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记 第4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秀琦情绪复杂地将付煜迎了进来,王妃端坐在位置上,她因有孕未施粉黛,可却衣装整齐,丝毫不堕王妃的气度。

  她刚要起身行礼,就听付煜出声:

  “你身子重,不必多礼。”

  刚站起一半的身子,又被男人按了回去,王妃一顿,若无其事地坐好,她堪堪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妾身谢过殿下体谅。”

  付煜端起杯盏的动作微顿,他掀起眼皮子扫过王妃一眼。

  体谅?

  昨日一事发生后,这两个字从王妃口中说出,莫名有些轻讽。

  他回府后,本来的确想过来和王妃说姜韵一事。

  可姜韵自己却说了不愿这时要名分,付煜自然不会再来和王妃提此事刺激她。

  如今之所以过来,还是听张盛提了一嘴,今日正院一切如常,午时也提了午膳。

  他对王妃尚有几分了解。

  付煜原以为王妃又会因此事而闹,谁知晓,她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若她闹还好,她这般行事,付煜反而心生了一分愧疚。

  是以,付煜这时就出现在了正院。

  可付煜的这些想法,王妃却不得而知,只当他是为了姜韵一事而来。

  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付煜开口,王妃袖子中掐紧了手心。

  殿下是何意?

  莫非还要她亲自开口,许姜韵名分吗?

  终于,付煜出声:“本王也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身子可妥当?”

  王妃不着痕迹轻拧眉。

  她今日不想看见付煜,只想早早解决姜韵一事,她扯了扯唇角:

  “殿下放心,妾身身子无碍。”

  她不耐和付煜继续说这些没用的话,她抬眸,直接道:“殿下今日来,可是有何事?”

  付煜听至此,终于反应过来为何今日进正院中,总觉得些许不对劲。

  他平静看向王妃:

  “王妃觉得本王该有何事?”

  王妃忍了一日的情绪,在付煜的冷淡下终于爆发:“昨日殿下在前院幸了姜韵,今日来,难道不是为了给姜韵名分?”

  付煜往后靠去,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似疲倦道:

  “若本王说是,你当如何?”

  王妃强行伪装出来的冷静将要破碎,她咬声堪堪问:“殿下可还记得答应过妾身的话?”

  她深呼吸一口,偏过头去,似不愿再看付煜:

  “殿下都不记得了,妾身又能如何?”

  “随殿下的便就是。”

  话似退让,却怨气满满,付煜倏然就不想继续待下去。

  若他当真来这是为此,王妃这般,的确是他气虚。

  可偏生姜韵的一番话打消他的念头,既如此,他自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只觉王妃这般态度咄咄逼人,也生了不耐,付煜站起了身。

  王妃没想他会如此,话音倏然顿住。

  付煜朝前走了两步,突兀回头,掀起眼皮扫了王妃一眼,轻嗤:

  “王妃放心,答应你的事,本王自不会失言。”

  付煜走后,王妃彻底愣在了原地。

  秀琦迟疑着上前,堪堪道:“娘娘,奴婢瞧着、殿下好似没有给姜韵名分的意思……”

  这无需秀琦多言,在付煜离开后,王妃自然也知晓付煜不是为了姜韵而来。

  正因此,王妃才愣住,她心中不住懊恼。

  明明想好了,不管殿下怎么说,她皆要冷静。

  谁知晓,她一见殿下,就止不住心中的委屈,埋怨之言脱口而出。

  殿下来看她,本该是好好的一件事。

  又因她的冲动,而毁了。

  想起适才付煜离开前的不耐,王妃身子轻颤,控制不住地拉住秀琦,茫然地问: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秀琦眼眶一红。

  她家娘娘生来高傲,何时这般不自信过?

  娘娘素来看重自己身份,如今竟连自称都忘了去。

  可秀琦却只能说:“娘娘日后莫要和殿下闹了,殿下总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

  王妃倏然闭紧眸子,原来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当真失了殿下的心吗?

第32章

  付煜幸了姜韵, 却未给姜韵名分。

  自元宵节后,姜韵明显感觉到旁人看她的视线中总若有似无地闪过同情,但等姜韵看过去时, 那些人又忙忙敛去神色。

  姜韵眸色不着痕迹地稍暗。

  这般情形, 倒也未出她所料。

  旁人有所闲话, 在所难免。

  而且,姜韵倚坐在抄手游廊上, 回眸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又说得清这般形势,对她只是劣势呢?

  终究这府中旁人的看法不如何重要, 重要的是,旁人的闲言碎语落进殿下耳中, 殿下会如何想?

  如今开了春,姜韵身上那厚重的雪袄褪了去,一身浅紫色春裙衫,百褶的裙缎,将她身形衬得玲珑有致,尤其那腰肢纤细地堪堪一握, 她脊背挺直, 自有韧性。

  卫旬遥遥就看见了游廊上的女子,女子侧脸对着他, 在暖阳肤如凝脂,似映了朵初夏芙蓉,说不出的好看惊艳。

  卫旬一眼就认出了女子是谁。

  这前院中能如此悠闲的作态,除了姜韵, 也无旁人了。

  他常来王府, 姜韵日日待在前院, 两人碰面次数多了, 倒也渐渐熟悉起来。

  姜韵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忙忙站起身:

  “卫公子来了?”

  卫旬本就是世家子弟,常出入宫廷,自有一番矜贵疏离印在骨子里,只他习惯了眉眼温润,对着姜韵轻点头后,诧异地问她:

  “姜韵姑娘不在殿下身边,怎独自坐在这儿?”

  元宵后再见姜韵,她身上那股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春意余媚,还有殿下时不时落在女子身上的视线,卫旬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也因此,他对姜韵,尚有似客气在其中。

  未将姜韵当奴才,自然会对姜韵说话时较为近人。

  姜韵稍窘地垂了垂眸,白皙的脸颊微偏:

  “殿下寻张公公有事吩咐,奴婢就先退出来了”

  姜韵站在游廊上,隔着栏杆旁的君子兰淡雅清香,卫旬视线在女子脸颊顿了下,就立即有分寸地收回视线。

  他心中苦笑。

  也不知王妃怎么回事,竟真的敢将姜韵放在殿下身旁。

  这世间,卫旬见过佳色许多,但单凭颜色能比得过眼前女子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况且,他和姜韵相识后,也察觉到女子性情温顺,所作所为皆有分寸,这般女子本就很难让旁人厌恶她。

  卫旬没有在游廊久待,毕竟姜韵是殿下的人,两人独处久了,难免会叫旁人有闲话。

  在他背后,姜韵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明明暗暗,最终化为一抹平静。

  不消多时,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铃铛匆匆跑过来:

  “姐姐!”

  姜韵转过身时,脸色已和往日一般,她轻蹙细眉,将帕子递给铃铛:“瞧你一头的汗,什么事这般匆忙?”

  铃铛脸色涨红,不知是气是恼,她没接过姜韵的手帕,眸子险些都憋红了。

  顿了顿,她压低声,有些委屈地说:

  “姐姐,前些日子绣房递话来说,给姐姐做了几身春裙,让奴婢去领。”

  姜韵记得这件事,她看了眼铃铛的脸色,轻拧了拧眉心:

  “发生了什么?”

  铃铛擦了眼泪:“今日得了空,奴婢就去了,可绣房的人却说根本没这回事。”

  姜韵眉眼平淡下来,她自然知晓这话是铃铛简化的,否则铃铛还不会难受成这般,她直接问:

  “她原话是何?”