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躺平日常 第15章

作者:水青悦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半雁心想姑爷之前说, 换了衣裳还要来的, 不过也顺着沈春娴的话, “好吧,姑爷说不定回去就困了。”

  沈春娴听了这话也没有好受多少, 反而更加气了, 气鼓鼓的盯着自己的脚。她人瘦, 个子也高挑,就是脚生的胖些,看着圆润,因为小时候摔过,脚趾旁边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双脚不漂亮,但看着可爱,像是孩子的脚那样肉乎乎的。

  沈春娴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脚,她心里也觉得这双脚长在她身上有点奇怪。

  半雁一边和她说:“家里的管事要见您,姑爷年前要修院子,还有几处没修完,现在家里正好闲下来了,想问问您,几时继续修。”

  沈春娴头也不抬:“男管事?晚上不见,明天要回门没空,后天再说吧,叫他后天再来找我说。”

  半雁答应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真半假的哄沈春娴,“夫人现在真有派头,假以时日,家里肯定都被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说完,两个人都知道是逗笑的话,噗嗤都笑了。

  半雁出去拿东西去了,不一会就听见她在和谁说话,接着过了好一会,就听见门轻轻的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把徐晏温给放进来了,沈春娴敏锐的猜到了这一情况。徐晏温果然换了衣服,酒也醒了不少,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和刚才趴着干呕的简直如同两个人。

  沈春娴正在泡脚,他忽然进来了,沈春娴想立刻起来,但这样又太唐突了,只好硬挺着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徐晏温在她面前蹲下,不断用眼神剜他,表达自己一点也不欢迎他。

  “阿娴。”徐晏温熟稔的挽起袖子,双手浸入水中抓她的脚,因为是蹲着就矮了沈春娴半个头,略微讨好的说:“你这里的茶水都格外管用,我喝了没多久,立马就酒醒了。其实你不知道,我酒量浅的很。”

  沈春娴疑惑,他这幅蹲下给给人洗脚的动作怎么做的那么熟练,但见徐晏温的注意力要落到她的脚上,立刻全身心的抗拒,厉声说:“走开。”

  徐晏温不理会,还在耐心的解释道:“这点沈……”刚要说沈兄,心里一转,换成了三哥,“三哥可以为我作证。”说完见沈春娴不为所动,正要再想想有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忽然觉得手下触感不太对,像是陷进了一团面团里。

  他诧异的目光下移,落到了自己正捧着的,沈春娴的双脚上,目光顿时被黏住了。

  他捧着的这双脚,被水烫的微微泛红,摸着很有肉感,软绵绵的,真是奇怪,沈春娴那么一个端庄貌美的大姑娘,怎么长了一双小孩一样肉感的脚?而沈春娴已经被他看的,委屈愤怒的低下了头。

  新婚头一夜,徐晏温忙着别的事情,没仔细研究过沈春娴的脚,还有一次,是隔着袜子摸过,触感不太真切。

  徐晏温升起了兴趣,正要对沈春娴的脚发表一番看法,沈春娴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抽出自己的脚,到处寻找足巾。但足巾是半雁拿进来的,她眼下已经出去了,沈春娴一时间不知道她放到哪里去了,脚上全是水也无法直接穿袜子不让徐晏温看。

  她坐在小凳子上,左右寻找起来足巾。

  徐晏温也察觉了她在找什么,视线跟着寻找了一下,同样没有找到,稍稍犹豫,觉得正是一个好机会,直接将沈春娴的脚拢到怀里,水迹顷刻间将他的前襟染开了。他胸前绣着一只白鹤,做着高飞的姿态,此刻也变成了落汤鸡。

  做完这一举动后,两人都惊呆了。

  沈春娴是完全没想到,甚至没有理解他的举动。

  徐晏温见刚换的衣服又成了这样,有一瞬间的后悔,但如今还是先把沈春娴安抚好要紧,他就也强迫自己忽略胸前的温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沈春娴的脚擦干了。做完了后,总有一种突破底线的苍凉感。

  万万没想到,成婚后会变成这样,简直扭曲了他的性格,徐晏温心里不禁一悚。

  更难以接受的是,突破底线换来的不是冰雪融化,两人之间……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气氛里。

  沈春娴的唇张张合合,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呆了,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徐晏温。

  徐晏温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然前功尽弃,他是不容许这样的,“阿娴,我们夫妻间,不要如此拘谨,别说帮你擦脚,就是喝你的洗脚水,又有什么要紧?”

  “之前的事,你完全误会我了,下次可不要再这样。”徐晏温说。

  他脸上一派淡然,其实心里已经设想好了,如果沈春娴还不动容,他甚至可以假意喝,反正沈春娴是绝不可能让他喝的,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忍不住又在怀里的脚丫上捏了捏,真是有肉感,摸着很解闷。

  沈春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脚把他踹开,一张脸通红,顺着脖子都是绯红的一片,“你疯了吧,真恶心,快滚。”

  徐晏温的镇定破碎了,被沈春娴的话重重创伤,心里哗啦啦的冒冷风,悲愤的站起身。越想越受伤,咬着牙说:“罢了,往后不做疯人,走便走。”

  他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推门离开了,从来只有他说别人恶心的时候,他放下身段,千方百计哄沈春娴和好,沈春娴不仅不和好就罢了,居然还斥责他恶心。

  走到外面,许安正在门口看夏烟养花,见徐晏温那么快就出来了,一句少爷还没叫出口,就惊讶的说:“您身上怎么全是水?”

  徐晏温无力解释,只是说:“走了,回去换。”

  将徐晏温‘送走’,沈春娴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半雁进来收拾,看见地上全是水,盆都被两人给踢倒了,不禁无语。

  沈春娴吹了灯,躺在床上,之前的羞愤褪去后,她开始思索徐晏温离开时候的样子,她是不是说的过分了?可她说的也是实话,毕竟那种行为真的太恶心了。想了半天,沈春娴也只能觉得,不能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她再度起来,将徐晏温的被子收起来,让自己能更宽敞的躺着,很快睡着了。

  ……

  早上起来,是沈春娴在徐家的第三天,这一天她要回门了。

  这天没有赶上一个好天气,就和沈春娴的心情一样,都不怎么晴明,很一般般。

  大清早她就起来,许氏早就给她清点出了回门礼,沈春娴看着人去叫徐晏温,发现徐晏温叫了两遍才来,精神也差的很,散发生人不近的气息。沈春娴揣摩他是不是记仇了,也不敢多说话,沉默的上了轿子。

  一起离开徐家前,沈春娴又从窗户缝隙里偷偷看他一眼,他也没有发现,或者是发现了没理。沈春娴心情更低落了,她想自己昨天应该忍一忍的,起码要忍过了回门。要是徐晏温今天记仇,故意让她丢脸,她可又要因此难过一段时间。

  沈春娴是不想在沈家丢脸的,道理她说不清楚,就是隐约觉得会更加丢人。

  一直到了沈家,才大清早,沈家就已经开始清扫门口了,热闹的准备迎接女婿,沈老爷今天也休假一日,用来设宴见见女婿。钱夫人携着一众丫头婆子忙碌的准备各种事,随后端坐的端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

  这一切都是用来迎接徐晏温的,不是用来迎接沈春娴的,沈春娴从来都是出门了,再悄无声息的回来。

  从徐家一路过来,沈春娴还没和徐晏温说上一句话,到了沈家,发现除了钱夫人和沈老爷,就连沈春娴的大姐也来了,还有二姐与二姐夫。刚现身,这些人的目光就全投了过来,打量了沈春娴和徐晏温的状态后,便开始各怀鬼胎了。

  大姐率先迎接上来,热情的牵起沈春娴,还对她说:“你姐夫那边的事忙,没让他过来,就我来看看你。”

  那边,沈老爷也笑容满面的和徐晏温说话,沈三哥自然的凑上去,沈春娴的二姐夫也寻来个机会,插到几人的对话中。聊了一会,沈老爷兴致勃勃,便带着他们往前面厅房单独聊,留下沈春娴和一众女眷聊。

第23章 琴瑟.和睦

  回门这件事, 其实就是沈家女眷想八卦八卦徐晏温,再则是看看沈春娴过的怎么样,沈家的男人们则正式结交这个新婿。

  另有一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也用来询问两人的床事是否和谐、沈春娴是否有受伤,以及徐晏温的身体有没有毛病。等确定了万事大吉, 才是真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问是沈春娴的大姐出头问的,她把沈春娴远远的拉到一边, 隐晦的询问:“五妹,这两日,你在徐家过的怎么样?可有觉得什么不好。”

  沈春娴:“在徐家很好,徐家日子简单, 婆母也对我很好。”

  大姐有些稀奇, 但看沈春娴一脸老实,不像是说谎。看来徐家人真不嫌弃她的懒惰, 沈春娴真是嫁到了一个好婆家了。再想想自己日子过的艰辛,在心底唏嘘了一番,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嫉妒心, 很快也就接受了。

  “哦,那,他身体可健康, 是不是……是不是个正常人?”可有隐疾?能不能人事?

  问出这话的同时, 沈春娴的二姐也来到了她身后, 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其实已经竖起了耳朵听。

  徐晏温的身体当然是没问题的,但他的行为确实不太正常。沈春娴犹豫, 毕竟能说出喝洗脚水这种话的人, 多多少少是有点不正常的。她一犹豫, 本来还没打算说,直接被眼尖的二姐给看出来了,二姐眼睛一亮,“五妹,快和我们说说,他是怎么不行的。”

  大姐也紧张了起来,“看着挺好一个人,怎么不行呢?是不是你们不会,快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沈春娴:“他是精神不太对。”

  两人神色震惊,考上状元的人,脑子居然不太好!

  沈春娴在她们俩的逼问下,不得不回想当天晚上的详细过程:“昨晚我洗漱完,正在泡脚,他就忽然冲进来,还说要……”沈春娴止住了,完全说不出口,这话要是说出来,她和徐晏温俩人都没脸了,夫妻双双丢人现眼。

  沈春娴硬生生的换了一个温和的动机,“他就冲进来,要给我洗脚。”

  二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强颜欢笑的看着沈春娴,声音扭曲的尖细:“五妹,这怎么算是精神不好,人家疼你,你还不知道珍惜。”

  可恨!太可恨了!沈春娴这个懒丫头居然有这样的福气,自己那个丈夫,别说给自己洗脚,连看一眼都要指责她不守妇道。

  大姐也开始酸楚了,“五妹,你命真好,等妹夫升迁,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见沈春娴一切都好,两人都没有心思问下去了,尤其是沈春娴的二姐,看不到沈春娴过的不好,整个人都蔫了。

  三人聊了点家常的话,尤其是以前不会和沈春娴聊的,公婆、儿女之类的。说到儿女的时候,沈春娴的二姐看了她一眼,说:“五妹,说到这个,我家文耀开蒙后,想要拜妹夫为师,你帮帮忙,给说和说和。”

  沈春娴想了一下,“文耀?他才多大,还又不着学的那么早吧。”

  二姐急忙说:“都快两岁了,不小了,过个一二年,就可开蒙了。你知道你姐夫当年考的就一般,若再要他教,我往后还有什么指望,只能靠妹夫给文耀传道授业了。”

  但给小孩开蒙,一般书生都能胜任,小孩年幼又学不了什么学问,无非是认认字什么的。沈春娴是不愿意让他劳烦徐晏温的,何况徐晏温有自己的事要做,二姐夫这个亲爹都不愿意花时间,徐晏温更没理由给文耀开蒙。

  沈春娴便沉默了下来,二姐见状脸也冷了,“没想到你连这点小忙也不愿意帮,文耀也是你的外甥,他要是好了,能不记挂你们夫妇的好吗?看来我今天就不应该来。”

  大姐在中间打圆场:“别伤了和气,我们姐妹三个是最亲的人,二妹你也别急,等文耀开蒙后再说也不晚。”

  二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是死乞白咧的人。”

  一直到中午,众人被喊去吃饭。因为人来的齐,办成了家宴,大厅中分为两桌,男的坐一桌,女眷坐另一桌。沈春娴的二姐率先走进来,此时男的那边已经欢声笑语了,她从中找到自己丈夫,一把抓过来,气冲冲的说:“走,回家。”

  二姐夫心里骂她不可理喻,甩开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才文质彬彬的说:“今天与岳父交谈,受益匪浅,况且我一整日都没别的安排,你急什么急?”

  二姐也在心里鄙夷他,他哪里是和沈大人攀谈,是一心想要结交新科状元呢。嘴里说:“五妹嫌弃我们文耀,你不知道她刚才那个样子,文耀拜师的事成不了了,别在这里讨嫌,丢死人了。”

  二姐夫的嘴角也耷拉下来了,他自然是很不想巴结徐晏温的,他毕竟有一身傲骨,做这样的事太掉价,何况还被拒绝了。

  “妇人愚见!因为一点小事就受挫了,你以为我真是要他帮着开蒙?我是要文耀在他门下挂着一个名,往后他要能平步青云,文耀长大后也受益,要是不能,再择名师就是了。他现在尚且清闲,过个一二年调了职位,手里有了实权,更没有心思收学生。”

  二姐夫挥挥袖子,不耐烦的赶走妻子,“此事还是我去说。”

  回到饭桌上,二姐夫果然找上了徐晏温,他见徐晏温饭菜都没怎么吃,当下就认为他也高傲至极,居然生出来几分惺惺相惜的心态来。开口也不那么困难了,“亦年兄,我有一幼子,天资聪慧,一直寻不到良师,我想……可否让他拜入你门下。”

  徐晏温惊讶的挑起眉,他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目光里也泛着一阵寒气。二姐夫见了,激动不已,更认为他们是一类人。“幼子已经二岁有余了,亦年兄,今日没将他带来,下次必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那么小?徐晏温淡淡的划过这个想法,根本提不起兴趣教什么小孩,可想到他和眼前这个说话的是连襟,需给沈春娴点面子,至少拒绝的别太难看。便敷衍道:“那就下次带来看看。”

  得了这个‘许诺’,二姐夫就高兴的以为要成了,将刚才的话给妻子说了一遍,夫妻俩乐呵呵的站在外面谋划。

  此时,另一桌的沈春娴看见了,心里咯噔一声,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

  看二姐夫妇高兴的样子,估计是去找了徐晏温亲自说,且徐晏温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答应下来根本就是冤大头。

  沈春娴心里更郁闷了,她迫切的想要问问徐晏温,但昨晚的事让她暗暗揣摩徐晏温的心思,而且他从今天早上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不知道徐晏温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不敢妄动。

  只要不妄动,沈春娴就不会受到他有可能的冷脸,也可能他大人有大量,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沈春娴暂时不敢主动去找他。

  沈春娴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待徐晏温的了。她一边真情实意的觉得他过分,一方面在意他的态度,小心窥视他何时会发脾气。

  回徐家的路上,沈春娴把帘子高高的撩起来,脸被吹的苍白,她偶尔去找徐晏温的身影,终于在第四次找到他的时候,颤声召唤他:“哎。”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小,沈春娴见他骑着马直接往前去了,刚要伤心的把帘子放下来,徐晏温竟然从后面又过来了,原来他刚才是围着轿子绕了一圈。

  他也不说话,斜瞄着沈春娴,表情淡然,却让马离她的轿子更近,方便她说话。

  沈春娴的手沿着窗户探出一点点,小动物一样,她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徐晏温,徐晏温心里一颤,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和她交握在一起。

  徐晏温一晚上的焦躁在此刻安定了下来,他维持了一整天的云淡风轻,也随着风消散了。

  是是是,他其实要气死了,他其实很在意,一整天都是装的,一整天都在放空自己。

  沈春娴不懂看人眼色,但她奇妙的懂的得看徐晏温的脸色,立刻扬起笑脸,“二姐的事你别答应她,我都已经拒绝了,你要答应了,我就成坏人了。”

  徐晏温咳嗽,低声道:“我没答应,是他理解错了。”

  沈春娴喜笑颜开,看他也顺眼了好多,趴在窗户边上,就要再和他说话。

  徐晏温已经来不及和她述说柔情了,他现在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办,他直接将沈春娴完全塞进轿子里,并且把轿子帘子也放下去,隔着帘子对她说:“阿娴,这些事晚点说,我有个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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