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记 第9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淬锦苑自殿下去定州前,就一直在收拾,你觉得几个月过去,还有什么可收拾的?”

  那日殿下和她的说,可丝毫不像是不想给姜韵名分的样子。

  况且,殿下心中也清楚,他不可能一辈子将姜韵挡在他的庇护下。

  姜韵总要进后院的,这才名正言顺。

  陈良娣不想和锦绣再谈这事,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隔壁的,又被王妃叫去了吗?”

  锦绣被这话吸引去心神,脸色情绪复杂,点了点头:

  “奴婢早上出院子时,就见苏主子被正院的人请走了,如今天都快暗了,还未回来呢。”

  昨日,她亲眼看见苏良娣回来的样子,表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把,可在苏良娣快进院子时,却是腿脚都软了,直接倒在地上。

  这才短短几日,苏良娣就被蹂躏地和往日判若两人。

  锦绣摇了摇头:

  “这后院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了,也不知王妃倒底怎么她了。”

  陈良娣不着痕迹地轻眯眸子。

  王妃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事情。

  若真的如她所猜想那般,哪需要王妃做什么?

  苏良娣自己就能将自己吓死。

  陈良娣不得不叮嘱锦绣:

  “日后离苏良娣远一点。”

  锦绣不懂主子的小心翼翼:“她一切地位皆是王妃给她的,如今没了王妃,她还能耍什么威风?”

  陈良娣觑了她一眼:

  “被逼急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正如陈良娣所说,刚出正院的苏良娣都快被王妃逼疯了。

  她回头看向正院的牌匾,袖子中的手轻颤着紧握在一起。

  阿翘心惊胆颤地扶住她,苏良娣倏然转身,眸子中似淬了毒,全然没了往日那股温柔劲,她哑着声说:

  “和侧妃说,我应了!”

第66章

  自进了六月后, 王府各院子中就渐渐都摆上了冰盆。

  是夜,暗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

  前院,书房中, 香炉中袅袅白烟浅淡, 点着烛灯暖暗, 窗户被开了半扇,缕缕夜间的冷风吹进, 让人头脑越发清醒。

  付煜坐于案桌前,附身持笔写着什么。

  张盛端着茶水进来, 他觑了眼付煜手边的杯盏,早就没了热气, 他动作麻利地将热茶换到付煜手边,才低声道: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歇会儿吧。”

  姜韵有孕后,就很少晚上还在付煜身边伺候。

  早早就被付煜撵去休息。

  书房中,只有付煜和张盛二人, 待白纸末端落下墨水, 付煜持笔的动作一顿,遂撂笔而下, 半晌,他端起杯盏抿了口。

  他不紧不慢地抬眸,觑了眼张盛:

  “查到什么了?”

  这句话,付煜问得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只他微垂的眸子中神色不明。

  张盛觑着男人的脸色, 暗暗低下头, 小声地说:

  “王妃道月子苦闷, 日日寻苏良娣去相伴,不到辰时就派人去苏良娣,傍晚才放人而归,奴才依着殿下吩咐,派人盯着苏良娣,今日看见苏良娣的人偷偷去了晗西苑。”

  张盛用词也甚有意思,一个“偷偷”的,摆明了苏良娣和李良娣之间不怀好意。

  他本该对后院的事,不偏不倚,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色彩。

  可张盛也不过是个俗人,甚至心眼甚小。

  他至今都记得,他辛辛苦苦护着正院一月,眼见殿下即将回府,就快功成圆满时,晗西苑那位主子生生坏了他的好事。

  殿下交代的事未办好,还挨了三十个板子。

  即使下人都有眼色,那三十个板子不过看着疼,可张盛心中却一直记着这事。

  他不动声色地上了眼药水,就安静地垂下头。

  半晌,寂静的书房中响起一声轻嗤,似不耐,却也透着股烦躁:

  “本王记得,她如今应该在面壁思过。”

  张盛眼观鼻鼻观心,噤声不语。

  说是面壁思过,可李良娣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若想悄无声息地传个话给苏良娣,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若非张盛派人一直紧盯着苏良娣动静,恐也不会察觉到李良娣何时跟苏良娣牵扯在了一起。

  要知晓,苏良娣往日是王妃的人,和李良娣那是彻头彻尾的死对头。

  让张盛有些好奇地是,李良娣和苏良娣混在一起,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抹想法刚升起,张盛心中摇了摇头,觉得李良娣一手好牌打得甚烂。

  她膝下有小公子,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需要做,殿下都会给她一分尊重。

  偏生她高傲,觉得她该得到远不止如今这些,叫殿下日渐对她生了不耐。

  付煜倚在梨木椅上,疲累地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淡淡地问:

  “付铭呢?”

  张盛顿时有些讪讪:“小公子许是还不习惯,今儿白日里还哭闹了一场,想要见李主子。”

  小公子自生下来,就一直被李良娣养着,两人母子情深,尤其是小公子身边的嬷嬷皆是李良娣的人,只要伺候小公子一日,就会在小公子耳边提起李良娣。

  即使小公子想不记得,都难。

  付煜平静地说:

  “把付铭身边的人换了。”

  日后他的长子,岂可被后院妇人牵绊住?

  “将消息递进晗西苑,告诉李氏,她何时安静下来,本王何时让她见付铭。若不然——”

  说到这里,付煜停顿了下,他眉眼闪过一抹薄凉,淡淡道:

  “王妃刚失子,悲痛难忍,膝下正缺嫡子。”

  张盛稍骇,呼吸险些滞住。

  他甚至不敢去想付煜这话是何意?

  将付铭记在王妃名下?

  张盛偷觑了眼殿下的脸色,竟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给李良娣的警告,还是殿下心中当真有如此打算?

  即使记名,那也是嫡子。

  长子和嫡长子,这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可……王妃怎么可能答应?

  王妃又不是不能生了,为何要替李良娣养孩子,还给李良娣的孩子如此尊荣?

  张盛将这消息传到晗西苑时,李良娣整个人皆怔住,她瘫倒在地上,她悲腔地哭出声:

  “皆道皇室薄情,妾曾是不信,殿下,您待妾身当真狠心啊!”

  明知她的软肋是付铭,却拿付铭来威胁她。

  李良娣捂住口,只觉胸口一阵闷疼,喉间生生呕出血来。

  手帕染上殷红,似红梅刺眼。

  安铀和安画吓得眼泪直掉:“主子,您别吓奴婢啊!”

  李良娣仰着脖颈,轻讽般似哭似笑,泪珠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掉落,最后隐在青丝间。

  只短短不过半月时间,李良娣和往日仿佛判若两人。

  她身上的高傲沉寂,往日总挂着傲然娇笑的娆人眉眼如今染上一丝苦闷,冷清得没有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堪堪哑声:

  “扶我起来。”

  安铀心疼地擦净扶起她,害怕地哽咽道:“主子,奴婢去请太医吧。”

  李良娣直接扔了手帕,眉眼冷淡:

  “殿下刚送来警告,何必闹出事端。”

  安铀:“可是——”

  李良娣生生别过脸,不愿再听。

  安画不着痕迹地拧眉,她上前一步:“主子,殿下必然不会忽然无缘无故地传话来,会不会是苏良娣一事让殿下知道了?”

  除此之外,近段时间,自家主子也未做什么事情。

  她一提醒,李良娣顿时想通,她扯了扯唇角:

  “蠢货!”

  安铀着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待李良娣说话,安画就小声道:“奴婢斗胆一句,如今殿下心中对主子有气,主子不妨收了动作,毕竟任何事都不如小世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