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98章

作者:义楚 标签: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古代言情

  姜玉堂这是在提点她,这事恒亲王不愿意让人知晓。

  可对她却又坦诚相待,只要她问,便半点都没瞒着。

  沈清云垂下眼帘,姜玉堂并未看见她眼眸中的神色,只过了会儿才见她问:“他来寺中是为求医?”

  还未入冬,恒亲王却披着一件貂皮大氅,沈清云想到刚刚瞧见时他那略微苍白的唇色,像是病弱之兆。

  这回姜玉堂是当真有些惊讶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看了沈清云一会儿,点了点头。

  “恒亲王此次入京身侧带了位女子,自幼患有腿疾。”他道:“圆空大师虽不是凡尘中人,可医术高超,对于腿疾之症颇为研究。”

  “恒亲王此次上山,便是请圆空大师下山为那女子医治的。”

  特意上山,亲自去请。

  这位患有腿疾的女子在恒亲王心中分量有多重,不言而喻。

  “听闻那女子自幼跟着恒亲王,两人朝夕相处,在西北一待便是七年。”马车外,赵禄挥着手中的马鞭,忽然开口:“恒亲王为了这个女子不娶,这事在市井中都快成为佳话了。”

  马车身侧跟着的就是恒亲王的护卫,赵禄这一言难念不会被人听去。车厢中,姜玉堂眼神微微冷了下来,抬手扣了扣车壁。

  赵禄心下下一激灵,再也不敢说话了。

  他抬起手一挥马鞭,正要狠狠地往下抽去,眼尖的瞧见前方的队伍停了下来,吓得他心下一慌立即勒紧了缰绳。

  “怎么回事?”车厢中,姜玉堂急忙护住沈清云的后脑勺谨防她撞上去,一边掀开帘子。

  “世子爷……”赵禄坐在外面,手指着前方:“您看。”

  下了几日的雨还未停,依旧还下着朦胧细雨。滑坡的石头才刚被清理干净,山路之上一片泥泞。

  可就在这山路之间,一妇女跪在半山腰上,跪在细雨之间。整个人匍匐在地。

  三步一跪,九步一扣。

  她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从山下到山腰究竟跪了多久。只如今她整个人浑身泥泞,雨水打湿了浑身。

  满目虔诚的跪着,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以一人之身,挡住了所有人的路。

  前方恒亲王的马车停在原地。

  沈清云掀开帘子,只见那妇女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雨帘之下,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半弯的身子像一座大山,还未站起又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她立即下了马车,姜玉堂见状,撑着伞跟在她身后。

  走进之后才发现恒亲王也下来了。沈清云顾不上行礼,蹲下身子走在那妇女身侧。

  刚靠近便闻到这人身上的血腥味,石砾与树枝划破了手掌,这人的膝盖到双手没一处完整的

  血水顺着手指滴下来,一滴滴落入泥泞之中。

  沈清云蹲下身,要去试探这人的脉搏,手还没伸出去,却是顿在了原处。

  之前隔着雨帘看不清楚,这时候才看见她背上还背着个婴儿襁褓。

  背上的蓑衣紧紧地,把襁褓遮挡的严严实实,哪怕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却还是把孩子牢牢背上身上。

  可是这么大的雨……沈清云的手从她手腕上挪开,掀开蓑衣。手指刚放在襁褓上,头顶一只忽然伸出来,挡住了她。

  油纸伞下,恒亲王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别看了。”他低头看着身下,襁褓里听不见一丝呼吸。

  六月份的天,这只手如寒冬里的雪。

  沈清云目光落在他的大氅之上,随即挪开。她没有犹豫,越过那冰冷的手继续掀开婴儿身上的被褥。

  身侧立即传来一阵吸气声。

  棉麻的被褥之下,小小婴儿像老鼠一样,才刚刚出生。巴掌大的脸却满脸青紫,闭着眼睛早就没了呼吸。

  哪怕是她心中早有准备,可瞧见这一幕依旧浑身僵硬。她眼帘颤抖着,下一秒,背后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姜玉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之中安抚:“别怕。”

  他挡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整个人将她搂在怀中,双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安抚的声音在她耳边:“别怕,没事的。”

  “不用紧张,有我在。”

  他不敢去看那个不知何时死透的婴儿,他没去管身侧的百来名护卫,更顾不上前方前方恒亲王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一刻,他担心的只有沈清云。

  哪怕这一幕会常常出现在他的噩梦中,哪怕他也曾怪过她。

  可他还是第一时间站住了,将人护在怀中。

  他挡住这四周的所有目光,挡住了头顶的风和雨,脑海里想的却是——

  希望沈清云不要害怕。

第96章 求娶

  怕再下大雨耽误行程, 马车跑的飞快,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京都。

  永昌侯府的马车随着队伍一起,停在了王府门口。天色暗沉, 头顶一轮月色之下, 依稀可以瞧见王府处处奢华。

  屋内,沈清云收起手中的银针:“暂且没了性命之忧。”到底没有见死不救,恒亲王让人将那妇女带了回来。

  此时正躺在床榻之上,双手双脚都被包扎好了, 只是面色依旧还是惨白的。

  “这人什么时候能醒?”问话的是庄牧,他是恒亲王的贴身随从,几乎算是形影不离。

  他问话,那也就是恒亲王问话。

  沈清云垂眸收拾着银针,头也未抬:“看命吧。”

  “失血过多,又心律不稳。如今高烧未退, 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

  还有的, 沈清云没说。

  刚产子之后, 月子还没做完就淋了那么多的雨, 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此时活了,掏空的底子也活不了多久。

  床榻上那人瘦弱的如同竹竿,肉眼都可以看见她身上的骨头。这样一个人, 是如何刚刚生产就背着襁褓中的婴儿,冒着大雨从山脚跪到山腰?

  一千多道台阶, 却硬生生是挺了下来。

  “这……”庄牧被这话堵了一下, 还想再问, 一侧的恒亲王却挥手:“天色太晚了, 派人送姜世子与沈太医回去。”

  屋外, 月色之下细雨朦胧。沈清云刚走出门, 便听见一阵声响。

  车轱辘压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声音格外沉闷。少女的嗓音却娇俏又灵动:“珩哥哥。”

  沈清云撑着伞的手抬起,雨幕之下几人正朝着这儿走来,领头那少女坐在轮椅之上。

  身后五六个婆子簇拥在背后,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她坐在轮椅之上,双腿笔直的有些僵硬。身上披着一件挡风的披肩,鹅黄色的油纸伞遮住了头顶的风雨。脸生的不过几分清秀,可双眸却格明亮。

  听见她的声响,屋内的恒亲王竟亲自出门相迎。而那少女正坐在轮椅上,正对着前方甜甜的笑着:“珩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她娇俏的歪了歪脑袋,笑的一脸天真。

  陈珩宠溺的笑了笑:“这样大的雨,你怎么来了?”庄牧亲自下去,替她推着轮椅。

  出门的最后一眼,沈清云看见,王府雕梁画栋,处处奢华。可每一处只要是有台阶的地方,都有能让轮椅上下的滑坡。

  这位少哪怕是没了双腿,可整个恒亲王府依旧 能让她来去自如。

  从灵若寺回来后,姜玉堂就显得格外忙碌。

  如今沈清云白日在太医院中,到了晚上又回到小院。时常不用瞧见姜玉堂,倒是显得格外舒坦。

  像是之前憋了太久,忽然松了一口气。她很享受这段平静的时光。

  这几日宫中上下都显得有些忙碌。自打上次科考泄题之后,考试的时间就改到了现在。

  明日就是科考,太医院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唯独沈清云一人,被叫到了永昌侯府。

  书房中

  沈清云将手中的药换好,侧身拿起一边的纱布。姜玉堂的伤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在胸口之上留下了一道碗口大的疤。

  粉粉的,与周围的肤色格外违和。

  她盯着那处看了片刻,姜玉堂侧身过来忽然握住她的手:“怎么?心疼?”

  说着话的时候他眉毛微微朝上挑起,面上还带着笑意。沈清云见状面色沉了下来,板着脸挣脱开他的手。

  “不过是问上一句,这又什么恼的。”身后,姜玉堂的声音里还带着笑,他随手扯了扯衣领挡住伤口:“这也值得你生气。”

  沈清云背起药箱,平视着门口:“伤口已经长势完整,不用再叫太医了。”

  她说完,背着药箱就出了门。

  赵禄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往背后看去。姜玉堂本带着笑意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眼中神色未明。

  “爷。”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过去,却见世子爷已经低头坐在了书案后。

  他从暗柜中抽出一本书,又低头继续看了起来:“派个人在身后跟着,亲眼看她进了皇宫。”

  赵禄点头刚要吩咐下去,想到什么身子弯的更底了些:“爷不生气?”

  “气什么?”姜玉堂看着手中的书,笑着摇头:“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看似绵软,实则强硬,有什么事由着便是。

  “那日后成了婚,爷岂不是都要让着姑娘了。”赵禄一句话说完,姜玉堂握着书的手顿了顿。

  随即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笑意。

  成婚——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他到现在才有一点归属感。

  他是要成婚了,与沈清云成婚。

  找圆空大师看了八字,他们也一同去见过他的母亲。与沈清云之间就差了一个明媒正娶。

  “爷。”瞧见世子爷面上的笑意,赵禄胆子也大了一些:“这夜长梦多,何不早在就将这婚事给办了。”

  从寺中回来之后,世子爷一直没有反应,赵禄实在是不懂自己家爷是如何想的。

  “不能急。”姜玉堂却低着头,继续看着手腕上书:“等科考之后。”

  “爷……爷这是要去参加今年的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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