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392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他收了笑,“你没有真生气最好,我是想哄哄你来着,但是我不太会哄,便来水榭里想想,该怎么哄你,这还没想明白,你便自己找来了,倒是省了我的事儿了。”

  凌画:“……”

  他当真是如他所说要哄她来着?

  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凌画又转过头,看着宴轻,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要看清他是真如他所说的这个意思,还是假的,可惜,宴轻太难懂,她看了半天,也没辨别出真假。

  但好话总是让人爱听的,她这下是真的不生宴轻的气了,他素来不怎么爱说好话给人听,如今听他说一回,让她再大的气也没了。

  她弯着嘴角笑了,“好吧,是我没忍住,我就不应该追出来,就应该等着听你怎么哄我。”

  她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好后悔追来了。”

  宴轻想了想,袖子动了动,须臾,手里多了六个鸟蛋,他将鸟蛋塞进凌画的手里,“这个用来哄你好不好?”

  凌画低头一看,睁大了眼睛,“哥哥在哪里弄的?”

  宴轻道,“漕郡军营的伙食房外,有一颗大槐树,上面有个鸟窝,我等了一个时辰,大鸟也没回来,我想着这几个鸟蛋扔在鸟窝里怪可怜的,不如拿回来给你吃掉。”

  凌画:“……”

  她不生气了!她是真的不生气了!

  这是什么神仙夫君,她从十三岁后,再也没指使过四哥上树给她掏过鸟蛋,算起来,已有三年没吃了,怪想念的。

  于是,她对宴轻绽开笑颜,真诚地笑的很开心,“谢谢哥哥。”

  这句谢,可真是真心实意极了。

  宴轻心想着,几个鸟蛋就能彻底把她哄的眉开眼笑,这么好哄的吗?早知道他早在一踏进书房的门,就将这几个鸟蛋放在她面前了。也不至于傻愣愣地站了半天,然后没想出怎么让她消气,又傻愣愣地坐在她身边看了她半天,若不是心脏不受控制跳动,他吓了一跳,冲出了书房,跑来水榭让自己冷静,还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呢。

  这么好哄的人,幸好嫁给她了,否则岂不是别人一哄,就能哄的她不知东南西北?

  他掩唇咳嗽一声,“拿去厨房让厨娘给你煮了吧!”

  凌画点头,对云落招手。

  云落连忙快步走进水榭。

  凌画将六个鸟蛋递给她,“把这个送去厨房煮来给我吃,告诉厨娘,不准给我煮坏了。”

  云落默默地接了六个鸟蛋,郑重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拿着去了厨房。

  凌画心情很好,“哥哥,这里湖水风凉,咱们回去等着吃饭吧!”

  宴轻点头,“好。”

  厨房做了很丰盛的晚饭,按照凌画的要求,做的都是宴轻爱吃的饭菜。

  饭菜上桌后没多久,厨房便送来了一个碟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六个煮好的鸟蛋,一个都没煮坏。

  凌画端着一碟子鸟蛋看了又看,才将鸟蛋分成了两份,自己留了三个吃,给了宴轻三个。

  宴轻对她挑眉,“给我做什么?”

  这三个鸟蛋,还不够他一口吃的。

  凌画认真地说,“我们是夫妻,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鸟蛋也一起吃。”

  她没说的是,有床也一起睡,以后孩子一起生。

  宴轻觉得新鲜,“还有这个说法的吗?”

  “有的。”凌画笑,“但凡有好东西,我与哥哥一人一半,才是公平,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宴轻没意见,“行吧!”

  但愿她以后不后悔。

  于是,两个人平分着吃了六个鸟蛋,又将厨房做的一桌子菜吃了大半。

  撂下筷子后,凌画摸着肚子唉声叹气,“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好多?今儿发现我的小衣都紧了。”

  宴轻喝茶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心口处,又移开视线,“那就做新的穿,早先我就觉得你太瘦了,仿佛一阵风一刮就倒,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

  凌画掐掐自己的脸,“弱柳扶风好看啊。”

  后梁女子,以瘦为美的。

  宴轻不觉得,“柳条一样,麻秸秆一样,走路时,脚下仿佛没根一般,轻飘飘的,有什么好看的?”

  凌画:“……”

  她在他嘴里,以前一直这么难看的吗?

  她双手托住下巴,“那我不去散步消食了?”

  “该消食还是要消食的。否则积食,有你难受的。”宴轻站起身,“走,院子里陪你走三圈。”

  凌画只能站起身。

  宴轻说的走三圈,实则最后是走了六圈,才放了凌画回屋。

  凌画累的躺在床上心想,男人说的话,都不尽是实话,宴轻嘴里说着她瘦的跟麻秸秆一样没什么好看的,但实际上却是硬要她多走了三圈,把晚上吃的东西都消化没了,这还怎么长肉?

  真是口是心非!

  而东暖阁,宴轻躺在床上却想着,本来他是打算散步三圈就让她回去的,但是奈何他突然发现,今晚的夜色太美,他不太想她回屋,于是,多走了三圈。

  至于让她长肉,也不急于一时吧?明儿白天再长好了,毕竟好夜色,也不是常有的。

第584章 来信

  望书的动作很快,漕郡兵马大营伙食房五百人的名单,只用了三日,每个人的详细底细便递到了凌画的手中。

  与胭脂楼接触者,有五人。这五人都是涵盖了伙食房大管事儿小管事儿的职位,无一例外。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五个人,若是谋个乱,整个伙食房都听他们的。

  这五个人在伙食房任职都已五年,比凌画来江南漕运还要早两年。

  凌画拿着这份资料,过目一遍后,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对望书吩咐,“将这五个人秘密监视起来,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先控制住。”

  望书应是。

  凌画想着江望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兵营的伙食房里有密道,五年前,漕郡的兵营是重新改造过一回,这在当初她查江望的底细时查过,原因是兵营房舍屋脊一应设备,都陈旧至极,到了该换的年限,江望上书朝廷,秉明改建之事,陛下准了,拨了三十万两银子,让他改建兵营。

  当时老兵退伍,新兵入营,漕郡兵营虽然没有大洗礼,但也是小小的重整了一番。这五个人,就是那时候,被应招入伍的。

  而他们入伍征兵的章程,都是江云舒给办的。

  那时,江云舒正被江望带去兵营里历练,好像也是那时候,他与十三娘纠纠缠缠的开始。

  若是江望不知道,那就是十三娘利用江云舒,从而达到塞人进伙食房,趁着改建在伙食房挖密道。

  当然,这是凌画推测的最好的结果。最差的结果,那就是江望这个人隐藏的太好了,他知道此事,并且与十三娘是同谋者。那漕郡的十万兵马,一旦作乱,发挥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将江望也监视起来。”凌画又吩咐,“那五人派人监视,至于江望,望书你亲自监视。同样他但有不同寻常的举动,立即控制起来。”

  望书郑重地点头,“交给属下,主子放心。”

  这是一件大事儿,他自然不敢疏忽。

  吩咐完这件事儿,凌画便等着七日之后,曾大夫送来另一颗真言丹了。

  第四日时,凌画收到了一封书信,来自碧云山,外封上写着清雅的字迹,宁叶拜上。

  收到这封信时,凌画愣了一下,问琉璃,“送信的人呢?”

  “一个小乞丐。”琉璃道,“将信送到总督府,让门房收了后,人就跑了。”

  凌画笑了下,“碧云山宁少主,送来一封书信,都要经小乞丐之手吗?”

  她随手拆开了信封,里面掉出一张薄薄的信笺来,信笺是上等的轻宣纸,用墨是上等的松香墨。

  宁叶的字迹一如外封上的字迹一样清雅有风骨,配上轻宣纸与松香墨,真是丝毫不辱没。

  信很简短:

  “叶早闻掌舵使其名,却一直不曾得见,引为憾事。今收到掌舵使信笺,着实受宠若惊。两年前清音寺山下匆匆一面,大雨滂沱,借伞之情,犹如大恩,收到掌舵使来函,本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叶不识绿林小公主,儿女私情着实荒诞,实万难周旋。家事拖累,叶暂时无法赴漕郡一行,但叶曾与绿林程舵主有些交情,会给绿林去信一封,助掌舵使解决漕郡之事,实不能亲行下山,望掌舵使海涵。他日叶寻机下山,定备厚礼,于掌舵使面前请罪。”

  这一封信函虽轻飘飘,但该表明的却都表明了。

  凌画有些讶异宁叶在信中提到了与程舵主有些交情的事儿,他倒是不避讳,大体是觉得,如今她既然与绿林打交道,定会详查绿林之人,尤其是三舵主,所以,他与程舵主有恩情,是瞒不住了,索性拿出来一说?

  她捏着信笺沉思,没注意宴轻什么时候进了书房,直到手里的信笺被他抽走,她才抬头,见是宴轻,对他一笑,“哥哥来了?”

  宴轻“嗯”了一声,“这酸不拉几的信,是碧云山宁叶给你写的?”

  凌画轻咳一声,对他解释,“刚来漕郡时,我不是听说绿林小公主朱兰喜欢碧云山少主宁叶吗?所以,想借宁叶之手,来解决绿林之事。便给他去了一封信贴,今日刚收到碧云山的来信。”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孙兄说宁叶倾慕你,惹得朱兰对付你。”宴轻一目十行看完手中的信笺,随手扔进了火炉里,转眼信笺进了火炉便化成了灰,他才说了一句,“绿林之事都解决了,马后炮有什么用?无用之信,是不是该烧了?”

  凌画心想,你都已经烧了,还问这话不是多余吗?但看着宴轻散漫清凉的神色,她没说出口这话,只审时度势地点点头,微笑着说,“哥哥说的对,已没什么用了,是要烧掉。”

  宴轻又说,“无用之信,也不必回了吧?”

  “嗯,没必要回了。”凌画本来还想借由信笺,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地试探试探宁叶的,如今宴轻这么说,她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宴轻满意,坐下身,拿起他一直看的那本兵书,摆手,“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凌画看着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宴轻这些日子看的兵书如此熟悉,好像是她学的最深最精的那本孤本,她心下紧了紧,试探地问,“哥哥,你手里的兵书……”

  “怎么?”宴轻抬眼看她。

  凌画想说,你怎么读这本兵书了?这是我读的最好研究的最透彻的一本兵书,我善于用的好多兵法,都是从这上面学的,如今你天天看,岂不是我抬抬手指头,你就知道我用的是什么兵法?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但这话她能与宴轻明说吗?自然是不能的,说了岂不是更暴露自己了?

  于是,她只能委婉地说,“哥哥很喜欢读兵书吗?这些日子,看你一直读这一本。”

  宴轻笑了一下,勾着唇角说,“不喜欢,但是这上面你的批注挺有意思,比兵书有意思多了,闲来打发时间,倒是比别的书都有趣。”

  凌画干巴巴的,“少时不懂事儿,胡乱批注,让哥哥见笑了。”

  “见笑倒不至于。”宴轻捧着兵书啧啧,“我就是觉得啊,一本好的孤本,被你批注成这个样子,它若是有书灵,怕是会委屈死。”

  凌画揉揉鼻子,心中扼腕,她怎么就忘了,应该早些将这本书藏起来的,如今显然,都已被他看了,看了这么多天,估计都已经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

  她试探地问,“哥哥,我还有很多游记手札,都是大儒批注,你要不要看看?”

  宴轻摇头,“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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