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487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云落停住脚步,给凌画传音,“小侯爷生气主子来晚了。”

  凌画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看看天色,其实也还好,子时刚过一点儿,她没想到宴轻会散场散的这么早,她冲车外喊,“哥哥。”

  宴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凌画心想果然真生气了,她吩咐车夫,“停车。”

  车夫立即停下马车。

  凌画跳下车,快跑几步,追上宴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秉持先认错的态度,“哥哥,是我错了,我本以为你们兄弟们许久不见,是要晚一些散场,才来晚了。”

  宴轻冷着脸回头,刚要扯开她的手,一眼瞥见她身上的紫狐披风,动作一顿,对她竖起眉头,“哪儿来的紫狐披风?”

  凌画站直身子,直觉说出事实可能不太妙,但觉得如今更不能骗他,还是如实说,“二殿下送的。”

  宴轻冷眼打量她身上披着的这件披风,冷笑出声,“你很缺一件披风吗?”

  凌画自然是不缺一件披风的,但是……

  她拉住宴轻的胳膊,可怜兮兮软趴趴地看着他,“萧枕从十岁开始,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如今他长大了,好不容易能回报我了,给我弄一件紫狐披风,这本就是他该孝敬我的,我不能犯傻不要吧?”

  宴轻:“……”

  孝敬?也亏她说的出来!

  他一下子被气笑了,“所以,这就是你穿他送你披风的理由?”

  凌画晃晃他胳膊,“紫狐披风很难得的,而且,既然送了,总不能不收,便宜他再去送给别人是不是?收了不穿,束之高阁,太浪费是不是?”

  宴轻冷嗤,“你倒是挺会找理由。”

  凌画可惜地摸摸紫狐披风,用十分舍不得的语气,可怜巴巴地说,“哥哥若是不喜欢,那……我不穿了?”

  她一边打量宴轻神色,一边慢慢地伸手去接披风的带子。

  在快要解开时,宴轻没好气地制止她,“行了,穿着吧,这么喜欢,不穿的话,我可没本事去哪里再给你弄一件。”

  凌画心里想笑,但没敢,立即停了手,伸手抱住他胳膊,整个人腻在他身上,软软地撒娇,“好哥哥,别生气了,咱们回家去守岁吧!我让人制了两车烟花,保证是你没见过的新花样,咱们回府放烟花去。”

第727章 顺眼

  每逢年节,京中各大商铺都会卖起炮竹,平民百姓自然买不起,仅供富贵人家享乐。

  但炮竹种类单一,也就那么一两样,一样是爆竹,只听爆响,有的是一两声,有的是一连串的炸响,另一样是喷花,燃放后向高空喷火苗,如星花般四散而开。

  宴轻小时候玩过,但因没什么新鲜样,长大后他就不玩了。

  端敬候府没有小孩子,清一色的全是大人,所以,往年都是不放这种东西的。

  放炮竹的多数都是京中有小孩子的人家,大人买了哄小孩子玩,小男孩调皮捣蛋,拿着爆竹吓小女孩,小女孩捂着脸哇哇哭,大人们再训斥小男孩,哄小女孩,尤其是大家族,更是一家子闹闹哄哄。

  这样的热闹,从来就与端敬候府无关。

  以前的凌家每年过年,都如此,闹闹哄哄,却也和和乐乐。

  宴轻想象不出烟花还能制出什么新花样,他斜眼瞅了凌画一眼,见她眉眼软软地对她笑,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对她问,“怎么去了二皇子府?”

  凌画挽着他的胳膊,与他一起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以前答应过二殿下,每年除夕夜都过府去陪他小坐片刻,免得他自己一个人,孤单冷清又可怜。”

  “我这些年,也是自己一个人。”宴轻哼了一声。

  凌画笑吟吟的,“哥哥没有他可怜,哥哥若是想,你端敬候府可以热闹的天天像是过年,他不一样,他就算想,也没有人陪他一起热闹。”

  宴轻觉得这倒是,但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你这报救命之恩,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

  凌画咳嗽一声,这说的是什么话,她虽然已嫁人,但还是个实打实的小姑娘。

  她大义地说,“我为了天下百姓啊!这不是怕他从小到大心里扭曲长歪吗?若是扶持一个心思阴暗扭曲的人有朝一日登上帝位,是造孽的吧?”

  宴轻啧了一声,“看不出来我夫人原来心怀天下。”

  凌画嘻嘻地笑,“是为我自己积福,这不福祉积的够多,就嫁给哥哥你了吗?”

  宴轻终于被逗笑,“行吧!”

  原谅她了。

  凌画觉得宴轻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理由,他便会很大度的不再计较。

  她见宴轻没有坐车的打算,便陪着他沿着长街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她有些脚疼,才想起在皇宫送太后回长宁宫后,她拒绝了轿子,一路由长宁宫走回临华殿的。后来出了临华殿到宫门那一段路,她与萧枕一起,也是靠着一双脚走到宫门的。之后进出二皇子府,也靠的一双脚。

  今日用脚有些过度,如今这不后果就来了?

  不过凌画知道,宴轻不喜欢坐马车,尤其是在京城每日喝完酒,都要自己溜溜达达回府,她的脚虽然有点儿疼,但尚且能忍受,这也是基于走雪山时练出来的。

  宴轻忽然停下脚步,“脚疼?”

  凌画讶异了下,他是有多敏锐,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她点点头,“有点儿,今儿走多了。”

  宴轻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马车,“上车。”

  凌画笑着抱住他,“谢谢哥哥。”

  这个人,无论是从小事儿上,还是从大事儿上,总会让她很感动。

  “什么时候脚疼也不说了?”宴轻拽了她的手,转身上了马车,脸色又不大好了。

  凌画随着他上了马车,笑着说,“就是有那么一点儿疼,若是真疼的厉害受不了时,我就会说了。”

  “就算有一点儿疼,你何时忍过?”宴轻是知道,她在他面前,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很娇气的,当然这娇气很多时候都是她故意的,多数都是没什么大碍时,若真有大碍时,她该一声不吭了。

  凌画嘻嘻笑,“这不是今儿来接哥哥晚了,犯了错,想着忍忍陪你走走嘛。”

  宴轻不买账,“我看你就是故意想陪我走,到时候把脚走废了,让我背着你。”

  凌画还真没这个意思,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就是他喜欢,她陪着走走而已,但他既然这样说,她就痛快地应下,“被你看出来了啊。”

  她可惜地说,“我是挺想让哥哥背的,可惜,你太聪明了,不上当。”

  宴轻啧了一声,大手在她脑袋上使劲地揉了揉,“回了京城,便处处小心翼翼了?你在萧枕面前,也这么小心翼翼?”

  凌画一动不动,任由他将她梳的好好的发髻揉乱,讨好地对他笑,“这不刚从宫宴出来吗?一时半刻有些摆脱不了宫宴的阴影。”

  宴轻放下手,挑眉,“宫宴让你有什么阴影?萧泽欺负你了?”

  “他倒是没能欺负到我,就是饭菜太难吃了。”

  宴轻:“……”

  理由倒是找的好!

  他也没点破她故意转移话题,不用想也知道,在萧枕面前,她应该随意的很,十年真的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让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彼此了解,互相扶持,情谊自是非比寻常。

  他若是认真的仔细去寻根究底,非要跟萧枕比个高下,非得把自己气死。

  毕竟,她六岁时,救了她的人不是他,他如今得了她,便也没立场去强硬地抹杀她被时光积累的感情和与人相处的过往。

  他都有些嫉妒萧枕了。

  凌画见宴轻不再说话,她今儿说的话有些多,便也不再言语,静静地靠着他身上休息。

  宴轻偏头看了她一眼,“很累?”

  “是啊。”

  “那就睡一会儿?”

  凌画摇头,“不睡,我怕一闭眼就睡着了,回到府里也不想醒来,我还要跟哥哥一起放烟花守岁呢。”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自然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

  宴轻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回府后我喊你。”

  “说话算数?”

  “算数。”

  凌画放心了,闭上眼睛,她大约真的太累了,转眼就睡着了。

  宴轻放下手,看着她,她靠着他的肩膀也能睡着,这该是多累多困?他喝了不少酒,身上满是酒味,但即便是这样,她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自己满身酒气的情况下,依旧能闻到她满身的酒香,她又该喝了多少酒?

  喝醉酒的人儿,一张桃花面,配上她身上的紫狐披风,更是美的娇嫩鲜艳。他不得不说,萧枕真是好眼光,紫狐披风被她穿在身上,真的很好看。

  这件紫狐披风虽然让他心里不舒服,但却挺顺眼,反正她穿着,被他看的时间比萧枕要多的多。

  所以,萧枕就算送了她一件披风又如何?

  在她心里是孝敬,在他眼里顺眼就够了。

  回到端敬候府的这一段路并不长,哪怕车前坐着的琉璃刻意让车夫将马车赶慢,依旧没多久便回到了端敬候府。

  马车径直进了门,在二门处停下。

  宴轻本想将凌画捞进怀里抱下马车,但又想到她睡前的叮嘱,说要跟他一起守岁,若是不喊醒她,她一觉醒来,今年的除夕夜可就过去了,她会生气的吧?

  他压下不舍,硬起心伸手推她,“醒醒,到家了。”

  凌画“唔”了一声,醒来,脑袋蹭了蹭宴轻的手臂,身子软绵绵的像猫儿一样喊他,“哥哥。”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又蹭了蹭他,酒意上头,对他小声说,“今夜良辰美景,我们是不是不该虚度?”

  宴轻手一顿,“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特制的烟花吗?”

  “两车烟花,也就放一个时辰。还有剩下的时间呢。”凌画想着,虽然已过了子时,但依旧在夜里,做点儿什么有意义的好事儿,正好给开年打个好兆头。

  宴轻听明白了,心血有些翻涌闹腾,侧头看着她腻在身边的粉红娇嫩的小脸,几乎有些忍不住想答应她,但就这么答应她,那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毕竟她刚从二皇子府回来。

  这样一想,他翻涌的气血又平静了下去,绷着脸说,“剩下的时间你陪我喝酒。”

  凌画:“……”

  到底还有没有点儿风花雪月鸳鸯帐暖了?

  她心里不服气,“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没喝够吗?”

  “喝了多少酒,今夜你也没有陪我喝一杯,总要补上。”

  凌画试探地问,“那就喝一杯?”

  宴轻的语气透着些情绪,“你在宫宴喝了多少杯?在二皇子府喝了多少杯?只跟我喝一杯?”

  凌画心想这人原来不好哄,这事儿其实还没过去呢,她无言了一会儿,想着这个也要比较吗?抬头看他,见宴轻一脸理直气壮,她只能打消杂念,嘟了嘟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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