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倾 第51章

作者:嗞咚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刘婶道:“那正好,拿去给卖货郎看看。”

  “不过都放在家中。”两人走出的不算远,云意道:“不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

  刘婶手一摆,“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云意赧然笑笑,“我们快些。”

  ……

  两人很快回来,云意推开院门,看到屋子开着,锁头晃晃悠悠的挂在上面,嘴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顿时一白,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止。

  宝月跟着心头大慌,刘婶却是不明所以,只道:“你去拿,我在这等你。”

  屋内,季砚静静站在窗边听何安禀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佛珠,目光则睇着窗台上的兰花。

  “白清徐骨头硬,但是张青那些人就识趣很多,消息已经传到了徐蔼那里,想来这两日他就会有动作。”何安说完,硬着头皮道:“大人,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大人总不能一直陪姑娘这么耗下去,他觉得大人有些忧心过度了,姑娘素来最是善解人意,不会不知轻重

  季砚指腹捻动着佛珠,心中无不自责,他说着疼爱云意,为她做最好的打算,却没去想他以为的好,对云意来说却是伤害,以至于她敏感偏激至此。

  “我自有打算。”

  忽然,季砚似察觉到什么,侧头朝门口看去。

  恰与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看着他的云意四目相对,那双莹澈的双眸里有不可置信,还有被欺骗的震惊,以及碎裂的光亮。

  季砚僵住,一贯波澜不兴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慌乱。

  作者有话说:

  注一出自《小窗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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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刘婶见云意愣在屋外不进去, 走过去奇怪地问,“怎么傻站着?”她抬了抬头,看到季砚文雅俊朗的脸, 眉眼平和,眸光却幽邃深沉, 只是站在那里,浑然天成的高洁气度就让人不敢靠近, 这就是云意的夫君?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口中的病秧子……

  季砚目光看过来,刘婶有些局促的朝他笑笑, 压着声问云意,“这就是你家那口子?”

  云意仍看着季砚, 扯了扯嘴角,笑容干涩难看,“刘婶问问他就不知道了。”

  云意反复回眼在他和何安之间, 忽然自嘲般闭了眼轻笑,身子几不可见的摇晃踉跄了一下, 眼帘在抬起时, 里面的光彻底暗去,季砚皱紧眉头,心里的不安愈盛。

  刘婶听出这话里夹着刺,二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是僵硬,她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还是季砚先说了话, “家里还有些事,刘婶请回吧。”

  刘婶犹豫不定, 看这架势就是要出事, 她心想万一吵起来, 自己还能帮着劝两句。

  季砚朝何安睇去一眼,“送刘婶出去。”

  何安走上前朝刘婶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婶看他腰上挎着刀,心里跳了跳,不敢再多留,可走了两步又放心不下的回头,朝云意轻声道:“妹子,真的没事吗?”

  云意犹如被巨石压沉了肩头,摇摇欲坠,她凄楚摇头,极细微的说:“……没事,婶子先回去吧。”

  刘婶跟何安走了出去,季砚对宝月道:“你也退下。”

  宝月张了张嘴,倒底一个字不敢说,走出院子将门掩上。

  一道门槛将云意和季砚分隔在两端,两人无声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季砚抿了下唇角,提步朝她走去。

  云意神色不定地看着季砚行动自如的腿脚,意味不明的问:“大人是何时能走的。”

  季砚顿住步子,默了默才道:“第二日,夜里。”

  所以何安第二天就找到了这里,云意摇头,“我给何安他们下了药,一天一夜之后才会醒来,又让张青放火混淆了视听,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即便他们怀疑也不可能这么快追来……”

  云意脑中闪过什么,却不愿意相信,她遥望着季砚,想让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季砚看着她眼里仅剩的微薄希冀,第一次像这样难以开口,他原是想等云意状态好一点再与她说明,接她回京,可眼前突发的状况让事情超脱了他的掌控。

  季砚的沉默让云意绝望,她缓缓开口,“大人早就知道。”

  她看向这院子,所以只有她以为他们会开始新的生活,季砚不过是在陪她演戏罢了 。

  只是她想不明白,季砚是如何知道的,她忽然想到何安说的话,白清徐和张青,还有徐蔼……为什么张青会和他们牵扯上,他不是为了要赚钱给母亲治病,所以才来茶铺当伙计……可现在事情分明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云意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仿佛要炸开了一般,她痛苦的用力摇了摇头,质问季砚,“何安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砚的迟疑让云意心里的猜忌更浓,明明是她设的局,可她现在觉得自己才在陷阱之中,“大人不说吗?我自己去问他。”

  云意转过身不管不顾的朝门口走去,季砚跨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云意用力挣扎,双目通红,“你放开。”

  季砚眉头沉压,怕弄伤她,只得松开手,解释道:“张青的身份是假的,他和白清徐都是徐蔼的人,他接近你,也是为了用你来威胁我。”

  云意站立不稳,趔趄着往后跌了跌,险些摔倒,季砚伸手去扶,却被云意避开,她难以置信地紧蹙着眉,“所以,这一切你一早都知道。”

  季砚看着落空的手,心口一阵钝痛,“我是对白清徐有怀疑,也担心他会对你动手,所以在你身边安插有暗卫,他不会伤害到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有此动作……”

  云意脑中的杂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她一字一句道:“所以大人明知道他是故意接近我,仍拿我当诱饵,就是为了引白清徐上钩。”

  季砚无法辩驳,这是最好的方法,不会打草惊蛇,也能一举扳倒徐蔼,所以即便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如此。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的笃定让云意忽然笑出了声,泪珠打湿了眼睫,“大人会陪着我住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吧……”

  她从没想过,大人有朝一日连她都会利用,她那么喜欢他,所有的真心全都给了他,他怎么舍得拿来利用。

  掉落的泪珠灼烫在季砚心上,他沉声道:“不是,若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我有的是方法,我说过,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也不会再抛下你不管 。”

  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云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是她给季砚下药的那晚,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大人看破了我们的局,想必也知道我在酒里下药……你为什么还要喝。”

  季砚不愿意骗她,“那酒中没有药,我会那般……也不是因为酒。”

  “那我们那夜……”

  季砚如实道:“我没有动你。”

  云意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原来即便到那一刻,大人仍是不肯碰她,那这半月来的亲昵和同窗共枕,到底算什么呢……

  云意仿佛站立不住一般佝偻下腰,以自我保护的姿势抱着自己。

  季砚想要去抱住她,云意猛的退了一步,她激动的低喊:“你不要过来。”

  激烈的抗拒让季砚眸光一顿。

  云意喃喃自语,“大人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的所有举动在大人眼里,恐怕就像是任性胡闹的孩子,因为实在禁不住她折腾,就安抚的给一些甜头。

  云意心口苦涩的一抽一抽,她知道大人只是把她当孩子孩子疼爱,从没将她当作是一个女人,可她以为他们有过肌肤之亲,那就是一种证明,可原来这也没有。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季砚眉宇间满是不舍。

  “我知道,我也算是大人万步筹谋里的一点真心了吧……”云意自嘲的弯起唇角,大人对她已经够好了,也的确如他所说,她要什么都给……以前她觉得只要和大人在一起就足够了,可此刻她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这样。

  季砚喉咙发苦,他握紧拳头,尽量放柔声音安抚云意不安的情绪,“我们今日便启程回京,我再也不会把你送走。”

  云意步履缓慢地朝着屋子走去,眸光涣散迷惘,“大人让我想一想。”

  季砚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反复握紧双手,沉声招来宝月,“你去陪着姑娘。”

  宝月走到屋子里,云意坐在床边,双眼已经肿成了核桃,泪水干在脸上,那股心灰意冷的颓丧让她都觉得心里抽痛。

  “姑娘。”

  云意朝她看来,“你也知道大人的计划吗?”

  宝月连连摇头,又在云意的逼视下点了点头,“奴婢只知道那夜何护卫他们明明喝了甜汤昏过去,紧接着又醒来,抓了白清徐和张青,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

  云意闭眼眨落悬在眼眶里的泪水,“连你也瞒着我。”

  宝月情急地解释,“不是这样的。”

  可任凭她说什么,云意都不再开口。

  何安很快安排好车马,护卫和马车候在院外,不小的阵仗引得四周的邻居都凑在一起碎语。

  季砚一直站在院子里,何安从外面进来,悄觎了眼他冷然的眉眼,心里不住的发怵,懊恼自己今日怎么就来的那么不得巧,让姑娘给发现了,若是大人哄两句过去了也就罢了,不然他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何安悻悻走上前,“大人,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季砚收回远睇的目光,朝屋子走去。

  冬天太阳落山的早,屋内已经昏黄了下来,微弱的光线拢在云意身上,朦朦胧胧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走上前,坐在云意身边,温声道:“我们走了可好?”

  云意侧过脸,目光微涣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道:“大人吻我。”

  季砚愣住,望着云意红肿的眼眸,细微的叹了声,掌心捧住她的脸颊,低下头轻柔吻住她的唇,小心翼翼,似羽毛扫拂。

  云意哽咽了一下,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淌了下来,不是这样的……话本子里写,对心爱的人,永远都是贪求无度的,可季砚吻她的时候,却从不带情.欲,更多的是安抚。

  季砚尝到她咸涩的泪水,他退开几分,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湿濡,他的云意不该是这样,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笑,只要在他掌心之上,哪怕肆意妄为也无妨。

  可她会如此,却全是因为他,季砚无不心疼地说: “这次瞒着你是我的不是,怎么才能开心起来。”

  云意逐字逐句的说:“大人要了我吧。”

  季砚不防她会这么说,抿了下嘴角,“等我们成亲。”

  云意最后一点怀着希冀的火苗被熄灭,嘲讽的看着他 ,“大人愿意娶我吗?”

  “自然。”季砚没有犹豫的点头,若非下定了决心,他那夜就不会喝下云意的酒。

  云意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可我不愿意了。”

  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大人永远不会像她喜欢他那样的喜欢自己,她只会永远陷在痛苦里。

  云意强忍着如同剜心的不舍,逼自己说,“我放过大人,也放过自己。”

  照理季砚不会为云意一时的气言动怒,而此刻他白璧似的脸上罕见的泛了冷意,声音清而厉,“那日夜里我问过你,是不是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季砚提起那日,就像是再次告诉云意她有多蠢,看看,觊觎了自己不该觊觎的人,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