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64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二人安静吃完饭后,凌画似乎补充了能量回血了一般,对宴轻提议,“我带你去湖中心的亭子里赏风景吧,上次你来纳吉,我不在家,不知四哥带你逛了那一处湖心亭没有,夏日里,那处亭子,四周花瓣飘落,湖里的鱼在湖中嬉戏,你若是往湖中投食,鱼儿争相而抢,有的机灵的体力好的鱼还能给你表演鱼跃龙门,挺好玩的,你端敬候府里,应该没有,是我花了大价钱建造的湖心亭。”

  宴轻没意见,且有些兴趣,点头,上次凌云扬主要带着他熟悉凌家了,也路过了湖心亭,说了几句那处亭子,说是凌画找人建造的湖心亭,管建造那处亭子的花费,就足够再建造一座府邸了。

  二人走出屋子,宴轻扫了一眼院中的兰花,似乎随意地问,“你喜欢兰花?”

  不是喜欢海棠吗?

  凌画笑,“我娘喜欢兰花,我这院子里的兰花,是她生前种的,我喜欢海棠。”

  宴轻点头。

  这么说,他在府里给她新修缮的院子里种海棠没算种错。

  湖心亭坐落于府中一片碧湖中心,围绕着亭子,开辟出了三面环绕的一块细长的土地,在这细长的土地上,种满了桂树,这工程复杂的很,既让湖水淹没不了这四面的细长的土地和树木,又能让树木受湖水的浇灌。

  相连湖心亭的长长的吊桥,都是用上等的木质打造而成。

  湖心亭很大,说是一个亭子,但也不仅仅是一个亭子,里面桌椅茶几,甚至一应用具,都是上等的木料,如一个小客厅的模样,竟然还开辟出了一个小书房,里面罗列着各种书,当然,多数都是画本子,女儿家的事物比较多,显而易见,这座湖心亭,多数时候是凌画的专属。

  宴轻细细打量片刻,又问,“怎么种的是桂花?”

  为什么这里也不是海棠?

  凌画笑着给他解释,“这里种桂树,有很多用途,我最爱赏的花虽然是海棠,但是我最爱吃的是桂花糕,桂花喜阳光,喜湿润,虽然忌积水,但湖心亭的水都做了防水建造,不会积到这单独开辟出的专门种桂树的土地上,且桂花的香味好闻,海棠无香,虽然适合欣赏,但是不适宜休闲看书,桂花香味,在闲时看书时,也能有香味可闻。”

  “还没到中秋,你这里的桂花早早开了,也跟栖云山的海棠一样?用了药物?”宴轻坐下身,看着四周的桂树,虽未大面积开花,但也已含苞待放了。

  凌画笑,“栖云山的海棠自然是让曾大夫用药浇灌了,才能保持一年四季开花,哪怕是在夏日和冬日里,都能逆季节生长。但这里的桂花,可没有,就是品种上被曾大夫开始种植幼苗时,就改良了而已,所以,不止早开花,花期还长,让我可以从夏吃到深秋,都有桂花糕可吃。”

  “你倒是会享受。”宴轻躺在贵妃椅上,身下软软舒适的垫子,让他吃饱喝足后又想昏昏欲睡了。

  “要不要喝茶?”凌画看着他懒懒的如一只大猫一样,从躺到椅子上后,便眼皮半睁,一副舒服的想入睡的模样。

  宴轻摇头,“不喝。”

  凌画坐在他身边,“是怕我累?吃完饭喝一盏茶,可以解腻。”

  宴轻干脆闭上眼睛,给出理由,“不想喝。”

  自己心里知道,可不就是因为她好不容易吃饭后养回了几分精气神,不想她再沏那么费功夫的茶给累着吗?

  凌画抿着嘴笑,“你哪怕不想喝,也多少喝两口,我是有些累,便不沏茶了,让人泡茶来。”

  宴轻这回同意了,“也行。”

  凌画喊了人泡茶来,倒了一盏,递给宴轻。

  宴轻躺着接过,微微侧头,喝了两口,便将茶盏放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耐不住困意,转眼就睡着了。

  凌画看着他好笑,想着她家里的椅子,大约是实在太舒服了,不知这一回他没喝酒能睡多久,还会不会心大的睡到半夜再醒来后回府?

  凌画自己也歪在一侧的另一张躺椅上,便那么歪着头看着宴轻,看了一会儿后,也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宴轻这一回没睡多久便醒了,睁开眼睛,正看到凌画躺在他身侧另一张躺椅上睡的正香,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坐起身,脚步很轻地出了湖心亭。

  前方宴席已散,礼部的人已出了凌家。

  聘礼抬了大半日,还没抬完,凌云深送走礼部的人回到二门,便见宴轻从里面走出来,他一笑,“妹婿,你怎么出来了?七妹怎么没送你?”

  “她在湖心亭又睡着了。”宴轻想着得累成什么样儿,才会又睡着。

  凌云深点头,对他询问,“天色还早,妹婿若是不急着回府,去我的院子里喝一盏茶?我们聊聊你再回去?”

  宴轻不太想跟凌云深聊天,但大舅兄相邀,他也不能拒绝,便点点头,同意了。

  凌云深笑着带宴轻去了他的院子。

  凌云深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凌画先瞧上的宴轻,又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地算计着嫁给他,所以,他自然不会做讨人嫌的事儿,将宴轻邀请到自己的院子里后,亲自沏了茶,便与宴轻随便聊起了凌画小时候的事儿。

  凌云深口中的凌画与凌云扬口中的凌画不同,凌云扬与宴轻提起凌画时,多提到他小时候帮着凌画怎样躲避家里长辈和凌云深的监管,二人怎么在她娘安排的繁重课业下偷玩偷看画本子等,而凌云深则着重说小时候凌画都学了什么课业,都是怎样学的,学的好与坏等等。

  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大伯母对七妹分外严苛,家里的那些妹妹,唯独她过的最是辛苦,但也正是因此,家里的姐妹里,她会的东西最多,是别人不能及的。

  当然,如今比较不出来了。

  凌家的女儿在三年前凌家遭难时,有一个远嫁,一个病故,一个嫁人后遇人不淑被害,其余三个那时都在议亲,本来家里想多留二年,没想到,凌家被陷害,这一留,直接害了她们,都没挺住,死在了大牢里。

  而远嫁的那个,听闻凌家出事儿后,也没挺住,一病不起,最终撒手。

  如今的凌家,就剩下她一个女儿了。

  若不是自小因大伯母严苛教导,养成了其坚韧刚硬的性情,也不能在三年前就支撑起凌家重振门楣。

  经过凌云深的闲聊,宴轻又多了解了凌画几分。

  二人闲聊了两个时辰,直到天晚,凌云深又留宴轻在他的院子里吃了饭,宴轻才出了凌家,回了端敬候府。

  而凌画,直睡到天黑才醒,醒来时,宴轻刚走不久。

  琉璃一脸佩服,“三公子宴小侯爷去他的院子里闲聊,小侯爷也是厉害,竟然跟三公子待了两个时辰,还在三公子的院子里吃了饭才走,走的时候,也不见一点儿不悦之色。”

  凌画讶异,“他跟三哥竟然待了两个时辰?都聊了什么?”

  琉璃摇头,“不知都聊了什么,有多久没人跟三公子促膝而谈了?小侯爷忍受得了三公子说教,果然非一般人。”

  凌画想了想,笑着说,“三哥不会做让宴轻不高兴的事儿,一定是闲聊的十分有意思的事儿。”

  他三哥知道她有多在乎宴轻,怎么可能给她拖后腿?

  琉璃想想也是,但还是敬佩地说,“那也厉害,毕竟,三公子的脑回路,不是谁都能跟得上的,两个人对聊,也得在一张纸上。”

  凌画笑出声,“那倒是。”

第242章 敲打

  凌画歇了两日,总算缓过了劲儿。

  这一日,陛下有召,凌画进了宫。

  陛下对她询问,“听说江南漕运出了些乱子,你派人去处理了?处理的如何了?”

  凌画为了吸引东宫的视线,的确让江南漕运故意出了些乱子,这乱子自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但因为后来萧枕真以为江南漕运出了乱子,于是,趁机派了人手去故意捣乱,以至于的确是惹得麻烦些,不过也还可控。

  于是,凌画道,“目前尚在可控范围内,陛下放心。”

  如今岭山有动静,绿林不安稳,衡川郡千里之堤受了灾情,若是江南漕运再出乱子,那可真是雪上加霜,如今江南漕运能控制住,那还好。

  皇帝得了她这句话,便放心了。

  于是,皇帝又问,“朕听说纳吉纳征之日,宴轻都亲自去了凌家?”

  凌画笑着点头,“是去了。”

  “朕听说是他自己主动去的?”皇帝稀奇,“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他主动去纳吉纳征?”

  凌画想说她什么法子也没用,就是自从圣旨赐婚后,多多在宴轻面前刷了好多存在感,如今起了效用。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便笑着说,“当初商议时,我与小侯爷提了提大婚的议程和过程,小侯爷大概是记在了心里,他左右也无事儿,便亲自去了臣家里。”

  皇帝感慨,“凌画啊,朕原来还担心你们俩这荒唐的婚事儿怕是不靠谱,如今这么一看啊,是你捡到宝了。”

  试问这满京城,谁能拿出那么多的聘礼?宴轻纳征之日下聘的聘礼,从端敬候府往凌家抬整整抬了一日,真真是让人称道,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就连那些朝中官员们背地里笑话凌画的,如今都不笑话了,以后自家嫁女,能及得上宴轻给凌画聘礼的一半,那都是上等的高媒。

  凌画抿着嘴笑,“这还要多谢陛下赐婚,臣才能嫁给宴小侯爷。”

  这真是还要谢谢陛下,否则,没有圣旨赐婚,她还真不好理直气壮地冲去端敬候府强求宴轻娶她,有了圣旨赐婚,她也冠冕堂皇得好看些,别人哪怕笑话,也得背地里笑话,不敢公然地嘲笑她是被秦桓和宴轻喝顿酒给坑了,毕竟,不敢嘲笑陛下的圣旨,很是为她解决了一桩麻烦。

  皇帝失笑,“也是你们有这个缘分。”

  顿了顿,又问,“安国公府已搬离出京了吧?秦桓如今成了你义兄,他金秋科考,有几分把握?”

  凌画认真地回答,“义兄那些年得我娘时常督促课业,基础打的十分扎实,虽然因不想娶我而跑去做纨绔荒废了一年,但也不打紧,金秋科考,十有八九能高中。”

  皇帝道,“真没想到,你还挺大度,他将你坑给宴轻,你竟然不怪他,还帮他摆脱了安国公府那一家子的吸血鬼。”

  凌画笑笑,“陛下,我与她指腹为婚,虽没什么感情,但我娘生前最喜欢他,十分看重他,怜惜他父母早亡,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不比我少,也正因此,因为我娘请的先生教导,哪怕他生活在安国公府,也没被环境影响的失了纯真心善,品质还是很难能可贵的,他只是不喜欢我霸道的性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不喜欢一个人本也没错,所以,我总不能浪费我娘的一番辛苦栽培,让他这个人彻底废了,那就于国无用了。”

  她顿了顿,又道,“如今他能一心向学,立志光耀秦家门楣,将秦家再支撑起来,既真是个人才,我又何必不大度些?况且,宴小侯爷的品貌,确确实实万里挑一,臣也的确是很满意。”

  皇帝哈哈大笑,“你呀,可真是心思剔透,不止有孝心,也有为国招揽人才的心,嗯,不错,真狠期待秦桓金秋科考的名次。”

  凌画很有把握,“若无意外,他今次科举,一定会让陛下满意。”

  她不止相信她娘请的教书先生耗费的教导工夫,也相信自己那二年来天天让云落盯着他背书的工夫。他本就不笨,也会学,若不出意外,一定取得好名次。

  皇帝很高兴,“若他考中,对于他的未来,你有什么安排?”

  凌画笑,“听陛下的安排,毕竟臣是给陛下举荐选人的,对于安排人才,这是陛下的事儿,不过,臣倒是希望她外放,只要不太偏远荒凉偏僻的地方就行,臣也不希望他那没怎么受过苦的单薄身子支撑不住辛苦不能胜任不是?”

  皇帝点点头,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行,看他名次吧!”

  皇帝今儿喊凌画来,自然不止过问江南漕运与宴轻婚事儿,以及对秦桓的了解这三件事儿,他还有想问的,那便是关于萧泽。

  他看着凌画,“太子已被朕关了好些日子了,朕思来想去,依旧没想好怎么罚他,他是太子,罚轻了,不痛不痒,罚重了,怕是让朝臣反对。””

  凌画多聪明的人,闻言就懂了,陛下这是不想罚了,她笑着说,“太子是储君,只罚才下策,陛下悉心教导才是上策。”

  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了,他点头,“你说的有理,朕打算将他解禁,从明日起,跟在朕的身边,朕再好好教导一番,将他有些毛病错处,都给他板正过来。”

  凌画没意见,“陛下圣明。”

  出了皇帝的御书房,凌画去了太后的长宁宫。

  凌画已多日没进宫了,自然也没到太后的长宁宫陪她说话了,今儿来了长宁宫,正好赶上如嫔与丽嫔在。

  二人都哭丧着脸,见凌画来了,齐齐对她看来。

  凌画给太后见礼,又对二人福了福身,“如嫔娘娘,丽嫔娘娘。”

  二人不敢受她的全礼,都站起身,微微躲开,只受了她个半礼,齐齐回好。

  太后拉着凌画的手直哎呦,“哀家可算把你盼进宫了,这一阵子都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

  凌画笑着说,“在府里闷头绣嫁衣来着。”

  太后恍然,“怪不得都瘦了,嫁衣还差多少没绣?”

  “已经绣完了。”凌画笑,“早早绣完,有哪里不合适,也能改动。”

  当然这话是假的,她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根本就不会出错。

  太后点点头,“那倒是,看你都瘦了,一定很辛苦了。哀家当年嫁入皇宫,都是穿御衣局的绣娘绣的嫁衣,哀家意思意思地动了几针绣线,你这孩子,心眼太实,让绣娘帮帮忙,偷偷懒,也没什么。”

  凌画自然不会说她亲手绣嫁衣的目的,笑着说,“臣辛苦些不怕,毕竟年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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