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极人臣后 第54章

作者:维和粽子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说实话,贺兰瓷还是不太想去见丽贵妃,尤其是过去还得进内廷,现在二皇子还不知道在哪。

  她犹豫着,听见陆无忧又道:“好了,别怕,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的。进内廷多少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进。”

  贺兰瓷道:“……你自己也小心点,听说,公主今天好像也会来。”

  陆无忧按了下额,道:“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发誓,这章中间那段亲亲是陆无忧按着我的手写的,与作者无关。

  就……这他还有收着。

  补充一句题外话:

  这个文就是,开头大家都不熟,但随着剧情展开,慢慢加深了解呢。

  这点,无忧和瓷瓷也和读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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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院工作一部分来自历史,一部分来自作者杜撰,不必当真。

  *来自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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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六章(双更)

  第三十六章

  和陆无忧分开, 贺兰瓷在内侍的接引下,径直去了内廷。

  出嫁从夫后,她的座次倒不那么靠前, 贺兰瓷反而觉得轻松, 只是提着裙摆寻座时, 察觉到有位贵妇人正冷冷盯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祸国妖孽。

  姚千雪今次没来, 贺兰瓷旁听了好一会,才知道对方是曹国公夫人,她恍然, 随后又有几分一言难尽。

  此次宫中饮宴的菜馔不再由光禄寺准备,而交由内廷的尚膳监, 端上来盘碟里的菜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但贺兰瓷已经一口也不敢再吃,她出门前垫过一些,现下只敢小心翼翼端着杯子假装喝茶水。

  丽贵妃坐在上首,旁边依次坐了几位生有子嗣的妃嫔,包括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在内。

  大皇子的母妃宁妃是宫女出身, 三皇子的母妃敬妃是齐州按察使的女儿, 其父在地方官拜正三品,也算一方大吏,但此刻俱都低眉顺眼,不敢在丽贵妃面前妄出风头。

  其实丽贵妃在发迹前,不过是京中寂寂无名一个小吏之女,其父还因为贪墨下狱,连带着女儿也被牵连,论及出生, 或许还不如大皇子的母妃。

  但一朝选在君王侧,瞬间便飞上枝头。

  约莫应该是令人觉得羡慕的,但贺兰瓷这会看着衣着华贵的宫妃们,反倒有些全无必要的难过,她低头不留神,差点把茶喝了进去,幸亏及时反应过来。

  丽贵妃和坐在近前的贵妇谈笑风生,她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有说有笑的声音。

  发觉丽贵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贺兰瓷也宽了几分心。

  正想着,站在她前面上菜的宫女一个手滑,竟把刚端上来的羹汤打洒了,贺兰瓷连忙闪身去躲,虽她尽力反应,但身上仍然洒到了不少。

  那宫女脸色煞白,立刻跪在地上赔不是,拿着帕子想要给贺兰瓷身上擦干净。

  还好羹汤不算滚烫,可黏糊糊的稠液粘在衣裙上,贺兰瓷一时也有点进退两难。

  宫女跪在地上,道:“要不,贵人,我去带您换件衣裳……这裙子,我马上、马上拿去洗。”

  贺兰瓷就算鬼迷了心窍也不敢答应,她一边自己拿了帕子拭着污迹,一边摆摆手道:“就这样吧。”

  “这可怎么行……”

  那宫女跪在地上立刻“砰砰”开始磕头,贺兰瓷想扶都没扶住,动静一大,甚至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丽贵妃已然开始问“怎么回事”,身旁内侍立刻低声禀告,她似乎很惊讶道:“怎么还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安人去换衣?”

  这下子,瞬间来了三四个宫女,还有个小太监。

  贺兰瓷没法硬赖着不走,但此刻她神智清明,宫闱中不似公主府,多少还是应该有些分寸,而且她现在也嫁人了,没那么在乎名节,实在不行,她身上带了簪子,也带了陆无忧给她的东西,她还可以逃。

  略定了定神,贺兰瓷跟在宫女们身后走出了大殿内。

  “我们特地找针工局要了一件同贵人身上那件差不多的……”

  贺兰瓷不肯让她们近身,自己除下弄脏的命妇袍裙,迅速换上干净的,将衣带重新系好,她这辈子穿衣服都没这么快过,手指都紧张得泛酸。

  待换好后,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踏出殿内才觉得松了口气。

  可走出去没多久,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贺兰小姐。”

  这声音低沉、阴冷,依旧似蛇般黏腻,瞬间唤起了贺兰瓷许多毛骨悚然的记忆。

  她脚步一转,立刻便想逃。

  对方却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萧南洵的神色不再如前几次一般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虎视眈眈,反倒显出了几分落寞。

  但贺兰瓷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贺兰小姐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真要想做什么就不会在殿外等候——我只是好奇,想问几句话,不会为难你。”

  贺兰瓷终于开口道:“臣妇现在已不是贺兰小姐。”

  萧南洵笑了一声,音色极冷,他道:“这件事贺兰小姐是不是还要谢谢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不过是个状元郎,就算做到顶了也只是个臣,而现下更是不值一提。论出身、论样貌,我都远胜过他,为何贺兰小姐宁可选他,也不肯选我?”

  贺兰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出身就不提了,样貌哪里有远胜?

  他没照过镜子吗?

  反过来还差不多。

  当然这话贺兰瓷不敢说,她客客气气道:“殿下身份尊贵,自有许多女子趋之若鹜,何必执着于一个已嫁之妇。”

  萧南洵却直接道:“你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

  贺兰瓷心道,她要是说实话,他只会气得更厉害。

  “以前我想听假话,但每个人都在提醒我,我是什么。”萧南洵的口吻带上些许嘲弄,“可现在我想听真话了,反倒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贺兰小姐,我确实想不明白。会有人不喜欢金银玉器,锦衣华服吗?我知道贺兰府清贫,你新嫁的这位状元郎也未必富庶,明明有条一步登天,轻易能成为人上人的坦途在你眼前,你为何不肯尝试一下……”

  他的话语中隐约透出一丝.诱惑之意:“……你或许没有见识过,金尊玉贵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一根手指也不需动,就有人诚惶诚恐地将一切准备妥当,摆到你的面前,他们俯跪在你身前,眼里只有服从,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和辛劳。”

  贺兰瓷都有点懵了。

  他在干什么?练习当说客吗?

  以及,他居然准备了这么长一段话。

  说话间,萧南洵无声往前进了一步。

  这会,贺兰瓷倒是反应迅速,跟着退了一步。

  对方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比起之前还显得格外和颜悦色,她再敷衍估摸是会惹怒对方,贺兰瓷斟酌了一会,实话实说道:“……殿下描绘的生活是很好,但那终究与臣妇无关。父亲自小便对臣妇说过‘能知足者,天不能贫*’……殿下不过是看上了臣妇的颜色,而颜色迟早是会衰败的,以殿下的身份身边总会有更新鲜美貌的女子,到时臣妇又以何自处。更何况……”她咬了咬牙道,“但凡有一丝可能,臣妇都不想以色侍人,在后宅里和其他女子争奇斗艳,只为了博得一丝君宠,会让臣妇觉得自己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萧南洵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愣了愣神。

  贺兰瓷看吓到他,趁机准备偷偷溜走,她都已经迈出去两步了,萧南洵却突然似回过神来,他逼到近前,身上的翡翠银链撞出脆响。

  这段时间的锻炼初见成效,萧南洵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贺兰瓷灵活避了开。

  他瞬间又恢复了那副阴戾模样,道:“行尸走肉?你倒也敢说,嫁给那个状元郎你就不是行尸走肉了?他还不是因为强占了你才不得不娶你,他就不是因为颜色?说得冠冕堂皇,你敢保证日后他身边就不会有新人?”他微微冷笑,“你生就这副模样,合该是在床上伺候人的,你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那状元郎不似能久寿,你迟早还是要……”

  贺兰瓷根本没管他在说什么。

  她下意识便去摸袖底的手镯,萧南洵身份特殊,她不好主动伤他,还是得逃,他应该也不好意思叫人来抓她,逃到无人处,用这个攀上房梁或者树梢,应该都能躲上一阵子……然后再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宴席上。

  这么想着,贺兰瓷已经回忆着刚才来的路,努力规划路径。

  正在她转身就想跑时,一道女声打断了两人。

  “不知那边站着的是哪位贵人,我家娘娘想请她进殿中一叙。”

  贺兰瓷和萧南洵两人都是一惊。

  靠着灯笼的朦胧光影,这才看清那边站了位宫廷女官,三十上下,模样秀雅,神色端庄。

  萧南洵冷嗤了一声,便从旁边离开了,贺兰瓷松了口气,心里很感谢对方为自己解围,但又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于是先自报了家门。

  对方温和一笑道:“原来是安人,路在那边,不妨跟我走一趟。”

  贺兰瓷:“……?”

  真要去见人啊。

  她这一晚着实热闹,不知道陆无忧那边怎么样了。

  ***

  陆无忧正在席上饮酒,饮宴是好事,刚才圣上还顺便给他升了官。

  当庭授官极是荣耀,台下百官纷纷前来庆贺,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举杯过来恭喜他升迁詹事府的右中允。

  陆无忧自不会推脱,一杯接着一杯喝。

  但事情从韶安公主出现就变得不大对劲了。

  她追着他身后跑的事情人尽皆知,此刻她约莫被敲打过,不敢直接上前,只敢坐在陆无忧对面,期期艾艾望着他,又委屈,又含泪。

  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有什么关系。

  陆无忧不胜其烦,借口溜出去,却总有些心神不宁。

  华盖殿距离坤宁宫相距颇远,但因为是丽贵妃设宴,所以应还是在毓德宫,似乎要稍微近一些,他回忆着先前看过的布局,想着这通路要怎么绕开侍卫最好,猝不及防听见身后韶安公主声音响起:“……你就对我这么冷漠。”

  陆无忧心道,不冷漠,再等你给我下个药?

  不过他现在已经娶亲了,倒也不怕。

  只是语气仍旧疏冷客气:“不知公主有何事?”

  “上、上次,我被你害得好惨!禁足一直罚到现在……”韶安公主抽抽噎噎,“你们新婚燕尔,是不是很快乐?”

  陆无忧不得不点头道:“回禀公主,确实如此。”

  韶安公主差点气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咬着唇道:“她、她到底哪里好了!”

  陆无忧道:“回禀公主,爱妻哪里都挺好。”

  人家称呼妻子都用“拙荆”、“内子”、“贱内”之类的谦称,偏偏陆无忧选了韶安公主最不爱听的那个!明明陆哥哥之前和那个女人根本不熟!他根本只是为了负责任!而这个责任还是她亲手让他有机会负的!

  韶安公主简直越想越气,早知道那晚就不让宫女去试,她亲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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