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极人臣后 第69章

作者:维和粽子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陆无忧手指间仍残留着贺兰瓷未散去的余温。

  他温文一笑道:“诸位多虑了,我夫人只是有些害羞,她平日里在府上,可活泼了——啊,当然你们可能见不到。”

  ***

  贺兰瓷回去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次。

  陆无忧一直在都察院衙门里呆了差不多十来日,也没怎么审讯,真如他所言,像只是为了平息权贵的怒火,因为那道折子上去之后,圣上便开始下令盘查京中权贵的田地。

  这一查,闹得鸡飞狗跳,所有牵连到的勋戚都开始动用起了人脉。

  一时间来找圣上哭诉公侯卿爵,几乎得排着队来面圣,更别提后宫中那些有家人牵连到的宫妃,能吹枕边风的都开始大吹起枕边风,就连司礼监的几位首领太监,也或多或少把话引向了权利倾扎,和派系斗争,话里话外都是那几个年轻官员不懂事,被人利用了,事情哪有这么严重,都是危言耸听。

  翻旧账弹劾上书官员的奏章也似雪片而来。

  但圣上仿佛铁了心。

  就在这时,卫国公主动上书,说自己在京郊的几处庄子,因下头人管理不善,妄自侵吞了一些百姓的良田,如今已严惩下人,并将未曾缴纳的粮食一并补上,特此上书告罪。

  京中权贵一贯闻风而动,见之,有些人已有些动摇——毕竟那奏章上写的良田亩数,也并非全部。

  胆小的,干脆学着卫国公上书,一并缴了部分粮。

  其余大都还在观望。

  不料,圣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处置了两个不止侵吞良田瞒下不报,还私下纵容仆役打死人且没什么根基的勋戚,是真真让锦衣卫抄家上门,勋戚本人和家眷关去宗人府,府上仆役下人一并抓去诏狱审问,那哭哭啼啼的惨烈阵仗,让前去围观的都心惊肉跳。

  杀鸡儆猴之后,京中权贵基本陆陆续续都把粮给补了个大概,存粮不够的就折成现银补上。

  户部立刻着人清点,就手把粮送去赈灾。

  眼见大势已去,关押在都察院的上书年轻官员也陆陆续续都被放了出来。

  陆无忧回来时,还颇有些遗憾道:“卫国公这人情也还得太快了。”

  卫国公府上田庄,其实主要不在京郊,所以补起来也相当干脆。

  贺兰瓷道:“皇后那封信作用那么大?”

  陆无忧道:“我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挺喜欢你的,所以给你那封信,是想顺水推舟送你个人情。”

  贺兰瓷回过味来:“她还替我解了萧南洵的围。”

  陆无忧笑道:“贺兰小姐,可见长得漂亮也不全是坏处。”

  “呃……”

  贺兰瓷觉得他可能有所误解,但也不想把当日羞耻的对话复述给陆无忧,只是这么一想,又不免想起了当时许皇后问过她的话。

  他们许久之前的谈话,似乎也没探讨出个结果来——陆无忧到底有没有心思活络。

  那边陆无忧已经径直去净室沐浴换衣。

  他洗了许久,贺兰瓷怀疑他可能洗褪了一层皮,还没来得及多想,陆无忧如释重负从净室里出来,身上犹带着热气蒸腾湿淋淋的水汽,便上来握她的腕。

  贺兰瓷尚有几分懵,唇已经被陆无忧急切地堵住了,是个冗长到近乎窒息的吻。

  而且亲着亲着,就手将她腕,压到了榻上。

  贺兰瓷几乎瞬间,便有些意识空白,潮湿的水汽在发梢间氤氲,呼吸却灼.热而凌乱,陆无忧变换着姿势,唇却始终紧密贴着,像是真的来讨债的。

  因为一段时间没亲了,再触碰时,似乎又燃起了点陌生的刺激感。

  至少贺兰瓷现在就已经有些想躲了,随着舌尖接触,大脑频繁地产生激烈的刺激感,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手指按着陆无忧的肩膀,指尖绷紧,身体发颤,连眼尾都染上湿.红。

  但这种糟糕的声音显然,只能,更加鼓励到陆无忧。

  他扣住贺兰瓷的后脑,还未干透的发滑下来在她耳畔拂动,还有几缕则落到了她的肩窝,随着他亲吻的动作,一下一下轻搔过贺兰瓷的锁骨。

  她完全软下来了,鼻腔里发出的声音都变得似泣非泣。

  贺兰瓷也不知道陆无忧究竟亲了多久,只觉得口唇全麻了,他还揽着她的腰,不太愿意放过。

  最后陆无忧总算略微松开些许,在她唇瓣上厮磨时,才听见他的声音道:“……你叫得也太软了。”

  贺兰瓷喘着气道:“……我没叫!”

  陆无忧低笑了一声道:“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贺兰瓷稍微侧过些脸道:“……是你亲得太狠了。”

  陆无忧在她颊边亲了亲道:“拜托,这可是十多天……你不想么?”最后一句,压在嗓子里,近乎呢喃耳语。

  贺兰瓷挺直了脖子,眼眸中隐约有水光潋滟,总觉得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但陆无忧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顺着她的脖子又往下亲。

  那些地方同样像被灼到了一样。

  贺兰瓷咬着唇,呼吸声紊乱,抑制不住胸口的起伏。

  陆无忧一直下滑到某处,才略停下,问道:“贺兰小姐,我能亲到哪?”

  “……”

  贺兰瓷是真的空白了一瞬,脱口道:“……你问我?”

  陆无忧低垂眸,长睫轻眨,看着眼前美景,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道:“……这不毕竟是你的身子。”

  都这样了……

  贺兰瓷觉得这简直离谱:“那你别亲了。”

  陆无忧倏忽抬眸看她:“……?你好小气。”

  贺兰瓷:“……”

  陆无忧幽幽道:“都那么多天了,而且你……”他唇瓣轻抿道,“对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什么都做了,居然不愿意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贺兰瓷胸口仍起伏着,她闭上眼睛,正要开口。

  陆无忧撑起手臂,在她脸上又亲了亲,突然轻轻笑了一声:“想一天亲回本反正也不可能,来日方长……在那边呆了十几天,可真是无聊死我了。”

  贺兰瓷睁开眼睛道:“后来也没事做么?”

  陆无忧点头道:“对啊,几位关在一起的同僚的掌纹我都快能背下来了。纸笔也没有,我们甚至在那里开始连诗,连了首几百句的,辞藻倒是华丽,就是记不得最开始这诗到底是写什么的了。”

  贺兰瓷心怀同情道:“总算是出来了。”

  陆无忧道:“嗯……不过我暂时不用去日讲了。”他撤身到一边,“圣上没有处罚,但让我和户部几位官员一起去清丈田地,从京郊附近可能一直要到齐州边界,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两个月。”

  贺兰瓷也坐起来道:“什么时候出发?”

  陆无忧托腮道:“大概就明后天。”

  贺兰瓷想了想,道:“我帮你准备行李?不过我爹以前出门带的比较少,你可能……要讲究一点,我尽量准备吧……”

  她还在说着,听见陆无忧的声音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贺兰瓷一愣:“……嗯?”

  陆无忧转眸看她:“可能一路会比较辛苦,也可能会有危险……”

  贺兰瓷也抬起眼睛看他,刚开口时还有几分犹豫,说到最后语气却坚定了起来:“……我想去!”

  陆无忧看着她,嘟囔了一句:“你是真不喜欢在府上呆着啊……”

  既然准备要出远门,贺兰瓷立刻便雷厉风行地收拾起来。

  院子里的小树苗肉眼可见地长高了一截,陆无忧试了试树干的结实程度,看见贺兰瓷步伐轻快地跑来跑去,活像花未灵第一次和爹娘出远门游玩时的模样,热情洋溢又愉快,不自觉也勾起唇角笑了笑。

  花未灵捧着新买的话本,道:“你们要出去玩?带我吗?”

  陆无忧道:“你不是还要看那个每日新写的话本吗?”

  花未灵举手道:“可以把他也带上嘛!”

  陆无忧道:“那人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带他出去我是不放心,你就留在府里好好看家,顺便监视一下他和府里那俩送来的人有什么异动。”

  花未灵耷拉下脑袋道:“……好吧。”

  临出门前,贺兰瓷才想起要问陆无忧:“我能穿男装吗?”

  虽然是问他,但总觉得他一定会答应。

  果然,陆无忧点了点头道:“你想穿就穿,在外面男装也方便些,咳,你要是没有,我可以……”

  贺兰瓷已经一溜烟跑去翻出压在衣服箱子底下的一套短打男装,脑袋上还配了个方巾——是在青州学怎么穿男装时,一并准备的,教她的那位婆婆在江流书院打杂,身量颇高,早年为了生存逃难时曾经装过男子,几乎以假乱真,很有心得。

  她迅速换好,绾完男子发,又将一头乌黑长发塞进方巾里,才出来见陆无忧。

  贺兰瓷甚至连走路的步幅都明显变大了,还走过来主动转了个身给他看。

  陆无忧表情一言难尽了一会。

  说实在的,还是俊俏的,毕竟贺兰瓷那张脸摆在那里,她个头在女子当中也算是高挑的,只是肩膀、腰肢和胸口没做掩饰,一看便知是女子,藏在一身粗褐短衣下面,总有几分暴殄天物的感觉。

  可她看起来又确实很高兴。

  那也没办法了。

  陆无忧只好笑了笑,道:“走吧。”

  ***

  马车是寻常制式的,和其他几位户部官员相同,随行有官兵,但人数也并不多,一行人就这么出了京。

  因为已经拨了粮,行路两旁可以看见大雍官府的粥棚,前头行人排成列,碗里端着的粥虽稀,但至少上京城郊的路边没有再看见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满脸绝望的灾民。

  仿若这个国家逐渐恢复了秩序。

  贺兰瓷打扮成这样,自然也没打算再戴帷帽。

  陆无忧用湿布净手,慢条斯理地在马车里煮着茶,他大少爷做派真的十分讲究,贺兰瓷通常只是把茶叶放进去泡便是,陆无忧能在这个工序上来回折腾个三四遍,还振振有词道:“反正闲着没事。”

  在官道上走,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

  贺兰瓷从随身包袱里,取了本空白册子,准备记录所见所闻,陆无忧已经把煮好的茶摆在她面前,道:“尝尝看。”

  她只好端起,品了一口,然后犹豫着道:“……挺好喝的。”

  陆无忧道:“有尝出区别来么?”

  贺兰瓷迟疑了片刻道:“……什么区别?”

  陆无忧按了一下额头道:“这是恩师送我的湘州君山银针,是贡茶,茶汤底色金黄,叶如羽立,恰似银针,故而得名。”他微微前倾道,“你靠过来一点。”

  贺兰瓷依言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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