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41章

作者:云闲风轻 标签: 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爽文 古代言情

  酸酸甜甜, 汁水饱满, 里面还没有籽。

  沈虞没在冬天吃过这么新鲜的果子,吃完一颗后意欲未尽, 忍不住将书放在了一边,又捻起一颗葡萄。

  按说这个季节原是吃不上这般新鲜的瓜果,但这葡萄名为“洞子货”, 是种在火室中的反季节果蔬,颇为稀有,以往多是供应宫里的尚食局,不过近来李循颇得圣心,明熙帝疼爱他,自然是将好的都要赏给这个好孙儿,李循得了之后, 便各自给明德院和松桂堂分了,这次盈月院也得了不少,还是陈风亲自来送的, 可将青竹给高兴了许久, 一直念叨着这事儿。

  榻几上的水晶盘中还摆了一小碟窝丝糖, 一边吃窝丝糖,一边吃葡萄,又甜又清爽, 端的是惬意。

  沈虞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等李循回来的时候,面前盘子里的葡萄就还剩下四五颗了。

  大约吃的颇为尽兴,她将衣袖挽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纤细的藕臂,一双白皙纤细的玉手将那圆润优雅的拨开放入口中,一边吃,一边舔了舔唇,唇角那滴晶莹的汁水就被那灵活的香舌卷入了口中。

  “世子。”

  这时,门外的婢女叫了一声。

  听到动静,沈虞才转过身来,先是惊讶,而是嘴角扬起一抹笑,微翘的唇瓣如那刚剥出来的葡萄一般饱满圆润,鲜嫩欲滴。

  明明只是在吃葡萄,却硬硬生叫他看出了活色生香的意味。

  沈虞浅浅一笑,“世子回来了。”

  她想站起来给李循更衣,不过手上都是葡萄汁,就从案几上拿了帕子要擦手,李循掀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径自去了楠木嵌金丝花鸟屏风后更衣,而后入了净房。

  出来的时候,盘子里的葡萄就只剩下一颗了。

  沈虞正在意犹未尽的擦手,见他从净房出来后眼风无意间扫了眼案几上的盘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

  “好吃?”

  小榻凹了下去,李循坐过来,似笑非笑地问她。

  “好、好吃。”沈虞也不大好意思,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送过来,结果自己从嘴缝儿里给他留了一颗,这还不如不留。

  沉默半响,她指了指一边牙盘中梨子,“世子,您要不要也尝一尝?”

  “给我留的?”李循却用下巴指了指她面前牙盘里唯一的那颗葡萄。

  沈虞一哂,故作言而有其他,“这个,这个梨子也挺香甜。”

  “我尝尝?”

  沈虞松了口气,就伸手去给他用小银勺夹了一块儿。

  “不是这个。”李循说道。

  “那是……”

  沈虞放下小银勺,刚刚转过头来,嘴巴就被他堵住。

  他最近好像格外喜欢吻她,如同得了新趣味儿一般,以至于沈虞都不敢随便去瞧他。

  片刻后,两人分开,李循松开拢着小姑娘下巴的大手,修长的指尖划过怀中她潮红的小脸。

  沈虞刚刚缓了一会儿,就听头顶上男人喑哑着嗓子道:“沈虞,不许再勾我了。”

  话音里还隐隐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

  她何时勾他了?沈虞杏眸睁大。

  她抬了抬眸,果见李循正板着脸瞧她。

  若不是他此刻鬓发散乱,眸中犹带着深沉的欲.色,沈虞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当然,世子爷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刚刚食髓知味,正是意犹未尽之时,说两句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忍了一忍——实则是换气,便又低下头,继续去饮那未尽的美酒。

  只是这次的美酒却有些烈,他刚呷了两口,正在兴头儿上,忽地舌尖就一疼。

  李循身子一僵。他直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香软的小姑娘。

  小姑娘唇瓣红肿,她慢慢睁开眼,眨巴两下,雾蒙蒙的眸子里好似盈着一汪纯粹的清泉,眼角偏又带了几分狡黠与妩媚。

  她嘴角勾了勾,起身就要走。

  李循眼疾手快,一揽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掰着她尖瘦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有些好笑的问:“好啊你,竟敢咬我?嗯?谁借你的胆子?”

  沈虞无辜地眨了眨眼,“是世子适才说,不许妾身勾你。”

  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倒映着李循的脸。

  只有他。

  她欢喜他,且深爱他,一刻也离不得他,满心眼儿里都是他。

  一想到这世上竟有一个女子爱自己爱的如此深切,李循的心便柔的要仿佛化作了一潭水,他一瞬不瞬的凝着沈虞,嘴角慢慢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他笑了?

  沈虞愣了愣。

  是真的笑了。

  他好像有点儿开心呢。

  沈虞还没见过李循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尽管他的嘴角只是比平时扬了扬,却也够难的了。

  他今日这般高兴,还有心思和自己调情,应当是因为在宫里得了明熙帝的赞许和嘉奖的缘故吧。

  沈虞估摸着是这样,不过李循能高兴,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毕竟李循可不是个好伺候的男人。

  “妾身?你又说错了。”李循赏了她额头一颗金栗子。

  疼!

  这次是真疼,沈虞笑容没了,懊恼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该用午膳了,妾……我,我命人去传膳。”

  “谁准你去了?自己犯了错,还不许别人说了?”李循拉着她的手没叫她起来,反倒是一把揽起了她纤细的腰肢转身就往屋里头走。

  不好。

  沈虞唬了一跳,忙揪着他的衣襟急声道:“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快放我下来!现在可是白日……呜呜……”

  李循自是不会听她的,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他没抱着她往榻上去,而是两步并作三步去了窗边的书案上,将上面的折子文书往地下一扫,给沈虞放在上头。

  炽热的呼吸如网织般铺天盖地而来,大约也知晓自己反抗不了,小姑娘渐渐不再挣扎,只抱住男人宽阔的后背艰难承受着。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世子爷,世子爷!”

  沈虞惊醒,睁开眼睛唔唔了两声。

  李循眼皮动也未动,粗粝的指腹捏住小姑娘颈间细腻的肌肤,哑声道:“专心些。”

  案几上又落下两件衣衫,直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那恼人敲门声竟又不知死活地在耳旁响起。

  “世子爷,您在不在?是颍州急信!世子爷!”

  这会儿李循可不能再装没听见了,身形微滞。

  趁着他迟疑的空挡儿,沈虞忙推开他从书案上跳下来,从地上将裙衫捡起来胡乱套上,低声道:“我去取信……”

  陈风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沈虞打开房门,女孩儿的脸色如春水海棠般潋滟生辉,发鬓与裙衫微微散乱,陈风只扫了一眼就猜到适才里头发生了什么,慌忙低下头暗暗叫苦,暗忖只怕又得被世子记恨一回。

  “世子妃,这是颍州来的急信,烦请您务必递给世子亲自拆开。”

  好事被打断,李循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臭着脸接过沈虞递来的信。

  信上用火漆封口,信封上还残留着密探留下的汗渍。

  这是八百里加急从颍州从来的急信,必定是出了大事,李循的神情逐渐肃穆起来,结果沈虞递来小刀,把信划开取出里头的信,一目十行,愈看神色愈发严肃和冷厉。

  “出什么事了?”

  沈虞下意识的她问了句,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话,李循应当是不喜欢她打听这些事的。

  没想到李循倒也没藏着掖着,他沉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大堂兄?”

  大哥?

  沈虞心口一滞,好一会儿,才艰涩道:“记得,他,他怎么了?”

  李循说道:“他在颍州反了……”

  沈虞的脑子“嗡”的一声。

  ……

  ……

  “虞儿?虞儿?”

  李循皱眉看着突然呆怔住的沈虞,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什、什么?”沈虞喃喃。

  她的指尖都在颤抖,眼神茫然毫无焦距,李循诧异于她这古怪的反应,“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拉了她的手坐下,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冷。

  “你和大堂兄认识?”他忽然问。

  沈虞瞳孔骤然一缩,后背沁出冷汗。

  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避开李循锐利的目光,“自然不,不认识。”

  “就是,就是我小时候极怕鬼,当年的巫蛊之案,静愍太子一家都未曾幸免于难,那个在颍州出现的人,怕不是鬼魂?”

  “我害怕,世子,我就是害怕。”

  说着,她求助似的望向李循,雪白的小脸上还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恐惧与楚楚可怜。

  李循微微松了一口气,巫蛊之案发生时沈虞不过才五六岁,怎么可能认识大堂兄呢。

  这小姑娘没想到还是怕鬼的,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宽厚的大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你别自己多心了,再说,这事同你也没关系,别瞎想。”

  沈虞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李循以为她仅仅是害怕,这事也没再在意,就此揭过。

  是夜他一晚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