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 第39章

作者:未妆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北湛颔首,与他一同并肩入了侯府内。

  来给忠义侯贺寿的宾客极多,一开始都聚在花厅品茗谈天,如今太子殿下来了,自然都各个围着他转,北湛一时间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甚至还有许多大胆的闺秀小姐们借着机会,悄悄打量他,暗送秋波,但是太子殿下名声在外,无人敢真的上前来招惹,生怕成了下一个被抬出去的笑柄。

  北湛不喜说话,无论旁人说什么,他总是淡淡的,在场的宾客大多也是识趣人,见太子殿下喜欢清静,都收了声,唯有老侯爷陪在一侧,与他交谈。

  正在这时,花厅门口传来了人声交谈,忠义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穿着苍蓝色的大氅,大冬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模样很俊,笑起来时一双狐狸眼微弯,透着一股子风流意气。

  他向众宾客示意,收了扇子走过来,笑眯眯地拱手道:“修齐见过太子殿下。”

  北湛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陆秉文这才转向忠义侯,笑道:“见过老侯爷,老侯爷今日大寿,是修齐来得晚了,还请您别见怪。”

  忠义侯十分高兴,忙让人看座,道:“你这小子,我还道你今年忘了呢。”

  “怎么会?”陆秉文神色惊讶,指天发誓道:“不瞒老侯爷说,早在三个月前,修齐就派人去备寿礼了,忘了谁,也绝不会忘了您的寿辰。”

  忠义侯开怀大笑,道:“你又来哄我这糟老头子,打小就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我还不知道你?你备了什么礼,且说来听听。”

  旁边一宾客笑着接口道:“陆三公子身家丰厚,送给老侯爷的寿礼自然不同凡响,不是南海的夜明珠,就是天山的老人参了。”

  陆秉文却摇首道:“非也,非也,送寿礼自然是要投其所好,小可送的,乃是一幅献寿图。”

  不少人都知道,忠义侯虽然是武将,却极喜欢文墨书画,他听了这话,十分高兴,道:“是何人所作?”

  陆秉文打开扇子,笑眯眯道:“古月先生。”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众宾客皆是面面相觑,一个道:“陆三公子,这古月先生是什么人?在下从未听说过啊。”

  忠义侯面上也露出几分疑惑来,陆秉文很从容地道:“天下之大,人才济济,古月先生又非我昭国人,诸位没听说过他也正常,这位先生原是庄国人,他出身名门,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为人却极其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一生之愿乃是游历天下,体察百姓,传授学识,他十数年前游遍庄国,后又去梁国授学,教了许多学生。”

  忠义侯听了,便叹道:“这样的品行高洁的人,若能得他一幅画作,乃是老朽的荣幸。”

  他这样一说,众人也纷纷称赞,不住地夸那位古月先生是贤人义士。

  只有北湛没说话,而是放下茶盏,淡淡地看了陆秉文一眼,陆秉文对他笑笑,颔首示意,一双精明的狐狸眼里全是笑意。

  忠义侯对陆秉文口中的古月先生十分敬重,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把先生的画作展示出来,好让诸位也一同欣赏。”

  陆秉文收起扇子,笑着拱了拱手,道:“是。”

  说着,便命随从把藏画的锦盒打开,里面是裱好的一幅卷轴,徐徐展开时,一阵幽幽的墨香逸散出来,那墨香中又透着一股草木香气,十分特别。

  有人讶异道:“这是什么墨?这样好闻?”

  “这香气……倒有些像失传已久的青鳞髓墨。”

  只有北湛微微皱起眉,他也闻到了那墨香,说不上来的熟悉,倒有些像他在书房平日里用的墨,只是没有这么重的草木气味。

  随着画卷逐渐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幅画上,古旧泛黄的麻纸,上面画着两名衣袂飘飘的神女,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或手捧寿桃,或手执玉壶,灼灼若芙蕖,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又有一只仙鹤,头顶朱红,口衔松枝,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画而出一般。

  忠义侯双目发亮,面露喜色,连声道:“好画,真是好画啊!”

  众人也纷纷交口称赞起来,别管懂行的,不懂行的,都把这古月先生夸得有如天上仙人,神笔再世,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太子殿下那突然黑成锅底的脸色。

  还是忠义侯察觉到了不对,他到底年老成精,但见北湛面色凝重,连忙收了笑意,小心问道:“殿下怎么了?”

  北湛抬起眼,那双异于常人的深烟灰色的眸子扫向陆秉文,冷冷的,后者只是微笑示意,一脸无辜,北湛道:“没什么。”

  他顿了顿,对忠义侯道:“孤觉得这幅画画得很好,十分喜欢,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厚颜问一问老侯爷,能否割爱?孤会另行补偿。”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讶异万分,完全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也喜欢这古月先生的画。

  忠义侯爽朗笑道:“殿下言重了,想不到您也是爱画之人,如此,老臣愿将此画双手奉上。”

  北湛颔首,道:“那就多谢老侯爷了。”

  陆秉文送给忠义侯的寿礼,半道被太子殿下截了胡,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旧笑眯眯的,一双狐狸眼里尽是意味深长之色。

  上一次的大氅,这一次的画,他摇了摇折扇,心道,真是有意思了……

  整个寿宴从开始到结束,北湛的兴致都不太高,颇有些心不在焉,没多久便与忠义侯告辞离去,带着那一幅仙人献寿图。

  众人低声议论着,说看来太子殿下是真的极其喜欢这幅画了。

  陆秉文端着酒杯小酌,旁边有人笑着向他打听:“三公子,这古月先生的画您是从哪儿买来的?”

  陆秉文微笑着道:“宝箓斋嘛。”

  “改明儿在下也去买一幅来。”

  “是东市那个宝箓斋?我也去看看。”

  陆秉文饮罢酒,眼看天色不早,辞了忠义侯,离开了侯府,才走了没多远,就被人叫住了,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相貌英俊,陆秉文认得他,拱了拱手:“晏侍卫。”

  晏一笑了笑,道:“陆公子,太子殿下有请。”

  陆秉文收了扇子,道:“烦请晏侍卫带路。”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北湛端坐其中,手里拿着那幅仙人献寿图,沉默地端详着,好像要把那幅画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看清楚似的。

  陆秉文静静等待片刻,他才抬起头,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地问道:“这一幅画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陆秉文不紧不慢地答道:“回殿下的话,在下是从东市的宝箓斋买的。”

  北湛语气冷冷地道:“又是买的?”

  这意思明显是指上一次的大氅。

  陆秉文十分无辜地摊手,道:“殿下,千真万确,这幅画就是宝箓斋的刘掌柜卖给在下的,您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

  “不必了,”北湛将那幅画合上,沉着一张俊脸,道:“孤知道了。”

  陆秉文笑嘻嘻地道:“殿下若无他事,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北湛摆了摆手,陆秉文立即就退下了,等他走远,晏一低声问道:“殿下,可要属下去查一查那宝箓斋?”

  “不必,”北湛道:“先回去。”

  ……

  听雪斋。

  近些日子天气变得更冷了,赵曳雪头痛又开始发作,她索性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同时向晓烟打听昭国的风土人情。

  “南边冷吗?”

  晓烟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道:“奴婢老家就是南边的,没盛京这么冷,等五月桐花开了,天气就暖和起来了。”

  “五月?”赵曳雪吃惊,道:“五月才入春么?”

  晓烟道:“二月就开春了,只是一直冷,三四月下雪都是常事,要等到了五月才好。”

  玉茗忍不住道:“这么冷,百姓们可怎么活?”

  晓烟笑了:“各有各的活法,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赵曳雪心想,南边都这么冷,那盛京岂不是更甚?什么时候离开合适呢?

  正在这时,有人轻叩屋门,玉茗过去打开一看,是紫玉,她面上笑盈盈的,手里捧了一个朱漆描金的雕花盘子,向赵曳雪行礼:“奴婢见过姑娘。”

  赵曳雪道:“什么事?”

  紫玉一向是在夜来轩做事的,没事不会踏足听雪斋,果然,她笑着道:“奴婢奉殿下之命,给姑娘送些东西来。”

  她说着,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赵曳雪面前,揭开上面的锦缎,露出一大片金灿灿的物事来,玉茗和晓烟都惊呼一声,赵曳雪定睛一看,整整齐齐两排,十锭金元宝,灿烂得晃人眼睛。

  她吃惊地道:“太子殿下为何突然……”

  紫玉笑意吟吟地道:“太子殿下说,听闻姑娘手头拮据,故而送些来给姑娘用,还说让您千万不要客气,倘若这些花没了,府里还有。”

  赵曳雪:……

第53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腊月二十七, 盛京又开始下起小雪,天气冷煞了人,寒意直往人骨子里钻, 刺刺的疼,这种天气, 赵曳雪本不想出门的,但是前几日已经与牙人约好了, 今天会把造好的户籍身份交给她,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再去一趟牙行。

  赵曳雪穿了厚厚的衣裳, 裹好斗篷, 才出了门, 被风吹得一哆嗦,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连忙又退回来,让玉茗取来北湛的大氅穿上,这才暖和了些。

  主仆二人裹得严严实实, 一道去了街市的牙行, 牙人见了她来,面上堆着笑意,殷勤热络地道:“叶姑娘来了, 快快请进。”

  赵曳雪开门见山道:“之前托您的事情,可办成了?”

  牙人笑道:“小人办事, 岂有不成的?”

  说着,他小心捧出一个匣子来,里面放着几页纸,上面写明了赵曳雪二人的身份, 户籍是沧州青山县人士,末尾盖了官府的大印,赵曳雪问道:“这沧州是哪里?”

  牙人低声道:“沧州原是隶属琅西的,那边今年才剿了一大群匪寇,乱得很,写这个地方,绝没有人查得出来。”

  他说得信誓旦旦,赵曳雪只信五分,倒是仔细研究了那一方官印,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牙人又将备好的房契捧出来,笑道:“这些也都一并给您办妥了,只消您写个名儿,按个指印,往后啊,这宅子便是您的了。”

  赵曳雪看了那房契,确认无误之后,便爽快地付了银子,牙人一张脸登时笑成了一朵花,不住地奉承称赞,亲自把她们二人送出了门。

  身份户籍这桩大事算是彻底解决了,赵曳雪心下十分松快,连带着对这寒冷的天气少了几分讨厌,甚至觉得天上飘下的细雪都可爱起来。

  这种轻松愉悦的心情,直到她半道上遇见了一个人。

  “叶姑娘,真是巧。”

  起初赵曳雪并未反应过来对方在叫她,直到那人追上来,声音越来越近,她才似有所觉,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狐狸眼,很熟悉,前几日才见过的。

  赵曳雪微微挑起秀眉,道:“陆三公子,盛京可真小,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您?”

  陆秉文笑得狐狸眼弯起,平心而论,他的模样确实生得好,尤其是这样的笑意,遮去了那一股子精明的意味,整个人都变得真诚可靠起来,他唰地打开扇子,大约是觉得冷,又合上了,敲了敲手心,笑眯眯地道:“是呀,盛京确实是太小了,相逢不如偶遇,今天这样冷,陆某请姑娘喝一杯茶,不知姑娘是否肯赏脸?”

  赵曳雪想了想,也不同他绕弯子,坦言道:“喝茶就不必了,倘若陆三公子还是想说买画的事情,我想上一次在宝箓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陆秉文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倒也不失望,只笑着道:“不瞒叶姑娘说,陆某当真是喜欢极了古月先生的画作,回去之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日渐消瘦,恳请叶姑娘能看在陆某一片赤诚之心,给几分薄面,陆某愿意再加三百两银子。”

  之前六百两,现在到九百两了,赵曳雪心中吃惊,饶是她也有几分心动了,但是很快,她就按捺住了那点心动,拒绝道:“陆公子,我早说过了,不是银子的问题,请公子不要强求了。”

  陆秉文面露遗憾之色,叹了一口气,又道:“既如此,陆某在盛京经营多年,也颇有几分人脉,识得一些贵人,日后叶姑娘若有什么事情要办,只需着人去马行街北边的陆宅知会一声,倘若有什么帮得上的,陆某定不推辞,买卖不成,与姑娘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他说得真心诚意,赵曳雪都几乎要相信他,是真的对古月先生的画痴迷至此了,她倒也没把话说死,只颔首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就不与陆公子见外了。”

  “可千万不要见外,”陆秉文作势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打开扇子,道:“如此,就不耽搁姑娘的时间了,请。”

  说着便让开了路,赵曳雪与他道过别,带着玉茗离开,待走到结尾时,玉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道:“主子,那个人还在原地呢。”

  赵曳雪没回头,只道:“由得他去,此人不好打交道,日后最好不要再见他了。”

  玉茗好奇道:“为什么呀?奴婢刚才听了个大概,他还是想买主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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