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111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重生 古代言情

  刘公公默默垂头,心中替霍大人默哀,自家圣上惯来小心眼,如今斤斤计较起来,霍大人若想求旨赐婚,可要有些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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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媛和霍余一道出宫,刚上马车,她就纳闷地瞥了霍余一眼:

  “你总和皇兄对上作何?”

  霍余抬眸:“公主可瞧清了,是我要和圣上作对吗?”

  的确瞧清了,也的确是皇兄先针对霍余的。

  所以,陈媛呐呐地收声,不乐意管这事了,她几不可察地觑了眼霍余,这蠢货,现在还不知她刚才那句话是在提醒他。

  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皇兄向来记仇,到时候有霍余哭的时候。

  等到大理寺时,已经很晚了,但公主要见陆含清,无人敢拦,也无人敢让真的让公主进大理寺牢狱那种地方。

  牢狱中,有一间干净的房间。

  如果有达官贵人来探望,一般都是狱卒将囚犯带进来,所以,这一次,陈媛的待遇也是同样。

  房间中有一处暗门,在门后,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门内二者的对话。

  陆含清被带进来时,房间中只有陈媛和盼秋等人,乍见陆含清,她们皆是一惊,陆含清会武,他手上和脚踝都被戴上沉重的铁链,走一步都觉得费劲得慌。

  以往,他出现在陈媛面前时,都很干净,也显得很温柔。

  否则前世今生,陈媛也不会在见到他第一面,就生了另眼相待。

  可如今,陆含清的发丝凌乱,多日未曾休整,哪怕他尽量清洁,脸上也脏了抹灰尘,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显得黯淡无光。

  但陈媛对上他那双眼睛时,陈媛就知晓,他的确是陆含清。

  哪怕身处绝境,狼狈不堪,二十余年的教养仍细致地落在他身上,被刻在骨髓中,他自挺脊梁,仍有傲骨。

  但,陈媛只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听说你要见我?”

  陆含清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高贵骄傲,他眸中情绪有一刹那极浓,但很快,他就低垂下眼睑,和往日一般温和,他轻声问:

  “我只有一事不解。”

  “公主明明待我并无不同,又为何要送我红珠这般定情之物?”

  让他生了自以为是,将他的视线和注意不由自主就落在她身上,以至于错误判断了太多事情。

  陈媛懵了,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就霍余如今这性子,这话落在霍余耳中,可还得了?

  但陈媛终于残余了理智,她拧起细眉:“我何时有送过你定情之物?”

  陆含清在看见她茫然的神情时,一颗心就不断下沉,直到听见这句话,瞬间沉入谷中。

  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那串玛瑙珠链,哪怕在牢狱这种地方,他仍将这条珠串擦得干干净净,似新物一般,颗颗若红豆。

  这是公主亲送,那些人要夺去时,也不由得生了顾忌,才叫他得以保全。

  陈媛皱眉看着那条珠串,今生,她未曾在府中养很多戏班子,也来不及将红珠串送得人手一条,所以,她细细思索半晌,愣是一点没记起来。

  倒是盼秋管着府中诸事,想起那物是什么,不由得低声和公主解释:

  “圣上曾赐公主一盒玛瑙珠,公主命人打磨成珠串,后来有一样品送进府中,公主那日让人给陆府送物赔礼,无意送错的那件。”

  盼秋声音的确不大,但这个房间太小,也太过安静,所以,这话也就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陆含清耳中。

  无意送错的那件?一个样品?

  他日日将这条玛瑙珠串系在脚踝,有违身份的行为,只不过他以为这是公主送的定情珠,这段世间,他不断质疑当初公主为何送他此珠,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

  盼秋并非有意打击陆含清。

  然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陆含清知晓了他今日一问,不过送上门被羞辱。

  半晌,他轻轻地呵了一声,向来温和的人被逼得双眼微红,他不着痕迹地闭眼,像是想要冷静,可手背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

  “是陆某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陈儋:某人现在好拽啊!

  【拽酷小霍】

第97章

  直到陆含清被带回去,陈媛仍觉得纳闷,一条玛瑙珠子而已,以陆含清的眼界,何至于看得上?

  至于什么定情信物,亦是无稽之谈,甚至陈媛都不知道这两者为何能联系到一起。

  霍余出来时,她如实将心里话说出来,谁料,素来在意这种事的霍余不仅没有捏酸吃醋,而且心情似乎还挺好,惹得陈媛看了他好几眼。

  霍余知道公主在看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喜形于色。

  但是,撞见陆含清自作多情被捅破这种事情,幸灾乐祸的心情根本是藏不住的。

  陈媛莫名其妙,但霍余没闹性子,她心中还是无意识地松了口气,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早知陆含清是因这个原因要见她,陈媛根本就不会跑这一趟,她原本还以为陆含清也想起了梦中的记忆,她想亲眼看看陆含清是何表情。

  可如今的陆含清,根本不是陈媛想见到的那个陆含清。

  一个不知任何事的陆含清,陈媛心中再如何痛恨厌恶,都使不出来,她也懒得将梦中的事和他说,所以,她很快离开。

  陆氏的处决就要下来了,这里的事情无需她多费心。

  但霍余和陈媛不同,前世,淮南兵败后,陆含清被残余军队护着离开,但他看向公主的眼神,霍余至今未忘,甚至,前世他领兵追了近一城,才将陆含清彻底拿下。

  陆含清是自刎而亡,那时,他仍温文只有些执拗,他对霍余的厌恶似乎丝毫不比霍余少,死死盯着霍余,临死前还在质问:“凭什么……”

  尤其是公主的那幅画,几乎快要成了霍余的心病。

  作为淮南叛乱的主谋,陆氏很快被处决,除了陆含清,其余者,都被送上了断头台。

  徐蚙一和陈媛说起这事时,她轻轻一拧眉:

  “他扣下陆含清作甚?”

  这口中的他自然是霍余。

  徐蚙一摇头:“太尉大人亲自领人,一个死囚犯而已,柳寺卿未曾拦他。”

  盼秋控制不住生出猜测,清了清嗓子,含糊不清地说:

  “大人不会落井下石去了吧?”

  她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发生过很多这种事情,有互相不对盘的宫妃,在其中一人落魄时,另一个必要去落井下石一番,再发泄一下私愤。

  大人几乎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和陆含清看不上眼。

  陈媛哑声,有心替霍余辩驳上一句,但半晌,她也没能憋出一句话,因为,她也觉得盼秋说的事很有可能发生。

  与此同时,大理寺牢狱。

  霍余并不讲究,未曾待在那个干净的小房间,他一路往里,停在了最里面的那件牢房,陆含清阖眸靠在干草床上,环境简陋,仍未让他失掉风采。

  听见脚步声,陆含清睁开眼,待看见来人是霍余时,他眉头极浅的皱了一下。

  今日,陆氏所有人都被带走,唯独剩了他一个人,陆含清想过很多可能性,但绝对没有想过来见他的人会是霍余。

  对于陆含清来说,二人的交集其实很少。

  霍余莫名其妙地交权,让陆氏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些都尚可理解,但他刚一进长安,霍余就没有任何理由地针对他,排斥他和公主接近,所有一切,让陆含清至今尚未弄明白。

  霍余掀起眼皮子,看向牢狱中的人:“很奇怪?”

  性命危在旦夕,饶是陆含清,也不可能笑出来,并无情绪地反问回去:

  “难道不该奇怪?”

  霍余瞥见干草床上的玛瑙珠串,杀人诛心地道:“那种珠串,公主府足足有上百条。”

  陆含清脸色稍青,他很不解:

  “不知我究竟何处得罪了大人,这般情况,都要屈尊降贵地特意来羞辱我?”

  霍余淡淡地:“许是前世你欠我的太多。”

  不论洛劢城,还是长安一战,皆有淮南插手,背后处处透着陆含清的影子。

  可以说,公主的病情会恶化,导致最后不得不求死,陆含清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陆含清皱眉。

  他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可若不如此解释,霍余的不对劲又是何来?

  但终究过于荒诞。

  陆含清微含嘲讽地看向霍余:“只不过想见我落魄罢了,又何必冠冕堂皇。”

  霍余眯眸看向他,只想见他落魄?岂止啊。

  前世那时,他恨不得将陆含清扒皮抽筋,可陆含清一死解脱,陆含清真该庆幸,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不再如当时激愤。

  身后有狱卒端药前来。

  同时,萧果过来低声:“主子,公主传话,让你尽快回府。”

  霍余眉眼的不紧不慢消了些许,他不知那画中陆含清给公主喝的什么药,可他了解公主,如果药对她有用,哪怕忍辱负重,她也不会挣扎得那么厉害。

  既无益,那和毒药也无甚区别。

  狱卒推开牢门时,陆含清眼眸狠狠一沉:“你要背圣旨,滥用私刑。”

  霍余提醒他:

  “圣旨说陆氏皆处以死刑,可未曾指定何种方式。”

  萧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暗戳戳地觑了眼自家主子,稍打了个寒颤,这碗药,论毒性并非世间最强,可一旦下肚,就如同八爪挠心,最终会七窍流血致死。

  可谓是格外折磨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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