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17章

作者:汪汪碎大冰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古代言情

  她到底还是什么都不懂,是他操之过急,

  如今已定了亲,他瞧见她都有不同,

  但还不够,他所想要的,是不分彼此,骨血交融,叫她再也想不着他人。

  而她那个旧情人——

  陆明钦大掌覆上女孩的脑袋,在她无措望来时,轻声道,“往后若是不安,需得告诉我——”

  没等谢知鸢反应过来,他话意一转,“今日原本是要镇国公他来一趟的,但近日他卧病在床,不好叨扰他,祖母亦是如此,等我们成亲时,再谈其他不相干之人。”

  显而易见,他口中不相干之人便是陆夫人了。

  谢知鸢思绪皆因他这句收拢,她不知表哥缘何与陆夫人生疏至极,可倏忽间又想起那日在街头摊子上时听着的密辛,这心里头存了几分疑虑。

  夜里的风再暖,也总归带了湿气,

  陆明钦抚了抚女孩微湿的鬓角,提灯捏着她的手送她回房,

  风灯的光不暗也不明,些微能照清眼前之路。

  谢知鸢抿着唇,由表哥牵着她行于通往风行居的小道上。

  四周阒寂无声,只余风萧索打量着行人的脸,谢知鸢却觉心中一片安宁,

  她晃了晃表哥的手,在他侧眸望来之际笑了笑,“表哥上回说的要带我狩猎可还作数?”

  陆明钦莞尔,他问,“伤好了?”

  谢知鸢脸一热,他怎么惯会欺负人的,

  她不敢看他了,只轻声道,“好的差不多了,都怪表哥,上回还说什么不穿也无事。”

  其实明明是她自个儿急于求成,没走两下就让马儿疾跑,由此磨破了嫩处也冤不了谁。

  陆明钦倒未辩驳她的歪理,他捏了捏掌心中的小手,应了这句责怪,“是我的错,若是阿鸢伤好了,我忙完手头之事便带你去南山。”

  他想起狱中还剩的那几人,眉头轻拢。

  闻言,谢知鸢眼睛一亮,她唇角弯弯,“那表哥可不能反悔,我,我可想去狩猎了呢。”

  女孩的脸在月光下相对明晰,是以乌黑透亮水眸里闪着的光被男人尽收眼底。

  陆明钦瞧她这幅激动的模样,倒是有些新奇。

  盛京贵女们皆不忍于杀生,别说狩猎,踩只老鼠都得嗷嗷叫。

  不过他想起表妹往常替人医治时也时常见血,不由得又笑了笑。

  她想做什么,那便去做,他会是她的后盾。

  光影婆娑间,时光随着影子拉长,可路终有尽时。

  谢府能有如今这般大还是谢老爷入京时瞅准时机,花光了手头的积蓄,才从一位致仕的朝廷命官手里换得的宅院。

  于一家四口虽大了些,但到底比不得亭台楼榭环绕的陆府。

  两人没多聊几句,风行居便在不远处显现。

  里头灯火通明,眉眼英气的丫鬟正百无聊赖托腮坐在石阶上,脚边随意搁着盏风灯,木提手卧在横条上。

  丫鬟手里托着的腮肉足以显现出她近日的伙食有多好。

  她见到谢知鸢的那刻,那双眼里霎时闪过宛如狗子见到肉骨头的光,她忙拎着灯起身,大声呼喊“小姐——这里!”

  谢知鸢怀疑她的下一句便是“若是受到挟持了请挥挥手”。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如此不想见到四喜。

  *

  陆明钦回府后尚过戌时,有个小厮一直在门前等候,伴云前去一问,说是陆老夫人唤世子爷商议些许事情。

  闻言,陆明钦先去里间换了身衣裳,又漱口散了酒味,才提步前去明德堂。

  老夫人年纪大怕孤寂,住的地界离众人的院落都极近,不过一盏茶的时刻就到了。

  明德堂亮亮堂堂,通明的烛光自窗纸透出,陆明钦入内向来无需通传,

  他跟着紫岫到了外厅,听见里头的喧闹,先于门外停顿一瞬,才推门入内。

  作者有话说:

  ——四喜: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表哥看到阿鸢对着树怅惘的样子,还以为她对孟瀛旧情难忘hhh

第107章 、绣花

  陆府虽门楣煊赫,人丁却稀少,陆老夫人膝下仅有镇国公和二老爷两人。

  镇国公育有三子三女,二老爷更为夸张,不算上门来打秋风的,足有四子五女。

  老夫人屋里平日其实不该有如此多的来客,大房的且不提,二房的女眷却一应来了个全,皆因陆世子一事。

  大房与二房早已分家,如今不过是同住陆府府邸里,记账分的明明白白,但各家有各家的消息门道,

  大房库房的小厮在搬货时正好在场,他的娘又于二房膳堂当值,况且陆明钦今日不仅未遮掩,反而顺水推舟将动静闹得更大了些,

  消息传到二房的程夫人那时,她便坐不住了。

  在陆世子赶走安珞后,她原先还想介绍着自个儿娘家的小姐同陆世子认识,

  运气好还能捞个世子夫人当当,当然在他身边当个妾室都算赚到,

  可听听今日那膳堂娘子与她说了什么?!

  陆世子竟要娶一个商户之女?

  他们程家好歹也是翰林学士之后,正儿八经的清贵出身,又岂是谢府那等商户能比的?怎会愿被压一头?

  这下倒好,正妻不说,连妾室也泡了汤,天知道她知晓此事时有多胸闷气短,简直恨不得让她自己的儿子代陆明钦受过。

  但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急匆匆拉了女儿们上明德堂请安,虽未直接开口道明来意,但明里暗里都是贬低的话语。

  陆老夫人似是早已料到,她靠在软垫上,抚着眉心,眼角的纹路都似夹杂着看透生死的淡然,只等着嫡孙上门来。

  倒不是为着他提亲之事,只是想让程夫人闭嘴。

  没道理成亲的是他,遭殃的却是她。

  就在程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那谢家小门小户,几个女孩互相应和之际,忽地被开门声打断,

  几人一齐朝外堂望去,见到紫岫身后的男人皆起身唤道“陆世子”。

  “我倒是不知,祖母这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了?”

  陆明钦朝几人面上轻描淡写扫过一回,提步径直往老夫人下首的软塌上落座,

  程夫人被他那一眼看得透心凉,嘴里的话霎时被吞进肚子里。

  别看她平日于小辈面前高高在上,到了陆明钦跟前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出来,男人非盛京里富贵温柔冢的娇贵公子哥,是真正饮过血的无上刀刃。

  老夫人淡笑道,“往日都这般热闹,只是你每回下了官署都有些晚,碰不着罢了。”

  陆明钦未置可否,他问,“祖母唤我来有何要事?”

  他此话一出,程夫人便有些坐不住了,果不其然,老夫人笑着往她那一扫,“是你二婶娘她——”

  “老夫人!”程夫人蓦然起身,她尴尬一笑,压低眉眼道,“不过是妾随口一说罢了,不值当放在心上。”

  她说完,给姑娘们使了眼风,“还不快告退,待在这白白妨碍了老夫人同世子爷说体己话。”

  程夫人掌着二房的中馈,年轻时饱读的策论全用来拿捏丈夫房里的妾室们,效果显著,连带着她们膝下的姑娘们也唯唯诺诺,不敢惹她半分不快。

  陆老夫人眼里带笑望着她们行礼一步步退出明德堂,李嬷嬷才关了隔门,她面上虚浮的笑意就已散去,捏着佛珠轻叹一声,“到底是年纪大了,随你们折腾吧,改日带阿鸢来陆府一趟就是,只不过——”

  她看向端坐在梨花木座上的男人,眼含深意,“从瑾啊,你到底还是要同你娘说一声......”

  她话音方落,陆明钦淡漠的眉眼便是一沉。

  *

  盛京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明明户口蕃息,人烟生聚,陆府与谢府亲上加亲却不到两日便被说书先生穿了个遍。

  谢知鸢不惮于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课上隐隐约约的视线依旧令她如芒在背。

  好在没人来找她麻烦,只是夫子时不时压过来的神色,令她不自觉手冒冷汗。

  尤其是严夫子,盯着她瞧了半晌,谢知鸢都已做好被提名的准备,可他却只旋了眼角点了另外一个同窗。

  这一日下来,身心俱疲。

  人在精神消耗后难免想寻人打架,谢知鸢回府后本想拖来谢知礼挨骂,可才到院中就被被陆夫人压着去绣样花。

  四喜翻了昨日陆世子纳征时拉来的聘礼,其□□有锦萝布匹数十缎。

  她派了几个小厮一匹匹抱来,风行居里头的黑漆木柜子塞满了犹然不够,拉出几个木龛才勉强整理完。

  谢知鸢单手支颐看着她忙前忙后,目光在罗成小山的布匹上扫过,眼皮子直抽抽。

  那边陆夫人挑了其中一缎,叫人去拿了剪子针线左准绳类的器物,说是要教她制被褥,届时需一并带到夫家去。

  她方抬了个木托行过来,谢知鸢眉眼都耷拉下来,眼尾微垂,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家娘亲,“娘——您也知晓我绣工是如何的,况且我今日课业还没温习呢......”

  陆夫人早已料到她是这么个反应,她不紧不慢理了理盘中的线头,宽慰道,“那便先从头开始,你前些日子不是还绣了个香囊吗?这回且再绣一个。”

  谢夫人往日没拘着她学这些,不过是觉着女儿天真烂漫,找的夫婿她都同谢老爷商量好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是个家世清白的老实人,怎样造作都行,也无需给其他人脸色学这学那。

  可如今进了陆府,少不得替老夫人编个额带、替陆世子打个络子,不然送出去的都是什么歪歪扭扭的大胖蜂,别人又该怎么笑话她!

  谢知鸢不是不懂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是不爱折腾这些,不然腰间挂的也不会都是自个儿绣的了,

  但就算是绣,那也总该有个限度,她一想到要弄那么一大堆,这心就直直往下沉。

  她捏了捏身前的针头,拿起谢夫人替她理好的绣棚,听娘亲在耳边道,“往日你刺绣只知道枕随心走,自是磕磕绊绊歪歪扭扭,如今你听娘的,先与娘学几样针法。”

  她说着,手里的锻布也绷实了,秀长的指尖捏了根银针往上穿了个洞,

  “就刺绣的针法而言,丰富又多变,共有九大类数十种且不提,现如今娘给你看的,就是齐针......”

  谢知鸢睁着眼睛看娘亲的手在绷布上灵活的穿梭,伴着絮絮叨叨的声音,不过几瞬便犯困了。

  她愣了下神,正巧被谢夫人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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