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347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无论是东宫,还是别的什么人。

  望书、云落齐齐心神一凛,应了一声是,清喝一声,暗卫们得令,收到身势,转眼摆了一个天罗阵,缠住了这批人,不让他们走。

  今日凌画与宴轻带出来的人多,不止宴轻离京时带出来的端敬候府那大批暗卫,还有凌画的随行暗卫,望书调派了大批人手。

  所以,当凌画话落,身后又有大批的暗卫现身,在望书和云落摆出的小天罗阵后,又摆出了个大天罗阵,将这批杀手里三层外三层地罩在了阵中。

  这样一个不留手的杀法,凌画鲜少会让暗卫们用,因为天罗阵一旦摆出来,过于毒辣,这批杀手,会被阵法启动后的剑阵削得死无全尸。

  她这三年来,也就用了两次,一次是三年前,初到漕运时,一次是今日。都是为了掩盖秘密。

  杀手头目面色大变,但如今已身处阵中,再想脱身已晚了。

  宴轻见此挑了挑眉,对凌画说,“怪不得你说望书与云落留不下一个活口,摆这个阵,可不留不下活口吗?”

  她根本就没想要这些人走掉。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我不太懂武功,但是这些人的厉害,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若是哥哥不出手留一个活口,凭望书和云落,怕是留不住活口,没准还得放跑几个人。”

  她是不可能让这批杀手被放跑一个的。

  宴轻嫌弃地转过身,“走了,免得染一身血味,我们躲远点儿。”

  凌画点头,挽住宴轻的胳膊,走了几步才发现,刚刚宴轻一手揽着她,一手出剑,手中的伞不知何时扔了,又不知何时被他捡到了手里,一直将她罩在伞下,外面虽然雨一直下的不大,但细细密密,这么长时间也能将人淋湿,可是她身上一点儿也没被淋湿,就连发丝上,也仅仅是稍微沾了那么一点儿雨气而已。

  她不由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将伞捡到手里的?”

  她完全不记得了。

  “就在你看着我被吓傻了的时候。”宴轻不客气地说。

  凌画:“……”

  好吧,她不是被吓傻了,她当时是发痴了。不过这会儿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对他纠正的。

第513章 杀手营

  冲出小天罗阵,但逃不过外面的大天罗阵。

  半个时辰,在小天罗阵和大天罗阵的包围下,这一批杀手,两百余人,全部折在了天罗阵下,诚如凌画所说,一个不留,全部填湖。

  望书和云落受了些许轻伤,在一片断臂残尸下,扒拉了半天,检查出这些人身上不同的地方都刺着曼陀罗花的印记。

  二人对看一眼,抹干净剑,齐齐净了手,吩咐人将这片尸体填湖后,走到凌画和宴轻面前禀告。

  望书开口,“主子,是江湖上杀手营的杀手。”

  杀手营凌画知道,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但一直有个规矩,不接王孙贵族的生意,多接江湖仇家和富商生意,一直以来,从来没沾过凌画的边。

  没想到,这一回是江湖杀手营的人,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凌画本以为是脚底板刻着竹叶的传承下来的天绝门的人,没想到,却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杀手营的人。

  而且是倾巢出动,杀手营也就这些人吧?谁会倾巢出动杀她和宴轻?凌画觉得,一定要她和宴轻死的人,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东宫。

  只有东宫最恨不得她死。

  她啧了一声,“萧泽原来还有这张杀手锏王牌。”

  望书看了宴轻一眼,对他着实佩服,如今这么半个时辰之久了,他依旧震惊和惊骇于小侯爷的武功,出手那一招式,连他都没怎么看清,他肯定地道,“今日若不是小侯爷陪在主子身边,只我与云落的话,怕是护不住主子不受伤。”

  杀是不可能杀了凌画,他们带的人多,就算来不及挡不住,也是能以身替主子挡剑的,但是受伤怕是免不了。毕竟,当时一批人冲水而出,用的是最绝辣的招式。以前主子也有受伤的时候,但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正面的狠辣杀招,这些人比以前那些人都厉害一倍不止。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藏在湖里的,他们都没发觉,屏息的功夫也厉害极了。

  “既是东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凌画早就在等着东宫动手,从出京就等,等了一路,也没等到东宫动手,到来漕郡又等了多日,也没等到东宫,反而等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杀手杀宴轻,又等到了温行之威胁的张二先生杀宴轻,今日虽然预料出门会不平静,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杀手,不过总也算是让她等到了,免得心一直提着不知道萧泽要搞什么厉害的大招。

  如今这大招施展出来,也的确是大手笔,若是没有宴轻在身边护着她,她估计今日之后要躺个十天半个月,那还是往轻了估算,若是往重了估算,曾大夫怕是都要连夜启程跑来漕郡救她这条小命。

  “佛门之地,将这里收拾干净。”凌画往前山看了一眼,对宴轻说,“哥哥,紫牡丹的气味应该消散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寺里吃斋饭?”

  她遇到的刺杀多了,如今还是很有胃口的。

  “嗯,走吧!”宴轻点头,虽然有些扫兴,但他是特意来吃斋饭的,白跑一趟不是他的脾性。

  云落和望书吩咐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再加上天空本就下着雨,雨水很快就会将血迹冲刷,顺着矮坡流入碧湖里,碧湖里的水早已被大片大片的染红,不过这水是流动的,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血迹就会看不见,用不了半日,就会随着高山冲下的瀑布山泉活水流动汇入远处的江河里。

  回去的路依旧不好走,凌画挽着宴轻的手臂,走的有点儿拖累和艰难,尤其是她时不时地要摸一下发髻上的簪花,以防它掉落,所以,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宴轻偏头瞅了她一眼,过一会儿又用眼角余光瞧她一眼,见她小心爱护簪花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心情好,见她走的艰难,开口问,“我背你?”

  凌画“啊?”了一声,“我能走的。”

  怎么突然说要背她呢,突然又对她这么好,她怕她又跟以前似的一个没忍住就得寸进尺,过分至极,倒头来惹恼了他,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还是不了吧?

  “走的这么慢,你是想饿死我吗?”宴轻露出不耐烦。

  凌画立即说,“我这就快点儿,我就是怕簪花掉了,是哥哥好不容易给我插的簪花呢,我舍不得让它掉了。”

  “掉了再簪就是了。”宴轻道。

  凌画见他说的轻巧,除了这一片山,哪里还有腊梅盛开?总督府是没有种腊梅的,漕郡城里也没什么人家种腊梅,只有这片山有一大片腊梅,来一趟是十分不容易的呢。

  更何况,他总不能让他再折回去给她重新摘一朵,更耽搁时间,他也不见得乐意做。

  不过她不会说这个。

  她柔柔软软地说,“回去的早了,香味没散去,也是不成,哥哥别急,饿了才能多吃点儿。”

  宴轻撇开脸,他是真饿吗?他是说要背她。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走的这么慢,我背你不就走快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凌画拽着他手臂,小声说,“我脚上踩都是泥,怕蹭你身上,咱们出门出的急,没带多余的衣裳。”

  宴轻动作一顿,绷着脸说,“那下次出来记得多带衣裳。”

  他回头瞅了云落一眼,十分的不满意,此时看云落十分的不顺眼,“你怎么不想着?”

  云落在身后连忙请罪,“是属下不细心,给忘了,属下下次一定记着。”

  他的确是没想起来。往日主子身边都跟着琉璃,琉璃虽是个武痴,但在这方面却十分细心,都会备着的,他和望书素来不管这个,可不就给忘了。

  宴轻不再说什么了,凌画便依旧挽着他手臂,拖拖拉拉一路回了前山。

  有小和尚找了出来,在半途中碰到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掌舵使,宴小侯爷,住持让小僧来请两位施主,那一位抱着紫牡丹来请了尘大师治病的十三娘施主已早早离去了,如今寺内紫牡丹的香味已散没了,两位施主可以回蔽寺用斋饭了。”

  凌画点头,“辛苦小师傅跑一趟了,我们正要回去。”

  小和尚连忙头前带路。

  清音寺内,果然已没有了紫牡丹的香味,只有寺内独有的香火气味,住持已又在寺门口等着二人,见二人回来,面上带着笑意与二人寒暄,询问是否让伙食房送上两碗姜茶。

  宴轻摆手,“不要。”

  他可不想吃斋饭前,喝一肚子姜茶,又辣又难喝,更何况,也没觉得冷。

  凌画今日穿的多,也摇头,她也不想在吃美食前喝一肚子姜茶。

  住持鼻子很灵,将二人请进门后,微微皱眉,试探地对二人问,“两位施主身上似有血腥味,可是在后山杀生了?”

  佛门之地,最忌讳杀生。

  凌画迎上住持疑惑的视线,既然他鼻子这么灵,她就不瞒着了,如实说,“遇到了杀手,大约是动手时空气都是血味染到了我们身上,大师鼻子可真好使。”

  住持面色一变,关心地问,“两位可受伤了?”

  “不曾,我们带的人多,死的是杀手,都填湖了。”凌画对于要她命的杀手们没什么慈悲心肠,但古寺里谈论这个,她还是对神佛有几分敬畏之心地说,“待我们吃了斋饭离开后,若是大师无事,安排做一场法事超度一日吧?我给清音寺捐赠一万两香油钱。”

  无论杀手营有多么不讲究选择地方杀她,但毕竟扰了佛门清净之地,捐点儿香油钱给他们超度这件事儿还是能做的。

  “阿弥陀佛。掌舵使心善,老衲稍后就安排。”住持神色悲悯地接手了此事。

  凌画笑了笑,她可不是心善,若是住持鼻子不灵,闻不到血腥味,她就不提了。

  她趁机笑着问,“今日来清音寺,一是我夫君想尝尝清音寺的斋饭,我也许久没吃了,二是想问问大师,昨日我派琉璃来借宁家的卷宗,她走后,是谁给玉家的人传了信,让玉家的人在山脚下等着她来还宁家的卷宗,趁机要将她强硬绑回玉家的。”

  住持脚步一顿。

  凌画声音清凉,“大师别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

  她声音顿了一下,又是一笑,“清音寺供奉的神佛们也是要怪罪的。”

第514章 可为不为

  清音寺供奉的神佛怪罪不怪罪住持不知道,但他若是不说,凌画会怪罪是真的。

  她是江南漕运的掌舵使,在漕运就连掌管十万兵马的江望都要受她拿捏仰她鼻息,别看清音寺存在了数百年,但她若是想让清音寺消失,简单的很,她根本就不需要铲平清音寺这座古寺古刹,她只需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给清音寺贴了封条,让数百僧人无处可去。

  换而言之,在江南一带,她就是强龙,地头蛇也得在她手下过活。无论多少人想要杀她,只要不杀死她,在漕运,她跺跺脚,就能踩死一群蝼蚁。

  住持脸色变了变,片刻后,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既然掌舵使问起,老衲也不敢相瞒,是我那师弟了尘,昔年欠了玉家一个人情,玉家如今来讨要人情,言一旦琉璃姑娘出现在清音寺,就立马给玉家人传信,我那师弟推搪不过,只能还了这个人情。多有得罪掌舵使之处,还请掌舵使看在老衲愿意借宁家卷宗给您的份上,饶过师弟一二。”

  “不知了尘大师欠了玉家什么人情?”凌画不说饶过的话,“大师要知道,琉璃自从便跟在我身边,我待她情同姐妹,哪怕是玉家人,也不能强硬地将她从我手里夺回去,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毕竟,琉璃在陛下面前,也是掌过眼挂了名号的,她虽无官职在身,但这三年来,我受伤几次不能动弹给陛下上的折子时,偶尔都是她代笔给陛下上折子,玉家有什么理由,不经我同意,便要抢走我的人?”

  她说这话,虽有吓唬的成分,但也不算作假,陛下对于她身边的人,大部分自然都是清楚底细的,尤其更清楚琉璃的底细。

  住持脸色发白,“玉家如今的当家人玉老爷子,救过师弟的命,具体如何,老衲也不甚清楚,但的确是有救命之恩。玉老爷子用救命之恩来请求师弟传个消息,师弟也无法拒绝。”

  凌画见住持仿佛真不知的模样,也不打算揪着他不放,“这样吧,稍后我们用过斋饭,请了尘大师出来见上一面,事情既然是了尘大事通风报信做下的,了尘大师既有救命之恩的因由,我也不难为了尘大师,只问他几句话就是了。”

  住持觉得这个他能替了尘应下,连忙说,“老衲这就去找师弟,掌舵使和小侯爷去用斋饭吧!”

  凌画点头,由小和尚带路,去了待客的禅房。

  这间禅院禅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里面一应摆设,虽都是佛家用品,但都是上好的上品。

  宴轻瞅了一眼说,“清音寺很有钱嘛。”

  凌画笑,“漕运就是一个生金银的地方,坐落在这里的清音寺自然缺少不了香火供奉。”

  “老百姓的日子清贫,这年头当和尚都比平民百姓过的富足享受。”宴轻坐下身,拿起白玉盏的酒杯掂了掂,“竟然还备有酒水,不是说出家人忌酒肉吗?”

  凌画道,“清音寺的酒是梅花酿,没什么度数,可以当茶来饮。”

  宴轻偏头往凌画的头上瞧了瞧,她头上的簪花好好地在插在发髻里,依旧很新鲜,娇艳欲滴,他点点头,“那就尝尝吧!”

  伙食房送来斋饭,逐一摆上桌,十分精致且色香味俱全,让宴轻这个吃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的人,都忍不住夸赞了一声,“看来真是名不虚传,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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