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33章

作者:丸子炒饭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练习这些对自己身子也是大有裨益,同圣上倒也没什么干系,所以一直照着做,她月子里无聊得很,常常让人都出去,自己在内殿只穿了软绸贴身的小衣练习。

  因此圣上进殿的时候,隔着屏风瞧见的便是郑玉磬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式,细长洁白的手臂紧紧撑在墙壁上,绸衣略松快些,上举时露出了半截藕腕,纤柔无骨的腰肢软软下陷。

  内殿静谧,只能听见她忍受不住时咬牙的急促呼吸,不需暗香,便可叫人心绪浮动。

  想一想两人也已经近十月未曾有过真正的欢愉,她身子又逐渐养好,圣上也不免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然而宁越却握了那秀气的脚腕,跪在郑玉磬的身后随意摆弄拖动,低声问询她是否还要用力分开些,打破了这片引人遐想的浮光艳景。

  她身上丰盈了好些,每一次被人握住脚腕用力向前压迫,肌理牵动,柔软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奶冻一样,轻颤摇动。

  圣上略皱了眉,毕竟是显德选择的内侍,肯定是不可能再有男子的能力,也是他亲口同郑玉磬说,不用把内侍当做男子看,随意使用吩咐即可,然而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刺目非常。

  不过音音正同他冷脸,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音音这是在做什么?”圣上等到郑玉磬做完这一个动作起身,才出口笑着问道:“朕还当你是还在睡着,没想到已经起身了。”

  郑玉磬鬓边微微带了汗意,但她起身并不是因为太累,而是因为绸衣前面湿濡了些许,疼得实在厉害,想要起身让人拿碗进来,疏解过后换一身衣服再连。

  “圣人怎么来了?”郑玉磬一起身便隔着屏风瞧见圣上在观赏,脸几乎一下子便红透了,她连忙往垂下的纱帐里走了几步,遮住自己不适宜面圣的衣衫,“是妾御前失仪,请圣人允许妾换了再说话。”

  “这是怎么说的,音音有什么模样是朕还不曾瞧过的吗?”

  圣上从未嫌弃过郑玉磬什么模样,但是她在奴婢前随意,在自己面前却避之不及,到底是有几分不悦,只是碍着自己实在心许她,才勉强压了怒火,柔声道:“你到底还要与朕生气到什么时候,非要朕剖心你才愿意么?”

第40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妾哪敢损伤圣体?”

  郑玉磬又是生气又是没奈何, 虽然人躲到了床帐里面,可是圣上与内侍随从就在外面,她总不能隔着一道纱幕更衣,只好换了语气, 显得不那么冷硬:“我衣裳湿了, 头发也散了, 总不好这样乱糟糟地见驾。”

  “圣人, 您怜惜我些,避一避好不好?”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软声软语的请求, 但是圣上方才瞧见宁越在内辅助她做这些动作,心内旖旎早生,又存了一分叫奴婢窥去她无边春色的怒意, 只是吩咐旁的人都下去,留了显德与宁越枕珠在屏风外守着,自己却转入了屏风,同郑玉磬隔着一道纱幕说话。

  “你都不怕奴婢们瞧见,怎么就怕朕了?”

  圣上在郑玉磬这里已经是什么都见过了,反倒是觉得她这样守着仪容不整不见君规矩才有些碍眼,他柔声道:“咱们才是最亲近的夫妻, 连什么模样都瞧过,不过是衣裳汗湿了而已,音音还是生朕的气?”

  宫人已经送来了新装, 宁越正要将盛了托盘的衣服送到贵妃手边, 却被圣上先一步拿去了。

  “圣人!”

  郑玉磬想想那块痕迹应该也不算太厉害, 还没等伸手去取衣物,却被圣上夺去,气恼地半掀了纱幕, 红色泥金的纱幕里露出一只手腕,没奈何地气道:“给我!”

  “音音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沐浴时被人拿了衣裳的九天玄女,走又走不脱,又不敢出来同人理论。”

  圣上本来也只是逗她,将衣裳递了过去,与她玩笑道:“若是朕头一回见你,必是目眩神迷,得胁迫音音做朕的娘子才好。”

  “我若是仙子,自然要再变一身,哪会受圣人的胁迫?”

  郑玉磬不疑有诈,她手拿了衣物进去,冷不防被人握住了手腕,纱幕半掀,狭小的空间隔绝了两人与站在外面的奴婢。

  圣上瞧见她那副被惊吓睁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哑然失笑,将她打横抱起,急切却温柔地将人放到了绣榻上,自己却离远了一些,细细观赏全貌。

  两人到底是有了孩子的,他见郑玉磬不高兴却还得不情愿地面对着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只觉得她还是在使性子,忍笑问道:“音音这是怎么了?”

  如今天气渐热,郑玉磬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身上所穿的衣物多是轻薄凉快的薄绸,穿了五六层也不觉得热。

  “圣人还好意思问?”郑玉磬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被人肆意打量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羞恼扯过锦被,护住自己那处道:“元柏呢,圣人将他抱到哪里去了?”

  皇帝疼爱自己的孩子,是嫔妃们乐于见到的事情,可是到了郑玉磬这里便只剩嫌弃了,但是圣上也不恼,见郑玉磬有起身的意思,含笑相近按住她肩:“你不知道,元柏今天看见朕批奏折的时候用玺,非得要拿来摸,把一角都磕坏了,好容易玩累了才睡着。”

  他知道郑玉磬晨起的时候容易疲倦,但这个小娃娃醒了便要哭闹,因此只要不是大朝会,总是愿意将孩子抱到御书房到处走,让郑玉磬多睡一睡,等这孩子同自己玩困了再让乳母送回来。

  即便是皇子,损坏玉玺也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郑玉磬瞧见圣上并没有要与一个孩子计较的意思,可她还是顺了圣上的意思请罪:“圣人是不是生了他的气,妾一会儿一定好好教训他,叫枕珠把他抱进来,妾先喂一喂。”

  玉玺的重量还不是刚出生两月的婴儿可以拿起来的,便是有错,那错也该是圣上太溺爱这个孩子了。

  “朕平常要用玺的地方和种类多着呢,又不是传国的那一块,音音不用怕,”圣上见她语意露怯,微微带了些调笑的意思:“小孩子有什么错,错也是父母教的不好,一方玉印,只要音音肯屈就朕一回,此事便一笔勾销了。”

  为着贵妃产后尚且与圣上置气,显德也得与宁越这边通一通声气,一则是让贵妃这边的人多劝一劝,二则那份空白了许久的侍寝名册也主动送了过来,博取贵妃一笑。

  贵妃最不喜欢的、最在意的就是圣人当日为了钟妍驳斥她的颜面,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过错。

  圣上喜欢因为争宠而偶尔吃醋的女子,却不喜欢哪一位宫妃当真这样不淑不德,像是泼妇一样,当着臣妇宗室争风吃醋,叫圣人没了脸面。

  她身为宫妃,却善妒成性,这原本是毫无道理的,圣上不生气就已经是万幸,但是圣上爱惜贵妃和新出生的十殿下,竟然果真放下了天子的身段,不去旁的嫔妃那里,先把台阶递给了贵妃,讨她欢心,等贵妃的态度稍微软化了一些,才又过来。

  圣上本来是念着孩子满月的时候便留宿锦乐宫,可是听说她身子弱,心里怜惜她所受的苦楚,便不勉强她,只是温柔相待,等太医确定她身子可以侍寝,才重新动了心思。

  “孩子不在,尚且有朕,音音肌肤滑如凝脂,元柏不知轻重,怕是最近又要长牙,咬伤了岂不叫朕痛惜?”

  圣上伸手握住她白皙玉腕,略动了些心思,在她耳边低语讨好:“自从新人入宫,音音也许久不许朕留宿了。”

  音音推拒了他许多回,除却孕中身子确实疲乏,主要也是有吃醋的意味,他那时只当音音刚入宫不懂事,想着等她入宫久了就能明白一些道理。

  只是没有想到音音对旁人是那么在意,既然她在意到了这种地步,他少不得要退让些许。

  郑玉磬身子都僵了,她闻言正恰到好处地红了眼圈,用力去推拒:“圣人也说已有新人陪伴,新人乖顺,又会伏低做小讨圣上高兴,年轻的姑娘前仆后继献身,圣人哪里还需要顾念我那里疼不疼、要不要人伺候,左右也有下人服侍,病了死了还有太医,不劳圣上挂心。”

  她反抗的力气骤然变大,虽然对于圣上而言稍微加些力气便能控制住这个纤弱的美人,但还是任凭她在自己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才无奈地俯身在她颊边轻啄几下。

  “音音的脾气和醋意真是越发大了,说一句便要恼。”

  “圣人嫌我脾气不好,自然还有更可心的等着您,我在您心里算什么,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个不如孝慈皇后的媵妾,有什么资格吃醋,难道不该知道自己的本分?”

  她眼角红红的,眼看着又要哭:“这些不是圣人说与我听的么?”

  “谁说你不如孝慈,在朕心里,音音也是朕的妻子,并不是媵妾,只不过你年纪轻,娇蛮不讲理多些。”

  圣上本来是想要哄一哄郑玉磬,后来却觉察郑玉磬愈发生气,连忙住了口。

  “好端端的真不该提起旧事,倒惹得音音伤心。”

  他按住郑玉磬纤细的手指,引导她去抚触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柔声安抚:“朕说将那些女子送到佛寺去你也不依,便丢到了一个不碍你眼的地方再也不见,连彤史都空置许久了,音音当真是要剜了人的心才愿意对朕笑一笑吗?”

  他拿她当作心尖上的女子,从前偶尔失言,自己都悔得不行,任她拿捏,也只是温柔以待。

  “旁人便是再怎么卑微,朕也不喜欢,只想一亲芳泽,音音略笑一笑朕便足意了。”

  皇帝这样柔声细语地哄人,手上却也从未停歇,郑玉磬侧头,隔着纱幔去望了一眼外面,枕珠当然不敢往里面看,显德同宁越装聋作哑地守在那里,等候帝妃的吩咐。

  郑玉磬顺着圣上去抚触他心口处,却触到一处伤疤,她不敢去瞧圣上已经被人拨乱的常服交领,金龙的图案上缀有细小的米珠,粗糙硌手,金龙张牙舞爪,叫人眩晕。

  她的声音里一贯带有容易令人心软的婉转哀求,圣上知道这便是有一半允了的意思,虽说好笑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她却比刚进宫的嫔妃都害羞,然而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着那害羞的女郎,反而更多几分爱怜。

  白日里珠帘被一道道放下,连最后的殿门都被掩住了,圣上却反而不急将她如何,反而起身寻了丸药服下,就着她刚刚沾了口脂的白玉杯咽了。

  “圣人怎么突然要服药了?”

  郑玉磬连忙去拢自己的衣物起身,她虽然略感诧异,但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皇帝无能也有无能的好处,小心翼翼问道:“圣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她话音未落,腰窝处已经是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掌。

  “音音若是明年愿意这个时候再坐一回月子,为朕诞育一个如你这般玉雪可爱的公主,朕自然求之不得。”

  圣上板着脸服完药,实则自己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他低斥了一句:“你调养又没有好全,人更不喜欢喝药,朕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日光透过重重叠叠的薄纱投进来,郑玉磬头一回将他看得这样分明。

  近距离来看,皇帝虽然生得伟岸矫健,但腰却劲瘦有力,而身前肌理分明的垒块上,有几道错落的伤疤。

  不单单是刀剑的伤,还有箭伤和其他的一些痕迹,虽说不多,但是也足以叫闺阁里的美人震惊。

  “圣人这些伤痕是哪里来的?”

  郑玉磬坐得离圣上远了一些,似乎是要瞧清楚他身上的伤疤,但是却被圣上厚实温热的手掌覆住了眼睛。

  她几乎有些生气的意味,又像是撒娇:“是不是圣人平日对旁人也是这般花言巧语,所以剖心太多次了?”

  “音音觉得除了你这个磨人精,哪里还有人值得朕去这样讨好?”

  圣上不愿意叫自己心爱的女子瞧见自己可怖的一面,直接将她的眼睛覆住,温柔有力地将她放在绣枕上。

  “都是旧伤了,音音不用害怕。”

  圣上亲了亲郑玉磬的面颊,丈量每一处属于他的领地,烙上温柔的徽记。

  静谧的内室只剩下了些许有别于平常的声音,平静的帘幕偶尔被女子攥在手掌中借力,如在湖心投入一枚石子,水纹荡漾、生出涟漪。

  圣上俯低身段哄了她许久,见郑玉磬颊生红霞,便是没有人覆住她的眉眼也羞得不敢睁开去看,轻声问道:“音音高不高兴?”

  那避子药太医署也是第一次研究,战战兢兢,提醒过圣上,若是非到了要用的时候,尽量提前服用一会儿,功效才更好些。

  他头一回这么伺候一个女子,新奇是有的,但是更多却是惊讶,她竟然这样欢喜,叫他颇有几分意外之感,但心内也暗自窃喜。

  郑玉磬却有些煞风景一般,咬着唇扭过头去,“圣人从前也这样喜欢过孝慈皇后吗?”

  “您有为她做过这些么?”她固执地问道:“您总说我是您的心尖,可是您心里到底还是喜欢更娇艳明媚的女子,有了更好的,就不要我了。”

  圣上头疼得几乎想要将她翻过来打上几巴掌,女人吃起醋来简直不可理喻,要是旁的嫔妃敢在天子枕畔说这些大不敬的话,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是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的无措迷茫、甚至吃醋哭泣都是自己带来的,又叫人的心软了下来,她身子娇气,稍微用力些就留下痕迹,哪里受得住他那几下?

  “谁说她们比你更好了?”

  圣上尽力说笑哄她:“宫里嫔妃偶有眉眼性情肖似你的,朕不过是图个新鲜,既然音音生气,又不许朕把人放到佛寺里去,那以后朕再也不叫旁人侍寝,不就顺了音音的意吗?”

  郑玉磬心头微微一紧,含嗔道:“可不是我不让陛下去的,等您自己想去了,我也不会抱怨的。”

  “是是是,是朕自己不去,不能怪音音嫉妒。”

  郑玉磬见圣上还是没有恼意,不觉又大胆将自己的想法更试探了一步,她不依不饶地问道:“那若是我和孝慈皇后同时在陛下身侧,陛下会不会喜欢我比喜欢皇后还多?”

  圣上面上的笑意减了些,想起自己已经亡故的发妻,她同面前的女子完全是两种性子,孝慈是一个温柔宽厚的女子,而且又是元后,哪怕她的儿子忤逆不孝,也比一个臣妻出身,又不过是妾室的郑贵妃地位崇高,音音这样问已经是僭越了。

  但他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皇后的高贵是在她的出身,在她的举手投足,贵妃的傲气却隐藏在她纤弱的外表之下。

  音音不喜欢男子强迫,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宠爱与她相似之人的丈夫,他觉得滑稽,可是却顺从了她的心意,只为了能让她欢喜。

  他待音音的这份真心已经超越了对他后宫中的所有女子,或许有几分伤人,但是明明白白来说,即便是对待孝慈皇后,也远远不及对她的柔情蜜意,只是他的前半生与孝慈携手共度,若是为了讨音音欢心,决绝地否定了结发妻子,也不似他做出来的事情。

  但如果有她在身侧红袖添香,又为他生儿育女,只怕是孝慈皇后也做不到那样宽厚大度了,他并不愿意克制对音音的爱惜眷顾,这样的情意任何一个皇后都会感受到危机,而皇帝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会选择哪一边。

  或许这也是他的幸运,没有让他有这样为难的可能,能够给予皇后相应的敬爱,也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宠爱自己心爱的女子。

  圣上过了片刻才徐徐开口,显然是斟酌过了的:“朕将音音视作妻子,与元后是一般无二的,世上原也没有那么许多假如。”

  郑玉磬明白是自己有些不知进退了,淡淡一笑,“是我贪心,叫圣人为难。”

  “朕没有这样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圣上不纠结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低头去她耳畔,温柔呢喃,“好音音,叫一叫朕的表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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