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 第90章

作者:小舟遥遥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彼此一顿,梅开二度,“你先说!”

  许意晴许灵甫,“……”

  默了片刻,许灵甫轻咳了一声,坐直身子,挺起胸膛,一脸骄傲,“谢大哥答应给我在北庭军找个职位,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

  许意晴嘴角一抽,哥哥你这话很有歧义啊!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挑刺,朝他拱了拱手,“恭喜哥哥心愿得成。不过谢世子这边答应了,父亲和母亲那边你怎么办,他们会放你走么?”

  许灵甫笑意稍僵,“父亲应该不会拦我,就是母亲……如果母亲不答应,我就饿死我自己。”

  许意晴,“……好吧。”

  许灵甫自个儿美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许意晴,“妹妹,那你方才在笑什么?”

  一提到这个,许意晴嘴角也咧开,“神仙公子送我书了。”

  在许灵甫迷茫的目光下,她从袖中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蓝色封皮上写着《易经》。

  许灵甫更迷茫了,“这书你屋里不是有么?”

  “这不一样,这是神仙公子送的。他不但送书给我,还叫我仔细研读,精益求精,他可真是个好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许灵甫见着自家妹妹春意荡漾的样子,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看上谢二哥了?”

  许意晴红着脸不说话。

  许灵甫忽然福至心灵,兴致勃勃道,“妹妹,回去你就跟母亲禀明心意吧。若你真能跟谢二哥在一起,那我们就跟谢家是亲戚了,谢大哥就是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了!甚好甚好!”

  “才不好。”许意晴白了他一眼,将那册书收起来,“你可别把这事与母亲说!谢二哥那样的翩翩公子应当喜欢温柔矜持的淑女,咱可别吓着人家。要是把他吓跑了,我就往你饭里下巴豆,让你拉得去不了北庭!大家一起倒霉!”

  许灵甫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哇!你好狠的心!”

  ***

  天气渐暖,离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

  期间崔仪曾数次递过拜帖,然而管家早就得到谢伯缙的指令,一切崔府的帖子直接截下,不经过云黛之手。

  是以云黛这些时日再没听过关于崔家的消息,她只当端王妃那边与崔夫人透了底,婚事不成,但亲戚之间的情分还在,自也不会做出些纠缠之事。

  二月底,杏花吹满头,科举也放了榜——

  谢仲宣名列一甲,谢叔南却落了榜。

  对此,谢仲宣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态度,无波无澜。

  谢叔南却是失落的,说不难过是假话,毕竟自家兄弟考得那样好,而且考得是最难的进士科,自己却连金榜都没上,实在是丢人。

  云黛与谢仲宣倒了恭喜,又去安慰谢叔南,三位兄长里她与谢叔南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又年纪相仿,最是亲近的。

  “三哥哥别灰心,全天下那么多考科举的书生,会试就录那么几十个,你今年才十七,这般年纪能过乡试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二哥考上了……”

  “二哥哥比你年长两岁呀,比你多读两年书呢!你这次回去,再多读个两年书,下次再来考,一定能中的!”

  “云妹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谢叔南耷拉着脑袋,少年人青涩俊俏的脸庞上带着挫败,“就像臭玉猪说的那样,大哥二哥都比我能耐,就我文不成武不就的……”

  云黛忙道,“三哥哥一点都不差劲,我觉得三哥哥很好,不输给另外两位哥哥。”

  谢叔南受到些鼓舞,“真的?”

  “真的呀。”云黛认真颔首,黑眸清凌凌的满是真诚,又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糯米纸包的莲子糖给他。

  谢叔南接过莲子糖剥了吃,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再看眼前女孩温柔关怀的目光,他心头忽的激起勇气来,双眸明亮地对云黛道,“妹妹说得对,我还年轻,三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回没考中就算了,正好能陪着妹妹一道回陇西!”

  云黛听到回陇西,被戳中心事,低下了头,没有看到身侧少年那双明亮热忱的眼——

  等回了陇西,他就向父母亲禀明,他要娶云妹妹。

  ……

  三月初,殿试举行,谢仲宣凭借出色的文才及鹤立鸡群般的如玉仪表,当之无愧地成为永丰二十一年的探花郎。

第70章 二哥哥的花笺

  新科进士游街那日, 朱雀大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卖花的小童生意极好, 篮中的花刚提出来没多久便被哄抢一空。

  春风如酥,杏花四散,百姓们兴致盎然地谈论着这届进士, 其中谈得最多的便是探花郎。

  “听说探花郎是陇西晋国公府的二少爷,年方十九, 乃是这届进士里最年轻的一位。”

  “哎哟这么年轻, 真是年少有为。多少年没见到这样年轻的探花郎了, 也不知道模样生的如何, 前几届的探花郎都长得平平无奇, 没什么看头。”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瞧见沿街酒楼那些雅间了没?早就被富商和世家娘子包下, 专供今日一睹探花郎风采的!听说探花郎生得芝兰玉树,放榜那日他没去看榜, 只叫家里仆人去看,就是怕到了榜下, 当场就被人捉去当女婿了!”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么?”

  “夸不夸张等探花郎过来, 咱一见便知分晓。”

  话音刚落,便听前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礼乐声, 街上人群也都沸腾起来,“来了来了, 进士来了!”

  只见两排官兵开道,在青袍礼官的引领下,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及余下进士皆身着红色锦袍,腰系玉带, 乌纱为帽,帽檐簪着娇艳欲滴的鲜花,骑着马一溜儿行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容貌平凡,不再年轻,如今骑在这马上接受百姓们的欢呼与仰望,这份春风得意叫人的精气面貌都变得不一样,真真是面带红光,神采飞扬。

  同样是着红袍,那骑着白马的探花郎面如冠玉,眉清目朗,愣是穿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尤其薄唇噙着的那一抹浅笑,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直教百姓们赞叹不已。

  “探花郎真是太俊了!”

  大姑娘小媳妇们激动得面红耳赤,怀中的绣帕、鲜花、荷包之类的物件跟不要钱一般,雪片般纷纷扬扬朝着探花郎砸过去。虽知道这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然而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神仙般的人物,也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楼阁上的千金贵女们瞧见这丰神俊朗的少年,也都暗暗记在心里,决意回去请家中父母打听。

  其中一间雅阁内,一袭红色石榴裙的丹阳坐在轻绢锦屏后,悠悠地看向大街上轻裘宝马的少年郎,朱唇微启,“别的不说,晋国公府家的三位郎君模样都生得不错。”

  身后的大宫女接话,“这探花郎模样生得这般秀气俊美,瞧着比谢世子还要周正些。”

  这是句实话,单论皮相谢仲宣生得更精致,然而——

  “你懂什么,生得周正又如何,不过一书生罢了,真要说男子气概,还是谢伯缙更为出众。”丹阳眼中泛着不甘的惆怅,自从除夕那夜被父皇拒绝赐婚后,她着实难过了许久。

  想她堂堂一公主,皇帝之女,却得不到一个男人,说出去简直惹人发笑!

  可父皇和母妃的态度都摆在那,饶是她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违抗父皇和母妃。只是其他男人她也看不上,她的婚事也只能搁后再议,能拖就拖。

  大宫女看出她的不悦,正想着说些什么讨主子欢心,无意间瞧见斜对街熟悉的身影,惊讶出声,“那不是嘉宁郡主么?”

  丹阳顺着大宫女所指看去,只见斜对面的栏杆处,嘉宁满脸红霞地抓着香囊鲜花往楼下丢去,不由嗤笑,“她也真是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谢家二郎身上了,哪里还有半分皇家郡主的体面。”

  大宫女连连说是,还不等她添油加醋说几句损话,又见对面的屏风后现出两道影子。

  瞧着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身藕粉春衫,男人一袭玄色锦袍,背影伟岸,虎背狼腰,将那女子遮得严实,只见那男子借着宽袖遮挡去握那女子的手,女子躲闪一番,到底是被捏住。

  那女子模样瞧不真切,可那男子的背影——

  大宫女咽了下口水,若她没看错,那男子好像是谢世子?可谢世子那样一位冷面阎罗,怎会有如此轻佻浮浪之举?

  就在大宫女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自家主子,座上的丹阳忽而冷声道,“宝鸢,你仔细看对面那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是不是谢伯缙?”

  大宫女面色复杂,干巴巴开口,“好像、好像是吧,看身形好像是的……”瞥见公主骤然沉下的脸色,她又连忙补充,“只有一个背影,瞧不清正脸,没准不是呢。”

  丹阳美眸眯起,放在玫瑰椅扶手上的纤纤玉手缓缓收紧,“去,找个人去门口给我盯着,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还有那个穿粉衣的女人是谁,查,给我查清楚!”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尖利,宛若尖刀划过地砖,大宫女吓得一抖,忙不迭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宫女忙往外去,丹阳再次看向斜对面,许是探花郎已经走到街的那头,雅阁里的人也离开,只留下座锦屏。

  新添的茶水又冷下时,大宫女也带着个小太监回来复命,脸色算不得很好。

  “回禀公主,方才在那对面如意酒楼的雅间里的,的确是嘉宁郡主、谢世子和孝义乡君。”大宫女战战兢兢答道。

  “就他们三人,没有旁人?”丹阳染着红蔻丹的手指划过杯盏,触手一片冰凉。

  大宫女不答,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忙道,“是,奴才瞧得真真儿的,就他们三人,其余皆是些奴仆跟在后头。嘉宁郡主穿着件碧色妆花缎的大袖衣,谢世子是玄色麒麟纹圆领袍,那孝义乡君是藕粉色绣折枝花卉彩晕锦的襦裙……”

  衣裳颜色和身形都对上了,丹阳压低眉眼,骤然想起在温泉行宫时三皇子那诡异的笑语,在酒中下了那样的迷药,那小贱人又是被谢伯缙救走了——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又并非血缘兄妹,指不定就发生什么苟且之事。

  “好啊,这个小贱人真有本事。”

  丹阳勃然大怒,手中的杯盏狠狠地掷倒在地,“哗啦”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大宫女和小太监吓了一跳,齐齐跪在地上,叠声喊着“公主息怒”。

  丹阳死死捏着扶手,胸口因着愤怒剧烈起伏,脑中一时浮现许多的画面,有方才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谢伯缙先前对云黛的种种维护,还有他拒绝她时的毫不犹豫,他的冷淡态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跟父皇说心里有人了,却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他名义上的妹妹,那个身份低微的沈云黛!

  偏那小贱人还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纯洁无瑕的模样,怪不得敢违抗自家皇兄,原是背地里早已攀上高枝,勾搭上了养兄。呵,她是想当世子夫人?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这谢伯缙也是可恨,自己作为公主,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哪里比不过那小贱人,他竟然选择那小贱人,而不是自己!

  愤怒、不甘、嫉妒等等情绪涌上心口,丹阳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宫女太监都被她这渗人的笑声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如履薄冰的埋下脑袋,不敢多看。

  等情绪平稳了些,丹阳朝那大宫女勾了勾手,语气森冷,“既然他们俩干的出这样厚颜无耻之事,那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他们……”

  大宫女会意,忙附耳过去,少倾,恭敬应诺,“公主放心,奴婢定会按您的吩咐把事办好。”

  丹阳挥了挥手,如花艳丽的笑容透着几分怨毒,“去吧。”

  ***

  进士打马游街过后便是曲江琼林宴,直至翌日中午,谢仲宣才回到府上,正好赶上午膳。

  他昨日显然喝了不少,走路的脚步还有些飘忽,云黛见状,忙吩咐厨房去煮醒酒汤,又笑着打趣谢仲宣,“旁人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二哥哥是一日喝尽长安酒?”

  谢仲宣扶额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揉了揉眉心,叹道,“昨日负责琼林宴的礼官实在太能喝,后来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来了,大家又喝了两轮。我昨夜原是想回来的,可实在喝了太多,见坊门都关了,索性就在曲江住下。”

  见席上没有谢伯缙,他随意一问,“大哥去上朝了?”

  “是。”云黛动作轻缓地了一碗红豆甜汤,端到他面前,“喝了那么多酒,怕是没怎么吃东西吧?二哥哥先喝碗甜汤暖暖肠胃再进饭菜。”

  谢仲宣那双桃花眼弯起,轻声道,“还是云妹妹晓得心疼人。”

  谢叔南在一旁道,“二哥哥昨日可出风头了,今早一起来,府中的丫鬟杂役都在说你昨日打马游街的风采。”

  谢仲宣听他这般说,便知他昨日是没去看的,倒也理解,毕竟落榜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看旁人风光,便是自家的兄弟,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的。

  “是挺出风头的,锣鼓开道,百姓夹道欢呼。”谢仲宣慢慢喝了口香甜软糯的红豆汤,语气愈发温和,带着兄长的友爱与殷切,“所以三郎你回去后好好看书,再不许贪玩,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的,你这般态度要是能考上,那真是天理不公了!你自个儿也要有真材实料,总不能次次都凭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