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养的鱼当皇帝了 第63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宫廷侯爵 美食 甜文 古代言情

  “当初是谁吃了药,找寡人解决?可知有多少女子想进寡人的后宫承恩雨露,偏被你给得了。”萧晏轻笑着刮了下叶初棠的鼻梁,“多大的便宜被你给占了。”

  叶初棠诧异,“陛下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总之你占了寡人的便宜,便不能不负责任。”

  地道的出口在后院厨房的一口大缸内,往外爬的时候有些费力。萧晏率先出了地道后,向叶初棠伸手。

  叶初棠偏不用他扶,要自己出来,结果往外爬的时候,差点跌了回去,幸而被萧晏及时拉住。

  “别扭什么?”

  “怕陛下又说我占便宜,债还不清了。”叶初棠半开玩笑道。

  萧晏笑,“本就还不清,寡人欠你的还不清。”

  “可以不用还。”叶初棠忙道。反正她当初不过是随手帮忙,真没出过多大力。

  “真不用还?”萧晏问。

  “早说了,不用还,就算还,阿晏赏赐我父亲的官爵,也已经还过了呀。”叶初棠让萧晏不要因为过去的事,过分感恩于她,真没什么。

  “既如此,那就是你欠寡人的还不清,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阿晏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我的恩情更大,我都不计较了,阿晏还计较。”

  “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当然要计较。好也罢,坏也罢,还恩也罢,欠债也罢,寡人不管背负什么名头,总之都要和你在一起。”

  叶初棠渐渐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安静地看着萧晏。

  萧晏捧住叶初棠的脸颊,双眸幽深,“我是俗人,心胸狭隘,不太确信人还会有下一辈子。所以这一辈子,我心里既然只容得下一个人,便自私地希望这个人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棠棠,别离开我,好吗?”

  萧晏托住叶初棠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他的唇冰凉柔软,在触碰到叶初棠的唇的时候,像着了魔,隐含着痴恋疯狂,紧紧贴着,辗转厮磨,不舍分离。另一只手托住叶初棠的后腰,慢慢地向上滑动。

  叶初棠的心如打鼓一样砰砰剧烈地跳动,被仰起的下巴有些酥麻,脸颊渐渐变热,在萧晏深吻勾住她舌头的时候,甚至感觉灼烧起来,酥麻感直冲到头顶后,如潮水般淹没全身,有几分窒息感,但愉悦感更占上峰。

  叶初棠以前也跟萧晏亲吻过,但从没有这一次感觉强烈。一吻结束后,叶初棠粗喘着气靠在萧晏的肩头,身体软得像化作水一般。

  萧晏斜眸看到叶初棠脸颊红扑扑的,暗暗勾起嘴角,把人更紧地拥在怀里。不枉他费了心思,学习了技巧。

  ……

  太阳西斜,天津黄昏,整个京城处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许多人家的烟囱冒起了白烟,做了一日苦工的人们终于可以缓乏,高兴地归家,准备用暖饭热汤填饱饥饿的肚子。

  东海王府附近街道也是如此。

  大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碰到熟人,笑呵呵地举手问候一声,“下工了吗”、“要回家吃饭去”等等。

  太阳还未落山,天本该还是明亮的,突然黑压压的一片压过来,伴随着“哇哇”声,四周骤然犹如黑夜一般。

  街上行人纷纷抬头,发现竟有无数只乌鸦遮天蔽日般飞过,掩盖住了满天的光。此等情景他们从未见过,大家指着天空,喊着,议论着,甚至有好事者,跟随这些飞翔的乌鸦跑。最终,竟见那一群乌鸦徘徊在东海王府的上空,而后陆续在东海王府的落停。有的落在房檐,有的落在树梢,有的落在墙头,总之这些乌鸦都非常诡异地停留在了东海王府。

  东海王府的家仆们发现乌鸦聚集,惊疑之余,一边驱赶,一边急忙跑去禀告东海世子王修珏。

  王湛因为养病,每次喝完药都会小憩片刻,家仆们不敢贸然打扰,便请问王修珏的意思。王修珏为表孝道,想着这等小事也没必要去打扰父亲,只打发小厮们想尽办法猎杀驱赶这些乌鸦。

  乌鸦被驱赶的过程中发出十分惨烈的“哇哇”叫声,像是把宁静的黄昏撕裂一个巨大的口子一般。许多乌鸦因为被射杀,血迹溅在白墙上,对比鲜明。

  东海王府甚至出动了数百人的护卫队,即便乌鸦被惊飞了,照旧举弓,朝天空射杀。无数乌鸦自天空陨落,有的甚至落在了附近的大街上。

  巡街的官差们敲锣警示百姓,远离这片区域,以免被放空的箭伤到。

  如此这样一敲锣,便更多人知道,东海王府为了驱赶射杀乌鸦,居然不顾周遭百姓的性命安危,朝府外乱放箭。此事引起了受难百姓们的不满,免不得见人就要悄悄抱怨几句。

  大晋国百姓一直视乌鸦为凶。

  《坤之蒙》有言:“城上有乌,自名破家。招呼鸩毒,为国患灾。”

  如此众多的乌鸦落在东海王府,那必然是大凶之兆。

  前有天雷击,后有乌鸦落。哪有这么巧的两件事接连发生?这东海王府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次日,大理寺照例处决了一批贪腐弄权的官员,斩首名单公之于众,竟有近百名,近人高的一张大纸贴在告示榜上。

  众百姓们来围观,听着识字的人挨个读榜上的名单和罪状,好一通叫好,直骂这些贪官都该死。但叫着叫着,大家发现这名单上姓王的人好像有很多。

  “何止呢,这上面的陈太守、陆司马也都是王家的女婿,算是半个王家人了。看看他们都犯了什么事:私采铜矿,结党营私,当街碾死婴童,贪墨赈灾银两,包庇凶犯,草菅人命,以强掳民女扒衣骑马作乐……呸呸呸!桩桩件件都恶心至极,叫人憎恶作呕!”

  “欸,你们听说没有?那家府上昨日黄昏被乌鸦盖顶了?”

  “哪一家?”

  “还能是哪一家?”说话人抬下巴示意一下告示榜,“就是不能随便提的那一家呗。”

  “我怎么听说前天还被雷劈过?”

  “没记错!又雷劈,又乌鸦的,大家都说是那家可能做了什么事儿,叫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看看,这有好几名王家官员私采铜矿、结党营私,前些日子那鱼腹里的帛书,会不会是……”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不敢说出来。

  王氏有意谋反,正因这一举动是逆天而行,老天爷才看不下去了!

第51章 一更一更 尔虞我诈,各方斗法……

  京城之中王家支持者不在少数, 告示一经发出,便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其中有一种说法传得最盛:有人意图陷害王家!

  人们发现,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各茶铺、酒楼、歌舞坊等文人名士聚集的地方,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夸赞王家的作为, 说这次的事是他人的阴谋, 有人针对王家, 意图陷害王家。

  一番话下来,总能引来不少王家人或王家追随者的附和。

  但很多人心里很明净,这些人不过都是无脑附和,辩黑为白,所讲得毫无道理。这怎么能有人叫意图陷害王家?那可是官府发的告示, 上面所陈明的王家官员罪状, 据他们了解情况皆属实。

  京城往来人员最多, 文人名士们都爱结交, 总会有人认识一两个犯事的官员,打听总结下来, 便会发现告示上所列的罪状基本都属实。既然属实,那王家犯案的官员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其中还涉及采矿、结党、养兵……说王家有不臣之心,丝毫不夸张。

  帮王家说话这帮人在第二日宣扬得更甚, 矛头直指一直以来跟王家有些不对付的另一门阀大族卢家, 意指是卢家刻意构陷,意图打败王家,取代王家,跻身第一门阀世族之位。

  卢家人本来听传闻凑个热闹,说两句风凉话罢了。如今发现自己竟置身在流言漩涡之中, 如何能忍受王家人任意构陷,为自己辩白的同时,骂王家人自己德行败坏,被抓了错处,还到处找借口赖别人。卢氏所出的名士,以辩才居多,骂起人来嘴毒得很,骂人的时候可以不带一个脏字,引经据典地问候到你全家老祖宗,能把人气到吐血。

  王家人向来被人客气敬重,何时被这样摆在明面上骂过?自然不会相让。王、卢两家往日本来在面上还过得去,不曾撕破脸过,如今倒是直白了,两厢一见面就对骂。什么名士风度都没有了,两个外表斯文的男人骂起来,你争我抢,面红耳赤,跟泼妇骂街其实没什么两样。

  两家的战火还烧到了朝堂之上。

  萧晏明明是年轻英朗的皇帝,听两家臣子吵架的时候,就像个眼浊耳聋的老者,问什么都说没听清,不表态。

  俩家人都明白,皇帝这是两家谁都不想得罪。但越是这样,俩家越想争个高下。尤其是王湛如今因为在家养伤,上不了朝堂,卢氏更觉得该趁这个机会争一口气,反正已经得罪王家了,不可能再和好,干脆一举压过王家。

  当日,御史大夫卢林就命人将王家众罪官本人及其属下随从的认罪书张贴在告示榜上,以昭告天下,王家人罪状句句属实,他们自己都承认了,没有一点诬陷,王家的狡辩根本不成立。

  王修珏自听说外面的传闻后,便想办法应对。他以为他能处置好,因为以前不是没有过王家官员犯事被处置的事,都被很轻松容易地处置好了。这次事件虽然稍微大了点,但王修珏觉得在他可控范围内,加上凭王家固有的声望,事情不会太难解决。

  尤其是他着手开始解说的时候,就听说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为王家澄清,把责任推给了卢家。王修珏更加觉得这事儿好解决。他当时以为卢家不敢得罪王家,会老实受着,然后登门赔罪,流言便就此揭过了。

  万没想到卢家这一次竟然不安分了,意图对抗王家。今日在朝堂上,以卢家为代表的御史大夫卢林竟当众跟他吵起来,丝毫没有谦卑敬让之意。王修珏气急,与卢林舌战半个时辰,俩个人不分输赢地下朝。谁知那卢林居然有后手,不知何时弄来了那么多王家官员及其随从的认罪书,张贴满墙,足有百丈之长。

  因为认罪书里内容将诸犯案官员的罪行描述更为具体,许多内容荒淫奢靡,骇人听闻,引得满京哗然,开始再度声讨王家。

  王修珏发现这个局势自己控制不了了,忙去禀告王湛,求父亲做主。

  王湛这两日用药很易犯困,所以他变得十分嗜睡。王修珏为表孝道,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作为东海世子将会是一名非常合格的王家长房继承人,他特意下令全府,不要叨扰东海王养病。

  当事态的发展开始受他控制的时候,王修珏并没选择在第一时间告诉王湛,存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再努力一下就能解决,怎料时至今日,事态的发展完全失控了。

  王湛在见王修珏时,半睁着眼睛,本来有些困倦,在听完王修珏的描述之后,他猛地睁大眼睛,盯着王修珏。

  王修珏、福安等人吓得立刻纷纷跪地认错。

  “多少日过去了,你们才将此事告知我?”王湛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恼怒。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王湛一向很善于控制自己的脾气,对外说话从来都是斯斯文文,云淡风轻,哪怕对面有人把他和祖宗骂得狗血喷头,他照样可以一笑置之,在事后再把人折磨死。可这一次,他语气里直接带了情绪。

  “儿子以为这是小事,不碍什么。”王修珏小声辩解。

  王湛气得轻笑一声,“这么多王家官员在同一时间被处置,你觉得是小事,不碍什么?”

  王修珏惶恐垂头,不敢应话。

  “你也是。”王修珏剜一眼福安,鬼三被他派去岭南了,身边缺个最贴心的得用之人,果然不行。

  福安吓得浑身颤抖,他看了一眼王修珏,张了张嘴要为自己自己辩解,却察觉到王湛扫向自己的平静又阴冷的目光。福安吓得浑身更加颤栗,双腿抖得剧烈,忍不住有了尿意,但他必须控制自己不能失态。他深知自己死期已到,如果还想保住自己家人的命,就必须乖巧安分,不能在东海王面前再有任何冒犯。

  “小人犯了大错,不敢妄求大王饶恕,只求大王念在属下曾经忠心的份儿上,饶过小人的家人。”福安声音颤抖地三磕头。

  其实不用他说,他也知道东海王不会牵连他的家人,这说法其实是在恳求东海王能善待他的家人,希望他的死至少能换来父女儿女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王湛什么都没应答,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福安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

  两名侍卫随即就拉起福安,福安腿软地已经不能走了,任由两名侍卫将他拖走,口里却还颤抖地喊着感恩东海王的话,像是魔怔了一般。

  王修珏见福安被处置了,更害怕,诚挚跟王湛检讨自己的过错。

  王湛气还未消,斜眸吩咐侍卫,“将他家人一并处置了。”

  侍卫即刻领命去了。

  王修珏惊讶,他没想到福安已经那般识趣了,父亲不仅没有特别善待他的家人,竟还要将他的家人全都处置了。

  但王修珏肯定不会为福安求情,奴仆的命本来就是主人的,身份低微又卑贱,死了也就死了,他其实也不心疼,就是好奇父亲为什么这一次连福安家人都要诛杀。

  “区区一介奴仆,也妄想算计我。”王湛冷厉的目光刺向王修珏,“你更是个蠢的。”

  王修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福安认死前的那一点点算计被父亲识破,触怒了此时正非常厌憎被算计的父亲。

  “儿子知错,求父亲原谅!”王修珏再度诚挚惶恐地道歉。

  “我不过歇了两日,你便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王湛声音淡淡,此时他已经控制住情绪,听不出喜怒了,但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恐惧。

  “儿子想为父亲分忧,没想到——”

  王湛轻笑一声,王修珏立刻闭嘴,不敢继续说话了。

  “我时常怀疑你脖子上面没长东西。”

  王湛嫌弃睨一眼王修珏,真不想承认自己居然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儿子。

  “儿子愚笨。”

  “算了吧,你若真知自己愚笨,又怎敢善作主张让处置这桩事。如今事态发展至此,已无力挽回了,王家这次必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