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 第21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那你也不能再去打棋珍院的主意了,我同你说,那人脾气不好,若是惹得他厌烦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

  此话就言重了。

  那位王公子虽然说话不太讨喜,也面冷了些,但也不至于是这般喜怒无常,草菅人命之人。

  “于兄莫要这么说。”

  “在我眼中,王公子是个助人为乐、匡扶正义、铲奸除恶、品德高尚的慷慨君子!我正是相信他的人品,才如此属意于他。”

  ???

  于则祺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他们说的真是一个人么?

  是那个残忍暴戾,下旨屠城降军,血染朝堂,阴晴不定的首辅?

  确定?

  罢了罢了。

  想让人扭转固有印象,是极其艰难之事。

  阮珑玲多碰几次钉子,也就知道李渚霖的真实为人了。

  好在她有阁老照拂,就算首辅心中不耐应对,可就算看在阁老的面子上,也总归不会对她如何。

  于则祺心中甚至生出想要促成此事的心思。

  毕竟若是未来妻弟,若真能拜入首辅麾下,那他陇西于家有了这层助益,更是锦上添花!

  二人有来有往笑谈中。

  丝毫未曾注意到,在转角回廊处的绿荫之下,伫立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将他们交谈的每一句,都落入了耳中。

  “……天底下最优秀之人。”

  “非他不可。”

  “……慷慨君子,……属意与他。”

  这个商女。

  有点意思。

  这算告白了吧?

  直球女也会有春天的!

  看到了成功的一丝希望。

  感谢在2022-07-20 23:57:08~2022-07-22 23: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一个小乖乖 10瓶;猫界大长腿 2瓶;妄念. 1瓶;

第20章

  天下楼。

  周阁老已至花甲之年,精力有限,每日除了上午一个半时辰的讲学之外,其余时间都用来休养生息。

  学子们倒也没有闲着,毕竟大多都是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辈,不是相约协伴趁着春日去踏青,就是生了些争长斗短之心,开设各类辩论、读书会……

  每每生了口角之争、遇上些不可调节的纠纷矛盾之时,往往都会拉于则祺去做中人调解……

  那些儿郎之间的意气之争,周阁老是全然不会理会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寅时一刻。

  星辉阁的参天松树之下,茂盛的树荫挡住了的午后春阳,遮出一片阴凉。

  一个穿着灰色耄耋老者,与个俊朗的郎君正在盘腿打坐。

  老者衣着不甚讲究,仅穿了身棕色的麻质布衣,颇有些大道至简的意味,沟壑分明的脸上尽显沧桑,犹如老僧入定,远远望去,仿若与那古朴松树连成了一处。

  年轻郎君则穿了身湛蓝衣装,腰带一系,愈发显得蜂腰肩阔,背脊挺得笔直,阵风刮过,衣袂微微飘扬,宛若谪仙。

  二人入定了许久,岿然不动。

  不晓得哪儿来了只蜜蜂,扇着微翅在耳旁“嗡嗡”作响,李渚霖的薄唇不禁抿了抿。

  不是抄经,就是打坐……

  如此已经整整三日了。

  李渚霖此次来扬州,不是为了将时间花费在这些琐事上头的,若将这些功夫放在朝堂之上,祁朝的版图说不定又能扩宽几分。

  倭寇的海盗、金???国的匪、吐蕃的假道、辽国的贼……哪样不比抄经打坐更为重要?

  念随心动,他脑中霎时浮现出驰骋沙场、尸山血海的画面……

  杀心一起。

  戾气便生。

  周阁老敏锐察觉到身周的异样,阖下的眼皮缓缓抬起,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

  “心乱至此,何以养性?”

  。

  周阁老乃当世大儒,信奉以仁义、德孝治天下。

  可老师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先帝无为而治,是个守成之君,又恰逢上了太平盛世,老师才能如此心怀大爱。

  可他呢?

  初登首辅之位不到半年,便碰上七子夺嫡此等朝堂巨变。

  若李渚霖那时心慈手软半分,现在无论是他、还是他身为皇后的嫡姐、尚在襁褓中的外甥皇子……早就成了那些藩王的刀下亡魂!

  斩草不除根,祸芽定会生!

  优柔寡断,祸害便起!

  饶是杀心重些又如何?

  那些忤逆谋反之辈,原就都该死!

  莫非他真错了么?!

  无论李渚霖在朝堂上如何冷血无情,可在周阁老面前,他这个弟子向来都是尽足了孝悌之道的,可今日却莫名生出来丝反骨之心。

  他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僵了僵,手掌也逐渐握紧成拳,蹙着眉间低声道,

  “无欲无求,静默恬惔,方能养性。”

  “可弟子敢问老师,这世上之人皆有欲念魔障,皆有万千纷扰,饶是圣贤,亦有烦忧。

  谁人能真正做到养性?如何又能真正算得上养性?”

  !

  周阁老眸光一沉,着实未曾想到向来乖顺的李渚霖,竟会道出如此乖张之语。

  若再不逆转李渚霖的心性,只怕这孩子迟早有一日会走上歧途。

  “你说得不错,圣贤亦有烦忧……

  可孔孟圣贤的烦忧,是杀戮成性么?是冷酷无情么?是计较得失、工于心计么?”

  “你屠尽逆臣,杀尽降军,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提拔鸡鸣狗盗之辈,有才之士无人再敢做官,莫非这便是你想要的天下?!”

  “原以为这几日你或能平心静气些,想不到还是这般冥顽不灵!”

  庭院中传来老者痛心疾首的怒斥声,惊飞了枝头墙头闲适漫步的野燕。

  周阁老到底年高体弱,情绪波动怒极之下,胸口一阵不适,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是弟子之错,老师莫要动气。”

  李渚霖悔不当初,立即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欲行上前去搀扶……

  阁老却并不领情,扭身拂开他的手臂,怒言道,

  “你有什么错?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教出来你这般心性残暴之徒!冷血凶残之人!”

  一个要决意扶,一个要决意躲,就在推搡拉扯间……

  庭院入口,花枝缠绕,蔓延了满墙的爬山虎的圆拱形月洞门下,踏进来个美丽不可方物,光彩照人的黄衣少女。

  “周伯…王公子…你们…这是……”

  空气停滞,落针可闻。

  二人的身形皆顿住,周阁老的咳嗽声短暂停歇之后,复又响起,“咳咳……”

  阮珑玲瞧出了周阁老脸上的愠色,异常有眼力见地跨步上前,先彻底将二人隔绝开来,然后搀扶着周阁老缓步坐在了庭院中间的石凳上。

  紧接着,一面轻柔抚顺着阁老的背部帮其顺气,一面带着颇有责怪的意味,微瞪了王楚麟一眼,

  “周伯,可是王公子惹你生气了?

  若是他说错了话,周伯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他这个人呐,说话确实不甚好听,脾气还大,脸臭得好似别人欠他千八百两银子似的,和那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简直一摸一样!”

  !

  放眼祁朝,试问谁敢当面抨击当朝首辅?饶是敢怒!也从不敢言!

  这些话落入周阁老耳中,他只觉得极其感同身受,就如同那被抚顺了毛的猫咪,心中瞬间觉得好受了不少。

  “但他心确是好的,不过面冷心热了些罢了,也有一片古道热肠之心……坏就坏在那张嘴上!可比起那些心地邪恶,却口蜜腹剑之人,却是要强上许多的!”

  阮珑玲安抚好了周阁老的情绪之后,还不忘给王楚麟台阶下,朝他挤眉弄眼,示意道,

  “所以呐,他定然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对吧?王公子?”

  。。。

  呵。

  她这番鬼话当真是张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