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首辅落魄时 第70章

作者:戈锦 标签: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他们是要成为彼此的依靠的。

  鹿琼借着烛光, 把于大娘的事情和谢子介讲了,谢子介听完之后, 也明白鹿琼觉得棘手在哪里。

  这件事, 准确一点来说, 其实是于家内部的事情,而且除了于大娘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于大娘若是跑了, 剩下两个还能不能入宫?能不能入二皇子府?

  都是不一定的。

  就凭这,于家不可能松口。

  谢子介拧眉道:“我之前听范家子说过,于大娘当初被拐走,并不是那么简单。”

  范家子以僧人的身份,在京城待了多年,他要为姐姐和范家报仇, 因此搜集了很多小道消息,在江南遇到谢子介之后,便把这些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谢子介。

  倒不是因为他和谢子介多么投契,主要是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和他们同样的境遇,无论他俩谁付出成功对另一个人来说,都如同自己亲手报仇。

  更何况谢子介估计自己姐姐和范家子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约定的,不然也不会是范家子带走空照了。

  谢子介呢, 则又有江家那边的消息渠道,外加上他自己的分析筹划,以至于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踏足京城,但论对京城的了解,不比不少世家贵族差。

  鹿琼一惊,问道:“这件事于通判可知道?”

  她不用想就知道,于大娘肯定是不不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于通判了解几分。

  “他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另一边藏的太深,所以事倍功半。”

  于大娘的走失,就是在于家的地盘上,于通判这些年来都怀疑,其实是族内有人害他的孩子,但是他至今不肯脱离于家,也是因为手中没有更多的证据以及线索。

  假如离开了于家,那就真的可能没有大娘的消息了。

  直到他遇到谢子介。

  谢子介解释道:“其实不要说他,就连我也是只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人的,范家子可能知道的略多一些,但也不会多多少。”

  他能找到于大娘,也是在宝丰布置的时候,江六机缘巧合找到的消息又被他利用了起来。

  冥冥当中的天意,差了哪一步都不行。

  鹿琼点了点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说的话,说不定于大娘这次入七皇子府的事也是在别人算计里,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甚至对方又很可能是于家内部的人,的确很不利。

  谢子介安慰她道:“你若是有空,只要那边不拦你,可以多去找于大娘聊一聊,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那也只能这样了。

  鹿琼又问:“今日胡善龙可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她是有些担忧的。

  谢子介笑:“在那儿呆的到不长,我拜师后便回来了,但是我不想让胡善龙来这边的院子,便报了另一处。”

  鹿琼明白了,忽然又惊异道:“拜师?”

  她眉毛挑起来,眼睛真的很圆,意外的可爱。

  不一开始就说全,自然是谢子介一点小心思,鹿琼整天都是八风不动的沉稳模样,鹿琼又聪明,反应的很快,以至于谢子介总想看到鹿琼更多的表情。

  此时谢子介说:“我拜了胡善龙做老师。”

  这可真的是师叔突然变老师。

  谢子介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的,鹿琼反应的比谢子介想的还快。

  “让我猜猜,你可是要借它做障眼法,不,主要还有通敲门砖的意思。”

  她这时候算是懂谢子介为什么要带着这张脸去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胡善龙恐怕没想到,被你利用的这么彻底。”

  谢子介正儿八经一作揖,笑道:“谢过夫人称赞,小生不胜荣幸。”

  以谢子介这样的身份,就算有石雁城通判的帖子,想要拜胡善龙做老师,那肯定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有了这张脸,又特意去找胡善龙,胡善龙肯定以为谢子介的目标是他,因此必要将他留在眼皮子底下。

  但是谢子介的目标,却也从来不止是他。

  胡善龙要留住他,定然要带谢子介去些地方,作为试探。

  谢子介要的便是这样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直到见到他所要见的人。

  在和天子正式对上之前,他们要做的谋划,可是太多了。

  说完了这些正事,便可以聊些其他的了。

  胡善龙作为便宜老师,至少表面功夫是做的滴水不漏,还特意让小厮给谢子介送了几本字帖,都是谢家的子弟常用的,谢子介自然已经用不上,但依然笑眯眯地接了回来。

  这些东西除了胡善龙也没几个人有了,他觉得很适合鹿琼。

  鹿琼有些惊奇的接过来。

  她听谢子介讲他当时练字时候的趣事,小孩子总是没有什么定性的,哪怕是天生聪慧的谢十三郎也不例外。

  恰而正是因为谢嘉鹿那么聪明,所以总觉得轻轻松松都能完成。

  但练字是水磨功夫,没有这回事的,所以狠狠磨了谢嘉鹿的性子。

  鹿琼听着感觉有点想象不到。

  谢子介想了想又补充道:“白九那个性格可能有点类似。”

  他说的自然不是现实里的匪首白九,而指的是鹿琼遇到的失忆十六岁白九。

  鹿琼想起来记忆里的白九,有点能描述小时候的谢子介了,大概是一个小白玉团子,苦着脸,在那里一个一个描红卷大字。

  这个实在是有些好玩,让鹿琼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谢书生也实在不容易。

  毕竟她认识的谢子介,已经是谋定而后动,筹谋布局的性格了。

  映着昏黄的烛光,谢子介看见她眼角微微弯下压出来一道略深的眼尾,她一直觉得鹿琼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此时灵动活泼,更是觉得其中光芒流转。

  他见过多少美人,都没有他的夫人令他心动。

  谢子介意味深长道:“练字需要耐性,长长久久才可,做事也需要。”

  *

  第二日,两个人便早早起来,各自有新的事情要做。

  谢子介要先去那边的宅子,然后从那里再去胡善龙家里拜见他的便宜老师,而鹿琼呢,今天则打算继续去见于大娘。

  本来鹿琼是要先去和江六汇合,讨论蒙书铺子的事的,但是这两日江六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江六说,在京城开铺子,除了自己的巧思,还有就是要找个庇护,不然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铺子刚刚开起来就被哪个贵人觉得好,让他们送上去。

  这种送就是白送的,甚至自己都可能搭在里面,还不如自己找个庇护,至少能有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六这些天就在疏通关系,让鹿琼先等等,既然江六这样说,鹿琼便也只好继续等着。

  鹿琼要做的是后面,等到疏通完关系之后,怎么把铺子做大做好怎,更有巧思,符合京城百姓所需,这就主要是鹿琼管的。

  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干,还不如去和于大娘聊聊。

  于大娘听鹿琼说他们又打算开铺子,果然很羡慕,鹿琼问他要不要一同参加,于大娘有些犹豫。

  她道:“我现在这情况,若是和你们一同开铺子,我出嫁之后可能会有祸端。”

  等到她成了七皇子的贵妾,七皇子若是要这铺子那该怎么办呢?

  鹿琼沉吟一下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聘你做画师,你只管画了画,交给我们,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这样一来,于大娘便不算是铺子里的人,只是一个闲时随便画些画的娇小姐而已,等到成了亲就不再作画也说得过去。

  而若是他们真的想到了办法,于大娘不用进七皇子府,那就更好办了。

  “那自然是最好的,”于大娘眼睛一下子亮了,拉着鹿琼,兴致勃勃说要去买颜料。

  两个人正要出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争吵声,其中一个就是那位纯秀郡主,另一个人的声音却听不清,于大娘听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对面的十二妹妹。”

  于大娘虽然被鹿琼叫于大娘,但这个排行是因为于通判只有她一个女儿,真按照于家的排行,她应该是九娘才对。

  那个十二妹妹和于大娘其实只差了一岁。

  他们三个女孩子,平日里是几乎话也不说的,完全没有交情。

  三个人的功课都挺重,别看于大娘还有空和鹿琼说话,其实除了鹿琼来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做那些功课礼仪,只不过于大娘对此十分厌烦,恨不得鹿琼天天来,让她免得学这些。

  剩下两个女孩子就要比于大娘勤勉多了,日日严格要求自己,恨不得做到极致。

  鹿琼看着于大娘,想看他怎么处置,于大娘又听了一会儿,摆摆手依旧说:“咱们别出去。”

  她叹了口气给鹿琼解释道:“我那个小姑姑也出去了,她是要拉偏架的,我若再上去火上浇油,十二妹妹日子会更难过。”

  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大娘便叫来身边的丫鬟,让她去和门房说一声,没一会儿便听见来了个婆子,在外面让几个人都住嘴。

  “六小姐,十二小姐今日功课可还没做完呢,”婆子语气硬邦邦的。

  鹿琼听见有个女声又说了些什么,轻哼了一声,然后是那个纯秀郡主的声音,两个人应该挺不满的,但到底还是回去了。

  于大娘也松了口气,便说道:“咱们还是先做府城做过的那几本蒙书吗?那我买买颜料,过几日你就能来看了。”

  那自然是最好的,而且提起来这个于大娘立马有精神了,鹿琼也觉得高兴。

  *

  鹿琼,谢子介和空照他们三个人来京城,三个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做,谢子介去找胡善龙,鹿琼去找于大娘,而空照呢,最近往燕叔柠那边跑的很欢。

  鹿琼刚开始还担心他出事儿,后来发现燕叔柠比这边还要担心空照,次次都送回来。

  不过倒是没怎么见俞五娘,燕叔柠对自家夫人的能力明显是很了解的,能自己做的便自己做,自己暂时做不了的,俞五娘自告奋勇想帮忙的话,自己能兜底就让俞五娘做。

  若燕叔柠觉得自己兜不住底,就想办法引开俞五娘的注意力,让她去做些别的。

  俞五娘对此很憋闷,但是也没什么办法,用空照的话来说,就是俞五娘惹的那个郡主还想俞五娘赶紧出现,她能用俞五娘做筏子呢。

  燕叔柠更不会让俞五娘出来了,燕叔柠已经脱离了王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俞五娘。

  听说蒙书铺子不顺利,空照也有心帮忙便说道:“我去问问燕叔柠。”

  鹿琼吓一跳,忙说:“这还是不了吧,他要是出来,被他爹找到了怎么办?”

  空照倒不担心:“他能从府里逃出来,定然有其他人接应,也不是要他出面,问他有没有认识的门路还是可以的。”

  鹿琼一想也是,燕叔柠好歹曾经是个宗室,至少知道他们现在适合去怎么找门路。

  空照又说,那个郡主之所以如此强横,主要是未婚夫强势,他说起这还是个熟人呢,不是别人,正是石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