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24章

作者:汪汪碎大冰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古代言情

  谢知鸢:!!!李管事好不把她当外人!

  她不知所措地扑扇了下睫,不知如何反应,只得尴尬地露了个笑。

  李管事也跟着笑了笑,眼尾的褶子显得极为慈祥,“是小的多嘴了,谢小姐可要在府里用了午膳再回去?”

  谢知鸢想起外头的各色酒楼,正想着回绝,却不料又听得他说,“盛京先前有家金风玉露楼,说来惭愧,正是本府的师傅开的。”

  她眼睛一亮,乌黑的瞳仁在日色下熠熠生辉,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叨扰了——”

  女孩笑了笑,眼眸弯弯的,连见惯了美色的李管事都禁不住晃了晃神,

  还真有几番相像。

  两人正行至小道处,方有片落叶停至她肩头,谢知鸢才伸手将其扫落,耳畔忽地捕捉到些许动静,她顺着丛丛掩映的假山与丛木望去,恰好瞧见其后的一角屋檐,

  她的脚步只略停了下便向前走去,面上依旧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盈盈笑意,

  一来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尽管李管事再好说话,她也该守规矩,二来——

  好奇心害死人,她也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待从长平侯府出来时,时辰尚早,可鉴于上回差点被人拐到翠玉楼的经历,谢知鸢打算于日迫远山前打道回府。

  少女拎着新鲜到手的钱袋子,在街上漫步踱着,她开心起来时足尖不自觉踮踮,连带着裙摆也跟着飞扬出快活的弧度,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各色各样的摊子,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唤充盈耳畔。

  谢知鸢唇角微扬,循着香气就到了一处包子铺前,取了一贯早已备好的铜板买了好些个花样的软包子,一面咬一面踏入自家的医馆。

  里头的伙计们正忙活着,谢知鸢注意到在角落里奋笔疾书的药童,旋身至他跟前,又摸了摸他的小揪揪,在他睁大眼睛控诉地望过来之际问,“怎么还在写这个?”

  药童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板起白嫩嫩的脸蛋,“师傅说了,待我将此书写完,他便回来了。”

  谢知鸢长长地哦了一声,垂眸看了眼他正提笔的药方子,轻笑一声,“你这些都是歪方子。”她小时候也成天写这些不切实际的药方子,总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华佗老先生。

  药童身为师傅的单代传人,自诩是要比谢知鸢聪明上不少,他鼓鼓脸,头上的小揪揪正了过来,摆明了不想再同她说话。

  谢知鸢无聊得叹气,她才凭着自己的本事赚了钱,正是兴奋得看见什么都想去作弄的时候,

  眼见着平日老同他呛声的药童都不理自己,她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

  如今仁心药馆是原先记账的老管事在掌管,但他到底不会替人看病,只得花了药馆的积蓄雇了几个民间大夫过来,看个头疼眼花的也不在话下,

  谢知鸢过问了几句,得知近日无人闹事,钱财也未亏空,这才从里头挤了出去,打算再买些点心便回府去。

  盛京不管是白昼还是夜历都无比地喧闹,谢知鸢侧着身子挤到点心铺子前,已是气喘吁吁,点心要比包子贵上不少,她垂着睫从钱袋子里取出个碎银子,才伸手递给掌柜的,就听见身后的喧闹声。

  人的天性就是瞧热闹,谢知鸢身后排着的人纷纷回首去看,一下子便走了个光趟,徒余举着银子的谢知鸢与伸着手的掌事大眼瞪小眼,

  谢知鸢抿唇笑了笑,“来两袋瓜子与两袋马蹄糕,麻烦快一些。”

  她也想去瞧热闹!

  片刻后,绝芳街街角处的一栋楼被围的水泄不通,谢知鸢拎着点心,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踮着脚,结果望去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她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曾想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旋即传来声“让让”,原是有人想强行挤到前边去,反而用错了力,

  谢知鸢不受控制地往前行进了好些步,好在她身形娇小,在其间倒也没怎么磕碰到,

  她被那位格外想看乐子的姑娘挤到了最前面,好不容易停住脚,熟悉的楼匾在抬头的那瞬间映入眼帘——翠玉楼。

  谢知鸢:!!!

  原先奢靡的楼阁被官兵们层层围住,竟显出几分大厦将倾的颓唐与败落。

  里面的莺莺燕燕堆叠在门口,手里卷着帕子哭,位于最前面的张妈妈满脸的惊疑不定,还算镇定道,“你们......翠玉楼清清白白,官爷们何苦兴师动众?”

  诸多纷杂中,谢知鸢目光在官兵们身上的绛色劲装一扫而过,正疑惑这次竟不是锦衣卫抓人,就瞧见一道高挺的身影从一片白亮亮的刀芒后朝前行去,见到的官兵无不收刀俯身行礼,

  他穿着官服,雅青色的锦缎上张牙舞爪的白鹤从挺括的肩角蜿蜒至衣摆,广袖垂落间露出腕骨与掌心处的令牌。

  张妈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声音微颤,“陆,陆世子?”

  谢知鸢手中的瓜子差点落地,是表哥?

  作者有话说:

  ——大狗发现自己能把细纲里的几句话码成一整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键盘呜呜呜

第115章 、拦截

  “别挤,别挤——”

  “前头发生了何事,哪位好心的仁兄能怜惜怜惜后头的大家伙儿?”

  纷纷扰扰的杂闹声宛如烧开了的水,咕噜咙咚地爆个不停。

  “俺也不晓得呀,只看到个大人走了进去——哎呦喂那身气度——”

  “依我看呐,这些腌臜地界迟早得出事,出事也也好啊,你们这些管不住下半身爷们也没地逍遥快活啦!”

  说话的女人插着腰,字正腔圆、声音洪亮,传出老远,不少男人听见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翠玉阁出事了就出事了,这里什么都贵的很,大家伙都不往这来。”

  盛京权贵是多如牛毛,但也无社稷基石的百姓万分之一,翠玉阁的清倌人多,除却百花宴交了钱就可以进外,她们向来招待的是上层的达官贵人。

  “依我看啊,放着自家婆娘不管,来这等地界,迟早该得病!”

  “哎呦——赵二,你该不会是没钱才这般说的吧?眼热直说得了,哥哥我借你点银两,也让你快活快活——”

  “若是你家婆娘去了清许馆,你该不是这么说了吧,有钱怎么了?拿着你夫人的钱到外头逍遥快活,真是个软蛋!”

  众人吵吵嚷嚷间,一个壮汉忒激动,不小心错步往边上踩了一脚,引来一声惊呼,

  他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小巧娇俏的脸,她着一袭寻常的粉裳,皮肤雪白,下巴尖尖,眼睛乌溜溜亮晶晶地瞪过来,

  壮汉脸瞬间红了透,他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姑娘对不住。”

  少女见他如此倒也不好苛责,只又小小的往前了一步,将手中的瓜子放到袋子中封好,乌黑透亮的水眸又朝场中望去。

  这边众人在看热闹,另一边气势却是剑拔弩张,说是剑拔弩张也不对,

  一头是哭啼啼的姑娘们,另一头是板着脸的官兵,怎么瞧这场面都是一边倒。

  打头阵的张妈妈脸虽白,但好歹没直接跪下去,她心知此时若是认败那才真算是完了!

  她声音微颤,神情却还算镇定,

  “陆世子今日带这么多官爷前来,倒是让咱们小小的翠玉阁蓬荜生辉呀?我竟不知咱们哪来这么大脸面?”

  陆明钦眉目神色变也未变,手中的令牌轻轻转了一圈,语调平平,

  “陆某特被圣上委托来探查税赋与拐卖构陷官妓一事,还请张妈妈行个方便。”

  张妈妈蓦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煞白,“陆世子,可真查探清楚是我们翠玉阁了,怕不是将别的腌臜地犯的事安在咱们的头上了吧?”

  未等陆明钦有何反应,她又上前两小步,帕子轻甩时,身上的脂粉气顺着风袭来,眼睛死死盯着他,小声道,

  “陆世子难道就不怕我将祭秋前夜那件事说出去?”

  显而易见,她指的是谢知鸢当日被拐至翠玉阁一事,若是当众说出来,不论是哪个女子,名声都算损毁了。

  陆明钦终于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墨黑的眼底微沉,他倏忽间轻笑一声,

  “张妈妈尽管试试,想来你那位主子也乐得见此情景。”

  果然被他知道了!

  陆明钦轻描淡写在张妈妈慌乱的脸上扫了一下,一面垂眸将掌心处的令牌收到袖中,一面淡声下令道,“去查吧。”

  众官兵应是,不顾莺莺燕燕们的哭闹,直直鱼贯而入,随后里头传来乒乒乓乓的砸物声。

  而那张妈妈,则是满脸颓然地跌落在地。

  对此境况,凑热闹的百姓们皆唏嘘不已,谁能想昨日浮靡华奢的销金窟竟在短短一日败落至此呢?怕就算此次无事,来这的人都得好好掂量一番,生意也该大打折扣了罢。

  在一众人的议论中,谢知鸢倒是瞧见不少妓子面上按着帕子在哭,实则嘴角都快咧到脖子根了。

  但转念一想,倒也不算奇怪,青楼楚馆的倌人有三,其一是获罪大臣家里的女眷,又称官妓,“一人犯罪,祸及全族①”并不是闹着玩的,

  本朝虽于此处多有宽宥,小罪可免,但大罪难逃,近年朝中又动荡不安,是以才来的官妓都数不胜数。

  其二是被家中亲人或是人伢子卖入楼中的,其三则是走投无路来青楼讨生计的,

  这些女子原是赚够了钱,却因身契在张妈妈手中而不得解脱,如今翠玉阁倒了,她们只需交够赎身的银两,便能出走做其他行当。

  谢知鸢瞧了表哥的热闹,眼见着他似是要转身了,她忙心虚地侧了身子,顺着其他散去的人流往外走去。

  走到半道,她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没必要躲着他呀,这么些人跟着瞧热闹了,难不成只不许她一个吗?

  可若现下再折回去,凭白显得她方才的举措心虚,更何况——

  谢知鸢想起那日他亲自己时的力度,那点子胆量又荡然无存了,

  四喜说得真没错,她就是个大怂包,别人戳她一下,她才乐得回一下,若是想要她主动去,那是万万不可的。

  谢知鸢想着,步子只略停了一下就继续朝前走。

  陆明钦正同身边的黄茂交代接下去的事情,对方点头如捣蒜。

  几日下来,这位爵位煊赫但官职不高的陆大人在黄茂眼中好似镀了一层光,简直是天神降世,居然能循着李深则替翠玉阁作的假账顺藤摸瓜找出上清教勾结的据点,楼中的妓子们多年来不知探取了多少朝中的情报。

  黄茂啧啧摇了摇脑袋,这些没定力的男人就是不行,俗话说的好,骷髅红粉多妖②,但到底还是那些男子管不住下半身。

  想必此事一了,朝中又该清洗一批嘴不严实的官员喽。

  翠玉阁前飘着的风都带着脂粉气,黄茂生怕自个儿身上沾到,他家夫人现如今都看他不顺眼,

  若是带了这些气息回去,他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而他的两个妾室只会挂念夫人的手疼不疼。

  根本没有人在意自个儿,这样看来,到底还是陆世子对他好。

  黄茂想着想着,心间感动,他从怀里取出个帕子想扇扇风,抬头却见陆世子远远望着街的另一角,不禁跟着望了过去,

  “世子爷,您是在瞧什么?”

  可任他如何瞪大双眼,也只能看见些平民百姓的背影。

  陆明钦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只留下句“按我方才同你讲的善后”便迈步朝那边行去,

  此时街上还有些百姓未散,见到陆明钦纷纷退让,方才一众官爷中独这位立在最前头,身材高大,一身官威贵气令人难以瞻颜,一瞧就是最厉害的,只是——

  有些少女偷偷瞧了他两眼,脸上浮起羞涩的神情,倒是未想到这位官爷容貌如此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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