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116章

作者:义楚 标签: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古代言情

  “若不是奴才提前就知道,一准不会想到这就是将军。”闫准叹了口气:“也就是大小姐,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少卿低下头瞥一眼,后者立即不敢说话。

  大门一打开,正前方马车里的人立即就跳了下来。沈少卿还没出门,就被迎面来的人挡住了去路。

  姜玉堂在门口守了整整一日,如今面容憔悴,只唯独一双眼睛格外亮堂。

  沈少卿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会在门口等着,只道:“先上马车吧吧,太子叫我过去。”

  两人一同去了东宫,太子瞧见身后的姜玉堂也没半分诧异。他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瞧见两人进来,太子只道:“沈家开始查我的身世了。”太子并非皇后娘娘亲生,而是她借宫女的肚子来做的一场好戏。

  皇后自己不能生,便只能来了场瞒天过海。她让宫女生下孩子后便去母留子,自己则是扮演慈母,一演就是二十多年。

  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沈少卿接过太子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笑:“沈陆两家联姻多年,同气连枝,陆家居然没把这个秘密告诉沈家。”

  当年陆家可没有如今的地位,若不是沈家把女儿嫁过去,又举力把陆家女送上皇后之位,哪里又有今日的荣光。

  “陆家当然不会说。”太子摇头讽刺:“有哪个家族会捧一个没有皇子的女人当皇后,且一捧就是二十多年。”

  只怕若不是这件事,皇后到死都不会露出破绽。

  “沈家这是准备拼死一薄。”沈少卿身为沈家子,此时却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让他去查。”

  “查到之后,陆家就有了把柄。”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面上:“至于太子,也可在登基之前摆脱陆家。”

  一句话说完,屋内的人都安静下来。陛下虽然常年吞服丹药,但身体还算是康健,如今就说登基,未免有些为时尚早。

  就连太子都转过头,沈少卿这次回京助他良多。一来就拔掉了沈家的爪牙,如今还帮他摆脱陆家多年的控制。

  这些都是他多年的夙愿,他自然高兴。可这高兴的同时却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奇异。

  似乎这次的计划都在他脑海中想过无数遍一样,沈少卿准备的如此充分,却又匆匆忙忙。

  他要再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三道声响,太子的脸上一变:“陆家来人了。”

  他扭头,示意他两从后门出去。

  事情还没商议完,两人只好拐弯去湖心亭内等着。

  顾名思义,这亭子建在湖内中央。红墙碧瓦,像是一条漂在湖面上的船。

  偏头往外看去,便可看见一片枯荷。明黄色的锦鲤穿梭在莲叶之间游来游去。

  姜玉堂他转过头,声音暗哑:“舅舅,你当年的事时不时沈家设计的?”

  从今日舅舅对付沈家来看,必然是有沈家的手笔。

  “当年假死逃生,又为何两年之后才回来。”姜玉堂说着红了眼:“如今却带着面具,连脸都不能露?”

  “当年我中了埋伏,战败后被漠北军追杀。九死一生逃过一劫。”

  “之后的事太过复杂。”沈少卿摇了摇头:“我不想说。”寥寥几句,仿若就是他的一生。

  可是又为何会中埋伏,沈家人又为何说他死了。

  十万的大军,南疆的战神。

  十年之间,漠北在他手下不知战败多少回,早就俯首称臣,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战败?

  这一桩桩,一件件。

  姜玉堂最后只道:“舅舅把我的人带走了,起码也要解释一声。”

  “你的人?”沈少卿低头抿了口茶,这三个字从他嘴里搅弄过一遍,便显得格外不同了。

  哪怕他如今只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可那浑身的气势,就是一眼便能瞧出他并不一般。

  他往姜玉堂脸上看了一眼,瞧不出面上想的什么,但眼中却是带着笑意:“无媒无聘,无嫁无娶。”

  “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姜玉堂的脸上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难看的厉害。他不是不想娶,而是沈清云她不肯嫁。

  然而这话让他如何说的出口?

  唇瓣颤抖了几下,却只道:“舅舅……”他想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把人接回来,还想问,他对沈清云又是何种感情。

  可又怕答案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他从来就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只是这个结果他赌不起。

  到最后琢磨了许久,也只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她……可还好?”

  沈少卿偏头看着湖面,拿了桌面上的果子扔下去,引得一群肥嘟嘟的鱼过来觅食。

  他在这热闹中,随口道:“我走的时候小姑娘哭累了睡着了。”

第114章 污泥

  等太子回来后, 湖心亭内就只剩下沈少卿一人。

  他站在朱红色的雕栏旁,正低头看着下面的锦鲤。沈少卿身材高大,浑身透着肃杀之气。只不过如今年过三十了, 变得温和沉稳了些。

  可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 哪怕穿着宽大的的玄衣,也难掩身上的戾气。

  太子从他身侧坐下来,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侍卫刚刚来报,说姜玉堂出宫后直奔闹市, 路上碰到沈家的小子,惊了沈家少爷的马。”

  “沈琼那小子从马上摔下来,腿给瘸了。”太子说罢摇头笑道:“这下子怕是几个月都不得好了。”

  此举虽是直接了些,却也足够大快人心。有些时候,阴谋阳谋设计一堆,都不如直接一下来的畅快。

  太子笑道:“姜玉堂素来不是个莽撞的人, 这番是为了替你出口气?”

  他话音刚落下, 靠在窗棂前的人就转过头。沈少卿将手中的绿豆糕扔进湖中, 目光看向太子:“陆家人来找殿下是为什么?”

  这话题拐的够快, 从他嘴里当真儿是套不出一句话。

  太子一脸无奈,却还是回了:“陆家来人来求情,说同气连枝, 让孤饶了沈家。”

  “他们只怕更希望巡防营在沈家手里。”沈少卿摇了摇头。对于陆家而言,一个手中握有权势的太子自然不如一个无依无靠, 只能依付自己的太子来的好掌控。

  “明日我就如了孤那母后的愿。”太子举着茶盏, 笑道:“亲自去求情。”

  陛下防太子早就如同眼中钉, 太子不去求情还好, 越是去求情只怕越是适得其反。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屋内安静, 谁也没去说话, 拐角处放着一尊紫檀香炉中,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太子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盏,眼眸中的神色正色了几分:“人接回自己身边了?”

  虽是没指名道姓,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殿下的消息灵通,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沈少卿拎起一边的炭火,往小火炉里添了两块炭。

  “倒也不是孤消息灵通。”太子闻着身侧淡淡的檀香,换了个坐姿:“而是之前姜世子与她的事实在是闹的沸沸扬扬。”

  “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谈论的都是这些,就算你刚来京都应当听说过一些。”

  “殿下今日非得说这个?”沈少卿抬起头,眼中神色晦暗。

  他三番两次的错开话题,却依旧逃不掉。

  “非说不可。”太子起身,亲自到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

  沈少卿与姜玉堂于他而言都是左膀右臂,两人更是京都中数一数二的少年郎。若是因为一个女人最后弄的反目成仇,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那太子又想从哪里说起?”沈少卿对视着他,眼神中的情绪人叫人瞧不出来。

  太子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就从前段时日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的状元郎闹街一事说起吧。”

  他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声音显出几分空荡:“新科状元当街求娶,带着婚书喜服外加上十里红妆。”

  十里红妆,高抬大轿,心爱的男子骑着马来迎娶自己,这些大概是每个女子的梦想。

  “可那被求娶的姑娘却看都没看一眼,越过状元郎当街去抱了另外一个男子。”

  “你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样的吗?”他直言对着沈少卿,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面前的人,似是不想错过他眼中的一丝一毫。

  “那陌生男子身披铠甲,手握长刀,本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特别的,大概是那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小炉子里茶水烧开了,在茶壶中咕噜噜的冒着泡。太子起身,将茶壶拿了下来,反手隔到了桌面上。

  “那男子是替代品,姜玉堂也是一样。”

  “她心中有的谁,你应当清楚。”太子道:“那你呢?她是你亲手养大的小姑娘,你对她又是何种感情?”

  沈少卿走在官道上,前方是带路的小太监。秋日里的风一日比一日还要冷,刮在人身上像是刺骨的寒。

  闫准在狭道上等着,瞧见他的声影立即拥了上去:“将军。”沈少卿面色惨白,唇瓣上早就没了血色。

  前方的小太监转过头,也是吓一跳。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闫准来不及说旁的,扶着沈少卿就上了暗轿。随后里面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快!”

  闫准指挥着抬轿的护卫们:“快些回去。”狂风刮的巨大,没一会儿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青石板上雨水打的滴滴作响。

  轿子内咳嗽声越来越激烈。闫准站在轿子旁,眼神时不时往里面看着,雨水打在他那张脸上,都来不及去抹。

  透过薄雾往里轿子那儿看去,里面传来了声响:“药——”

  “不行。”

  闫准往轿子里看了一眼,飞快道:“将军,马上就要到府里了,您再忍一忍。”

  “药!”

  里面又是一道声响,闫准这回不敢反抗了,咬着牙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出来往轿撵里送去。

  雨下的越发大,轿子里却逐渐安静下来。咳嗽声也渐渐地平缓。

  “今日的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闫准在外点着头:“奴才断然是不会说。”他顿了顿,又道:“将军,就算如今大小姐在府里,也不一定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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