“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得给我偿命。”

  山上的人和村里的人陆续跑过来,七嘴八舌问什么情况,又扯开程石劝他别冲动,“你杀了他你也得不了好,不值得,你跟柳丫头刚成亲,往后都是好日子。”

  “报官吧,我们好几个人都看到是他在追柳丫头,是他要害柳丫头。”捋菊花的老人开口。

  听到报官,吴德发心里松了口气,身体也绷不住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是在柴房里,隔壁还有鸭子的嘎嘎声,他一动,门开了,正值黄昏,橘红色的天露了一角进来,转眼随着紧闭的门失去了颜色。屋里重归昏暗,吴德发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男人,撑着胳膊往后退了退。

  “几、你稀族什么。”出口的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打磨出来的,嘶哑的刺耳,他捂着脖子吞咽了下,喉咙应该是肿了,一动就疼,说话还说不清。

  程石蹲了下来,窗柩里透进来的光打在他脸上,空气里跳跃着灰尘让他眯了眼,“失望了吧?我没报官把你抓进去,吴县令可不知道你被我关起来了。”

  吴德发心中一紧,面上也带了出来。

  程石见状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时门又开了,木门吱呀一声,杨柳快步进来,提醒道:“他之前说是因为你才想害我。”

  “不是让你歇着了?”程石脸上冰冷的神情褪去,“门开着吧,柴房里灰多味大。”

  “你问你的,我听着。”杨柳站在光里,靠在门上。

  “你们想拿我如何?”吴德发努力挤出声音,“我爹找不到我就会去报官,今天那么多人看见,你遮掩不掉。”

  程石抽出柴堆里的木板朝他脸上打去,他是习武的,知道怎么打人最疼,声音不响,没一会儿脸上就多出来个血印子。

  “报官又如何,要你命的办法多的是。不好好交代,待会等天色昏了我敲锣打鼓把你送出村,至于你能不能有命回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吴德发这才知道害怕,他在心里反复琢磨,他说了吴县令饶不了他,但不说,可能活不到明天早上。

  他偏过头,在昏暗里盯着程石。

  程石扯了下唇,手里的木板毫不蓄力朝他膀子拍过去,在他叫出声前扯了稻草堵住他的嘴。

  “怎么?怀疑我不敢杀你?老子祖上杀的人比你全族的人还多。”

  吴德发疼得白眼上翻,一口气吊不上来险些憋死,被打的那只胳膊无力地垂着,他垂下眼吐掉嘴里的稻草,不敢再乱看。

  “是吴县令让我杀了你,但我杀不了你,就打上了她的主意。”他在山羊须离开后去了趟琼林县,程石跟吴戌的恩怨在县里不算秘密,花了十文钱他就打听到了详细的情况,跟山羊须商量的是他效仿吴公子的做法为他出气——强占程石的妻子。届时程石肯定会把他打个半死,官府趁机把两人都抓进去,吴县令想怎么做都可以,但要保他一命。

  程石身形高大,魁梧有力,吴德发身量矮小,又不会武,没人帮忙的情况下,他的确是奈何不了程石。

  程石听了没敢回头去看杨柳的表情,他又把吴德发打一顿,骂他没种,只敢欺负女人。

  吴德发缩成一团抱着头,听到骂他没种,眼中怨毒一闪而过。

  不是的,上辈子她不认识程石,但她还是死在吴德发手上,杨柳陷入沉默,她闭眼回忆今天他追她时洒下来的影子,跟记忆里最后一眼看到的有七分重合。

  程石拉上杨柳走出柴房,关上门,两人对站在后院双双陷入沉默。

  “对不起,因为我,你差点遭遇了毒手。”他先开口,如果不是杨柳会水,他无法想象他赶下山时她是何等模样。

  杨柳的思绪很乱,她有些接受不了上辈子是因他而死,这算什么?

  “不,你再进去问问他,我怀疑他说假话了。”她推程石进去,胡乱扯了个理由:“我险些失了名节,我要让他身上见血。”

  柴房墙壁薄,又开着门,里面的说话声和闷哼声清晰可闻。杨柳蹲在地上抠土,努力理清脑中混乱的头绪,她试着把程石换成她爹娘,换成她兄姐,换成她小弟,如果吴德发为了陷害她的亲人杀了她,她会怨恨她的家人吗?

  不会的,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她的家人逃过一劫。

  柴房里传出程石的斥骂声,杨柳回过神,不敢再细究原因,她起身走进门,问:“如何了?”

  “问出了跟他联系的那个人,我得回县里一趟找我外祖和舅舅。”程石看了眼门口的人,他惹出的烂摊子他得解决,不然还会影响身边的人。

  杨柳偏头往外看,日头已经坠落在房顶下,西边的天空只剩淡淡的余晖,“天快黑了,明早再动身。”

  程石应好,应好后却不动,他在杨柳面前丧失了主动权,怕哪个举动不对就惹恼了她。

  杨柳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让他把吴德发拖到门口来,前世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现在像只死老鼠,头发和衣裳滚了灰,脸上多了血印子,嘴角淌着血,两只胳膊怪异地外翻。

  “如果我没跟程石成亲,你会怎么对付他?”不等吴德发说话,她自问自答:“他眼里容不下不平,你还是会拿这种办法陷害他。”

  杨柳试着陷入回忆,前世吴德发几次上门提亲都被她没好脸的拒绝了,还答应跟别的男人见面,她的举动惹恼了他,所以在吴县令找上他的时候,用来引得程石对他大打出手的人选就有了。五月二十七那天下午,村里的小孩拍门说她爹让她送蓑衣和斗笠,吴德发就藏身在进山的路上,狂舞的树影遮掩了他的身形,在她走过去后,他跟上去朝她后脑砸了一棒子。

  她晕过去之后呢?程石没按猜想的路过?或是下了雨,山里的人往回赶,吴德发怕被发现,就把她拖去堰边丢水里了?

  吴德发不吭声,也是默认,他杀不了程石,这种方法是他琢磨出来的最好的法子。他不杀任何一个人,报官了就是吴县令不保他,他爹也能拿钱赎他出来,事后若是长风镖局报复,他卖了家业换个地方又能重新过活。

  柴房重新上了锁,夫妻俩沉默地离开偏院,前院还有人等着,程石拉住杨柳,“你回屋歇着吧,我去应付村长。害不害怕?我去喊了娘来陪你?”

  杨柳摇头,脸上的阴云散了些,“我不害怕。”

  程石伸手想碰碰她,但手是脏的,又慢慢垂下,“那你回屋吧,待会儿饭好了我喊你。”

  两人在月亮门口分开,一个往前院去一个往后院走。杨柳垂着头踢路上的石头,听到身后有极快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身后抱住了,力道大的把她往前带了好几步。

  “对不起。”程石闷闷开口,唇在她耳侧碰了碰,“谢谢你没事。”否则他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不等杨柳说话,他松开她转身往前院走。

  村长在前院等得快急死了,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不时探头往后看,要不是有老仆盯着,他早就冲进去找人了。听到脚步声他快步迎过去,还没见到人就急不可耐地问:“你没把他打死吧?”

  “没死,你放心。”程石不再上前,“我明天会带他回县里,保证不让他死在杨家庄。”

  “那、那……”

  “明天我走后你可以去给他爹报信。”

  村长哎了几声,“别嫌老叔怕事,是我要为整个杨家庄考虑。”人死在村里,到时候程石屁股一拍跑了,吴德发他爹找来了只会拿他这个当村长的出气。

  程石没说什么,摆手让他走,等他快出门了又说:“杨柳从头到尾都清清白白的,若是让我听到村里有人拿这事辱骂她,到时候有人去找你来说和,我可是不开门的。”

  “今天的事大家都清楚,村里也没这样的混账人。”

  “那最好了。”

  院子里只剩两个人了,程石才塌下肩膀,垂头丧气地往台阶上一坐,靠在廊柱上仰头发呆。天晚了,天边的鸟归入山林,而他却不敢往后院去。

  身边坐下个人,程石没动。

  “咋回事?跟我说说?”坤叔问。

  “杨柳今天这遭纯属是无妄之灾,是我害了她。”程石偏过头,“春天的时候我打了吴县令的儿子,也让他失了面子,他让吴德发杀了我,那姓吴的奈何不了我,就朝杨柳下手。”

  “都姓吴啊。”坤叔失了重点,“看来姓吴的都不是好东西。”

  程石瞪眼,又仰头看天,其实他也不知道希望坤叔说点什么来宽慰他。

  “这事说来,你愧疚是正常的。”坤叔正色,“但夫妻嘛,不就是同甘共苦的,这种事谁都不想发生,但若是发生了,最先受影响的不是夫就是妻。”

  “我给她道歉了。”程石试图向坤叔求经验。

  老头摇头,向外指了指,“你老丈人来过,事问清楚了你也去给他们说一声,别让两个老的提着心。”

  程石没动,执拗地盯着他。

  坤叔没办法,失笑道:“什么办法?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作者有话说:

  程石:受教了。

  这篇文还很瘦,但专栏里完结的文很肥,没看过的可以去瞧瞧,农林畜牧渔快被我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