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10章

作者:云闲风轻 标签: 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爽文 古代言情

  一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片刻后,李循低声问:“疼吗?”

  等了会儿不见应声,回头看谢淮安在发愣,李循面色顿时一黑,“孤……不是问你。”

  狗东西,你疼不疼与孤何干?

  谢淮安:“……”

  “自然是疼的,”他说道:“臣请了大夫给她上药,殿下知道,小……她素来怕疼又怕苦,夜里时常会疼醒,不过是全凭一口气和信念撑着。”

  “臣与阿槿一道照料她,那段时日她心情也悒郁,伤势好的很慢,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为了不想要臣和阿槿为她担心,勉强着吃用一些……后来搬去洛阳,她在那里养了半年多,身子才大好……”

  后来她与阿槿不辞而别,他的心几乎要碎了,为什么不管他如何的付出,她的目光始终都不曾为他停留?

  庐江郡王已死,他究竟有哪里比不上李循?他从不会将她置于险境、更不会那样伤透她的心……甚至时常会想,如果当初他早先一天去靖安侯府提亲,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答案他并不知晓,就像人生没有回头路一般。

  有的时候,错过一次,便是终生。

  ……

  “阿尧,若不是看着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表姐,又从小和我关系要好,我根本不能带你过来的,你知道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表姐上次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一次了,这次你即便不能死心,下次我也绝不会带你回来烦她了……”

  魏尧一直在赔不是,“对不起阿澄,我知道沈姐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我只想知道我究竟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我想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澄瞥了一眼魏尧的小身板,心中叹气。

  好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样虽能逗表姐开心给她解闷,可是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那,他若是个女子,自也是喜欢太子殿下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子。

  只除了一点,太子殿下伤表姐太深,人又凶,多看一眼都能给吓得腿软,一点都不温柔,算不得上是个顶好的良配。

  说话间两人过二门进了后院。

  魏尧又开始紧张起来,“沈姐姐会不会不想见我?万一她气恼我太唐突怎么办?我到时候该怎么开口?”

  周澄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紧张,我表姐人最温柔好说话,你到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只是态度一定要真诚!”

  魏尧这才略略心定,看着周澄走进去替他传话。

  深吸一口气,他从怀中拿出那日欲赠给沈虞的钿盒,又打开看了两眼,抚摸着玉簪上精致的花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哎呀,会不会沈姐姐是因为不喜欢这簪子才拒绝他的?看沈姐姐的样子,应当是喜欢书香笔墨,真是的,早知道就送些笔墨纸砚了!

  少年人的心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可现在去换礼物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魏尧面色发烫,他踱步到一旁的水榭中,对着浅清的湖水慢慢抿着自己因疾走散乱的长发。

  萧瑟的风吹过来,湖面上枯萎的荷叶好不凄凉地摇曳着残枝枯叶,湖水中的游鱼随着脚步声俶尔远逝,水面渐渐倒映出一个锦衣华服,俊美无俦却神色冷淡的陌生男人影子。

  魏尧双眼一瞪,还未及反应过来,突然屁股一疼,“哎呦”一声就被人踹进了荷花池里,摔了个狗吃屎。

  ……

  幸好荷花池水不深,可是这么大冷的天简直是能把人冻傻啊!

  魏尧瑟瑟发抖地被谢淮安从水里揪出来,李循看也没看他一眼,命令道:“带过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后面还揪着一个瘦弱书生,魏尧一见这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己铁定是打不过啊,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话音都打颤,“你、你们二人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还、还有没有王法?!”

  话没说完一件披风就扔到他的脸上,李循冷冷道:“擦干净,站起来。”

  魏尧不理解啊,这是要做什么?

  他闻到披风上熏着淡淡的清香,这味道真好闻啊……但他猛地把衣服扒拉下来扔到地上,义愤填膺道:“原来是你——你这登徒子!我、我告诉你,不要觉得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算得到沈姐姐的人,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那真不好意思,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李循嗤笑一声,“你沈姐姐的人早……”早就是我的了,现在就只差心,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懂个屁?

  当然,这话说出来于沈虞闺誉有损,他没说,谢淮安看向他,规劝,“殿……公子,你这样……这样,小鱼知道了会生气的。”

  “你闭嘴。”李循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那眼神是在说,蠢货,你该不是又想多个竞争对手吧?

  看这臭小子年纪不大,一口一个沈姐姐叫得可真是甜,最重要的还听话!这女人本就容易心软,万一被他叫两声姐姐叫得晕头转向了可怎么办?

  谢淮安思虑片刻,看向了魏尧。

  魏尧顿觉后背汗毛直竖。

  谁来告诉他,这、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第77章 “哪个都不是你姐夫!”……

  周澄和沈虞出来转了一圈都没找见魏尧, 周澄气得要跳脚,“这个阿尧,该不会又临阵脱逃了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真是要气死他了!!

  沈虞柔声道:“有什么好气的?你别气,阿澄, 我和魏小公子不论如何, 你都不许去寻人家麻烦, 知道吗?”

  “我知道, ”周澄闷声道:“我这不就恨铁不成钢嘛,好不容易求了我给他带过来, 结果人都走到门口,又跑了!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

  沈虞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对采薇道:“你去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哪两个人?”周澄一头雾水。

  沈虞面色不大好,阿槿将少年拉到一边去耳语几句,周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又来了一个?!他错愕地看向沈虞,心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哎呀, 这下挑哪个姐夫好?

  最终谢淮安和李循被“请”到了沈虞的闺房中。

  隔着一架六折翘金屏风,沈虞端坐在上首,开口便沉声质问:“魏家小公子呢?”

  谢淮安看了李循一眼, 声音温和清朗, “什么魏家公子?我与太子殿下都并未看到, 适才我与殿下在西院喝酒,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是谢淮安解释,沈虞面色好了一些, 比起李循,她自是更相信谢淮安。

  “当真没见过?”语气已是缓和了不少。

  “没有。”谢淮安斩钉截铁。

  这时,外面采薇跑进来禀告,“姑娘!姑娘,门房递过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要姑娘您亲启!”

  周澄忙将信接过来,递给沈虞。

  沈虞拆开一看,果然是魏尧写给她的,只是……

  周澄见沈虞不说话,赶紧凑过去看了看。

  “这个阿尧,原来还真是临阵脱逃,没想到他这胆子这么小……表姐,你别生气呀,下次我好生说说他,怎么能要表姐一个女孩子为他担心呢……真是不懂事。”

  下首的李循与谢淮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魏尧的信里自然是没提及两人,因为李循与谢淮安揍是没揍他,揍坏了被沈虞看见又要生气。

  但这两人是谁啊,都身居高位在官场不知摸爬滚打了多少年,收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不容易?

  三言两语就将魏尧唬的一愣一愣的,又兼魏尧本就自卑,觉着自己配不上沈虞,眼前这两个男人,都要钱有钱有权有权,还都生得器宇不凡高大轩昂,魏尧几乎都没脸见人了……被李循一吓唬,收拾了要赠给沈虞的簪子,连见沈虞和周澄一面都不敢见,直接哭着跑回了家里。

  十五岁的魏尧,第一次爱慕一个姑娘以失败而告终,那日柳树下少女温柔的目光与清澈的杏眸从此后成了他一生的怀念。

  沈虞提了裙摆,从阶上慢慢走下来,走到屏风面前。

  两个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屏风映出的少女窈窕纤细的身影。

  “你俩走不走?”她再次问。

  谢淮安轻声笑了笑,“我走,不耽误你了,你不必出来相送。”

  说着对李循叉手施了一礼,还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你呢?”

  面对李循,沈虞语气就差了许多。

  也太区别对待了罢?

  但李循还能说什么,只能也学着谢淮安一样,“孤也不耽误你了,改日再叙。”说完也对着周澄略一点头示意,昂首阔步、身姿挺拔地走了出去。

  周澄羡慕地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心想自己啥时候也能变成这般的矜贵淡然,从容不迫?

  “怎么把阿尧也带过来了?”沈虞问。

  周澄回过神来,“嗐,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我早就跟他说,你年纪太小了,我姐姐看不上的……”

  “咳。”

  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周澄后背一凉,下一刻头发就被人了揪起来,“你这皮猴儿,回来就净给你姐姐添乱,以后没事在书院好好呆着别回来。”

  “阿槿姐姐,你回来了?!”

  阿槿瞪他一眼,给两人面前的粉彩百花茶盏中各自倒了盏温热的雨前龙井。

  周澄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太子和……”说完又转向沈虞,“表姐,适才那位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大人又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而且,表姐对他竟然比对太子温柔多了!难不成表姐以前和这位锦衣卫大人……?

  “想什么呢!”沈虞轻轻敲了一记周澄,“哪个都不是你的姐夫,不许打听,也不许再乱点鸳鸯谱了!”

  顿了顿,又道:“魏家小公子那里,我不放心,你待会儿带了表礼亲自上门去看看,既是你的朋友,你该同他好生往来,说话做事记得客气一些,别动不动就说表姐看不上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周澄捂着头嘀咕道:“哎呀表姐我知道了!我这不是怕不说狠话断不了他的念头嘛,之前我劝他的话,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又悄悄地凑到沈虞耳边道:“我看表姐对太子殿下从没给过一个好脸色,他那样冷酷的一个男人,不也每次照样巴巴地贴上来,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哼哼,所以说表姐你的担心太多余啦!”

  沈虞无可奈何。

  这孩子的嘴啊……

  下晌周澄就带着礼物去了魏府,确认魏尧无事之后方才回来。

  魏尧想到白日里那“登徒子”对他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也自觉十分羞愧,故而含糊周澄过去,竟未提李循与谢淮安半个字——且说李循和谢淮安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若说要欺负人,还真极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面对情敌这事上,你既不能将他打服,就得令他心服口服,自惭形秽之下,再也不敢来骚扰沈虞,否则指不定哪天他来沈虞面前告状呢?

  免不了又要被一顿臭骂,忒不划算。

  而魏尧这小子年纪又轻,论打架,也指定不是两个二十好几成熟大男人的对手。

  嗯,不能打,那就不打呗,李循以理服人,就问了魏尧一个问题而已——若有朝一日心上人被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强纳为妾,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