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 第42章

作者:未妆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紫玉轻声道:“奴婢拿下去洗吧。”

  北湛沉默片刻,把那件外裳交给婢女,叮嘱道:“不必洗。”

  紫玉愣住,待对上北湛的目光,立即打了一个激灵,点头连声道:“是,奴婢明白了。”

  小半个时辰后,北湛才终于下了楼,候在小厅的婢女们齐齐俯身行礼,未出一声,他问道:“晏一呢?”

  一个婢女答道:“晏侍卫已到了,在外间候着。”

  “让他进来。”

  那婢女去了,不多时回转,身后跟着晏一,他挟裹着一身寒气,大步如风地进了小厅,肩头还落了些雪花,对北湛拱手行礼:“殿下。”

  北湛道:“人呢?”

  “已找到了。”

  北湛倚着花梨木的太师椅,俊美的眉眼微抬,轻飘飘道:“带过来。”

  小厅的门被打开了,风夹着些微的雪花吹入檐下,太子府的侍卫推着一个人进来了,那人踉踉跄跄,身形瘦削得像一根麻杆,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被按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慌失措,求道:“太子殿下,饶命。”

  他的脸勉强算得上清秀文气,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磋磨,那些矜贵的气质一扫而光,只留下畏缩和怯懦,眼神惶惶,像一只受了惊的动物,随时要跳起来躲到角落去。

  北湛的身子微微前倾,低头打量着他,姿态居高临下地道:“知道孤为何抓你来吗?”

  李珏连忙摇头:“不知,我不知道。”

  北湛俊美的面孔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子更是冷得如冰,仿佛在看一个物件,而不是人,他淡淡地道:“既然不知,又为何求饶?”

  李珏瑟缩了一下,支吾道:“我……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北湛冷笑一声,语气轻蔑而傲慢:“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孤大费周章来拿?”

  没等李珏说话,他忽而反口,道:“不过今天,孤确实要拿走你的一件东西。”

  李珏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只要殿下饶过我,想要什么东西,我必然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毫不犹豫的态度,似曾相识,当初他也是这样,没有半点迟疑地把赵曳雪拱手送了出去,北湛的面上隐约浮现几分怒色,他厌恶地别开视线,像是看见了一只令人憎恶的蠕虫。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大雪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口中道:“既然如此,那孤就不客气了,晏一。”

  晏一闻声而动,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示意侍卫把李珏按住了,李珏吓得连声叫起来,奋力挣扎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

  北湛冷冷地看着他,道:“孤当初说过什么?你写过和离书,她就和你再无关系了,谁给你的胆子再去见她?”

  李珏痛哭流涕,连连告饶:“不是我要去见她啊,那确实是巧遇,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声嘶力竭,北湛却不为所动,作了一个手势,侍卫立即堵住了李珏的嘴,他只能发出呜呜之声,北湛淡声道:“巧遇也不行,日后只要她去哪里,你就要退避三舍,此生此世,不能与她相见。”

  光是想想此人曾经与她做了六年的夫妻,哪怕没有肌肤之亲,北湛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妒意,如毒火焚心。

  他面无表情地轻轻抬了抬手,晏一立即手起刀落,李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惨叫,右手的两截手指落了地,血如泉涌。

  北湛的眼神都未曾动过一下,他曾说过,倘若赵曳雪敢去找李珏再写一封和离书,他就剁了他的手,叫他此生不能提笔。

  他舍不得赵曳雪,对旁人却不曾有半分怜悯和心慈手软。

  ……

  赵曳雪醒过来的时候,室内天光已是晦暗,她眨了眨迷蒙的眼,坐起身来,锦被自身上滑落,露出如玉的光洁肌肤,上面盛开着点点红梅,艳丽无边。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并非天色晚了,而是帘幔被放了下来,把窗户都遮住了,白铜云纹炭盆里烧着旺旺的银丝炭,赵曳雪披衣而起,才下了地,便觉得双腿酸痛发软,险些跌坐下去。

  好在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绒毯,赵曳雪轻轻抽了一口凉气,扶着床榻,缓了缓神,脚踝上的金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俯下身,轻轻拽了拽,依然纹丝不动。

  显然北湛并不打算那么轻易会放过她。

  赵曳雪怔忪良久,才直起身来,穿过了重重帘幔,绕过漆金曲木沉香柜架,四周霎时间明亮起来,她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窗很多,除了靠墙的书架以外,三面临窗,天光自薄薄的窗纸透进来,到处都亮堂堂的。

  她甚至看见了一扇月形门,赵曳雪走过去,将门推开,一阵刺骨的寒风猛地灌进屋子,所有的帘幔都呼啦一下子被吹了起来,猎猎作响。

  赵曳雪被冻得一个激灵,她下意识眯起眼,伸手挡了挡,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皮肤上,轻轻的,像被羽毛吻过,却沁凉入骨。

  这是在小楼的二层,离地足有五六丈之高,楼台下种满了青竹,被雪压弯枝干,不堪重负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赵曳雪浑身上下都冷透了,牙齿不由自主地打着战,她忍不住裹紧了外裳,向外望去,茫茫大雪,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像是要埋没了整个世界,天地宁静无比,没有一丝声音。

  她极目远眺,能看见远处的民居楼阁,重重宫阙金顶,起伏的山峦青峰,俱是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变得模糊不清,像一幅静默的水墨画。

  赵曳雪慢慢地在门边坐下来,迎着那冰冷刺骨的寒风,怔怔地望着远方,不多时,她的眼眶和鼻尖都冻得通红,衬着雪白的肌肤,宛如染上了一抹艳色。

  她满心都是茫然,不知为何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

  或许在数年前的那个冬天,她不该去小镜湖畔,若没有遇上那个少年,没有送他手炉,没有和他说话,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她会在长公主府里长大,做一个乖巧听话的棋子,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妻子,碌碌无为地终老,或许此生此世,她都不会对一个人心动,不会知道爱为何滋味。

  但是一个人,倘若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糖,不知道甜味是什么样的,那么他也就不会觉得药是苦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曳雪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如此痛苦,她此生只尝到了一点点甜,余生却都是苦的。

  娘亲说,人一辈子,有些错是绝不能犯的,她用了一生教给她这个道理,赵曳雪最后却仍旧重蹈了覆辙,想到这里,她便痛苦万分,这种痛甚至盖过了隐约的头痛,心里无可避免地生出自厌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双膝,泪水才滚出眼眶,就变得沁凉。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紧跟着是熟悉的脚步声,赵曳雪没有回头,反倒是那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简直是飞奔而来一般。

  没等赵曳雪反应过来,她就被拉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耳边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带着勃然的怒意:“你坐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第57章 “谁是乌龟王八?”……

  “你坐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赵曳雪猝不及防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待察觉来人是谁,她好似被火烫了一下,猛地挣脱开来, 如避蛇蝎一般,北湛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 冷声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有所指,赵曳雪的脸霎时间褪去了血色, 变得苍白如纸,她抿起唇,张了张口, 才低声问道:“玉茗怎么样了?”

  北湛不语, 只向她伸出一只手来, 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先过来。”

  赵曳雪在原地僵立片刻, 最后妥协似的, 一步一步走向他,才至近前,就被一只手臂搂住了, 力度很大, 像是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北湛冷着俊脸,砰地合上了月门, 将冰冷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

  赵曳雪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却仍旧执着地追问道:“玉茗呢?”

  北湛语带讥嘲道:“她很好, 没死。”

  赵曳雪牙齿不自觉地打着战,小声道:“你答应过我的……”

  她没有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冷透了,不住地轻轻发抖, 北湛捻了捻她身上披着的单薄衣衫,脸色阴沉无比地道:“孤是答应过——”

  他突然俯身把女子拦腰抱起,赵曳雪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正欲挣扎时,听见北湛淡淡地道:“前提是,你要听话,否则孤随时都能捏死她。”

  赵曳雪顿时僵住,不敢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穿过重重的帘幔,到了床榻前,内室燃着炭盆,十分暖和,北湛将她放在床上,却并未离开,一双凤目紧紧盯着她,几缕天光自帘幔缝隙里透进来,落入他的眼底,赵曳雪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瞳仁,光线将他的眼眸映得明亮而凌厉,如寒星一般。

  他逼问道:“你刚刚坐在门口做什么?”

  赵曳雪抿唇不语,别开视线,却被北湛扣住下颔抬起,迫使她正视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子,不容半点逃避,北湛低声告诫:“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可以。”

  他说着,伸手探向赵曳雪赤|裸的小腿,摩挲着向下,落在脚踝处,挑起那条手指粗细的金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轻描淡写地道:“那一日孤派人送给你的三百两黄金,命工匠连夜打造出这条锁链,若无钥匙,谁也不能打开,哪怕你跳下去,也只会被挂在半空中,到时候孤就把你那个小丫环也吊起来。”

  赵曳雪吃惊地张大眼睛,瞪着他,气得涨红了脸骂他:“你无耻!”

  北湛不为所动,反而将她揽入怀中,亲昵地啜吻着她柔嫩的耳垂,含在齿间轻轻啃咬着,声音微哑,道:“你以为孤还会像六年前那样,重蹈覆辙吗?”

  “你做梦。”

  湿热的吻顺着耳后游移,灼烫的呼吸落在赵曳雪的肌肤上,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没等她挣脱,就被握住手腕,按倒在锦被之中,像一条被抛上了岸的鱼,无力挣扎……

  ……

  正值傍晚时分,鹅毛大雪早就已经转为了零星的细雪,街道上清冷寂寥,没有一个行人,太子府的侧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他脚步趔趄没站稳,跌了一跤,一骨碌顺着石阶滚了下去,沾了一身的雪。

  大约是碰到了伤处,他登时大声痛呻起来,侧门却毫不留情地合上了,李珏握着断了两指的手掌,不住颤抖,满面痛苦,他在雪里坐了半天,整个人都快冻僵了,过了许久,他才哆哆嗦嗦地爬起来,顺着街道往前走去。

  天□□晚,远处有不少民居已上了灯,在微沉的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星星点点,寂静的长街尽头,传来了车轮辚辚之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李珏的身边行驶过去,几乎擦着他的肩。

  李珏吓得往旁边一让,险些跌进沟渠里,没想到那辆马车竟然渐渐停了下来,车夫自车上跳下,对他歉然道:“郎君,您没事吧?”

  李珏冻得脸色青白,瑟瑟发抖,只摇头不语,车夫见他捂着手,袍袖上沾满了血迹,冻得硬邦邦的,忙道:“郎君受了伤么?不如上车,小人顺道送您往医馆去。”

  李珏犹豫片刻,点点头,那车夫过来扶他,两人走到车前,车夫躬着身子,向车里的人恭恭敬敬地道:“主人,小的把这位郎君带过来了。”

  片刻后,一只修长的手略略掀起车帘,里面传来一个微沉的年轻男子声音,道:“倘若公子不嫌弃,就请上车同行吧。”

  ……

  因着下了一整日的雪,夜里变得很冷,哪怕是屋子里烧了炭,赵曳雪也能察觉到寒意,她索性裹紧被子,坐在绒毯上,望着云纹白铜的炭盆发呆,脚踝上的锁链在炭火和灯烛的映照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

  即便是黄金打造的锁链,在这种寒冬腊月里也仍旧是冰冷的,赵曳雪稍微一动,就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想了想,伸手拎起那一截锁链,放到炭盆上去烤,烤得烫了,才放下来,外间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赵曳雪抬眼望去,果然是北湛,他手里端着一个朱漆雕花的托盘,走近前来。

  赵曳雪不言不语,沉默地看着他把饭食放在小几上,忽然道:“锁链好像断了。”

  闻言,北湛剑眉皱起,过来查看,然而他刚刚才拿起那截金锁链,便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手一抖,把锁链扔下去,表情震怒道:“你做了什么?”

  赵曳雪仿佛没听见一般,歪了歪头,问他:“烫吗?”

  北湛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拿起那条锁链用力一拽,赵曳雪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拖到了他面前,北湛俯身捉住她的手腕,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中盛满了隐怒:“你想激怒孤?”

  赵曳雪眨了眨眼,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干净白皙,像皎月洒落了清辉,让人不忍心对她发怒,她一贯懂得如何把控人心,像一只猫儿似的,伸着爪子试探,不留意就会给你来一下子,还露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北湛表情阴沉,心中的闷气仍未散去,索性在她洁白如玉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赵曳雪登时惊叫起来:“疼,我疼。”

  北湛一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冷声道:“哪里疼?”

  赵曳雪眼中含着盈盈的水光,眼眶微红,道:“你抓得我手疼,耳朵也疼,头也疼。”

  北湛低头看了看,那玉一般的皮肤上留下了些痕迹,衬着玉颈上的点点红梅,显得格外艳|靡,他的眸色倏然转深,俯身去亲吻她的肌肤,一点点地啃咬着,像在舔舐一块蜜糖。

  赵曳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忽然伸手轻轻扇了他一下,北湛愣住,面上再次浮现怒色,抬头瞪着她,正欲发作,赵曳雪又道:“我头痛。”

  北湛冷声道:“你刚刚动手的时候怎么不头痛?”

  说罢不再理会她,把人按在地上,这才一日的功夫,他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脱女子的衣裳,迅速又利落,不出片刻,赵曳雪就只能揪着身上仅剩的单薄内衫,又气又恼地破口大骂,什么都骂,牲畜王八,狗东西。

  然而这些都是徒劳无功,北湛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按住了她,低头重重地吻了下去,赵曳雪只能发出呜呜之声,既推不开,便索性伸出手去挠他,然而北湛身上的衣衫十分齐整,挠他如挠痒痒似的,赵曳雪便专门拣他的脖子和脸下手。

  偶尔挠的力道重了,北湛便倒抽一口冷气,更用力地折腾她,赵曳雪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要断断续续地骂:“畜生……狗……东西……你、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声音里带着隐约的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北湛听了,动作略微一顿,没等赵曳雪缓过神,他便将她抱了起来,穿过重重帘幔和柜架,到了轩窗边,伸手推开了一扇窗,霎时间刺骨冰冷的夜风吹了进来,赵曳雪被冻得一个激灵,眼泪都要吹下来了。

  北湛却仍旧不肯放过她,双手举着她的纤腰,让她坐在窗台上,轻描淡写地道:“畜生狗东西也就罢了,你骂乌龟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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